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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良心 第29章 鱼水深情

    清晨6点,曾华的生物钟响起。他在室内练习了半小时的拳击和武术套路,简单洗漱后,6点40分到镇机关食堂吃早餐。7点钟准时来到镇政府大楼前。刘真穿着笔挺的西服,提前在此等候。

    曾华主动上前,关心问道:“刘书记,这么早啊,吃了吗?”

    刘真恭敬回答:“曾书记好,我吃了,也刚到。”他转身四处观望:“噢,司机小文呢,怎么还没到?”

    江南的初春还是冷嗖嗖的。曾华紧紧羽绒服,笑着对刘真说:“没通知他,我们骑摩托车去。”

    刘真很为吃惊,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说:“天气这么冷,寒风刺骨,您骑摩托车去?书记有专车的。”

    曾华笑笑,拍拍身边的摩托,半认真半开玩笑说:“此书记非彼书记。我打小命苦,享用不了专车。”

    “云飞给我找了台抗洪抢险专用摩托车,七成新,正好合适。”

    “刘书记,你有摩托车吗?”

    刘真颇为尴尬说:“有,放在侧面车棚里,好久没坐了。”

    曾华好奇问道:“那你平时怎么进村呢?”

    刘真绯红着脸说:“租车,或同行的同志开车。”

    曾华漠然道:“刘书记,今后可要吃苦啰。”

    “曾书记您能率先垂范,我就吃得了这点苦,”刘真边走边问,“曾书记,今天到哪个村?”

    曾华答道:“汪头村。”

    几分钟后,刘真骑着摩托车“突突”来到曾华身前,脱了西装,身上裹了件老棉衣,显然是临时找到对付穿上的。两人戴好安全帽,风驰电掣地向汪头村开去。

    不到10分钟,曾华领着刘真熟门熟路来到了汪伯家。汪伯家的门开着,曾华停好摩托车,取下头盔,从后备箱里提着两瓶郎牌特曲t9和一件伊利老年人高钙牛奶走了进去。

    刘真好奇看着曾华一系列动作,又不方便问,紧跟着进门。

    汪伯家炊烟袅袅,汪伯母在做早饭。汪伯站在院角,拿着小半撮稻谷,专心致志地喂鸡。

    曾华放下酒和牛奶,蹑手蹑脚来到汪伯背后,轻轻拍拍汪伯的肩膀,亲热地叫了声:“汪伯,早!”

    汪伯吃惊地回过头,仔细看了下曾华,惊叫道:“后生仔,是你呀!怎么,今天又路过?”

    曾华微笑着,调皮说:“汪伯,您猜。”

    “今天衣着整齐,光彩照人,肯定专程而来。”汪伯上下打量曾华后,自信地说。

    曾华爽朗大笑:“汪伯好眼力。”

    听着亲热暖人的称呼,瞧着无拘无束的动作,曾华与汪伯既象亲戚,又象朋友,更象忘年之交,又好象什么都不全是。饶是刘真见多识广,也猜不透曾华和汪伯的关系。

    汪伯瞧见曾华身后惊讶又茫然的刘真,问道:“后生仔,你身后的可是刘书记?”

    刘真以为和汪伯初次见面,汪伯却一眼便认出他,心里不免生出一丝得意,表面上自然客套:“您老认识我?”

    汪伯哈哈大笑,长长的白须乱颤,慢悠悠答道:“刘书记平时坐着轿车来村,威风凛凛。老朽曾有幸在远处见过。”

    刘真哪听不出汪伯的弦外之音,刹时满脸通红,尴尬不已,竟然忘记介绍曾华的身份了。

    汪伯拉着曾华的手,紧盯着曾华那张青春勃发的脸,不满地责问道:“后生仔,你是陪刘大书记到村里来添乱的吗?群众可经不住骚扰和折腾了,你忘记了亲口说的天理良心吗?”

    曾华正要解释,刘真反应过来了,上前两步,恭敬指着曾华介绍:“汪伯,你误会了,这是镇里新来的曾书记,我的顶头上司。”

    汪伯吃惊不已,脸上的皱纹都填满了无比的惊讶:“后生仔,我听人说,镇上新来的书记,年纪轻轻,却是个狠角色,不仅把邝难宣撸了,还把不可一世的李学针按在地上摩擦。”

    “那个书记真的是你吗?”

    曾华深情地望着汪伯,点点头:“是我,汪伯,我就是那个新来的狠书记。”

    汪伯把头扭向刘真,无声询问。刘真点头肯定。

    汪伯激动异常,眼睛一眨,两行老泪奔涌而出,摇着曾华的手说:“柏城镇有救了,汪头村有盼头了。后生仔,不,曾书记,快到屋里坐,外面有点冷。”

    汪伯扭头朝厨房方向,激动得语无伦次叫道:“老婆子,后生仔来了,不,是曾书记来了,快出来!”

    曾华注视着汪伯,情真意切说:“汪伯,还是叫我后生仔吧,我听着亲切舒服。”

    曾华提起酒袋放在客厅餐桌上,对汪伯说:“这是郎牌特曲t9,那天和您老吃饭聊天时,你很喜欢郎牌特曲酒的醇厚。我今天给您老带来了。”

    汪伯从酒袋里拿出包装精致的郎牌特曲酒,侧着头仔细看着,心情格外激动:“后生仔,你真有心!我只随口一说,你却记在了心里。你厚道、重情义。”

    这时,身材矮小,头发全白,满脸皱纹,迈着碎步的汪伯母从厨房里出来了,一边用衣服擦着手,一边嗔怪道:“老家伙糊涂了,一会后生仔,一会曾书记,到底是哪个来了?”

    曾华闻言连忙从客厅出来,快步上前,拉住汪伯母的手,亲热地叫道:“是我,汪伯母,后生仔。”

    汪伯母两眼饱含慈爱,高兴地说:“真的是你呀,后生仔,还记得我们这对老家伙?”

    曾华扶着汪伯母边走边说:“记得,永远记得。您们就是我的亲伯父、伯母。”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汪伯母兴奋得全身乱抖,“还没吃早饭吧,我去杀只鸡。”

    进了客厅,曾华提起牛奶说:“伯母,我们吃过了。这是老年高钙牛奶,您每天喝一瓶。”

    汪伯母手足无措,连声说:“这怎么行,这怎么行?”

    曾华正待回话,汪伯快步过来,声音宏亮:“老婆子,后生仔也是曾书记,他是我们柏城镇最大的官。”

    “后生仔送的东西,我们收下!”

    “什么,后生仔是曾书记,是全镇最大的官?”汪伯母身子一颤,眼睛亮光光地盯着曾华,似乎从曾华清秀的脸上找到答案,“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曾华扶着汪伯母坐下,情深意浓说:“伯母,曾书记也好,最大的官也罢,我永远是您心中的后生仔!”

    汪伯母激动得连连用衣袖擦着脸上激动的热泪,颤声连连:“好,好!”

    曾华转头对汪伯说:“汪伯,我今天和刘书记来,一是兑现承诺,看望您俩老;二是有事还要麻烦您。”

    汪伯爽快地说:“后生仔,别客套,什么事?您说。”

    曾华把汪伯扶到藤椅上坐好,轻声说:“汪伯,您吃完饭后,劳烦带我们去桐漯河边和村里的水渠看看。”

    汪伯快人快语:“好,我马上吃饭。老婆子,吃饭麻利点。杀一只鸡、一只鸭,我要留后生仔吃中饭。”

    汪伯试探问道:“后生仔,把汪情也叫上吧,桐漯河的情况他比我更熟。”

    “那天之后,汪维仁把他当另类,让他坐冷凳板,什么事都不让他知道。”

    曾华连声说:“好,好,汪伯,什么都听您的。”

    刘真看着鱼水深情的一幕,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他感觉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20多年前他曾经历过,陌生的是这么多年再也没见到了。到底是时代变了还是人变了,还是两者都变了,他心里一时想不出所以然来。

    汪伯刚吃完饭,一脸愁容的汪情来了。见到曾华后自然是欣喜万分,一扫愁容,待汪伯告知曾华是镇委书记,今天是特来考察桐漯河道和村水渠时,更是喜出望外,惊喜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