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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为病 第288章 众叛亲离

    南桑对景深的复仇。

    和江州上次的破釜沉舟异曲同工。

    却远比江州要完善和无懈可击并且狠辣的多。

    就算是方阳集团的丑闻被压下去了。

    就算是北部的丑闻被压下去了。

    因为事情重大,牵扯资金太广泛,并且是和政府联名的项目,zhongyang一定会下来人调查。

    当初景深找的谁牵头把北部立项,谁就要担责任。

    当初景深找的谁把他给捧起来,谁就要担责任。

    哪怕是钟老,不想晚节不保,钟家跟着陷入调查。

    都必须要三缄其口,和他撇清关系。

    不。

    三缄其口撇清关系都不够。

    要和那些和景深有瓜葛的,哪怕是微小瓜葛的人一样,从前如何在景深背后做遮阳伞,如何便一起伸出手。

    把站在山巅之上的景深狠狠的拉下去。

    让他做他们的替死鬼。

    南桑不止要毁了景深踩着她尸体得到的一切。

    还要把景深背后全部的资源和人脉一把捏碎。

    让他们齐聚一堂,商量如何为了自保,让景深认罪伏法,把景深置于万劫不复,永远不得翻身的地界。

    现在这个时刻就已经到了。

    景深在遍寻不到剪纸专用的剪刀后,招手叫理货员,把对面已经决定舍弃他自保的电话挂断。

    问剪纸专用的剪刀在哪。

    理货员失笑:“剪纸没有特定必须要用的剪刀,文具剪刀可以,工具剪刀也可以,看你用哪个顺手。”

    理货员说完,抬手在景深面前晃了晃,“您在听吗?”

    景深回神,点头道谢,没再找。

    丽水的街道很狭窄,动辄便会堵车。

    和京市的差不多。

    景深其实很有耐心,堵车就等着。

    世间人千千万,有急事的更是数不胜数。

    你急,一定会有人比你更急。

    还有,不等也得等,急没用。

    景深之前一直都在等,这瞬间却莫名等不下去了。

    把大奔的油门踩到底。

    在惊呼和车辆碰撞发出的警笛声中,眉眼安静的撞。

    在撞不开后,车辆后退,再撞。

    生生将回家的路撕开一道口子。

    景深的车开的飞快。

    哪怕是后面追来了无数丽水的警车依旧如此。

    他开过息壤肮脏的街道,人声鼎沸的小吃街,越过一层层人群。

    开进郊区。

    车辆因为大力撞击,前车盖微微凹陷。

    车后因为恼怒的群众撞击,冒起了青烟。

    烟雾随着景深把速度提到最高,寥寥升起,触目惊心。

    却远不及远处青山里冒出的一束浓烟。

    这烟雾颜色很重。

    不是工厂烧出从烟囱出去的烟。

    是一种夹杂着暗色火烧的烟。

    像是……失火了。

    景深逼近前方慢腾腾的消防车。

    ——兹啦一声。

    在郊区庄园附近泥泞道路上行驶多日,本就有点肮脏的轮胎在土地上划下一道刺耳的刹车痕迹。

    因为消防车刚刚停下,消防员正在扯管子救火,地面被溅上了水渍。

    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将车身涂抹的肮脏一片。

    景深扯下安全带开车门下去,看向远方。

    他很努力很努力建好的家。

    想和南桑住一晚的家,陷入了火海里。

    伴随着消防员跑近。

    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公主头,背手像个围观群众在看火的南桑回眸。

    越过呜央的消防员,和站在路边的景深对视。

    几秒后,唇角勾起一抹笑,低声说:“你不该有心愿达成,一个都不该。”

    南桑因为故意放火被带了进去。

    景深因为在大街上撞击车辆,也被带了出去。

    景深在傍晚时被还不知道国内情况的大使馆人员带出来。

    紧随其后把南桑带了出来。

    开车回酒店的路上安静到了极点。

    到酒店后,景深把车停下,看着前面的一片漆黑,低声问:“你就这么恨……”

    他像是发现自己问的是一句废话,没再问。

    看着车窗外的南桑却回答了,“你是做梦了吗?”

    南桑平静道:“才会说梦话。”

    车里鸦雀无声。

    许久后景深开车门,和南桑一前一后回了酒店。

    酒店门开的刹那。

    南桑猛地被推在墙壁。

    景深的吻落了下来。

    南桑想反抗,掌心被景深死死的扣住,强硬的按下。

    他的吻凉到了极点。

    和身上冰凉的体温一般无二。

    掐着南桑的下巴,和南桑身子相贴的弧度像是想要从南桑身上汲取温暖。

    南桑从前轻而易举的就被撩拨情动。

    可能是因为时间已经到了。

    景深该死了。

    莫名的,情动不起来。

    南桑掀眼皮,看昏暗中眼眶像是泣血的景深,蓦地就笑了。

    南桑在地板上笑的前俯后仰。

    她问他:“爽不爽?”

    这话像是在问,尸体爽不爽。

    也像是在问。

    拼命想建好的房子,在建好后,还没来得及进去住一晚。

    就被我一把火给烧了的滋味爽不爽。

    还像是问。

    毁我景家,毁我人生。

    你爽吗?

    景深在南桑还想笑,甚至还想说话的时候抬手捂住她的嘴。

    几秒后把南桑整个掀了过来。

    手捂着她的嘴,让她的脖颈高抬。

    下一秒,狠狠的一口咬了上去。

    隔天一早,房门被敲响。

    南桑起身,赤脚走近房门。

    从开了的门缝看向门口。

    秦旭问南桑,你对景深回不回京市变得无所谓,是打算自己动手杀了景深吗?

    不是。

    南桑若是要杀景深,早就动手了。

    何至于等到今天。

    不让景深回去走一遭,看他众叛亲离,无人可依,无处可去,人人想着杀之而后快,即便是做鬼她都不会甘心。

    她在京市政商名流间行走了近三个年头。

    比任何人都清楚,京市阶层的大盘和盘根交错的家族纠葛,敌对关系。

    在决定烧了景深建好的房子后。

    南桑便做了万全准备。

    她不等景深自己回去了。

    要找人把景深带回去。

    还有。

    秦旭是头不可掌控的狼,对她虎视眈眈。

    有他在,她不能在暗处看着景深的下场。

    所以她要出来,站在明处,眼睁睁的看着景深怎么掉下悬崖,死无全尸。

    门口站着连夜飞来的人从怀里掏出证件,冷声道:“景深,涉嫌重大经济案件,请跟我们走一趟。”

    景深身上还围着给南桑做饭的围裙。

    他抬眸看他们一眼,回眸。

    和门缝处漏出一只嘲弄眼睛的南桑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