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争 第97章 自卑
虽说唐亦之回来后表示愿为他效劳，但他和唐亦之没什么交情，一猜就知道是楚离说服唐亦之的，但毕竟唐家军远在千里之外，京城一旦有事，远水解不了近渴。
再者楚国军队本就质量参差不齐，战斗力也不如别国，若是尉迟枫身死的消息传回尉迟国，尉迟皇帝定是和楚国不死不休，到时候邶国再趁虚而入，等待楚国的只有灭亡。
楚晚舟思及此，还是按下了杀心，只能徐徐图之，他身上背负的不止有儿女私情，那些午夜梦回时思念的楚离，还有楚国数万万百姓。
这些年楚晚舟殚精竭虑，既要收服大小官员、又要操心国事、时不时还要因为决策问题跟皇帝吵架，最严重的时候熬坏了身子，竟是吐了血。
就是在这样的努力下，也只是让楚国的危机能延缓一些到来。
楚晚舟心中很清楚，若没有楚离，他一个人走不到现在的地步，这些年楚离明里暗里帮了他太多，这几年整治了不少各地的贪官污吏，大部分都来自楚离手中的情报组织。
所以楚晚舟更加不可能让楚离离开自己身边，本就是从小便爱慕的女孩儿，又跟他一起度过风雨，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
道德？没有道德。楚晚舟心想，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为自己而活，小时候为父皇、母后的期待而活，长大后为楚国的黎民百姓而活......只有楚离，他想为自己而活，只有这件事，他没有道德，不择手段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况且......她也喜欢自己的，不是吗？
......
尉迟枫被楚离一顿训斥，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惜了，孤还想着咱们两国比赛，若楚国赢了，和亲的事也不是不能再商量。”
“可以。”楚晚舟答的极快，既然现在没办法杀尉迟枫，将婚事先按下也是可以的。
“哥哥......”楚离拉了拉楚晚舟的袖子，小声说，“这龟儿子怕是要搞事。”
楚晚舟牢牢握住楚离的手，安抚道：“我心里有数，只要能让阿离不嫁去别国，哥哥死都甘愿。”
楚晚舟真的很责怪自己不够强大，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换取那点希望，他不是不知道尉迟枫有可能反悔，但只要有一点希望，他都得去试试，若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敢想，该如何抉择。
楚离心中愧疚，也在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把计划告诉哥哥，明明哥哥这么关心自己，她却留着小秘密不告诉哥哥。
尉迟枫闻言，露出一个微笑：“那走吧，”又对各位皇子公主、世家公子小姐们发出邀请，“诸位有兴趣的话一起来，孤先行一步，狩猎场等你们。”
说罢，便转身离开。
江书雁望着楚晚舟握着楚离的手，眼睛都要红了。
好消息：楚晚舟中了情蛊。
坏消息：他爱上了楚离。
哥哥怎么能喜欢妹妹，这太荒谬了！
江书雁心中打定主意，下午的狩猎叫上李四，找机会给楚晚舟把情蛊解了。
与江书雁一样盯着楚晚舟的手的还有一人，是纪璟。
纪璟心中很是难受，从前几日开始，楚离跟他在一起时不是头痛就是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像以往一样拥抱、亲吻楚离，她有时竟然会闪躲。
今日早晨甚至直接将自己推开。
这到底是为什么？主人这么快就厌弃他了？
纪璟看了看楚晚舟，身份尊贵，相貌俊朗，重要的是和自己一样关心、爱护着主人。
他的心中生气一股烦躁的感觉，甚至是有些自卑。
是不是主人回京城后见到了她的皇兄，跟这样的人中龙凤比起来，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暗卫，没权没地位，所以厌弃他了......
或是他总是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情话，亲密接触时也是摸索着学会，主人已经腻了？
就连乾一他们去南风馆培训过之后都比他懂得多，甜言蜜语张嘴就来，主人还夸过他。
主人今日都不曾睁眼瞧过自己，明明说过喜欢自己的，难道喜欢的人和哥哥比起来，还是哥哥比较重要？
纪璟没有亲人，他不知道爱人和哥哥哪个重要，若是让他选......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为纪苍澜报仇的事也只会排在楚离的事情后面，哪怕她的父亲是他的杀父仇人，他也依旧义无反顾的爱她。
可是他不该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主人，毕竟他和父亲从未见过面，而主人和她的哥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许正常人，家人都比爱人重要吧......
纪璟越想心中越是沉重，越发没有安全感，越发确定楚离就是厌弃他了，已经对他腻了。
主人是不是会喜欢上别人？会不会嫁给那个人？那个人也会和自己一样亲吻她，拥抱她，甚至......占有她。
纪璟陷入自己的思维漩涡中，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杀意，他想杀人！
楚离似乎有所察觉，转头看到纪璟眼眶泛红，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会又想杀尉迟枫吧？
“阿璟？”
纪璟回神，对上了楚离的视线，那双眼眸关心的望着他。
浑身杀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是主人真的喜欢上别人，他真的敢杀她喜欢的人吗？......
纪璟的浑身杀意变成了颓然，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
他的眼中有些湿润，感觉到自己好像快要控制不住眼泪，第一次，没经过楚离的允许，转身离开。
楚离疑惑，觉得纪璟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想追上去看看。
楚晚舟没错过楚离关心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握着楚离的手将她拽回：“阿璟？他是影刃吧？阿离给他赐了名？”
楚离回头又对上楚晚舟的视线，一阵心悸，注意力又被楚晚舟吸引，仿佛被什么东西控制着一般，不受控的将纪璟刚才失落的神情抛在脑后。
感情上啊楚离不可自控，但理智还在，没有将纪璟的身份说出去。
心悸让她有些不舒服，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嗯。”
“阿离心善，竟是给暗卫赐名，看来这个暗卫深得你心。”
楚晚舟眼底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
城郊狩猎场
楚离不善骑射，但来都来了，还是骑上马进入了狩猎场边缘的区域，纪璟牵着马在前面走着，秦虎在楚离后面戒备。
一个时辰前，楚晚舟和尉迟枫背着弓箭骑着马，分别深入狩猎场。
五皇子楚行和江书雁跟在楚晚舟后面追随他的脚步，三皇子楚慕本想和四公主楚棠同行，却遭到了冷冷的拒绝，楚棠自己骑着马跑远了。
江婉婷与江书雁的哥哥江英也想在比试中夺得一个好成绩，在太子楚晚舟面前表现一番。
江婉婷只是在休息区等候众人归来，并没有参与狩猎的意思。
楚离完全没有一点比试的紧张感，像是郊游般坐在马背上，马儿缓缓走着，很是稳当。
纪璟依旧黑衣鬼面，头发高高竖起，沉默地走着。
不论他心中有何情绪，保护楚离是他的第一任务，刚才为了平复情绪擅自离开，已然是对主人的不敬。
秦虎个子高，长相又是美艳那卦的，但此时却穿着丫鬟的衣服，头发梳成双丫髻。
她本人倒是接受良好，主人的命令无条件执行是刻在她们骨子里的，只是此时冷着一张脸，搭配上可爱的装扮，莫名有些喜感。
“阿璟。”楚离在马背上叫了一声。
“嗯？”纪璟有些心不在焉，他还在想主人厌弃他了的事，情绪很是低落。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与纪璟了解楚离一样，楚离也很了解他，可以从他同样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他是难过还是开心。
就算此时纪璟戴着面具，楚离依然可以察觉，只是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纪璟回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楚离，阳光从她的背后洒下，使她整个人仿佛像是在发光。
一定是阳光太刺眼，纪璟竟有些不敢直视她。
公主是贵不可攀的金枝玉叶，而他呢，只不过是个暗卫罢了，这些日子仗着公主的那一点宠爱，已经得到了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心，想让她的目光永远只在自己身上停留呢？
“主人，属下没事。”纪璟道。
楚离蹙眉，敏锐的察觉到纪璟真的有哪里不对，他已经很久没有自称“属下”了，平日里都是直接说“我”。
她头也不回的道：“秦虎，你先离远点。”
“是。”话音刚落，秦虎已经不在原地。
楚离坐在马上没动：“阿璟，过来。”
他们俩离得并不远，纪璟牵着马的缰绳，也不过是离楚离几步之遥。
纪璟听出楚离有些不高兴了，依言走到楚离身边。
也是纪璟惯的，但凡纪璟有一点不顺从，楚离就会不高兴，她习惯了纪璟以她为先，在她面前永远是低眉顺眼，她知道他有锋利的爪牙，但在她面前只能收着。
纪璟没有抬头与楚离对视，只是静静站着。
楚离伸手捏住纪璟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冰冷的鬼面硌的她手生疼。
“阿璟，听话。”
“......真的没什么，只是主人这些天太忙，总是顾不上我，想念主人罢了。”
楚离直觉他没有说实话，但纪璟的眼神又很真挚，让她有些无从判断。
松开纪璟的下巴，直起身：“不说算了，叫秦虎过来，别跟着本宫。”
说罢，便轻轻甩了一下缰绳，马儿抬腿就往前走。
纪璟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抓住了楚离踩在脚踏上的脚腕握在手中。
但他不敢抓的太紧，怕弄疼了楚离，楚离松开脚踏，轻轻一甩，纪璟便松了手。
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看着楚离，可怖鬼面上面是一双有些泛红、楚楚可怜的双眼，看的楚离一阵心软。
楚离有些无奈，用脚尖轻踢了一下纪璟的胸口，有些无奈：“你啊.....”
谁知马儿突然原地抽风，前蹄抬起了一下，楚离失去平衡，本能伸直双腿保持平衡，脚却踢在了纪璟的胸口，将他踢的退后了一步。
纪璟立刻飞身上马，坐在楚离身后，控制住了抽风的马儿。
“阿璟，你没事吧，刚才是不是踢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啊？”楚离焦急的问道。
纪璟身体强壮，被踢的都后退了一步，她是用了多大的劲儿啊！
“咳......我没事......”纪璟的身体紧紧的贴着楚离的后背，手中还拉着缰绳，将楚离圈在怀中。
“你都咳嗽了还没事，一定很疼吧？”
楚离半转过身，手搭在纪璟的胸口，像是安抚般揉了揉。
纪璟抓住楚离的手，让她回身坐好，双臂环上楚离的腰身，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
“主人别生我的气。”他的头埋在楚离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打在楚离的皮肤上，令她浑身一阵酥麻。
在楚离看不见的角度，纪璟唇边勾起一个得逞的笑容。
地上，一个不起眼的碎石子早已掉进草丛中寻不见踪影......
......
远处，一阵马蹄声夹杂着呼救声传来。
纪璟立刻戒备，松开了楚离的腰，将缰绳拉好，有力的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肚子，只要有什么危险，便能第一时间将楚离带走。
“秦虎，去看看！”楚离喊了一声，秦虎的身影从身边闪过，朝着声音的地方掠去。
不远处，五皇子楚行面色惨白的骑在马上，马儿受了惊，不管他怎么“吁”，怎么拉缰绳，身下的马儿就像是聋了般一路狂奔。
秦虎飞身上马，坐在楚行身后，超于常人的力道紧紧的拉着缰绳，双手因为用力而泛白，硬生生的将失控的马儿勒停。
楚行惊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秦虎不等楚行说什么，又下了马，准备回到楚离身边。
“姐姐！等一下！”楚行一看她要走，赶紧叫住。
喘了几口气，平稳了一下呼吸，也跳下马。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长时间控制受惊的马，浑身有些脱力，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
楚行小跑几步到秦虎身边，这才发现，这个姐姐竟比他还高。
再者楚国军队本就质量参差不齐，战斗力也不如别国，若是尉迟枫身死的消息传回尉迟国，尉迟皇帝定是和楚国不死不休，到时候邶国再趁虚而入，等待楚国的只有灭亡。
楚晚舟思及此，还是按下了杀心，只能徐徐图之，他身上背负的不止有儿女私情，那些午夜梦回时思念的楚离，还有楚国数万万百姓。
这些年楚晚舟殚精竭虑，既要收服大小官员、又要操心国事、时不时还要因为决策问题跟皇帝吵架，最严重的时候熬坏了身子，竟是吐了血。
就是在这样的努力下，也只是让楚国的危机能延缓一些到来。
楚晚舟心中很清楚，若没有楚离，他一个人走不到现在的地步，这些年楚离明里暗里帮了他太多，这几年整治了不少各地的贪官污吏，大部分都来自楚离手中的情报组织。
所以楚晚舟更加不可能让楚离离开自己身边，本就是从小便爱慕的女孩儿，又跟他一起度过风雨，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
道德？没有道德。楚晚舟心想，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为自己而活，小时候为父皇、母后的期待而活，长大后为楚国的黎民百姓而活......只有楚离，他想为自己而活，只有这件事，他没有道德，不择手段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况且......她也喜欢自己的，不是吗？
......
尉迟枫被楚离一顿训斥，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惜了，孤还想着咱们两国比赛，若楚国赢了，和亲的事也不是不能再商量。”
“可以。”楚晚舟答的极快，既然现在没办法杀尉迟枫，将婚事先按下也是可以的。
“哥哥......”楚离拉了拉楚晚舟的袖子，小声说，“这龟儿子怕是要搞事。”
楚晚舟牢牢握住楚离的手，安抚道：“我心里有数，只要能让阿离不嫁去别国，哥哥死都甘愿。”
楚晚舟真的很责怪自己不够强大，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换取那点希望，他不是不知道尉迟枫有可能反悔，但只要有一点希望，他都得去试试，若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敢想，该如何抉择。
楚离心中愧疚，也在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把计划告诉哥哥，明明哥哥这么关心自己，她却留着小秘密不告诉哥哥。
尉迟枫闻言，露出一个微笑：“那走吧，”又对各位皇子公主、世家公子小姐们发出邀请，“诸位有兴趣的话一起来，孤先行一步，狩猎场等你们。”
说罢，便转身离开。
江书雁望着楚晚舟握着楚离的手，眼睛都要红了。
好消息：楚晚舟中了情蛊。
坏消息：他爱上了楚离。
哥哥怎么能喜欢妹妹，这太荒谬了！
江书雁心中打定主意，下午的狩猎叫上李四，找机会给楚晚舟把情蛊解了。
与江书雁一样盯着楚晚舟的手的还有一人，是纪璟。
纪璟心中很是难受，从前几日开始，楚离跟他在一起时不是头痛就是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像以往一样拥抱、亲吻楚离，她有时竟然会闪躲。
今日早晨甚至直接将自己推开。
这到底是为什么？主人这么快就厌弃他了？
纪璟看了看楚晚舟，身份尊贵，相貌俊朗，重要的是和自己一样关心、爱护着主人。
他的心中生气一股烦躁的感觉，甚至是有些自卑。
是不是主人回京城后见到了她的皇兄，跟这样的人中龙凤比起来，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暗卫，没权没地位，所以厌弃他了......
或是他总是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情话，亲密接触时也是摸索着学会，主人已经腻了？
就连乾一他们去南风馆培训过之后都比他懂得多，甜言蜜语张嘴就来，主人还夸过他。
主人今日都不曾睁眼瞧过自己，明明说过喜欢自己的，难道喜欢的人和哥哥比起来，还是哥哥比较重要？
纪璟没有亲人，他不知道爱人和哥哥哪个重要，若是让他选......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为纪苍澜报仇的事也只会排在楚离的事情后面，哪怕她的父亲是他的杀父仇人，他也依旧义无反顾的爱她。
可是他不该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主人，毕竟他和父亲从未见过面，而主人和她的哥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许正常人，家人都比爱人重要吧......
纪璟越想心中越是沉重，越发没有安全感，越发确定楚离就是厌弃他了，已经对他腻了。
主人是不是会喜欢上别人？会不会嫁给那个人？那个人也会和自己一样亲吻她，拥抱她，甚至......占有她。
纪璟陷入自己的思维漩涡中，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杀意，他想杀人！
楚离似乎有所察觉，转头看到纪璟眼眶泛红，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会又想杀尉迟枫吧？
“阿璟？”
纪璟回神，对上了楚离的视线，那双眼眸关心的望着他。
浑身杀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是主人真的喜欢上别人，他真的敢杀她喜欢的人吗？......
纪璟的浑身杀意变成了颓然，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
他的眼中有些湿润，感觉到自己好像快要控制不住眼泪，第一次，没经过楚离的允许，转身离开。
楚离疑惑，觉得纪璟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想追上去看看。
楚晚舟没错过楚离关心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握着楚离的手将她拽回：“阿璟？他是影刃吧？阿离给他赐了名？”
楚离回头又对上楚晚舟的视线，一阵心悸，注意力又被楚晚舟吸引，仿佛被什么东西控制着一般，不受控的将纪璟刚才失落的神情抛在脑后。
感情上啊楚离不可自控，但理智还在，没有将纪璟的身份说出去。
心悸让她有些不舒服，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嗯。”
“阿离心善，竟是给暗卫赐名，看来这个暗卫深得你心。”
楚晚舟眼底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
城郊狩猎场
楚离不善骑射，但来都来了，还是骑上马进入了狩猎场边缘的区域，纪璟牵着马在前面走着，秦虎在楚离后面戒备。
一个时辰前，楚晚舟和尉迟枫背着弓箭骑着马，分别深入狩猎场。
五皇子楚行和江书雁跟在楚晚舟后面追随他的脚步，三皇子楚慕本想和四公主楚棠同行，却遭到了冷冷的拒绝，楚棠自己骑着马跑远了。
江婉婷与江书雁的哥哥江英也想在比试中夺得一个好成绩，在太子楚晚舟面前表现一番。
江婉婷只是在休息区等候众人归来，并没有参与狩猎的意思。
楚离完全没有一点比试的紧张感，像是郊游般坐在马背上，马儿缓缓走着，很是稳当。
纪璟依旧黑衣鬼面，头发高高竖起，沉默地走着。
不论他心中有何情绪，保护楚离是他的第一任务，刚才为了平复情绪擅自离开，已然是对主人的不敬。
秦虎个子高，长相又是美艳那卦的，但此时却穿着丫鬟的衣服，头发梳成双丫髻。
她本人倒是接受良好，主人的命令无条件执行是刻在她们骨子里的，只是此时冷着一张脸，搭配上可爱的装扮，莫名有些喜感。
“阿璟。”楚离在马背上叫了一声。
“嗯？”纪璟有些心不在焉，他还在想主人厌弃他了的事，情绪很是低落。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与纪璟了解楚离一样，楚离也很了解他，可以从他同样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他是难过还是开心。
就算此时纪璟戴着面具，楚离依然可以察觉，只是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纪璟回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楚离，阳光从她的背后洒下，使她整个人仿佛像是在发光。
一定是阳光太刺眼，纪璟竟有些不敢直视她。
公主是贵不可攀的金枝玉叶，而他呢，只不过是个暗卫罢了，这些日子仗着公主的那一点宠爱，已经得到了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心，想让她的目光永远只在自己身上停留呢？
“主人，属下没事。”纪璟道。
楚离蹙眉，敏锐的察觉到纪璟真的有哪里不对，他已经很久没有自称“属下”了，平日里都是直接说“我”。
她头也不回的道：“秦虎，你先离远点。”
“是。”话音刚落，秦虎已经不在原地。
楚离坐在马上没动：“阿璟，过来。”
他们俩离得并不远，纪璟牵着马的缰绳，也不过是离楚离几步之遥。
纪璟听出楚离有些不高兴了，依言走到楚离身边。
也是纪璟惯的，但凡纪璟有一点不顺从，楚离就会不高兴，她习惯了纪璟以她为先，在她面前永远是低眉顺眼，她知道他有锋利的爪牙，但在她面前只能收着。
纪璟没有抬头与楚离对视，只是静静站着。
楚离伸手捏住纪璟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冰冷的鬼面硌的她手生疼。
“阿璟，听话。”
“......真的没什么，只是主人这些天太忙，总是顾不上我，想念主人罢了。”
楚离直觉他没有说实话，但纪璟的眼神又很真挚，让她有些无从判断。
松开纪璟的下巴，直起身：“不说算了，叫秦虎过来，别跟着本宫。”
说罢，便轻轻甩了一下缰绳，马儿抬腿就往前走。
纪璟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抓住了楚离踩在脚踏上的脚腕握在手中。
但他不敢抓的太紧，怕弄疼了楚离，楚离松开脚踏，轻轻一甩，纪璟便松了手。
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看着楚离，可怖鬼面上面是一双有些泛红、楚楚可怜的双眼，看的楚离一阵心软。
楚离有些无奈，用脚尖轻踢了一下纪璟的胸口，有些无奈：“你啊.....”
谁知马儿突然原地抽风，前蹄抬起了一下，楚离失去平衡，本能伸直双腿保持平衡，脚却踢在了纪璟的胸口，将他踢的退后了一步。
纪璟立刻飞身上马，坐在楚离身后，控制住了抽风的马儿。
“阿璟，你没事吧，刚才是不是踢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啊？”楚离焦急的问道。
纪璟身体强壮，被踢的都后退了一步，她是用了多大的劲儿啊！
“咳......我没事......”纪璟的身体紧紧的贴着楚离的后背，手中还拉着缰绳，将楚离圈在怀中。
“你都咳嗽了还没事，一定很疼吧？”
楚离半转过身，手搭在纪璟的胸口，像是安抚般揉了揉。
纪璟抓住楚离的手，让她回身坐好，双臂环上楚离的腰身，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
“主人别生我的气。”他的头埋在楚离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打在楚离的皮肤上，令她浑身一阵酥麻。
在楚离看不见的角度，纪璟唇边勾起一个得逞的笑容。
地上，一个不起眼的碎石子早已掉进草丛中寻不见踪影......
......
远处，一阵马蹄声夹杂着呼救声传来。
纪璟立刻戒备，松开了楚离的腰，将缰绳拉好，有力的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肚子，只要有什么危险，便能第一时间将楚离带走。
“秦虎，去看看！”楚离喊了一声，秦虎的身影从身边闪过，朝着声音的地方掠去。
不远处，五皇子楚行面色惨白的骑在马上，马儿受了惊，不管他怎么“吁”，怎么拉缰绳，身下的马儿就像是聋了般一路狂奔。
秦虎飞身上马，坐在楚行身后，超于常人的力道紧紧的拉着缰绳，双手因为用力而泛白，硬生生的将失控的马儿勒停。
楚行惊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秦虎不等楚行说什么，又下了马，准备回到楚离身边。
“姐姐！等一下！”楚行一看她要走，赶紧叫住。
喘了几口气，平稳了一下呼吸，也跳下马。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长时间控制受惊的马，浑身有些脱力，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
楚行小跑几步到秦虎身边，这才发现，这个姐姐竟比他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