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杨铁柱 第7章 合约里的空白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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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闺蜜分开后，我抱着谱子赶紧去欧克国际。
这次不需要找人带领，也不需要报备，我和前台打了声招呼，就直接上到二楼进了偏房。
我气喘吁吁地坐下来，先搞了个刮奏——三个八度的c大调音阶。
一想到刚才欧阳要我摆脱艾莉，却又忙不迭追过去的贱样子，我就觉得只刮一遍琴键，不足以泄气。
我刚抬起右手，就听见有脚步声靠近窗台，随即，我眼睛的余光瞥见窗帘被挑开一个缝隙。
我赶紧肩带肘、肘带腕，腕带手来了个优美的弹琴起范儿，于是，理查德的钢琴曲《水边的阿狄丽娜》，就在我的手下，缓缓地流出来了。
虽然我弹的不好，像是未完全破冰的河流，有流动却不怎么流畅，但不影响主旋律的呈现。
外面居然有人！我一边服我这莽撞的精神品质，一边后悔刚才的刮奏不该带着那么大的火气。
还好，为避免碰见我的那些“同学”们，我特意戴了口罩和棒球帽。掀窗帘的人，并没有打断我那自我陶醉的起范儿表演，只看了我一眼，就放下了窗帘。
这大概是人家对我这种“艺术家”的尊重吧。
我腾出左手，拿手机瞅了一眼时间，我乖，早弹了10多分钟。没关系，对于我这敬业的人来说，早到早开始。
不过，我真有点不能理解，有钱人就那么矫情吗？像这种场合，放录音不好吗？干嘛非要花钱找人现场弹奏？
我突然有点仇富，心里小小的不爽，几个琶音在我不够灵活的手下，像是流水冲撞到了冰渣。
“那些在外面跑生意的人，都得有包装自己的三大件：车、表、包。你猜是为什么？”闺蜜常常自以为是地给我解疑答惑。
这个我懂，他们需要装那啥。
“否则，你哪有机会能去兼职挣钱？”闺蜜也并不全是自以为是，她有时候简直就是了解我着火点的消防员。
……
突然，我听见外面有熟悉的声音在寒暄，我稍稍降低了弹琴的力度。
没错，是欧阳和艾莉的声音，另外，还有一个软绵绵的女声。
会是谁呢？唉，一走神，手指又粘连了。
我用力弹着下面的两个音程，告诉自己要集中精力，要专心挣钱。
……
好不容易熬到了时间，我抱着谱子低头与接场的人擦肩而过。
戴口罩和帽子就是有这点好处，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可以掩饰我的落荒而逃。
我迅速走向洗手间，不大量喝水，也有正常的排泄需求，何况……
“好的陈总，欧阳和楠总都在，您赶紧过来吧？”艾莉在隔壁的蹲坑打电话。
我赶紧推门出去了，我蹑手蹑脚的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手提袋远远地挑开，挂在我的右手腕上，和身体保持一定距离，避免摩擦有声。
我快速地移向罗马厅的出口。
“铁柱？”身后突然传来张铁锤的声音，可能他是刚从男洗手间出来，“杨铁柱？”
我顿了一下，不回头，继续紧走。
“少女杨铁柱！！”这最后一声喊叫，不再带有疑问，我听出来了，他最终肯定了我。
我只好停下脚步，倒着，退到他的身旁。怎么办？怎么说？我在厕所里是换了衣服的啊，背影都能被认出来？那我这身材到底是有多特别？
“贵干？”我退到他身边后停下来，摘下墨镜。
“欧阳邀请你的吗？”他一把揭去我的帽子。我赶紧又夺过来，连同口罩一起塞进了手提袋。
“哟，铁柱，欧阳还真敢带你来啊！”艾莉说话的声音和她的高跟鞋声一前一后地飘过来了。
啊，欧阳？对了，我是欧阳的“女朋友“呢，有欧阳在，我应该气势一些才对。
我随他们进了大厅。
迎面我就看见欧阳和一个女的站在一起，那女的身姿卓约，精剪短发，衬托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看见我来，欧阳显然有点意外。那女的看看我后，也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欧阳。
“来来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少……我们这期培训班的同学，杨总。这位是楠总，上期同学。”张铁锤率先作了介绍。
“啊哈，同学的同学，我们就是表同学喽。”我主动上前，假装熟络地握住了对方热情但冰凉的小手。
艾莉抱着双臂，看戏似的，看看我，再看看楠总，我才发现我和楠总竟穿了同样的裤子。
撞衫的优势在于身材、长相和年龄，前面两个我都不占优势。我虽然年轻一点，可这条裤子是职业装，我穿起来，有点像小孩儿披着大人的衣服在走猫步。
欧阳的眼光在我和楠总的身上巡视一遍后，僵硬地冲我点了一下头，继续和楠总交谈。
张铁锤递给我一杯酒，这家伙，我上次没把他喝改？
“不喝了，正在备孕。”我不想再当他们的笑料，谎话张口就来。
“是饮料。”张铁锤说着，硬塞给了我。
后来闺蜜告诉我，商业人士交谈时，端的高脚杯，是个道具。
比如，两个人商谈时，若遇到不好回答的问题，就喝一口，假装润润喉的空儿，想想如何应答；
若遇见美女，就主动上前碰杯，方便搭讪；
要是暂时无人聊天，就自己拿个杯子，看着杯中的酒水自己晃着玩……闺蜜最后这句话，我一想起来，就要笑喷。
真的，这次我就派上了用场。
张铁锤被艾莉叫一边去了，欧阳和楠总黏在一起了，我只好自己一边摇晃着杯子，一边又熟悉了一遍罗马厅里的布置。
吧台上的单薄小哥又礼貌地冲我笑笑，我走过去，靠在吧台上，听偏房里传来的琴声，一句一句地挠着我落单的心。
酒杯里的东西喝完了，我也没品出来是什么饮料。后来，闺蜜指导我说，没准儿就是雪碧掺啤酒、雪碧掺洋酒之类，你假装好喝就行，没必要喝完，更不能喝完，那就是个道具。
“不然，喝完没人给你倒，你就尴尬了。”这真是一语成谶，我立刻就验证了闺蜜的话——酒杯空了。
也是酒杯晃的时间长了，本来里面就没有多少容量，我正在尴尬。
欧阳他们都还在热聊，有琴声弥漫（那是个我熟悉的曲子，所以旋律总是来干扰我），我听不清楚他们低聊的内容，大概是生意之类的，因为我听到有合作共赢之类的话。
就那也不能把我晾到一边这么久吧？我好歹也是“女友”身份。
我欺到欧阳的身边。我想喊欧阳为欧总，感觉不合适，有点生疏，不符合女友的身份。喊欧阳吧，又不够亲切，刺激不到艾莉，毕竟他们两对距离不远，那我喊一个阳字？腻歪不腻歪？
我还没想好，嘴就秃噜开了：“欧阳阳，夜场的电影看不成了吧？”
幸好“欧”字发音不响亮，听见我喊“阳阳”的欧阳，瞪大了眼睛，像吃了好大一斤翔。
楠总的眼睛瞪得比他的还大。艾莉和张铁锤也纷纷扭头看着我们。
总算把欧阳给抢过来了，我正在沾沾自喜。那家伙就捏住了我的胳膊，他的手在暗暗发力，他把我捏到一边，咬着牙小声问道：“我什么时候和你约夜场电影了？”
“可我想看！”合约女友也是女友，女友哪有不撒娇的。
“不是说好，不影响对方私人感情的吗？！”他抬头望了一眼楠总。
“私人感情？那，楠总……”我没说完，他又把我往雕花门口捏了捏。
“回头再说！”他这话是想把我送出去呀。
“不是说好，有求必应么？！”我再不甩开他的手，他就要捏死我了，“我配合你，你不配合我，怎么说？”
“那条空着的，不就是让你提条件的吗？”紧接着，他伸出手来，强行握住我的手，大声说道：“好的，等你想好了，手写上去，复印一份给我就行，再见！”
我只好扭脸向大家做了个告别，稀里糊涂地离开了。
合约上的补充条款项，确实给我留了一条空白，据说，那是给我的特权，也就是交换条件，可我还没有想好。
我悻悻地走出罗马厅的厅门，差点与一个男人撞个满怀。
我还没有发难，后面就响起了几声彩虹屁：
“哎呀，老陈，你可到了。”
“军哥，正义都没有你迟到的久。”
“陈总，快来，就等你了。”
……
陈总？不会是圆圆的……
我回望一眼，发现那个人也已驻足，正回头观望着我，我立刻矜持起来，向他点头致意。
这次不需要找人带领，也不需要报备，我和前台打了声招呼，就直接上到二楼进了偏房。
我气喘吁吁地坐下来，先搞了个刮奏——三个八度的c大调音阶。
一想到刚才欧阳要我摆脱艾莉，却又忙不迭追过去的贱样子，我就觉得只刮一遍琴键，不足以泄气。
我刚抬起右手，就听见有脚步声靠近窗台，随即，我眼睛的余光瞥见窗帘被挑开一个缝隙。
我赶紧肩带肘、肘带腕，腕带手来了个优美的弹琴起范儿，于是，理查德的钢琴曲《水边的阿狄丽娜》，就在我的手下，缓缓地流出来了。
虽然我弹的不好，像是未完全破冰的河流，有流动却不怎么流畅，但不影响主旋律的呈现。
外面居然有人！我一边服我这莽撞的精神品质，一边后悔刚才的刮奏不该带着那么大的火气。
还好，为避免碰见我的那些“同学”们，我特意戴了口罩和棒球帽。掀窗帘的人，并没有打断我那自我陶醉的起范儿表演，只看了我一眼，就放下了窗帘。
这大概是人家对我这种“艺术家”的尊重吧。
我腾出左手，拿手机瞅了一眼时间，我乖，早弹了10多分钟。没关系，对于我这敬业的人来说，早到早开始。
不过，我真有点不能理解，有钱人就那么矫情吗？像这种场合，放录音不好吗？干嘛非要花钱找人现场弹奏？
我突然有点仇富，心里小小的不爽，几个琶音在我不够灵活的手下，像是流水冲撞到了冰渣。
“那些在外面跑生意的人，都得有包装自己的三大件：车、表、包。你猜是为什么？”闺蜜常常自以为是地给我解疑答惑。
这个我懂，他们需要装那啥。
“否则，你哪有机会能去兼职挣钱？”闺蜜也并不全是自以为是，她有时候简直就是了解我着火点的消防员。
……
突然，我听见外面有熟悉的声音在寒暄，我稍稍降低了弹琴的力度。
没错，是欧阳和艾莉的声音，另外，还有一个软绵绵的女声。
会是谁呢？唉，一走神，手指又粘连了。
我用力弹着下面的两个音程，告诉自己要集中精力，要专心挣钱。
……
好不容易熬到了时间，我抱着谱子低头与接场的人擦肩而过。
戴口罩和帽子就是有这点好处，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可以掩饰我的落荒而逃。
我迅速走向洗手间，不大量喝水，也有正常的排泄需求，何况……
“好的陈总，欧阳和楠总都在，您赶紧过来吧？”艾莉在隔壁的蹲坑打电话。
我赶紧推门出去了，我蹑手蹑脚的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手提袋远远地挑开，挂在我的右手腕上，和身体保持一定距离，避免摩擦有声。
我快速地移向罗马厅的出口。
“铁柱？”身后突然传来张铁锤的声音，可能他是刚从男洗手间出来，“杨铁柱？”
我顿了一下，不回头，继续紧走。
“少女杨铁柱！！”这最后一声喊叫，不再带有疑问，我听出来了，他最终肯定了我。
我只好停下脚步，倒着，退到他的身旁。怎么办？怎么说？我在厕所里是换了衣服的啊，背影都能被认出来？那我这身材到底是有多特别？
“贵干？”我退到他身边后停下来，摘下墨镜。
“欧阳邀请你的吗？”他一把揭去我的帽子。我赶紧又夺过来，连同口罩一起塞进了手提袋。
“哟，铁柱，欧阳还真敢带你来啊！”艾莉说话的声音和她的高跟鞋声一前一后地飘过来了。
啊，欧阳？对了，我是欧阳的“女朋友“呢，有欧阳在，我应该气势一些才对。
我随他们进了大厅。
迎面我就看见欧阳和一个女的站在一起，那女的身姿卓约，精剪短发，衬托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看见我来，欧阳显然有点意外。那女的看看我后，也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欧阳。
“来来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少……我们这期培训班的同学，杨总。这位是楠总，上期同学。”张铁锤率先作了介绍。
“啊哈，同学的同学，我们就是表同学喽。”我主动上前，假装熟络地握住了对方热情但冰凉的小手。
艾莉抱着双臂，看戏似的，看看我，再看看楠总，我才发现我和楠总竟穿了同样的裤子。
撞衫的优势在于身材、长相和年龄，前面两个我都不占优势。我虽然年轻一点，可这条裤子是职业装，我穿起来，有点像小孩儿披着大人的衣服在走猫步。
欧阳的眼光在我和楠总的身上巡视一遍后，僵硬地冲我点了一下头，继续和楠总交谈。
张铁锤递给我一杯酒，这家伙，我上次没把他喝改？
“不喝了，正在备孕。”我不想再当他们的笑料，谎话张口就来。
“是饮料。”张铁锤说着，硬塞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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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这次我就派上了用场。
张铁锤被艾莉叫一边去了，欧阳和楠总黏在一起了，我只好自己一边摇晃着杯子，一边又熟悉了一遍罗马厅里的布置。
吧台上的单薄小哥又礼貌地冲我笑笑，我走过去，靠在吧台上，听偏房里传来的琴声，一句一句地挠着我落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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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喝完没人给你倒，你就尴尬了。”这真是一语成谶，我立刻就验证了闺蜜的话——酒杯空了。
也是酒杯晃的时间长了，本来里面就没有多少容量，我正在尴尬。
欧阳他们都还在热聊，有琴声弥漫（那是个我熟悉的曲子，所以旋律总是来干扰我），我听不清楚他们低聊的内容，大概是生意之类的，因为我听到有合作共赢之类的话。
就那也不能把我晾到一边这么久吧？我好歹也是“女友”身份。
我欺到欧阳的身边。我想喊欧阳为欧总，感觉不合适，有点生疏，不符合女友的身份。喊欧阳吧，又不够亲切，刺激不到艾莉，毕竟他们两对距离不远，那我喊一个阳字？腻歪不腻歪？
我还没想好，嘴就秃噜开了：“欧阳阳，夜场的电影看不成了吧？”
幸好“欧”字发音不响亮，听见我喊“阳阳”的欧阳，瞪大了眼睛，像吃了好大一斤翔。
楠总的眼睛瞪得比他的还大。艾莉和张铁锤也纷纷扭头看着我们。
总算把欧阳给抢过来了，我正在沾沾自喜。那家伙就捏住了我的胳膊，他的手在暗暗发力，他把我捏到一边，咬着牙小声问道：“我什么时候和你约夜场电影了？”
“可我想看！”合约女友也是女友，女友哪有不撒娇的。
“不是说好，不影响对方私人感情的吗？！”他抬头望了一眼楠总。
“私人感情？那，楠总……”我没说完，他又把我往雕花门口捏了捏。
“回头再说！”他这话是想把我送出去呀。
“不是说好，有求必应么？！”我再不甩开他的手，他就要捏死我了，“我配合你，你不配合我，怎么说？”
“那条空着的，不就是让你提条件的吗？”紧接着，他伸出手来，强行握住我的手，大声说道：“好的，等你想好了，手写上去，复印一份给我就行，再见！”
我只好扭脸向大家做了个告别，稀里糊涂地离开了。
合约上的补充条款项，确实给我留了一条空白，据说，那是给我的特权，也就是交换条件，可我还没有想好。
我悻悻地走出罗马厅的厅门，差点与一个男人撞个满怀。
我还没有发难，后面就响起了几声彩虹屁：
“哎呀，老陈，你可到了。”
“军哥，正义都没有你迟到的久。”
“陈总，快来，就等你了。”
……
陈总？不会是圆圆的……
我回望一眼，发现那个人也已驻足，正回头观望着我，我立刻矜持起来，向他点头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