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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笆院里见南山 一百四十八、是马骡

    李竹伸手去摸那骡子的头,骡子耳朵微动,却没有抗拒。

    那卖主一脸瞧稀奇的看着一人一骡,手一拍大腿,“诶呦!你早说你想找小娘子做主人啊!至于不吃不喝耍脾气吗?”

    他都没敢用鞭子抽它,就怕这犟骡脾气一上来,绝食自尽了!

    敢情它喜欢漂亮姑娘家啊!

    喻霄:……它也不会说人话啊?

    李竹觉得这卖家也挺有意思,嘴上抱怨骡子,可这骡子身上没有伤口也没病痛,脚步稳健,虽然还小,却长得油光水滑的,一看就是好好对待、认真饲养的。

    她笑着又问了遍价,“这骡子多大了?怎么卖?”

    那卖主挺高兴,这是有戏啊!

    “它一岁一个月了,卖四两三吊钱!”

    李竹与骡子眼神对视上,有些疑惑,“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还价都不好还。

    卖主眼神转到骡子身上,语气带着不自知的宠溺,“它是马骡,寿数本就比驴骡少上十年,性子又急又犟,吃的还多,价钱我也不想定太高。再一个,它是四月初三生的,四两三吊钱,正合适!”

    骡子本就不能繁育,这马骡最多也不过二十年寿命,还不排除因病死亡的意外,这个定价,不算太低。

    毕竟在很多农人看来,能产牛犊、温顺老实的牛,卖到十几两至二十几两都是应该的。

    但生产极其困难、脾性又差的骡子,有时还没有驴受欢迎哩!

    这么一番话,先把骡子的缺点不经意讲了出来,那卖主见李竹脸色还正常,笑的更有诚意。

    看来这娘子是真心想买骡子的。

    “不过你别看它有时候犟,听话的时候也是真听话,力气又大,如今虽不到二百斤,但已经能担起二百斤的货了!”

    骡子骄傲的把脑袋抬起来,仿佛自己已经长高长大,脚上更是轻轻踱起步子来。

    卖主手指伸出指向它,“最重要的,这家伙聪明呐!你瞧,一夸它就高兴,一凶它就气的不吃饭不喝水,跟小娃娃似的,总同我闹脾气!”

    骡子尾巴甩起来,想扇向卖主,被他灵活的躲开。

    卖主眼神示意李竹,瞧瞧,是不是很聪明?

    李竹扬眉,转身看向喻霄,“你觉得怎么样?”

    喻霄:“很好。”

    李竹满意了,“这匹马骡我要了,不过我这么爽快,你是不是也送些草料粗粮给我,它可不能饿着肚子跟我走吧?”

    骡子想扭头跟着新主人找卖主要吃的,受制于那系在木架上的绳子,脑袋只转过来半个,眼睛斜着看向卖主,好像在同他翻白眼。

    卖主笑骂它,“小没良心的,这就开始跟我划清界限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骡。

    喻霄拎着一大捆骡子的口粮,牵着乖顺着边吃口粮边走的骡子,跟着李竹去买犁。

    有了骡子,再置办一架犁,耕地就不用发愁了。

    只是带着骡子到了小渔码头,两人一骡看着船面面相觑。

    这船不好放小骡子啊!

    放船头,不好划桨,骡子稍不留神就得随水漂流。

    放船尾,骡子只能卧着,那更憋屈,掉河里了来声马叫嘶鸣都得被河水淹没。

    再一个,船舱架在船中央,骡子睡在船舱里也睡不下呀。

    喻霄摸摸鼻子,对李竹自嘲又得意的笑了笑,“看来喻公子又要花钱充大户了。”

    李竹回神,“嗯……你不会是打算买船吧?”

    喻霄:“咱们也不能骑着它游回去啊。”

    骡子:……翻个白眼以示尊重

    再说,还有秋满、春来两个小的,也得坐船呀,这真是坐不下了。

    李竹:“我赚的还是太少了,唉。”

    连头骡子都带不回山!

    ***

    说要买船,喻霄也不拖延,提腿就去打听。

    碧玉镇因为两个码头而繁荣起来,湖面上的船只大大小小来往不绝,即便没有造船的地方,也会有人家卖船,他费心找一找,买一艘稍大一些的船只就好。

    细究起来,李竹和喻霄合力花费一个多月造的这艘船,属于舟船,也就是仿照独木舟的样子建造的,体态轻盈流畅,好上岸下水,划起来也不费力。

    但舟船注定就是小小一只,即便两人有意将船造的稍大一些,此时也载不下四个人和一头马骡。

    喻霄打算找找有没有半船,半船不似舟船那样两头微尖船身狭长,反倒是船头船板宽大,船尾像裁去尾巴,方方正正。

    半船的船尾往往搭上带有圆弧屋顶、加长屋檐、侧面小窗的小屋,其名就是由此而来。

    船只较之舟船会大上一两倍不止,也方便船上的木屋能延伸、搭建开,直至船尾被尽数覆盖,是南边江面上较日常的住宅式船只。

    有了半船,李竹、春来、秋满可进入船尾休息,骡子系在屋檐下,前头划船刚刚好。

    有了目标,喻霄打听、询问的重点也主要在半船上。

    ***

    由于不好在集市牵着骡子瞎逛,李竹没有跟喻霄去找船,而是就近在小渔码头歇息等候。

    还没到正午,码头边的吃食小摊连成一条小道熙熙攘攘,不时有力工或住在附近的人家来买吃的。

    李竹随意坐在一旁,骡子乖乖在树荫下瞧热闹。

    它跟着原来的主人在各地的市场里穿梭,迟迟没被买走,待过最多的地方就是脏乱不堪的草棚牲畜厩,还没见过这么多稀奇的东西和来来往往快乐的人,此时简直看的目不转睛。

    李竹的视线也从一处处摊位扫过,瞧见离着自己最近的一处摊子上,几个竹笼被摆在地上,毛茸茸的小鸡、小鸭在里头推推搡搡。

    她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些叽叽喳喳不停地小家伙,却见另一个竹笼里略显空荡,里头比小鸡仔、小鸭崽们个头大上一圈的三只小白鹅正四处巡逻,好像那木盆大点的地方已经是它们的家一样。

    李竹想起家里还小的馒头,又想起鹅也能看家护院,不免意动。

    骡子被她牵动,好奇的看着还没自己脚掌大的一群小家伙,耳朵动了动。

    李竹原本只想买一只鹅,可不论摊主伸手去抓哪只,另外两只都要蹦起来狠狠叨他。

    最后,李竹带着三只小白鹅、一头骡子,在小渔码头等了一下午,等回了喻霄的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