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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梅花艳艳开 第54章 受人之托到平遥

    旎啸不解其意,疑惑去看柳莺莺。

    一声轻叹,柳莺莺半带娇嗔道:“难道阁下如此看不起我,竟连真面目也不能示人吗?”

    旎啸见说,只得取下蒙面黑布,露出真容。

    柳莺莺脸色刹然一惊,不想眼前是一位少年,十六七岁年纪,虽无潘安之貌,无世间美男子的英俊潇洒,但剑眉星眸,仪表堂堂,只可惜身形略显清瘦了。

    一旁,左使轻轻咳了一声。

    柳莺莺回过神来,两颊不禁绯红,却又情不自禁地对旎啸浅浅一笑。

    旎啸有些尴尬,问道:“不知柳教主如今身在何处?”

    柳莺莺愁叹一声:“实不相瞒,数日前,有一神秘人找上门来,要我鬼教擒拿两名驿夫。家父自是不肯轻易允诺,况且无缘无故,何以去捉拿朝廷差役?”

    她稍作停顿,续道:“对方不解释,更是不悦,三言两语下便动起手来。家父一时不慎,被诱至孤立无援之地,寡不敌众,终致落入敌手。”

    旎啸闻得柳莺莺之言,眉宇间疑云密布,仿佛雾锁山头。

    他怔视对方数秒,而后说道:“在下不才,可与你鬼教上下一起救出柳教主,但不知对方是谁?”

    柳莺莺微微摇头:“算了,对方其实也无恶意,他们说也是十多年前,欠了委托之人一个人情,不得已才为之。可他们又不想现身武林,便擒住我父亲。

    “不过对方说了,只要我们鬼教走一趟,不管是否能抓住那两名驿夫,十日后都会放了我父亲。如今我鬼教上下不敌公子,倒是可以向他们交差了。”

    旎啸见她不肯说出那背后之人,只好作罢。再说鬼教并未真想抓沈飞,就是在明面上走一遭,应付了事。

    他两手抱拳:“既然如此,后会有期。”

    说完,他转身准备下山,却被柳莺莺叫住:“公子尊姓大名,是否可以相告?”

    旎啸转身相视,短暂迟疑后,说道:“在下旎啸。”

    柳莺莺顿时脸色一惊,脱口而出:“啊,你就是旎啸?”

    旎啸只是看了对方几眼,没有多说,径直下山去找沈飞两人。

    晚风轻拂,虫鸣相伴,柳莺莺独立原地,目送少年远去,轻轻叹息一声,久站原地,不肯离去。

    却说旎啸追上沈飞二人,暗地护他们上京,不一日到了山西境内。

    山西汾州平遥,三皇五帝之尧初封于斯,帝舜曾在此制陶、耕稼,后秦始皇赢政命名为‘平陶’。

    北魏始光元年,因避太武帝拓拔焘名讳,改平陶为平遥。

    八月,山西境地大部雨幕连绵,洪水肆虐,而平遥城内,却有别样安宁。

    这一日,旎啸手执油纸伞,来到城中一处,此地离清虚观不过两条街。

    眼前是一座大院,门垂翠柏,石狮对峙。

    他上得台阶,护院一人问道:“这位相公,请问找谁?”

    旎啸问对方:“毛公公在此吗?”

    护院注视他数秒,问道:“不知相公是?”

    旎啸拿出一封书信递到跟前:“请把此信交给毛公公,他见信后自然知晓我是谁了。”

    护院见他像一个文弱书生,倒也客气,接过书信:“请相公稍候。”

    “有劳了。”

    不久,哈哈大笑数声传来。

    一个四十多岁年纪之人,八字胡须,身穿常服,头发灰白,横插一支玉髻,正笑步走出。

    此人身旁跟了一个公公,举着一把油伞。

    来人正是东厂权监毛安国,与屠公公情谊深厚。

    人未至跟前,笑声已如春风化雨,朗声道:“哎呀,竟是闻名江湖的旎啸公子莅临寒舍,毛某迎接来迟,失敬失敬。”

    旎啸见其人面带假须,心中微讶,却仍抱拳还礼,谦辞问道:“在下冒昧来访,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毛安国一愣,旋即恍然大悟,笑指假须,自嘲道:“久居深宫,偶来此古城,欲体验一番俗世烟火,故而小饰一番,勿怪勿怪。”

    旎啸听罢,嘴角勾起一抹温润笑意,抱拳道:“原来是毛公公,旎啸有礼了。”

    “公子真是折煞老夫了,屠兄弟书信中提及的少年英雄,今日一见,不仅武艺超群,更兼年少英姿,毛某欢喜得很。”毛安国笑声爽朗,热情相邀。

    二人相互谦让,步入院中,只见那院落层叠,柳丝轻摆,小桥流水,假山池沼,花香袭人,曲径通幽,一派世外桃源之景。

    此行,乃是屠浩托付,因其友毛公公身患隐疾,特请旎啸前来救治。

    移步至宽敞正厅,宾主分坐。

    毛安国细观旎啸,全身干爽,雨滴不沾,不禁暗自称奇。

    要知道,外头风雨交加,而旎啸却似行走在晴空之下,这份内功修为,实非常人能及。

    “听屠兄弟说,公子于西北疆场大展神威,力挫胡虏,手刃敌首,此等豪情壮举,毛某由衷敬佩。”毛安国言辞恳切,眼中流露赞赏。

    “公公过誉了,实乃屠公公与狄将军运筹帷幄,策略精妙,在下不过遵命行事,略尽绵薄之力。”

    毛安国畅怀大笑,不由主地轻抚那八字假胡须。

    这时一小太监轻手奉茶,退下后,毛安国示意:“公子请茶。”

    “谢公公。”

    “不知这茶如何?”

    旎啸浅酌茶汤,轻笑自讽:“让公公见笑了,小子一介草民,论品茶,犹如哀梨蒸食,焚琴煮鹤,只觉茶香扑鼻,滋味不凡,哈哈。”

    毛安国闻言,笑声朗朗,赞道:“公子实乃性情中人,风趣非常。”

    旎啸随之一笑,转而正色问道:“公公可否方便,小子欲立即为公公疗伤?”

    毛安国轻轻摆手,似是看透其心。

    “公子是牵挂沈飞他们吧?你大可放心,他家大人已调遣数百名锦衣卫自京城赶来,接应他们回京,一路必保周全。”

    原来,数十里外那队缇骑,并非单纯的山西境内援手,而是京城的精英。

    毛安国一席话,解开了旎啸心头迷雾。

    毛公公继而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西北战事惊动朝野,连圣上也关注此事。沈飞所携之物,途中频遭鞑靼人截杀,损失惨重,圣上龙颜大怒,严令厂卫务必确保宝物安全回京。

    “京中厂卫不敢怠慢,一方面调动千余兵力,布防长城以南,以防鞑靼高手突袭;另一方面,则派遣数百人直入山西,接应沈飞一行。沿途更暗中布置厂卫、六扇门高手,层层护卫,沈飞此行,无忧矣。”

    旎啸听罢,心中好生震撼,未料那铁盒竟牵动京师高官乃至圣心。

    “如此甚好,我可安心向屠公公交代了。”他点头称是。

    毛安国欣慰之余,感慨万千:“此事不仅救了屠兄弟,还有我等一干友人。”

    旎啸惑而不解,追问缘由。

    毛公公解释:“屠兄弟屡次上书,请求增派厂卫前往西北,却无疾而终,无奈之下,只得求助于我们。私自调动千余厂卫,伤亡惨重,这可是关乎国之重器,若究其责,恐涉叛逆大罪。”

    毛安国自嘲一笑,话锋一转:“所幸西北一战大捷,鞑靼万人丧命,高手陨落无数,最重要的是,那份宝物安然夺回,圣心已明,我等自然无咎。”

    旎啸闻此,方恍然大悟,轻轻点头。

    随后,二人又交谈几句,毛安国引旎啸至一小厅。

    厅内,毛公公歉然道:“公子见谅,毛某此举唐突,有碍视听。”

    “公公无需介怀,请。”旎啸温言宽慰。

    毛安国褪去外衣,袒露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