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在下客京华 > 第149章 如胶似漆

在下客京华 第149章 如胶似漆

    十一月廿五,维期三天的冬狩在即。

    “诶呦呦!我咧个乖!”齐昭炀满足地欣赏着穿上新衣裳的儿子,欣然道:“不愧是我乖宝,穿啥都帅。”

    玄底窄袖束腰装,剑眉星目少年郎。

    客京华随便搁那一站,哪怕啥都不干也是意气风发。

    客多多伸手捏了两把客京华结实的臂膀,说道:“穿上衣服倒是显瘦。”

    齐昭炀搭话道:“一天到晚四处浪能不瘦吗?”

    客多多掐了掐客京华水嫩的脸蛋,反问道:“这像是一个吃不饱饭的人吗?”

    齐昭炀辩驳道:“他吃的这点饭全用来长个子了,一点不长肉的。”

    约有两百斤的客京华讪笑两声,说道:“您二位先吵着,我先去看看苗苗了。”

    暖室里,小姑娘昏昏沉沉地卧病在床。

    “阿云姐,我好难受. . .”

    乌图藏云小心翼翼地扶起苗苗,故作严厉道:“夜里睡觉还蹬被子,这下感冒了知道难受了。”

    璐璐端来一碗汤药递给乌图藏云,说道:“阿云姐,给。”

    乌图藏云舀了半勺先自己试了试,确认没问题后再给喂苗苗。

    “咳咳!”苗苗一勺药咽下差点没苦到吐。

    乌图藏云说道:“苦也忍着点,喝了药病好的快。”

    苗苗双眼一亮,瞟到来人如获救星。

    “小舅舅!”

    客京华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扬笑道:“快点好起来,小舅舅带你去玩雪。”

    乌图藏云站起身将碗怼到客京华手中,说道:“药都不肯吃,病怎么会好?”

    客京华对着碗缘尝了尝味道,缓了好一会儿才感慨道:“苦不堪言啊。”

    璐璐举手塞了块桃脯到他嘴里,说道:“哥哥,吃点甜的压一压。”

    客京华嚼了两下甜腻腻的桃脯面色舒展了点,“谢谢璐璐。”

    苗苗借机耍起小心思,说道:“这药小舅舅一个大人都被苦麻了,我一个小孩定是喝不得的。”

    客京华蹲到床边,嬉皮笑脸道:“我可没得病。”

    苗苗自知不占理,乖乖喝完了一整碗苦药。

    客京华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夸赞道:“真棒真棒。”

    璐璐又送了块桃脯到苗苗口中,附和道:“真厉害。”

    苗苗朝客京华摊开两只手,撒娇道:“小舅舅抱我去玩雪吧。”

    客京华瞳孔乍缩,猛地擒住苗苗的手腕观察她的掌心上的黑斑。

    苗苗下意识地想要抽手,吃痛道:“小舅舅,你弄的我好疼。”

    乌图藏云也意识到不对劲,问客京华道:“怎么了?”

    客京华眉头攒动欲言而止,末了他松开手跟苗苗道了声“抱歉”。

    苗苗往下扯了扯袖子,嘻笑道:“原谅你啦。”

    “小舅舅还有急事。”客京华伸手搓了搓苗苗的小脑袋,柔声道:“苗苗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苗苗连连点头,俏皮道:“要记得带着好吃的来探病哦~”

    乌图藏云狐疑地盯了下客京华,对璐璐讲道:“你留下来照顾她,我出去一趟。”

    璐璐爽快答应,“好咧。”

    客京华跑到御花园,停在了一株松树旁,狠狠一拳砸在树干上。

    “一群畜牲. . .”

    “到底怎么了?”乌图藏云迅速左闪,躲开断裂的松树。

    她还是第一次见客京华发火的。

    昔日的亲和荡然无存,那张俊脸阴沉无比,眸底泛着狠戾嗜血的凶光,令人望而生畏。

    乌图藏云靠近他,劝慰道:“不管发生了什么,请你先镇静一点。”

    客京华告诉她,“苗苗得病了。”

    乌图藏云联想到苗苗掌上那处黑斑,直到现在才搞清楚客京华先前为何踌躇。

    花柳病!?

    猜到答案的乌图藏云如遭雷劈,染了这种不治之症基本上是判死刑了。

    丞柒知晓此事后拿来一本薄册子交给客京华,说道:“据医料记载,患此病者可以奇术挽救。”

    客京华迫不及待地翻阅着册子——北有龙血毒草,状类赤色龙须,十年难一现,埋于雪山巅,合药需人参厄根鹿茸三味。

    客京华问道:“厄根是何物?”

    丞柒二字解释,“金花。”

    事不宜迟,趁早完事。

    客京华收拾好行囊准备动身启程。

    丞柒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下颚。

    “早些回来,我等你。”

    客京华拢紧点丞柒身上披着的月牙白狐裘,嘱咐道:“夜里盖好被子,切记不要着凉。”

    细数一番,这样的分别已经不少了。

    客京华似乎总是在离去的路上。

    他要去战神峰学武,他要去仙台山报仇,他要去雪山巅寻药. . .

    丞柒的计划始终在有条不紊得进行着,一切皆在丞柒的预想之内。

    除了客京华,丞柒抓不稳这个肆意妄为的少年。

    客京华单是一个眼神的冷漠,丞柒便招架不住了。

    发自心底的惶恐不安,迫使丞柒再也不敢隐瞒和逾矩了。

    他太害怕客京华不爱自己了,怕到简直疯掉。

    原以为自诩正义,就能和少年统一战线寸步不离。

    可现实格外残酷,他们两个真正称得上如胶似漆的陪伴仅有茼山四个月。

    寒风掠过孤人,丞柒就这么站在原地,目送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次又一次。

    他拖着这具羸弱的身子,憎恨庞宁的不仁,埋怨世道的不公。

    “陛下!”乌图藏云惊叫一声,赶忙伸出手扶住倒下的丞柒。

    “传太医!传太医!”

    “陛下!感觉如何?!”

    “陛下!请睁开眼!”

    周边围上一大群的人,他们喧喧嚷嚷个不停,闹得丞柒头晕耳鸣。

    “好吵. . .”

    话音未落,丞柒彻底阖上眼陷入昏厥。

    二十三个时辰过后,今年的冬狩宣布取消。

    “陛下,您醒了?”

    堂书语沏上一杯热水,双手捧送给丞柒。

    丞柒饮了两口水润润喉,嘶哑着嗓子地问道:“过去多久了?”

    堂书语答道:“将近两天了。”

    丞柒继而问道:“太医院怎么说?”

    堂书语无奈叹息,说道:“依旧老样子,生死一念间。”

    丞柒略一颔首,吩咐道:“退下吧。”

    “是。”堂书语揖上一礼,规规矩矩地告退了。

    与一人擦肩而过之际,堂书语嗅到了那股熟悉的马麓香。

    “阿铮?”

    乌图藏云不明所以。

    “瞎子?”

    这声“瞎子”的语调都同乌图阿铮一致。

    堂书语困惑道:“你是谁?”

    乌图藏云没理他,自顾自地问道:“宫中哪来的瞎子?”

    堂书语淡淡地回道:“我是学官。”

    乌图藏云说道:“我是陛下的贴身侍卫。”

    堂书语礼貌询问道:“敢问您的尊姓大名?”

    “乌图藏云。”乌图藏云明显不想跟他多聊,不耐烦道:“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堂书语侧开身子让道,含笑道:“打扰您了,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