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篱笆院里见南山 > 一百四十七、是骡子是马是牛还是驴

篱笆院里见南山 一百四十七、是骡子是马是牛还是驴

    喻霄无奈的给她看背上这不少东西,“咱们至少得把东西放了再去喝糖水?”

    李竹傻傻的轻拍脑袋,“对哦。咱们去同春来他们打声招呼,先把东西放船上去。”

    那里有巡逻看守的衙役,今日估计也不会下雨,把这些箩筐簸箕啥的放船上也不要紧。

    而且!她要回船上去、数、钱!

    喻霄含笑跟在浑身洋溢欢快的李竹身后,见她同春来说话时强装镇定,一出了街市,欢喜的就要爬上树去放声大笑似的。

    李竹对他这形容不满,“我又不是白云,怎么会一乐呵就上树。”

    喻霄:……因为我会

    两人回到小渔码头,李竹率先把两文停船费交了,又轻快的往船上去。

    喻霄正揭开船舱上的油布,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好在提前盖了块油布,只有船头船尾两处船板淋湿不少,船舱还干燥着。

    船舱两边的草帘子被李竹放下,喻霄又卷起船头那边草帘子绑起一半。

    李竹不解的看着他,喻霄解释道,“全关上怕有人来偷听,船尾空荡荡后头都是河水,船头离得码头太近了,我在这儿守着,你也瞧得清你的亲亲铜板。”

    这话说得吃醋拈酸的,李竹做了个酸倒牙的鬼脸,喻霄学着她也斜了个眼刀过去,逗得李竹笑的不行。

    串铜板的粗麻线被找出来,足足有一大卷,都是李竹存好的,原本这些是她准备着用来缝麻袋或是缝补衣裳的,她原本也没多少铜板要串嘛。

    但现在,她晃晃腰间挂着的两个竹篓,这里可有一大兜子铜板哩!

    喻霄耳朵微动,听见李竹轻轻晃动铜板发出的响声,也跟着有成就感,这可是他第一回亲手收到这么多铜板,真是得来不易。

    粗麻线是细麻线四股并作一股缠成的,没有串一贯钱的线那么结实,李竹便只一吊钱一吊钱的穿在一块儿。

    很快,她腿边一吊吊铜板摆成一排,又不断堆叠。

    “一贯、两贯、三贯……七!”李竹把嘴里的念叨吞下去,震惊的看着扭头看过来的喻霄,又低头看看脚边码的齐整的铜板,难以置信的把腰间两个竹篓倒了倒。

    她赶紧拿着布块把这“铜板山”包起来打成包袱,又塞进随身的挎包里,挎包沉甸甸,像放了砖块在里头。

    她抱着挎包挪到喻霄身边,从他身边扒着往外看,没什么人。

    “喻霄,咱们赚了七贯多!七贯多!”

    李竹忍不住抓着男人的手腕晃悠,压低声音报喜,却被他反手扭开,抓住手掌往上滑,十指紧扣。

    她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下就不说话了。

    偏喻霄还摇摇两人紧扣在一起的手,凑近她,“七贯多少?嗯?”

    李竹觉得码头那包子摊蒸腾的热气也没自己脑门上飘着的足,她眨巴几下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喻霄又问了一遍,李竹才躲到他背后,小声回道,“七贯三吊钱,还有二十文散着的铜板……”

    她带的箩筐大,一个箩筐担着约一百斤红枣,有的箩筐有的箩筐少,再加上零零散散压价卖的小个头红枣,三百多斤呀!

    七两多!即便刨去那零头做这两日的花销,她也净赚了七两三吊钱!

    她又激动起来,“我能看看骡子了!不买壮年的,挑挑老年骡子或是小骡子,下地也能轻快许多!”

    其实她更想买牛,可看看这才到手的七两三吊钱,想买一头小牛犊都够呛,唉。

    喻霄靠在船舱边,相扣的手一直没松,李竹也被拉着坐在他身旁。

    喻霄:“好,那咱们现在就去?”

    “嗯嗯!”李竹使劲点头,努力动了动被拉住的手,“走啦?”

    喻霄笑了笑,把手松开。

    ***

    通过问路,李竹和喻霄到了碧玉镇最大的车马市场。

    这里既有镖局,也有车马行,再就是随处可见的牲畜厩。

    镖局安在这儿,主要是常有出远门的来市场里租马车、牛车、骡车、驴车。

    既然租了车,就是要出门,出门免不了就需要护卫,镖局自然也就派上了用场。

    这些牧畜厩都是官府统一造的,一溜儿摆列整齐的木架子,顶上宽大的草棚遮阳避雨,木架子后头的牲口槽都是结实耐用的石料做的。

    一路走过去,李竹瞧见不少脏兮兮的驴跟骡子。

    这市场里也有马,但数量少,主要是马价贵不好养,此地山林多于草地、平原,跑马也不大便利,若是需要出门,喏,车马行不是在呢嘛。

    牛在的草棚都是干干净净的,要是生了病,价钱就得往下降,卖主自然精心伺候着。

    李竹狠心把眼睛从牛犊身上拉回来,一路走马观花般看着骡子。

    喻霄倒纳闷,“这样能挑到你中意又合适的骡子?”

    李竹故作老道的晃晃脑袋,却蹦出一句,“我看眼缘。”

    喻霄不作评价,不然他怕李竹回怼一句“你也是我看眼缘挑的”,那就真完犊子了。

    二人在这市场里连走三条街,李竹也未作停留,喻霄刚想说要不他添些钱买头牛回去,就见身边的姑娘停住脚步。

    他顺着李竹的视线看过去,一头耳朵比驴短,尾巴比驴长的小骡子正犟着脑袋看训斥它的主人。

    “……诶呦,让你吃饭你不吃,让你走两步你也不走,你是马生的,你怎么跟驴一样犟!人都说犟驴犟驴,我看你也是头犟骡!”

    李竹闻言笑出了声,那马骡的主人转头,看看李竹又看看喻霄,寻思这一看就富贵的主儿应该不会来买骡子吧,就听李竹开了口。

    “你这头犟骡怎么卖?”

    那马骡听到这话也转头看过来,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

    那卖家刚要说换一头罢,这头脾气太硬了,就感觉后背被怼了下。

    他还没反应过来,马骡脑袋把他怼开,踱步走到木架头上,对着李竹低了头。

    它喜欢这个人,闻着好闻,肯定不会骂它!

    李竹觉得这马骡是跟自己看对眼了,她也觉得这骡子长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