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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重生后,前世小可怜被宠上天 第62章 银钗

    宁儿有些愕然地看着朱老夫人。

    见她没马上回来,老夫人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你可记得你爹娘?”

    宁儿脑中“嗡”了一声,旋即飞快地转动起来。她得理一理,认真计较起来,她现在可以理出四对爹娘来……

    首先,在多数人眼里,她是从江都远赴京城探亲的表小姐,她的父母是朱老夫人庶妹的女儿女婿。

    而对少数“了解内情”的人来说,她是侯爷那位故友临终托孤,苦寻多年不得的女儿,生父获罪身死,而在民间被一对平民夫妻收养。

    但只有侯爷、燕翎、春草等寥寥数人才知道,宁儿不过是生在井水坊、母死父不详的一介孤女……

    宁儿在疾思中,竟还分出一缕心神,她忽地想到不管哪个身份,她好像都失去了自己的娘亲……

    这样看来,老夫人问的,只会是侯爷为她胡诌的那个身世。

    还好,还好,这一对父母,让她还能保持着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

    既然“失散十余年未得相见”,宁儿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她垂下脑袋,小声道:“宁儿真的不记得了。”

    朱老夫人仍不死心,还欲追问,岫玉却轻声劝道:“奴婢记得侯爷说过,宁姑娘被那对夫妇收养了十年,走失时恐怕只有两三岁。”

    她微微有些不忍道:“估计什么也记不得了。”

    朱老夫人挥了挥手,颓然道:“我还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难免想着,有些孩子两岁便能记事,想碰碰运气而已。”

    宁儿低着头,一言不发……事实上,老夫人没问错人,她当真还记得两三岁的事情。

    只是可惜,她所记得的事,断不是如今老夫人想知道的。

    朱老夫人沉吟了片刻,又换了个方式问宁儿:“侯爷出府前,可曾同你说起过父母家事?”

    香茗刚同她说过,宁儿今日外出,无非是侯爷想令她祭拜亡父母,以示不忘上恩。

    宁儿好看的眉尖微微蹙起,这个问题,刚入府时侯爷就同她交待过,若有人问她生父母之事,只需要依言搪塞即可。

    她的声音就初生的莺鸟,稚嫩而动听:“侯爷说与我父生前情同兄弟,好似一人。但先父身披罪瑕,至今未得昭雪。为着两相保全,暂且不令我知晓父姓母诲,待以后时机成熟,再行认祖归宗之事。”

    其实沈崇彦说这话时,倒当真是怀着几分真心,当初为了掩盖宁儿的身份,不得已虚言为她矫饰了这个身份。但他到底存了一点私心,不愿意把谎言确凿到姓甚名谁,叫母亲当真把宁儿看作别人的孩子。

    没想到,这话如今倒误打误撞,合了宁儿的心意。

    得幸侯爷什么也没与她多说,叫她此刻不必在老夫人面前,对这对“爹娘”表现一番真情流露。

    朱老夫人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心里未尝不明白,崇彦并不想将孩子们牵扯进来。

    但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如今敌友未明,孤身在外,她的心里就好像烧着一把火,恨不得立刻封府查抄,将那背地里弄鬼之人捉住。

    但崇彦千叮万嘱,这人背后定有黑手,若大张旗鼓地搜检,反容易打草惊蛇,让母亲千万忍耐,暗中慢慢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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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容易被放回了房中,宁儿立刻往榻上一歪,任春草怎么叫,都不肯动弹。

    紫杉抿唇一笑,也不拉着宁儿坐起,就着她的姿势拆了鬟鬓:“万事太平,姑娘这一遭有惊无险地过来了。”

    宁儿阖着眼,嘴中嘟囔道:“实在是累得不轻。本以为回了府就能马上躺下,谁晓得还有这半场。”

    这一天实在太过漫长……

    春草又念了声佛:“姑娘在外头辛苦,咱们姊妹在里头白白担心一场。”

    好容易拆了头发,梳洗停当,又换了身燕居的衣裳,灵芝又捧着满当当一托盘的精致酥点进来,为宁儿斟了碗热腾腾的姜蜜:“姑娘多少用一些,忙碌一天,恐怕肚子还饿着。”

    宁儿挑两块素点用了,一看时辰,离晚膳竟不远了,她苦着脸:“刚换好的衣服岂不是又要换了?”

    春草笑道:“这才是大家小姐的派头,莫说您出了府,便是不出去,也得一天三五套地换呢!”

    她捧了宁儿卸下的钗环,细细一看,才“咦”了一声:“怎么少了一支司星坊的银钗?”

    宁儿含糊道:“路上遇到了个女孩,瞧她可怜,便送了她。”

    春草与她咬耳朵:“姑娘糊涂了,您贴身的东西也好随意送出去?那可不是公中专用来打发人的器物。上面可都钤了印呢!”

    宁儿闭着的眼睛豁然睁开,长而浓密的睫毛几乎扑到了春草脸上:“当真?”

    春草被她冷不丁一打断,差点呛了口冷气:“当然,凡送到您手上的金银器皿,都登在房中私册上。虽然侯爷特给了恩典,不令并入官中帐簿,全算作您的私产。但每一样送来时,除了侯府统一的印记外,都另镌了一个‘宁’字,防的就是遗失、底下人偷盗、变卖等事。”

    春草有点埋怨燕翎,到底是男人家,行事粗糙,姑娘不知道,他竟也不知提醒。

    宁儿这才恍然道:“那岂不是落在有心人眼中,稍微留心就能知道东西的来历?”

    春草小幅点头:“所以说,这事儿做得不大妥当。”

    说着她取了铜钥,开了左侧格柜的下屉,捡了几个精巧玲珑的金银锞子,捧至宁儿眼前:“姑娘一般赏人呢,就用这个。”

    又取了几个素面或扭丝等金银钗环及手镯给她看:“打赏给能入眼的丫头,就用这些常见的样式,公中统制并不入册的。”

    “若是见小辈,来了亲戚,或遇到实在可心的服侍人,便可拿着自家贴身的首饰送人,回去账上添一笔就是了。”

    宁儿听春草滔滔不绝说出这么一大篇赏人的门道,对她刮目相看:“这才进来多久,竟将这些弯弯绕绕都弄得清清楚楚。”

    春草见宁儿为了这,似乎有些发愁,倒反过来宽慰她:“姑娘高兴,送也就送了。又有什么要紧?一般人拿到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特意来寻您的晦气。”

    听了这话,宁儿非但没得到安慰,反而幽幽地看了眼春草:

    问题就在这里,她脑子一热给的那个人,偏偏不是一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