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阎缇录01:天容海色本澄清 > 第201章 整理字画(4)

阎缇录01:天容海色本澄清 第201章 整理字画(4)

    邵耘豪道:“除了名妓,其他人何尝不是依仗别人呢?只是多与少的区别吧!”

    马知睿道:“也对!”

    邵耘豪道:“甭管出身如何,每个人该有自己的底气,有自己的坚守,有自己的信仰,切勿活在别人的话语里啊!”

    马知睿道:“我明白!”

    邵耘豪道:“说来,我祖父收藏这些画啊,一则是画工细腻,技法精湛,二则留着自省,亦是警醒后人。毕竟,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啊!”

    马知睿道:“令祖父用心良苦啊!”

    邵耘豪卷好这幅画,又展开另一幅画,道:“这是《黄甲图》啊!”

    马知睿定睛一瞧,画中描绘了一只大螃蟹。

    对!就是一只大螃蟹。

    只见那只螃蟹横行于荷塘中,身旁无异类,虽独自横行,但其气势粗野,天生一副不为人知的怪模样。

    至于那只大螃蟹腹中有无真货色,那得另说呢!

    上题诗曰:

    兀然有物气豪粗,莫问年来珠有无。

    养就孤标人不识,时来黄甲独传颅。

    马知睿道:“这是一只霸道的螃蟹呢!若是上锅清蒸,肯定是一道美味佳肴呢!”

    邵耘豪道:“若是这螃蟹当了官,那就是生错了地方咯!”

    马知睿道:“这是讽刺画么?”

    邵耘豪道:“是啊!这幅诗画,就是讽刺那些无真才实学而又横行霸道的昏官啊!”

    马知睿道:“那些昏官毫无真才实学,怎么谋得一官半职啊?”

    邵耘豪道:“运气啊!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但是好运来了,就是屎壳郎变知了,一步登天啊!”

    马知睿笑道:“邵先生,您这话太……”

    邵耘豪瞅了他一眼,道:“话糙理不糙啊!”

    马知睿道:“是啊!”

    邵耘豪道:“那些昏官不仅吃了白饭,还误国误民,用不着那般典雅的词儿么?”

    马知睿道:“多骂数句,也不算过分呢!”

    邵耘豪道:“只是这些人实在碰着好运气啊!你知道‘黄甲’的意思么?”

    马知睿道:“我想,那个‘黄甲’是蒸熟的螃蟹吧?”

    邵耘豪道:“不是,你听说过以前的科举制度么?”

    马知睿道:“略知一二。”

    邵耘豪道:“这黄甲,就是金榜得中后,官府给得中者家送的黄帖子,也就是通知书。至于那句‘时来黄甲独传颅’嘛,就要说说传颅的意思啊!”

    马知睿道:“邵先生,您请说!”

    邵耘豪道:“传颅,就是以前殿试唱名的一种仪式。殿试公布名次之日,当时的皇帝至殿宣布,由阁门承接,渐次传于阶下,卫士齐声传名高呼,谓之传颅。”

    马知睿道:“原来如此啊!”

    邵耘豪道:“根据前朝的前朝的史书记载,士大夫以乡试第一为解元,会试第一为会元。二、三甲第一为传颅。”

    马知睿道:“前朝的前朝,据说官员腐败很严重呢!”

    邵耘豪道:“是啊!那个朝代官场腐败,科举作弊严重。譬如走关系送礼,简直是司空见惯。”

    马知睿道:“换言之,有钱的就能当大官咯!”

    邵耘豪道:“嗯。凡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往往名落孙山,只得哀叹怀才不遇啊!”

    马知睿道:“官场腐败,就意味着民不聊生,绝非百姓之福啊!”

    邵耘豪道:“嗯。所以,河清海晏素来是黎明百姓的夙愿啊!”

    马知睿道:“河清海晏,河清海晏……邵先生,我记得某本古书讲述吉祥图案,就提到河清海晏对应的图案呢!”

    邵耘豪道:“什么图案呢?”

    马知睿道:“海棠,荷花,还有燕子呢!”

    邵耘豪道:“荷花,素来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凡是清官,多半是自诩荷花。”

    马知睿道:“这海棠,就取个‘海’字。燕就是与‘晏’同音,晏,安也。”

    邵耘豪道:“上日下安,就是晏,确实是安也。《拾遗记》云,黄河千年一清,清则圣人生于时也。”

    马知睿道:“所以,海棠,燕子,荷花,三者凑到一块儿,就是河清海晏,寓意时世升平,天下大治。”

    邵耘豪道:“嗯。如今算是太平盛世啊!”

    马知睿道:“邵先生,难道有些地方还是藏污纳垢么?”

    邵耘豪道:“水至清则无鱼啊!有些地方是黑的,有什么稀奇呢?”

    马知睿道:“可……就是苦了那方百姓啊!”

    邵耘豪道:“有你们这些仁心仁德的学生啊!”

    马知睿道:“我们是学生,无权无势,管啥用啊?”

    邵耘豪道:“你知道游学的意义么?”

    马知睿道:“俗语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思路啊!游学,主要是欣赏风土民情,顺便拓展视野啊!只要是正常的男人,还是读书人,哪一个不想参与游学啊?”

    邵耘豪道:“嗯。官府为何要资助你们游学呢?譬如,游学之人到驿馆,一律免去食宿的费用。你有想过这事儿么?”

    马知睿道:“那是……惯例吧?哎,其实我不知道,请邵先生明言!”

    邵耘豪道:“有些地方,总会有些见不得光的事儿。若是大张旗鼓查看,只怕会是打草惊蛇,甚至弄巧成拙。”

    马知睿道:“所以,我们这些学生就成了暗探,是么?”

    邵耘豪笑道:“也不是暗探。也许,这是一个机会吧!”

    马知睿道:“机会?什么机会啊?”

    邵耘豪道:“如果你帮着解决一些事,也许会在当地衙门有所记录,有利于你的仕途啊!”

    马知睿道:“邵先生,刚才您告诫我要懂得自保啊!”

    邵耘豪道:“嗯。自保是首要的事儿。如果你能够做到自保,尚有余力去仗义执言,不妨顺水推舟帮个忙啊!”

    马知睿道:“其实,我觉得,仗义执言是好事啊!我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闯了大祸呢!那就是好心办坏事啊!”

    邵耘豪道:“谋而后动啊!你是个读书人,自然能够预料各类后果啊!多番权衡,选最合适的,就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