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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骆凡尘 第35章 有喜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天要下红雨了。

    贤贵妃居然肯老老实实给皇后行礼了,这不是说出去都没人能信么。

    但偏偏贤贵妃就是一板一眼行了个标标准准的礼,不叫起便不起。

    莫姑姑站在皇后的侧后方,抬了抬眼皮,就有一名端着茶盏的宫婢上前,给皇后换了盏茶水。

    白珂好似才抽回发散的思绪般,将目光投注到贤贵妃身上,勾了勾嘴角满眼稀奇。

    “妹妹这是怎么了,居然行这样的大礼?”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什么样的大礼受不得呢。虽说今日是伺候皇上才来迟的,但妹妹我呀也怕姐姐真心问罪,当然得态度恭敬些,您说是不是呀。”

    张氏话虽这么说,但人也已然起身落座,刚刚坐稳,手边就已经上了温度刚刚好的茶和小巧精致的点心。

    论宫规教导,凤栖宫确属后宫第一,所以外界皆传什么皇后仁德,从不苛待宫人,深宫之内全然当个笑话听听就算了。

    若真的不苛待,何来这行止毫无差错的宫婢,人若是长久的呆在安逸的环境中,都会懒散的。

    “毕竟张将军位列一品军侯,又常年驻守南境,皇上体念他辛苦也是应该的。”

    拨了拨手中的佛串,皇后脸上一派从容,丝毫没有被张氏的言语酸到。

    侍寝又如何,生得下子嗣才是要紧,如今皇上膝下仍无皇子,后宫里的这些女人都想生下圣上长子,可惜了都福薄呀。

    “皇后娘娘说的是呀,臣妾父亲能为皇上做的也就只有镇守南境此等小事。不似娘娘的母家,那可真是日日都在替陛下操劳国事,皇上总跟我说呀,心疼皇后诸事繁杂,不忍叨扰呢。”

    微笑着刺出利剑,扎在皇后心口,张氏由不知足,瞥了眼先前鼓动皇后的良妃,缓缓说道。

    “说起来呀都怪皇上,昨夜本就睡得晚了些,臣妾才睡踏实,皇上便起来招呼御医去九王府了,听说是九王妃晕倒了,就是不知是不是有好消息了呀。”

    方才磨蹭着出宫来凤栖宫,就是为了等九王府的一个确切消息。

    如今整个殿内显然只有自己知道了九王妃到底为何晕倒,但这么配合着皇上故布疑阵,能让众人一起急一急也是挺有意思的。

    不疾不徐的端起茶盏浅浅品尝了一口,舌尖的苦涩滋味猛烈抨击着感官,生硬的将茶置于案几之上,张婧冷着脸靠坐在扶椅里。

    白珂瞄了眼喝过茶之后便隐隐发怒的张氏,扬了扬眉。

    “看样子妹妹是不喜欢清热败火的苦荞茶,这东西虽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却是南边百姓常喝之物,本宫怕你思父心切,特命人采买了些。”

    “多谢娘娘好意,臣妾心领了,宫中事务繁杂,臣妾先告退了。”

    起身潦草行了一礼,贤贵妃的本来面目又显露出来了,转身便走,丝毫不管在场众人是何反应。

    良妃第一个便坐不住了,眼瞧着张氏的身影还未完全消失于门前,便故意扬高了三分声调说道。

    “皇后娘娘果真是宅心仁厚,连这都替姐妹们想着,实在用心良苦。可惜有的人不懂礼数,也难怪了,武将世家嘛,确实没什么教养可言。”

    陈氏的话一字不落的入了耳,尤其最后一句,张婧捏了捏拳头,很想折回去给陈氏一个教训,但到底忍住了。

    初嫁还不是皇上的骆容之时,仗着武人脾气没少在后院打架斗殴过,可也因此吃了不少暗亏,如今的张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懂控制自己的傻子了,当然不会真的折回去打一顿良妃,可也不会就这么让她过去。

    贤贵妃是走了,可她带来的消息却是真真切切的。

    九王妃若是真的有了身孕,那圣上对九王府的恩宠恐怕更甚,如今人又在府中禁足,这天时地利人和齐备,实在是巧实在是妙。

    “没什么事就都散了吧。”

    懒得看一屋子花红柳绿,白珂眼下也没什么心思管女人之间的小官司。

    遣散众人后,白珂由着宫婢帮自己卸下皇后服饰,歪在贵妃榻上,莫姑姑上前帮着按揉穴位。

    “九王府可传消息来了?”

    莫姑姑看了眼闭着眼的皇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侧妃因与姨娘们械斗,被王爷送去了庄子上,那东西……”

    “真是废物!庆国公还算有点用,他下面一辈开始都是什么垃圾,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把自己折进去了,真是蠢材。”

    烦躁的甩了甩佛珠,因为这一会儿的激动,隐隐又有了咳嗽的征兆。

    “娘娘平心静气,虽然那一处不成,但还好还有备用的,也无妨。”

    拍了拍皇后的背脊,适时的递上茶水,眼看着白珂压下了不适,莫姑姑才敢收回手,又恭顺的站在一旁,低声劝慰。

    “交代好了?若是她也不得用,便弃了吧。”

    “是,那她那个弟弟?”

    “一个不留,这种事不要让我教第二遍。”

    “老奴明白了。”

    莫姑姑领命而去,殿内空荡荡的只剩下皇后一人,偶有烛芯爆裂的细微动静,在这空寂的殿内都显得格外清晰。

    骆容一下早朝,昨夜被支去九王府看诊的御医已经候在御书房等了一会儿了。

    “免了免了,直接说,九王妃因何晕倒,可是有喜了?”

    一把掀了沉重的冠,松了松绷的死紧的头发,骆容满脸期待的看着御医。

    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要当大伯了,骆容比自己当爹还要开心。

    “啊这……皇上不知是听了谁的谣传,九王妃并未有喜啊。”

    “没有?”

    “没有。”

    “真没有?”

    “确实没有!”

    “可以有吗?”

    “可…可,啊?”

    御医懵了,茫然的看了看憋笑回避视线的宝公公,又不确定的看了看年轻的帝王。

    “呃,这个,臣学医不精,竟然未发觉九王妃已有身孕,呃,这个九王妃她这个身孕,嗯,已有…已有两月?”

    试探性的报了个两月,帝王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御医赶忙改口。

    “九王妃体弱,滑脉不显,臣把脉细究发现已有一月。”

    “好!赏!宝禄。”

    “奴才在,皇上您吩咐。”

    “九王妃有喜,厚赏!”

    “是,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