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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小哥爱上桃花公子 第59章 教书先生

    斜阳西落,雨势渐歇,轻烟缭绕从屋顶慢慢消散,雨水淹没了城边的道路,封蛟城百姓们纷纷站在墙边议论。

    “今年的水患想必要比去年厉害!”

    “我看那妖孽一日不除,我封蛟城一日不得安宁!”一个脸宽体胖的妇人骂骂咧咧。

    “哎!今天还算不上什么?就看那畜牲翻桥那一天,天水河的水量如何了?若是比去年还厉害,咱封蛟城说不准还真得被淹了!”

    苏乾与薄遥行在路上,叫骂之声不绝于耳,苏乾抱着双臂,对薄遥道:“人怨天怒,举城同声,既然是作恶多端的厄龙,天不收,地不惩,真是怪哉!”

    薄遥:“真假无定,报应分明,若无报应,不是时辰未到便是事有蹊跷。”

    苏乾把玩着朝夕玩味道:“薄遥,你说这赵先生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薄遥:“是人是鬼且先去会会再做定论。”

    红瓦红门,一棵杏树从墙根延展枝丫,探出围墙,云腾浮雕,荷花彩画,普通人家这样的条件可谓优渥。

    苏乾薄遥二人经小侍引导从大门进入,双脚方一跨过门槛,便匆匆迎来一个瘦挑的中年男子,男子手持一把折扇,着着米白的长衫,精神似是有些萎靡。

    “两位便是救了阿筝的公子?听闻两位颜如冠玉武艺超群,今日一见,果真是超凡脱俗的上仙之貌,风采甚为高雅!”

    这教书先生倒是没有文人惯有的酸臭傲气,见人不仅谦而且口吐莲花,叫人甚是舒适。

    苏乾忙回了礼,笑道:“阁下可是封蛟城大名鼎鼎的赵先生?”

    “不敢不敢,鄙人正是赵钦之,听闻二位是邑阳城中人,定是贵胄之身,寒舍简陋,怠慢了两位,快请进!”

    简陋?这赵先生莫不是对“简陋”二字有什么误解?苏乾腹诽,心中增了疑思,一个区区教书先生,再是有头有脸,住这种房子未免高调了些,难不成是个继承了祖上遗产的低调富二代?

    赵钦之将二人迎进,命人斟了好茶,道:“叶大哥说二位要过桥,今日来也是向赵某打听几年前的事情?”

    若是没有猜错叶大哥应该是之前那名猎户头领。

    苏乾道:“对,我二人有要事在身,需要尽快渡桥,不敢耽搁,听闻这毒虺本事极高,恕我二人冒昧,可否向您打听打听十几年前的事情?”

    赵钦之闻言,神色黯了几分,似乎非常难过:“二位既然来问,我定然会说,只是当时太过惨烈,赵某这些年实在郁郁难平,若是不能详尽,便要请两位多加担待。”

    正说着突然又想起什么,看向薄遥道:“从进门便未曾听到这位公子说话,公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苏乾笑道:“无碍无碍,他是个认生的性子,你跟我说就可以!”

    赵钦之这才叹了口气继续道:“数年前,我赵家添了第二个儿子,夫人生完孩子整日心绪不宁,甚为思念家中父母,所以我便带着妻儿回岳丈家省亲。我们早晨出发,下了大雨,道路湿滑泥泞,行到天水河桥边,马车陷入泥地,行的实在艰难,我便下车查看,可谁道此时,那吃人的恶虺潜在河底,早已发现了我们!天水河自古是走蛟灵河,这恶畜定然是过不去那挂了斩龙剑的天水桥,便生了怨气,一尾将马车卷入河底,我在马车下逃过一劫,但眼瞅着一家人将要没了性命,当即便跳下河去相救,可是我乃一介书生文人,怎可与一只走蛟的毒虺抗衡,好在夫人被河岸枯枝挂住,我尚且能救她一命,可怜了我两个小儿......”

    赵钦之红了眼眶,黯然无神。

    听到此,苏乾叹道:“真是天降祸事!只是当天下这么大雨,赵夫人还执意要回家省亲?”

    “哎!自从生了小儿,夫人她不知为何情绪一直都不好,整日郁郁寡欢,除了说是思念父母,我也实在问不出缘由!那几日本就是雨季,再等下去估计也得十天半月,这才咬牙带着妻儿赶路,谁知却出了这等祸事?......是赵某的错啊!”

    苏乾与薄遥对视一眼,对赵钦之道:“既然来都来了,可否让我二人见见赵夫人?”

    “内人她疯疯癫癫,怕惊了两位公子啊!”

    “疯了?”苏乾明知故问。

    “是啊,将她救上来后,她就疯了,这几年再没有清醒过。”

    苏乾心中可怜赵钦之,几年前想必他也还年轻,孩子死了,老婆疯了,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宅子,孤苦伶仃的确不易。

    “无妨”薄遥道:“既然已经上门叨扰,便是礼节,我们也该看看赵夫人。”

    “也罢,那赵某便带二位去看看吧!”

    赵钦之本想再推辞一二,但不知为何,眼前的冷面公子一开口,他便不由自主的应承下来,直到薄遥撇开双眼,他仍能感觉到自己周身泛着寒凉之气。

    “黑......黑心的龙......龙......黑心的......龙......”刚行到赵夫人院外回廊,苏乾薄遥便听到有个女子支支吾吾,待几人进了门,一个蓬头散发的女子突然冲到几人面前,吼道:“黑心的龙,龙啊!”

    几近声嘶力竭。

    赵钦之急忙将其拦下,安抚道:“他们不是龙!不是龙!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不是龙......不是龙......”

    在赵钦之安抚下杜氏果真安静下来,嘴里却仍嘀嘀咕咕不停。

    苏乾对薄遥道:“看样子是真的疯了。”

    两人不约而同扫向她手背上的甲痕,道道见血触目惊心。

    心底该是恨成什么样子才能不惧痛感,疯癫至此?

    苏乾问:“赵夫人真是可怜,平日里也没个伺候的人吗?”

    “有是有,只是她病情严重时把所有人都看做是龙,城里寻来的丫头几个都被打伤,我又舍不得将她绑住,如今除了送饭的丫头,便是我平日里来照看。”

    “赵先生倒是用情至深,这么久了还对赵夫人一心一意!”苏乾道。

    “哎!谈不上用情至深,赵某对此心中惭愧啊!”他将杜氏安抚好,道:“赵某乃家中独子,膝下本有两个儿子,祖宗传下些物什,所以家境殷实,富不到哪去,但也饿不着,若不出这档子事,赵家在封蛟城也算是体面人家。”

    他顿了顿,满眼含疚看着杜氏:“可是谁知老天爷降祸,赵某即便愿做个好相公,但也不能做个不孝子!所以......”

    “所以你又纳了一房?”苏乾语气微诮,不细听倒是也辨不出他究竟什么情绪。

    赵钦之低头道:“是,赵某自知一介文人该是言芳行洁,可我年纪尚轻,又如何能看着老母亲为此事操劳焦虑?这才娶了城北郑家姑娘......”

    “既然这样,赵先生为何要说自己膝下无子呢?”

    “两位公子有所不知,自我娶了这妾室,才知晓这女子身体寒凉,多少年了未能为赵家诞下一儿半女,也是老天惩罚赵某对发妻的不忠吧!”

    正说着赵钦之看到薄遥苏乾二人身侧挂的剑柄,情绪突然激动,道:“两位公子既然能救下阿筝,还能伤了那毒虺,请一定为赵某报仇,赵某感激不尽!”说着就跪了下来。

    未等苏乾上前去扶,薄遥的静夜便抵在了赵钦之膝盖上堪堪将他悬在半空,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苏乾道:“赵先生不必如此,若不帮你,我们也得行水路,过天水河桥,敢问先生,你可知道这毒虺经常在那一片活动?”

    赵钦之道:“天水河在上游拐了个大弯,与玄谷河汇集至此,那道弯口便是灵脉最旺盛之地,大家都说弯道口有个泥坝,也不知道是谁盖的?”

    “泥坝?”苏乾看向薄遥。

    薄遥道:“这应该就是此地干涸的缘由。”

    赵钦之突然意识到什么,将二人请到正堂,命人做了吃食,对二人道:“这毒虺定是想过天水桥飞升成龙,但如此伤人恶畜,许是老天都看不过眼,才叫这河水干涸,便是雨季洪水来时,水量也不足以将他送过天水桥,两位公子玄气非凡,可一定要帮助封蛟城除了这大害啊!”

    正说着突然闯进来一个丫鬟,委委屈屈道:“老爷,二夫人说已经一月未见您,您再不去看看她,她便要闹到正堂上来!”

    “这泼妇!”

    赵钦之突然又气又怯,想起旁边还有客人,敛了怒气,颔首对苏乾薄遥道:“赵某这妾室不懂事,让二位看了笑话,赵某先去一趟,二位在这里用饭便好。”

    “叨扰了!”苏乾抱拳,待到人刚一走,脸色便沉了几分。

    “你可是察觉到什么?”薄遥问。

    “此人有异!”

    “怎么说?”

    “如果说一个教书先生家境殷实,倒是可信......只是此府邸虽富丽但并不像是文人雅士该住的书香之地,若是祖上传下来,整个宅子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崭新!还有就是方才丫鬟口中说的话,她说赵钦之这位妾室已经一月没有见他了,但他方才在我身边时,我可是闻到了一股胭脂水粉的香气!只是......”苏乾抱着双臂蹙眉思忖:“这味道有些熟悉!”

    “熟悉?”

    “嗯!说不出熟悉在哪?感觉并不像是许雯小仙娥身上那般馨香。”

    苏乾转过身突然对上薄遥渐渐结冰的脸,顿时用意念给了自己俩嘴巴子,急忙解释:“不是轻薄大嫂的意思啊!”

    大嫂二字,他几乎要将自己牙齿咬碎。

    薄遥眼睫抬了抬,冷哼一声,继续道:“方才他说毒虺要过天水桥飞升成龙,却不是入海成龙,毒虺方要过桥才能成为蛟龙,蛟龙顺利入海才能真正成龙,那他定然知晓此物并非毒虺,而是蛟龙,他在误导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