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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与女配,天造地设一对 第84章 妄议圣上,其罪当诛哦

    沈昭昭一路上如坐针毡,因为姜谨言眼神在她和褚郁之间逡巡了一圈又一圈。

    而等她看过去的时候,他又快速躲闪目光,耳尖微红。

    终于等到马车踏进皇城门口,嘈杂的声浪才打破了车上这诡异的气氛。

    姜谨言将帘子掀开一角,目光所及,明灯错落,与天上的群星遥相辉映,整个繁盛的建安城熠熠若天宫星市。

    天黑不过半个时辰,还未到宵禁时刻,宽阔的街道上车马粼粼,人烟阜盛,小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风吹至茶棚酒肆,将挂起的招牌旗帜和灯笼刮得沙沙作响。

    酒肆格窗上倒影着觥筹人影,推杯换盏,欢声笑语流溢于千门万户,茶棚间烟雾升腾,茶客们正闲适的听着说书人讲故事,到精彩处时,很给面子的拍案叫绝。

    浓郁的烟火气铺满整个街市。

    姜谨言不曾到过皇城,看到如此热闹的场景,不由得张大嘴巴发出惊叹。

    恰好路过藏香阁,阅苑琼楼,灯火氤氲,笙歌叠奏,管乐齐鸣。

    缥缈宜人的梵香飘出,沈昭昭闻了闻,没有丝毫妖气。

    皇城不乏颇懂捉妖的江湖术士,失去柳莹雪的庇护,妖物并不能藏身于此,如今的藏香阁只是普通的烟花之地。

    人流如织,马车缓慢行驶着,直到看见安远侯府的门匾,前面驭马的车夫勒马,吆喝了一声:“几位,已经到了。”

    沈昭昭看了一眼天色,有些踌躇,现在找安远侯怕是有些打扰,拿不准主意,只好问姜谨言和褚郁的意见。

    商量一番后,他们决定先在客栈住一晚,明天再去安远侯府。

    等马车在客栈旁的空处停稳,姜谨言先一步跳下马车,善解人意道:“褚道友,我抱你下来吧。”

    沈昭昭明显感觉到了褚郁身体一僵。

    想起之前上马车那画面,谢砚书一路将他从客栈抱出来,然后姜谨言在马车上将他接过去,她还是忍不住,有点想笑。她猜褚郁不会答应。

    果不其然,褚郁顿了一顿,直接拒绝了姜谨言的好意:“不用,多谢姜道友。”

    姜谨言却上前一步,将手直接摊开,做出接住他的动作:“来吧,褚道友,你自己下来伤口是会裂开的。”他的药丸效果不错,虽然治标不治本,但只要褚郁不大幅度运动,普通行走不成问题。

    褚郁盯着姜谨言的手,抬眼见有几个行人停下了脚步往他们这个方向看来,皱眉推却:“真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耳旁是少女低低的笑声,褚郁侧目而视,在她腰上偷偷掐了一把,压着嗓子道:“你还笑。”

    沈昭昭表示自己很无辜。

    姜谨言还维持着动作,见褚郁似乎有些扭捏,大方地笑道:“别不好意思嘛褚道友,之前你昏迷的时候,我和谢道友也是这么抱着你上马车的。”

    褚郁闻言,瞳孔微缩,扭头看向沈昭昭,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沈昭昭回之肯定的眼神,正色道:“姜道友说,搀扶不如怀抱,免得你伤口裂开。”

    昏迷的褚郁可以任由他们摆布,但想也知道,褚郁是绝不会在清醒的时候,让人将他打横抱下马车的。

    她提着裙摆跳下马车,和车夫要了车凳,小心翼翼扶着褚郁下了马车。

    行了两三日路,舟车劳顿,几人风尘仆仆,都没怎么休息好,车夫也决定先在这安置一晚,明日再走。

    店小二热情地迎上前,将马牵走喂食,四人来到客栈里面,却被掌柜告知只有三间空房。

    姜谨言想了想,提议道:“不如我和褚道友一间?”

    沈昭昭点了点头,觉得可行,姜谨言是个医修,能照顾好褚郁这个伤患。

    两人齐齐看向褚郁。

    褚郁不由自主皱起眉头,面上的抗拒溢于言表。

    车夫见状,弱着声音道:“不如我就在马车上将就一晚吧。”

    那位谢公子给了他丰厚的车费,这一路上,姜谨言还给了不少吃食,他很不好意思。

    褚郁抿了抿嘴,与沈昭昭对视上。

    沈昭昭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有些犹豫。

    识海中的黑气从土壤中钻出,围着她的生命树转圈,在她以为褚郁又要用这黑气搅动她识海的时候,浑身一颤,却不是撕扯般的疼痛。

    那团黑气分散开来,在嫩叶上轻轻扫着,而后又聚成一团,变成一个兔子形状,合上手掌对她拜了拜,又化为一句话:答应我吧,求求你。

    貌似是在撒娇?!

    褚郁在对她撒娇!

    “我答应!我和褚郁一间房!”沈昭昭脑子一热,高举起手,直接脱口而出。

    等反应过来,就见姜谨言和车夫愣愣看着她。

    她缩回手,硬着头皮,弱弱解释:“我打地铺,打地铺。”

    褚郁缓缓点了点头,挑眉笑道:“就这样安排吧,我也习惯了昭昭照顾。”

    当事人都同意,其他人自然没什么意见。

    点了几个菜,几人围着桌子吃晚饭,车夫和姜谨言好几天没吃上正经的饭菜,此时吃的狼吞虎咽。

    其他桌上的几个人喝了些酒,聊起了城内八卦。

    一干瘦的年轻人先横出一道声音:“听说安远侯到现在还没醒,你们说,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还能是什么原因,定是邪物作祟,不然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陷入沉睡。听说宫里也派太医去看过,那安远侯啊,身体没毛病。”年纪更大、身材更圆滚的长者啜饮一口酒,打了个响嗝才接话。

    另一中年人点了点头,神秘兮兮地说:“那安远侯世子暗中请了不少高人做法。”

    一旁八九岁的布衣小男孩闻言,停住扒饭动作,扬起头问向那人:“爹,为啥要暗中请高人?”

    那人不客气地拍了儿子脑门一下,低斥道:“吃你饭去。”

    小孩不满的“哼”了一声,嘴高高撅起。

    长者笑了笑,将最后一块肉夹到小孩碗里。

    小孩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高高兴兴地吃起饭来。

    干瘦的年轻人也很纳闷:“三叔,为啥安远侯世子请高人要偷偷的。”

    长者特意压低声音,像是怕被别人听见,但他嗓子粗犷,邻桌的都能听见,沈昭昭发现,不只是他们这桌在听,其他人也竖起了耳朵。

    “嗨呀,你们忘了吗?之前皇陵中有些古怪,安远侯不是也请了高人进去查看情况?”

    他环视周围一圈,见无人在意他们这桌,继续说道,“皇上本就不喜这些高人,觉得他们是故弄玄虚,安远侯好说歹说才让皇上同意他们进皇陵,结果那几个高人将皇陵内搞得一团乱,听说那顶上镶嵌的宝石啊,都不见了。皇上得知后,特别生气,扬言要砍了他们的头!你说世子怎么敢顶风作案?”

    沈昭昭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这人口中要被皇帝砍头的高人,是他们吧?

    她轻轻咳了一声。

    褚郁抬头,正好对上沈昭昭看向自己,眨巴眨巴着的一双杏眼。

    他也听到了他们的话,微微颔首回应。

    沈昭昭心情有些沉重,下了个山,惹上了人间的皇帝。

    视线落在她微鼓起的脸,褚郁眼底泛起笑意,摩挲了几下手指,忍住想掐她脸的想法。

    年轻人啧啧两声,不以为意:“我听说那几位高人是修仙的,不是说修仙之人视金钱如粪土吗?他们会将这宝石偷了去?”

    沈昭昭默默低头,修仙之人不会视金钱如粪土,相反,出门在外,她还挺在乎钱的,但他们绝对没偷宝石。

    长者又仰头饮一杯酒,咂咂嘴:“那谁知道呢?”

    干瘦年轻人听得起劲,还想张嘴说些什么,一双带着威压的手搭在了他肩上,回头望去,是一剑眉星目的素衣年轻男子。

    男子眼梢掠过他们这一桌,目光温莹,不见杀气,说的话却让人心惊肉跳。

    “妄议圣上,其罪当诛哦。”

    老者变了脸色,没好气地打量起男子,见他身着普通,暗咒一声,梗着脖子道:“我们说圣上了吗?谁听见了?”

    店里顿时安静,看起热闹来。

    老者怕引起更多祸端,冷哼一声,抱起小男孩往外走,其他几人跟在后面。

    男子耸耸肩,并无所谓。

    敏锐察觉到盘旋在身上的目光,他与沈昭昭对视上,嘴角衔起的玩味笑意还未收回。

    沈昭昭微微一怔,将头埋下来,避开了视线。

    看热闹事小,惹上麻烦事大。

    直觉告诉她,这人不简单。

    她没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却发现那男子视线还在他们这一桌徘徊。

    素衣男子见她又看过来,冲她玩味地眨了眨眼,笑意有些轻浮。

    沈昭昭:“……”看来想多了。

    这人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沈昭昭也不没再给个眼神那人,认真吃着饭,将脸吃得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