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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你给我站住! 第257章 叫我声好夫君,来听听

    天已明。

    阳光自窗缝倾泻而入。

    凌书墨还依旧躺在床榻上没有醒过来。

    所谓的洞房花烛夜,短暂而美好。

    “唔?”他有些迷蒙的睁开眼,乏力的起身。

    顺势伸手往旁边抚了一会儿,却是空荡荡,空无一人。

    床榻上还留有人的淡淡余温,清墨味道。

    “阿白?”

    一夜之后,这人竟然不知所踪。

    凌书墨匆匆穿起衣物,只觉得心中焦急,连扣子都扣错的情况下幽幽赶出门。

    春风袭来,漫天花雨飘落。

    他抬头便看到门外似乎早就端坐之人,一眼就望见这人手下云墨,笔中清雅,纸上红嫣。

    果然是比他醒的早的多。

    一夜温存,竟然还记得自己定下的规矩,每日的六科画习。

    人走近,笔未停。

    白豌依旧沉浸在丹青之中。

    他站在石桌边,桌上搁着砚台笔墨,面前铺陈着几张六科图,几乎是分门别类。

    一片花瓣吹落到了纸上,一点点吹过上面的墨渍。

    所谓鲜艳的桃花与树藤相互缠绕,明亮鲜艳,迎着春来风雨雷鸣,无限生机。

    里面的情动和起兴都十分飘逸,和他往常的画作完全不同。

    这幅画因为里面的情的存在,变得更为震慑人心,灼灼完美,似乎已经突破了此前作画的瓶颈。

    这,便是画圣动情以后的绝唱。

    凌书墨看着他画完以后,才敢走上前,距离越发靠近,整个人贴了上去。

    这是属于他的,唯一的阿白。

    看着这人脖颈上微微露出他留下的莲瓣痕迹,好似昨夜情事的一切旖旎还在眼前,直叫人脑中混乱。

    凌书墨整个人都红透了耳朵,努力维持自己的俊雅之姿。

    白豌放下了笔,任由这个人抱着。

    “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

    凌书墨拥着他,整个人的温度都顺着他的手臂交叠,传递过去。

    “昨日因为成亲断了习作,今天怎么着也得补上。一旦断了,手可就生了!”

    这人直接勾着身后人手臂,亲了亲。

    还是那样胆大和无赖。

    成婚以后,亲密的比从前更加顺理成章。

    “我明白。”凌书墨淡淡的细吻他的脖颈,“你从来都不会断了习作,哪怕是成亲。”

    他从来不会质疑这个人的毅力,不论战火纷飞还是情动缠绵,都不会忘记丹青。

    美曰其名:一日不闲过,惜时如金,方不负丹青。

    论书画之才,他早就比不过这个人。

    白豌手指轻轻扣住画卷,“来看看,这幅是《桃夭》另一幅是……”

    这人在犹豫中细语赔笑:“《小青飞燕图》我们自己私下看便好。”

    那桃夭便是之前看的成婚桃花作,可这小青飞燕……画两个男子……这是什么意思?

    凌书墨看着,只觉得身体瞬间僵硬,面红的发烫:“你……你怎么能画这个……”

    两个男子轻解衣裳,依偎而靠,恍若两只飞燕身姿,左手与右手相握。

    本是一同抚书,可是分明双颊相贴,姿态暧昧,指尖亲昵游走。

    “放心,别人绝对看不出画的是谁。”白豌轻笑,“我的能耐你不知道吗?”

    这说的不是画二人,但是这青色的衣袍是在装什么傻?

    掩耳盗铃吗?

    凌书墨实在是羞的不知所措,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人轻薄了一样坐立不安。

    白豌看着这人被自己调戏的都想钻进地缝里去了,实在是高兴的很 。

    该!

    心里终于平衡。

    “凌相公……”白豌转过身直接勾住对面人的肩膀,整个人都靠上去。

    “叫我声好夫君,来听听?!”

    凌书墨只觉得唇上被袭的温热轻痒,彼此气息都顺着呼吸重叠,亲昵的好似胶着。

    好半天,这人才将自己空白的思绪整理起来,染红着耳朵。

    “这青……青天白日的,你不要这样…”

    一听这话,白无赖可就不乐意了,只觉得这人白天晚上好似两个样子。

    每次,也不知道是谁总那样对他……

    一次又一次,好几回都…

    真气人!

    “不叫算了……”

    白豌不以为意,反而兴师问罪的一句:

    “我记得在我原本京城城郊的茅草屋里好似有一本画册,第五卷第十三幅画的就是新婚之夜……怎么说呢…… ”

    “啧啧啧,好像和昨晚……”

    “仔细想想,之前……嗯哼……怪不得啊!”

    他可是记得,那本龙阳画册是洛文祺所作的,自己私藏的,后来不知所终。

    很明显 ,某个人此地无银三百两。

    天底下,只有这么个人可以做的这般密不透风,无人察觉了。

    “我没……”凌书墨刚一开口就被白豌打断。

    “你再说一句没有试试!?”

    白豌瞪着他。

    什么都说没有,信才怪。

    闻言,凌书墨只觉得完全可以将自己挖个坑,埋进地缝里。

    人生很短的,一会儿就过去了。

    他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虚:“我没有刻意去看…就匆匆瞥了一眼…”

    然后,过目不忘了。

    看吧!

    哪有什么无师自通,读书破万卷总是有用的。

    白豌耳鬓厮磨,得意的说:“我不是说不能看,而是以后我们俩可以一起探讨,一起……”

    “只会照本宣科怎么好!”

    他的脸皮之厚,堪比城墙之拐弯。

    都是男人,这有什么可羞的。

    他别说看,从前都不知道画过多少辟邪了。

    凌书墨被这人亲昵羞耻的话震住,所有耐心都消失殆尽,终于忍不住吻了回去。

    “你……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这又羞又臊,矜持俊雅且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让白豌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这叫什么事儿呢!

    好似他昨晚把这人怎么样了。

    明明……

    好气人呀!

    “子辰,我真怀疑……”白豌强行平息自己心里的怒火,“自己是不是又失忆了。”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算了,反正你也是我的。”

    凌书墨觉得心虚的很,只能轻轻抵住人,星眸里满眼是他,再幽幽阖眼。

    白豌看着这人笑的这般好看,心里暗道:“罢了,罢了。”

    “子辰,今日我们还去不去官衙和军营?”

    “你忘了,十日休沐旬休。明日辞官的文书批下来,我们就可以归隐了。”凌书墨无比感慨。

    “真没想到,我们还是走到了辞官归隐的这一步。”白豌淡淡一笑。

    经历了前朝昏庸,敌国对阵,似乎已经对未来感到迷茫无措。

    如今这厮守到了手心,好似一切回到了原点。

    “阿白,归隐之后你想去哪里?”

    白豌稍稍思索了一下:“我想弄一艘船画舫,顺江而行,画尽天下美景,情切民生。”

    “或者,可以和齐荼兄一起构建定北画会,将民间书画师,乐师工艺者分门别类成局。”

    凌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眸子流光溢彩:“我只想当一个教书先生,远离朝堂纷争。”

    他一直不喜欢为官,只总是被逼着前行。

    白豌吻了吻对面人的唇角。

    “这样也好,你开个书院教书,我天南地北的外出作画。”

    “我去游历山河画心之所向,你在家乖乖等我!”

    “毕竟,我还要画天下第一图!”

    这话说的。

    好似把自己当作了外出做工的丈夫。

    “你开心就好。”凌书墨笑笑。

    二人亲昵相拥,果真是新婚燕尔,不分彼此。

    就在这时。

    草丛里传来沙沙声响,树影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