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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良心 第30章 未雨绸缪

    曾华、刘真各自骑着摩托,汪情骑摩托驮着汪伯,向桐漯河奔驰而去。

    来到桐漯河边,汪伯带着大家来到了河滩上。

    桐漯河面宽约60多米,河水清澈见底,无声汩汩流淌。小鱼不时从卵石或水丝草里突然窜出来,自由自在地戏水、觅食。两岸树木成荫,芳草萋萋。此时此刻的桐漯河,象一个文静的小姑娘,羞涩温柔,漂亮大方。一阵微风吹过,河面泛起涟漪,如同小姑娘露出了浅浅的甜笑。

    汪伯指着对岸前方约30米、弯曲如弓的地方说:“曾书记,你们看,前面河水拐弯处,象不象一把弯曲的镰刀。我们管那叫镰刀湾。上游奔泄而下的河水在那里拐弯回流,水流往下逐渐平缓下来。”

    曾华凝神前望,对岸前方不远处,形如弯刀,刀后笔直如把,河堤上长满了马尾草,青石藤和各种不知名的草,称之为镰刀湾恰如其分。数个硕大的石头矗立在河床中,河水从石头边流过,分成几条支流。自此之后,河床中的卵石从几百斤到几十斤逐步变小,象一片片鱼鳞铺满了整个河道,充满了诗情画意。

    汪情感慨道:“别看此时的桐漯河象个未出阁的姑娘很平静很美丽,但每年5、6月发大水时,滔滔洪水,如猛龙奔腾汹涌,挟裹着大石、树木、杂草,势无可挡,吞噬一切。桐漯河畔就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漫过河堤,盖过良田,水淹最深处超过一米。”

    汪伯手指顺着桐漯河自上而下划过,声情并茂说:“想当年,我组织青壮劳力清理河道,修整河堤。一年一小清,三年一中清,五年一大清。”

    “我们附近几个村联合行动,把河床上的大石头炸碎,硬是靠肩挑手提,板车拖斗,把卵石拉走,把淤泥清净。”

    “柏城公社也组织兄弟村的劳力前来支援。几百人在河道中唱着歌儿,喊着号子,战天斗地,蔚为壮观。”

    “96年发生百年未遇的大水,桐漯河洪水安然无恙通过,没有淹两岸一分一厘的农田。”

    汪伯在曾华的搀扶下,领着大家沿着河道往下查看,水流越来越缓,河床越来越高。大约走了2公里,河水懒洋洋地几乎静止不动。一座六米宽的拱桥凌空跨越桐漯河。

    汪伯站在桥面上手指着前方说:“前面叫鲤鱼湾。人民公社时,修了一条水坝,建了几十米高的水塔,既能让下流的龙形村等10多个村子的农田旱涝保收,又保证了对岸湾子里、杨家冲的高岸田灌溉用水。”

    汪伯无比自豪地说:“桐漯河两岸良田千顷,沟渠纵横,灌溉方便,旱涝保收。夏秋季节,碧波荡漾,金叶飘香,经济发达,群众富足,被冠以宁山‘小香港’。前来参观学习取经的人络绎不绝,也是普通民众休闲拍照留影的胜地。”

    曾华等来到鲤鱼湾坝,从这里往下二百多米处,地形开始变陡,河水直流而下,冲出了柏城镇。

    汪伯指着残留的水坝,遗憾地说:“人民公社解散后,乡政府成立,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又撤区并乡建镇,为民服务的意识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淡薄。水利设施也就慢慢地荒芜,被抛弃了。”

    “后生仔,你看,坝前淤集了十多年来泥石,几乎与坝口齐平了,失去调水泄洪的功能了。”

    曾华上下来回地看,皱着眉头说:“上游运卵石,下游清淤泥,工程量不小啊!”

    一旁的汪情接上话语:“曾书记,桐漯河需要清理的河道长2.5公里,河床深挖一米左右,土石方约有一万多方。挖运土石方,每方价50元,需资金50多万元。”

    “鲤鱼湾清淤,用搅拌机械顺流冲下,需资金2万元。如用挖机抽泥泵则要5万元。”

    曾华凝视身旁的汪情,饶有兴趣地问道:“汪情,你是水利专家?”

    汪情憨笑着摇头,如实回答:“曾书记,我不是。前年,我堂兄家来了一个客人,是市水利工程专家。我陪着他沿河道走了趟,央求他帮忙。他回去后,忙活了一整天计算出来的。”

    曾华更感奇怪:“你知道今天桐漯河要疏浚,有先知之明吗?”

    汪情憨厚地笑着说:“我是土生土长汪头人,从小泡桐漯河水长大,视桐漯河为母亲河。眼瞅着母亲日渐衰老,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心里干着急,总想着帮母亲根治病灶。”

    “人总要有梦想,万一梦想实现了呢。这不,曾书记您从天而降,我的梦不就要圆了。”

    曾华没想到平时话语不多,甚至有些木讷的汪情竟有如此宽广胸襟,心中有民,有一种披肝沥胆、为民服务的雄心壮志,比大部分机关干部强多了,实属难能可贵。

    他禁不住转身拉住汪情的手,仔细打量一番,笑着赞赏说:“汪情,上前天,我就感觉你与众不同,有正义良知。你今天的言行更让我刮目相看。”

    “有理想,有抱负,想为民干事,能为民负责,人才难得啊!”

    曾华和刘真心有灵犀同时扭头,相互对视一眼,频频点头。

    “哪里,哪里,曾书记过奖了。”汪情羞红了脸,象个大姑娘局促不安。

    曾华当即拍板定案:“多用3万元,采用挖机抽泥泵,决不能以邻为壑。”

    “今年天气反常,疏浚桐漯河,迫在眉睫,刘书记,我们必须抢时间,争取在一周内动工。”

    “我赞成,未雨绸缪,”刘真说,“别屙屎了才想起挖茅坑,手忙脚乱,耽误大事。”

    大家边走边谈,时间不知不觉到了10点多,回到了起始点。曾华搀扶着汪伯,由衷感激道:“汪伯,您老这一趟,够辛苦了。您先回家,由汪情带我们去村水渠看看,好吗?”

    汪伯用手捶捶后腰,红润的脸上布满疲惫,语音夹杂着遗憾说:“后生仔,想当年,我们打着灯笼火把,挑灯夜战。困了,就在田埂草垛上眯眼两个小时,第二天又精神抖擞,生龙活虎。”

    “现在老胳膊老腿,走了这点远路,就感到吃不消了,岁月不饶人啊。我回去帮老婆子打打下手,你们早点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