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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笆院里见南山 八十四、茅草木屋

    她轻笑一声,“想学啊?”

    徐大虎不住点头,“嗯!想!”

    徐明除完草一抬头,就见自家儿子跑李竹跟前玩去了,他眼尖的听到这话,戏谑的插了一句,“你想学可得拜师傅啊,拜师礼不准备,就要学东西?”

    徐大虎幽怨的转头盯着他爹,就差一句,竹姨就要答应他了!坏事的爹!

    徐明耸耸肩,继续干活,可不敢再说话了,儿子那眼睛都要喷火了。

    李竹刚想说一句不用,却见面前的小少年转身跑远,片刻捧回来一个花环递给她,又拱手作揖,低下头声音仍旧洪亮,“竹姨,请您教我!”

    李竹轻挑眉头,徐明“恰好”的直起身子捶捶自己的腰,嘿嘿,他儿子,就是听话 懂礼晓规矩。

    “好,你过来,我教你。”

    ……

    李竹回家时,雨已经下起来了,好在并不算大,只让她衣衫沾上了些湿润。

    她担着两个空空的水桶,脑袋左瞧右看,不经意地就看见喻霄两手各拎着一个沉甸甸的箩筐出来。

    他身后,树下空地处已经搭起一个木架子,瞧那格局,还是分成三间的小木屋。

    喻霄看见她,原本要去兰生家的脚步不着痕迹地转回来,竟走到了李竹面前。

    他身姿挺拔,张口却是,“能否帮我个忙?”

    飘洒的雨滴变成豆大的雨点,李竹也没问什么忙,倒是率先开了院门,“先进来躲躲雨吧。”

    他也不客气,跟着就进了李竹家。

    李竹没带着他进屋子,只开了灶房门,引人进去避雨。

    大雨来的很快,顺着瓦片,敲打声传到灶房里。

    李竹往灶膛里塞了一把干草,点着火后添柴把煨在后锅的水壶烧热,给缩坐在矮桌前看雨的喻霄倒了一杯热水。

    她也跟着坐下,解开水囊喝了口水,“你刚说,要我帮个忙?是要做什么?”

    喻霄正襟危坐,“是这样,我家修缮需要一段时日,便预备在门前临时搭个小木头屋子住着。”

    李竹点点头,这她知道,刚刚也瞧见了。

    “……日常需要用水,我原来那院里有水井,可偏偏火势最大的地方就靠着井边,这才在你家借水灭火。我今日进废墟里瞧,井水污了,想用水还得下井清洗干净,满村里都没有能洗井的,如今我用水也不便起来。”

    李竹咽下一口水,外头雨声淋漓,时有凉风,喻霄的声音伴着风声传到她耳边。

    “所以我想接下来这些时日能否借你家水井用水,我付水资给你,或以吃食、以物抵债,都可。”

    说着,他把拎进来的两个箩筐盖打开,里头尽是他进废墟里捡回来的木炭,瞧着粗陋,但也有能用的。

    “这个就算作定钱,可否?”

    要说的全都说完,喻霄期盼般看着李竹,李竹微垂着眼皮,思量片刻,点了点头。

    她轻声道,“这些炭你自己拿着用吧,用水也不费什么事,水资…你看着给,就是不给也没关系,咱们邻里邻居的,又曾有过一份交集,比旁人总归稍微熟稔些,互帮互助是应当的。”

    喻霄:“好。”

    喻霄听了这话,心里轻松许多,端着水杯的手动了动,水杯被轻轻转动半圈。

    他浅浅喝了口水,不再多话,又遥望着雨中的南山村。

    雨水珍贵,下雨天对农人来说算是好日子,但最好是阵雨,时晴时雨,才是最合适。

    若是连绵不绝的雨,地里的庄稼被雨水淹了,怕要淹死,水多了,根也会烂,到时收成就差了。

    山里的农人最怕雨季,水落的多了,成堆的蚊子、山洪、落石、塌陷,不论哪个,对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好在南山村山林茂密,山地所处位置地势高,地里的水顺势而下,即便是阵雨连绵,雨水也不会积蓄在田地里。

    李竹看着雨点掉在地上打出个小水坑,眉目间都透着欢喜。

    喻霄没下过地,还当她是爱看雨。

    李竹轻笑着摇头,“我是在想,若是这雨多下个两日,我就不用去浇水了,禾苗喝饱了雨水,许会长得更好。”

    喻霄无奈的看着这阵仗颇大的落雨,“若是下个两日,我那小木屋的木材怕是都要浇坏了。”

    李竹撑着下巴眯眼,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一场雨,在不同人眼里,倒分出好坏来,可见是人心不好,不是雨不好。”

    喻霄瞧着她稍显稚嫩的面孔,又泯了一口水,年纪不大,说话倒是老成。

    阵雨来得快、落得急,走时也是如此,不一会儿,湿润的土地吐出雨水的湿气,李竹嗅到一股草根腐烂的气息。

    “雨停了。”

    喻霄起身,提起那两箩筐碎木炭,又放下。

    喻霄:“一事不烦二主,这儿离兰生家还有些路,挪来挪去也不便,这木炭就先放你这儿,待木屋落成我再来取,可以吗?”

    李竹闻言转头看了一圈。

    水井,凉着喻霄的野猪头和野猪肉。

    灶房,有三只喻霄送她的兔子,现下又多了两筐碎木炭。

    她半叉着腰,指点了一圈,打趣道,“喻公子,您那屋子可快些建吧,再晚些,我家灶房快放不下了。”

    喻霄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尽量。”

    ***

    孙青云冒雨赶到了家,先给小毛驴擦干净身上的雨水,才兜着一块布巾在头上,往卧房里去换衣裳。

    没走两步就遇见他娘端着一碟子油酥饼走来。

    于霜花惊讶的看见突然冒出来的好大儿,又见他没净手就拿了一块饼往嘴里塞,嘴里便添了埋怨。

    “傻的啊,这么大雨还往回赶,在你云姨家住上一夜,等天放晴了再回来也不迟嘛。你爹也真是的,偏把这担子交给……”

    “娘!”孙青云嘴里还含着饼,见他娘越说越不像话,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于霜花也自知不该在院子里大咧咧说这话,人多眼杂的,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又是一场风波。

    她忙佯拍两下嘴,又见孙青云神情严肃,赶紧安抚他,“是娘说错话了,我再不浑说了。你赶紧去把这湿衣裳换下来吧,别受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