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大明天下梅花艳艳开 > 第55章 来至京城已金秋

大明天下梅花艳艳开 第55章 来至京城已金秋

    旎啸行至毛安国背后,只见腰背几道黑线,惊呼出声:“女真巫术?!”

    毛公公瞠目结舌,疑云密布:“巫毒?”

    “正是,女真萨满秘术与狼毒相融,公公怎会遭此毒手?”旎啸的询问中带着关切与好奇。

    毛安国几声轻叹,往事如烟,娓娓道来。“身为东厂之职,多年前我被派遣至奴儿干都司,执行朝廷的分化之策,不料却触动了某些女真部族的狼子野心。

    “一日,遭遇一群蒙面高手,激战之后,我等身陷绝境,幸而藏身雪下,得以苟延残喘。归京未久,背伤之痛日盛,内力亦受阻,方知此伤非比寻常。

    “太医院束手,各地神医亦是无策,故而告假于此,静养至今。幸得屠兄提及,江湖中有你这般少年英雄,武艺医术皆为上乘,乃是我之大幸。”

    旎啸浅笑,谦辞道:“在下也只是对医术略懂皮毛,我尽力而为。”

    毛公公摆手,眼神坚定:“公子无需顾虑,放手施为,纵是舍命亦无悔。”

    “好。”言罢,旎啸二指如电,点按公公“灵台”、“隔俞”、“魂门”、“腰阳关”诸大穴,内力细如游丝,引导腰背黑纹向左腰汇集。

    然而,黑纹行至半途,竟似遇阻,停滞不前。毛公公轻哼,眉头紧锁,痛楚难掩。

    旎啸眸光一闪,一道三环七彩由指尖而出,直驱黑纹。

    片刻后,黑纹终是不敌,被迫退至左腰。

    然而,那巴掌大小的黑纹再度僵持。旎啸怒意微露,力道倍增。

    毛安国无法忍受剥肤之痛,痛叫一声,牙齿咬得吱吱响。

    此时,旎啸额上汗水细密,真气与黑纹激烈交锋。

    又一番较量,巫毒终败退,凝聚成一狼头图腾。

    旎啸凝神聚气,掌距腰间二三寸,内力一吐,一朵红梅傲然绽放,瞬息没入公公体内。

    毛安国剧痛骤散,汗如雨下,却感前所未有的畅快,不禁轻吟出声。

    “公公,巫毒已除,伤势痊愈,但仍需静养。”

    毛安国转身,深深一拜:“今日公子大恩,毛某铭记五内,永不敢忘。”

    旎啸轻拭额间细汗,两手虚托:“公公言重了,言重了。”

    毛安国更衣毕,暗自运功试力,只觉经脉通畅,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随即设宴款待,二人把盏言欢,不提。

    然天公不美,连日淫雨霏霏,旎啸便在平遥城中小住,与毛公公日日为伴,时光悠然。

    及至云开日出,他方与公公依依惜别,踏上前往京城之路。沿途经太原、代州、灵丘,穿越保定府,终于十月初抵京畿重地。

    京城雄踞于前,城郭巍峨,气势恢宏,青灰城楼似天际巨阙,屹立云端。

    秋风萧瑟,吹过城垣,旎啸心中不禁想起成祖文皇帝为后世之君留下的遗诏:

    “我朝国势之尊,超迈前古,其驭北虏西番南岛西洋诸夷,无汉之和亲,无唐之结盟,无宋之纳岁薄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

    此等霸气之语,豪迈之言,何其壮哉!

    京城内外,分五城三十六坊,内城二十八,外城八坊。

    旎啸穿宣武门,步入阜财坊,驻足于一座名为梅花山庄京师分堂的府第之前。

    此院七进七出,布局巧妙,亭台水榭,绿树环绕,清幽雅致。

    堂主关傲,年近半百,武功高强,江湖人称千阳门主,实则在北地武林中享有美誉。

    千阳门下弟子众多,或潜伏京华,或隐身市井,更有以商贾、酒楼乃至风月之名,遍布各地。而此院中人丁并不繁冗,仅三四十人。

    旎啸亮明身份,一弟子如燕子般飞报,另一弟子恭迎他入内。

    刚过两重院门,关傲率众弟子跪拜相迎,旎啸仅留关堂主,余者皆散。

    二人移步至厅,主宾落座,旎啸详询诸多事宜,不觉间已至掌灯时分。

    饭后,旎啸独处一室,偶得闲暇,随手自架上取《西游释厄传》一书,阅数页,不禁含笑,书中奇遇迭出,趣味横生。

    正欲细品此书,门外却传来轻柔之音,打断思绪。

    “属下韩夏、云竹,拜见少庄主。”门外语音清婉,似春风拂面。

    旎啸剑眉微蹙,放下手中之书,对着门外轻声道:“进来吧。”

    房门吱呀而开,他目光流转,一对妙龄女子步入屋内。

    前者发髻高挽,玉蝶翩然步摇轻颤,身着绯红罗衣,绣百子嬉戏其上,鹅黄裙摆曳地,绣花鞋底轻踮;眼波流转间,羞涩笑意难掩,娇颜更胜春花。

    后者则头戴金钗,花钿点缀其间,内衬袄衫精致,外罩白纱马面裙,绣花细腻,对襟比甲无袖方领,映衬出一抹清雅,足踏白绣弓鞋,步步生莲。观她神色,明媚闲雅、星眼含情。

    旎啸心中明镜,却故作不解:“你们有什么事吗?”

    左侧少女名叫韩夏,微微欠身行礼,轻启朱唇:“堂主命我二人前来侍奉少庄主。”

    旎啸淡然挥手:“我不需要,你们都下去吧。”

    右首少女名叫云竹,闻言,神色焦急,怯生生说道:“少庄主,留下我们吧,要不然,我们定会被关堂主责罚。”

    “不会,到时我跟他说一声就是了,你们无须服侍我左右,我一个人习惯了。”

    二女齐声哀求,却被旎啸面色一沉打断:“我这少庄主之令,也敢违抗?莫非眼中唯有关堂主?”

    二女闻声色变,跪地连连叩首:“不敢,愿受少庄主责罚。”

    旎啸轻叹,语气转柔:“罢了,你们都下去吧。至于关堂主那里,我自会去说。”

    韩夏、云竹含泪抬头:“是,少庄主。”

    二女踉跄出门,未及远行,那泪如断线珍珠,簌簌而落。

    转角之处,二人不慎与一女子相撞。

    此女名叫丁幻羽,年岁三旬有余,虽已中年,但风韵犹存。数年前,她来到京城辅助关傲。

    京城水深,诸多事宜,女子出面更为妥帖。且千阳门中女弟子众多,需一稳重女子引领。

    此时丁幻羽望见二女涕泪横流,不明所以,循其来路,瞥见旎啸居所,而后说道:“你们随我来吧。”

    “丁婶。”韩夏抬头,眼带泪花,泣声叫喊。

    丁幻羽不说话,径直引二女至一处,恰逢关傲在场。

    见三人前来,关傲问道:“羽妹,你这是?”

    两人平日里以兄妹相称,这时丁幻羽说道:“傲哥,你派她们服侍少庄主,可不想被少庄主……”

    关傲望向二女,韩夏泣不成声:“也不知我们错在哪里,少庄主见我们后,便喝斥我们离开,关堂主,我们该如何是好?”

    云竹亦是悲戚:“少庄主似乎对我们不满,是否我们做错了事,才惹得少庄主不悦了?”

    关傲见说,似是明白为何,对两女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

    韩夏与云竹稍有犹豫,终是俯身应诺:“是,关堂主。”

    待二人身影消失,丁幻羽方启齿去问:“傲哥,你这是?”

    关堂主无奈一笑,移步桌旁,坐定,待丁幻羽亦落座,便斟满两盏茶。

    茶香袅袅间,他缓缓开口:“自魏晋年始,我祖辈入梅花山庄,做了一名弟子,至今已历千载春秋。”

    丁幻羽闻此言,脸上闪过讶异,却静默倾听,未发一语。

    关堂主续道:“我幼时于山庄中成长,蒙父辈教诲,习文练武,常出入藏书阁间,阅尽古今,知晓诸多隐秘。”

    “什么事?”丁幻羽追问。

    关堂主轻声道:“自殷商至今,山庄已逾三千年。藏书阁深处,记录着山庄千年兴衰,尤其是历代少庄主之谜。

    “自第一位少庄主起,每至三十多岁,便会偕同夫人神秘离去,其行踪无人能解。至今日之第九十九代,无一例外。

    “羽妹有所不知,这漫长岁月里,山庄多次濒危,或传承中断。”

    关堂主言至此,丁幻羽面色微微一变,急问其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