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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系统:路人甲只想寿终正寝 第10章 迂回作战

    “东家,你借了都借了,要不干脆借一斗吧,省得俺老开口了。”瞎鹿接过范殿元手中的碗,这点米只够给老娘熬碗粥喝,他心里不满意,厚着脸皮,继续讨要。

    范殿元听完一脸愁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俺也一大家子人呢,儿媳妇还扛着个肚子,路还长着呢。”

    他刚说罢,远处就响起了炮火声,所有人愣在原地。

    “东家,咋了这是?”炮火越来越响,瞎鹿不明所以,忙不迭问了句。

    范殿元:“怕是军队和日本人打起来了。”

    瞎鹿不忿:“打,打个球,知不知道这里正饿死人呢!”

    范殿元看了他一眼,“哎哟,盼着打胜仗吧,打了胜仗,咱就能回家了。”

    到了后半夜,炮火声越来越近,星星有点害怕,捏住陈安的手。

    陈安安抚了她一下,披上袄子起了身,走到范殿元跟前,“舅,你觉得军队能打胜仗吗?”

    “不好说...这个政府...”范殿元摇摇头,欲言又止。

    他是个有见识的地主,相比一无所知的农民,他对局势有一定的了解。

    陈安:“舅,不管胜与否,咱得早做打算。”

    “安妮儿,你有想法,说来听听。”范殿元支起身子,坐在板车上。

    陈安:“舅,现在灾民越来越多,一股脑的涌入洛阳,且不说洛阳能不能容得下这么多灾民,这儿是战区,咱不能耽误时间,得抓紧走,到了洛阳坐火车去陕西。”

    范殿元点点头,“快走,从明天起,咱少休息,多赶路,啥时候到了陕西,啥时候就安全了。”

    ...

    东家老范家,加快了逃荒的步伐,瞎鹿和花枝吃力的拉着板车勉强跟得上。

    范殿元觉得自己和栓柱,两个男的护着两车粮食和四个女的,有些不牢靠。

    他为了笼络瞎鹿,大手笔一次性借给了瞎鹿半袋粮食。

    让他们一家子跟着自己,壮大范家的队伍。

    两家相互依靠,加大马力走了五六天。

    到了第七天,走不到了。

    因为一群溃兵散勇,挤在了逃荒路上。

    这些人的加入,使的原本就冗长拥挤的逃荒队伍,这下子彻底挤得走不动道了。

    相比较灵巧的独轮车,和挑着扁担的灾民,范家两辆大板车,被夹在了中间。

    范殿元坐在驴车上,急的直搓手,他朝国军喊道:“长官,咱这仗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骑着大马的军官淡定道:“当然是打赢了!”

    “打赢了?那怎么往后跑啊?”范殿元一脸纳闷,疑惑的问。

    长官不耐道:“我们这是迂回作战。”

    “哦,哦。”范殿元一脸若有所思。

    “舅,他们这肯定是打输了,恐怕政府还是不战而退,咱别挤在人群里,得往边上走。”陈安跳下马车,在范殿元跟前小声耳语。

    ‘砰’得一声,骑着大马的军官朝天放了枪,他大声道:“你们这些灾民,赶紧给我闪开!让开道!”

    一声枪响,让拥挤的灾民,慌乱不堪。

    溃兵散勇大力推搡着人群,不少灾民都被他们推到了泥潭里。

    第九巡回法庭的马车,也被溃败的国军征用了。

    老马跟在马车后面,追了一路。

    被打了败仗的国军一顿臭骂,他们才不管什么是战区法庭,抢了马车就跑了。

    陈安和星星、栓柱,用力推开国军,牵着驴车往路边上走。

    费了老大力气,总算撕开一个口子。

    陈安耳朵尖,听见了飞机的声音,她连忙拽住范殿元,在他耳边说:“舅,我听见飞机的声音了,恐怕是日本人的炮弹要来了!”

    “啥?”范殿元一脸惊恐,预期迫切道:“快快快,快走!”

    两辆驴车,一前一后出了人群。

    主路两边都是被大雪覆盖的黄土路,驴车行驶在上面,并不好走。

    眼下情况危急,也顾不上这么许多了。

    “瞎鹿,快跟上!”范殿元出了人群,见瞎鹿没跟上,朝他大喊一声。

    瞎鹿没反应过来,反倒是花枝,瞧着范殿元脸色不对,赶紧拉着板车跟了上去。

    三辆车驶离了主路,陈安瞧见了一个大坑,她和范殿元、栓柱三个人,小心翼翼牵着毛驴下了土坑。

    星星和范王氏在后面稳定车尾。

    瞎鹿有样学样,也推着车下了土坑。

    “东家,这是咋了?”瞎鹿不明白,走得好好的,怎么躲到土坑里来了。

    范殿元张张嘴,正要说话,就听见‘嗡嗡嗡’的声音,是日本人的轰炸机。

    ‘轰隆隆’

    ‘砰砰砰’

    日军一连投下几十枚炮弹,爆炸声震耳欲聋,整个大地仿佛都在晃动。

    一瞬间,炸的所有人耳鸣心悸。

    范殿元和范王氏连忙护住玉蓉,三个人趴在板车下。

    另一边,栓柱捂住星星的耳朵,陈安和二人一起躲在另一辆驴车下。

    瞎鹿护住老娘,花枝抱住两个孩子,蹲在坑里,一动都不敢动。

    扔完了炮弹,‘哒哒哒’轰炸机开始机关枪扫射。

    子弹呼啸而过,火花四溅,如雨一般密集。

    灾民和国军被炸的四分五裂,尸横遍野。

    鲜血浸透了黄土地。

    这条逃荒路变成一片惨不忍睹的尸山血海。

    飞机走了。

    不远处传来了激烈的惨叫声、呼喊声。

    陈安蹲在板车下,死死咬住嘴唇,眼神无声的流淌。

    这种憋屈、压抑,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突然,一双手抹掉了她的泪。

    陈安抬起头,是星星。

    “安妹儿...”星星死死搂住陈安的脖颈,放声嚎哭。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战争的残酷。

    嚣张的日军,如同一个无情的绞肉机,将无数鲜活的生命肆虐吞噬。

    灾民就像蚂蚁一样,任人宰割。

    此刻,生命脆弱的不堪一击,而活着的人,仿佛身处炼狱。

    “老总,这是俺的驴,这是俺的银元,恁不能抢走。”范殿元如同惊弓之鸟,慌乱的阻拦抢粮抢钱抢驴的国军。

    “你就是个灾民,你有个锤子的银元和毛驴!”几个国军溃兵为了躲避炸弹,跑到了路边的坑里躲藏。

    日军轰炸机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刚出土坑,就看见了这几个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