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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良心 第84章 深情厚意

    曾华一行很快重新回到了十字路口。曾华停下车,指着凸凹不平的土山路说:“小张,这是通往冯家漯村的唯一山路。有十来里,依山而建,蜿蜒曲折,路面高低不平,十分难走。”

    “快了,转弯时会刹车不及,容易翻车。慢了,速度不够,容易熄火。”

    “这条山路比去桐漯村的水泥路危险十倍。所以,你还是掉头回镇里吧。”

    张美凤翻身下车,取下头盔,理理凌乱的秀发,睁着明亮的眸子,先仔细看着狭窄崎岖的土山路,然后徒步几米远,弯下腰,认真地瞄着路面。她举棋不定,心里直打鼓:自己在县城长大,没见过、更没走过这样危险的土山路。当镇干部几年,也从未到过瑶山。车速把握不好,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翻车受伤,成为曾书记的累赘,耽误他的工作。但半途而废,临阵脱逃,我张美凤今后就成了众人的笑料,也会让曾书记瞧不起。

    张美凤思忖再三,来到曾华跟前,握紧拳头,坚定地说:“曾书记,我曾苦练过摩托车技,自信车技不错。刚才去桐漯村,又积累山路行驶经验。”

    “第一次走这样崎岖的山路,肯定没有十足的把握,心里不免忐忑不安。”

    “如果我贪生怕死,临阵脱逃,就永远进不了冯家漯村,体验不了瑶胞生活的艰辛,就不配当片组长。”

    “你说过,一回生,二回熟。凡事都有第一次。我今天一定要战胜这条路!”

    曾华望着张美凤美丽且坚毅的脸蛋,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吩咐道:“生财,周叔,你俩在前面带路,车速随路况而定,随时提醒。”

    “小张,你走中间,顺着周叔的车轮印前行,注意凸露的石尖,避过水坑。车速保持在10公里左右,必要时伸出左右脚支撑路面。”

    “我和刘组委殿后,负责小张的安全。”

    张美凤全神贯注,驾着车全力以赴。但山路的崎岖,凸凹不平,远远超出了张美凤的想象。前半段险象环生,不时吓出张美凤一身冷汗。幸亏曾华在背后及时提醒和壮胆,张美凤反应敏锐,处理及时,有惊无险。后半段张美凤熟能生巧,基本上能从容不迫,应对自如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冯家漯老瑶王家门口。

    曾华支好车,打开后车箱,拿出两条烟和一个硕大的可口可乐塑料瓶子,瓶子里装着棕红色的液体。

    刘善看了曾华一眼,没有吭声。

    张美凤却忍不住,拦在曾华身前说:“曾书记,刘真书记跟我说过,你花钱大手大脚,毫无节制,入不敷出。他叮嘱我要适时阻止您。”

    曾华沉着脸,黑线密布,佯怒道:“刘真胡说八道什么,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小张,让开。”

    “我不。”张美凤仍伸开双手,不让曾华走过。

    刘善见状,也走上前插嘴道:“云飞主任一次饭后跟我闲聊,说您资助了四个穷学生,每月2400元。”

    “你来镇里后,每到贫困户家,红包起点是二百块。到农户吃饭,每餐伙食费也是五十元以上。零七碎八的公用花费每月至少花二千多元。”

    “你那点工资哪经得起挥霍。云飞主任说,你不仅是‘月光族’、‘年光族’,而且是超级‘负翁’。”

    “这两条蓝壳芙蓉王要六七百元。估计您这个月的花费又要超支了。”

    “我是超级‘负翁’不假,”曾华嘿嘿笑着说,“云飞虽絮絮叨叨,多嘴多舌,但却是我经济上的坚强后盾。我从不担心没钱花。”

    “不知羞,欺侮云飞主任老实本份,刮他的油水,”张美凤话语表面上是批评,却透露出浓浓的怜爱之意,“您平时自己花钱抠抠搜搜,穿的衣服尽是些地摊货,哪里有党委书记的派头。”

    “这烟钱,我出,算是跟您出来的拜师费。”

    “小张,不行的,”曾华头摇得象拔啷鼓,诚恳说,“老瑶王冯伯待我情深义重,和汪伯一样,称得上是我在柏城镇的引路人。他们对我有大恩大德,我怎么感谢他们都不为过。”

    “一点小心意,岂有让人代出钱的道理?”

    刘善深知曾华的情意,向张美凤使了个眼色。张美凤是玲珑剔透之人,也为曾华的真情所动,鼓着双腮,放下双手,让曾华过去。

    到了屋前,曾华高声叫道:“老瑶王冯伯,晚辈曾华来了。”

    须臾,满头华发的冯正穿着瑶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喜笑颜开,中气十足说:“后生仔呀,哦,曾书记,您终于来了啊。”

    曾华小跑步上前,放下礼品,紧紧握住冯正油腻的双手,随后又搂住冯正的双肩,激动说:“冯伯,晚辈十分想念您老。我今天前来拜访,索喝笟箪酒。”

    冯正眼含泪花,厚厚的双唇微颤:“曾书记,我庆幸自己未老眼昏花。冯辉把您的故事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给我听。”

    “您如神仙,从天而降,施展拳脚,降妖伏魔,为民除害。”

    “我听着听着就哭了。苍天有眼,柏城人有幸。此时见到您,宛如梦中啊!”

    曾华眼角湿润,哽咽道:“那天长谈,您老倾囊相教,让我受益匪浅,茅塞顿开。没有您老的指点,我可能会走许多弯路、岔路,不知要跌多少跤,摔多少跟头,耽误不少时光,延误柏城镇的振兴。”

    “吃水不忘挖井人。我无时无刻不在默念您老,早就该前来拜访。无奈初来乍到,千头万绪,公务缠身,分身乏术,无法如愿,望您老宽谅。”

    冯正听罢,轻轻推开曾华,用衣袖擦着眼花,真情四溢说:“曾书记,是我矫情了。你败李学针,免邝难宣,撤牛魔王,压各路藩王。春修水利,扩种烤烟面积,一件件,一桩桩,都是以民为上,兴利除弊,造福百姓。”

    “全镇百姓中口口相传,您已成了公平与正义的化身。您即使永远不来看我,我都理解您。”

    曾华把两条烟放在冯正手上:“老瑶王,您老平时总是抽本地的旱烟,虽劲大过瘾,但那烟尼古丁多,对肺伤害很大。”

    “那晚,我睡在隔壁,听着您时不时咳嗽,感到十分揪心。您尝尝这烟,虽也有害,但平和得多。”

    冯正捧着双条烟微微颤动着:“这烟我曾经尝过,很好,但太贵了,抽不起啊。”

    曾华扶着冯正坐下,拍着胸脯,笑哈哈说:“老瑶王,您放心,有我呢。我保证每月送您老两条芙蓉王烟。”

    “但是,烟再好,也有尼古丁,对身体影响很大。每天只能抽半包哟。”

    冯正连连摆手,推辞道:“我知道烟价,一条要三百多块,两条就要六七百块。那可使不得,我担当不起。”

    曾华诚意满满说:“老瑶王,您就见外了。烟有价,情义无价。只要有益于您的身体,那就使得,那就担当得起。”

    冯正盯着曾华那笑容可掬、情真意切的脸,爽快地说:“好,好!我每天半包,绝不多抽一根。”

    曾华把可口可乐瓶子举起说:“冯伯,您久居瑶山,有风寒腿。每到春季,骨关节就隐隐作痛。瓶里装的是老表郑胜特制的药酒,毒蛇、毒蝎、海蛇、海马,配上抗风湿的中草药,浸泡半年,对治疗风湿关节炎有奇效。早晚空腹喝一小杯,您老试试。”

    老话说,老人易动情。这不,冯正双手捧着瓶子,老泪纵横,连声说:“曾书记啊,我只随口一说,您却记在心上。如此深情厚意,让老朽愧不敢当啊!”

    曾华掏出纸巾,轻轻帮冯正擦着眼泪,动情地说:“老瑶王,冯伯,我早就把您当成亲人了。”

    刘善、张美凤和周良生被这一老一少的鱼水之情深深感动。张美凤更是感动得稀里哗啦,泪眼婆娑,内心如大海之浪汹涌澎湃。文件上印的、党课上说的、媒体上传的心中有民、官民一体的故事,都是空中楼阁,虚无缥缈,让人遥不可及。眼前这活生生的动人场面,是她人生第一堂有益的党课,让她感受到了什么是鱼水深情,什么是将心比心,以心换心,心心相印,肝胆相照。

    她暗暗发誓,做人学曾华,嫁人要嫁曾华,至少要嫁曾华一样的真男人。

    冯辉双手端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大海碗上桌,高声叫道:“曾书记,开饭啦。冬菇熬土鸡,冬笋煮腊肉,还有蒸腊猪脚,腊猪头。”

    刘善、张美凤赶快擦桌摆筷,倒茶盛饭。冯正喝着自酿的红薯酒,曾华等以茶代酒,你敬我爱,欢声笑语,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