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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侯府披荆斩棘 第54章 竟是这样的血海深仇

    唐延年道:“你就答应四妹妹吧!你去了,父亲肯定欢喜。”

    “父亲真会欢喜吗?”五娘子故作不确定地问。

    唐延年朝着她很是肯定的点头,五娘子这才神色松动了下来。

    她朝着四娘子一笑:“我陪你去就是了。”

    唐延年也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她笑道:“既然两位妹妹说定了,那我就回去找大夫人了。”

    四娘子首次很是客气对着她颔首,笑道:“大姐姐慢走。”

    侯爷院子里的事情都早就安排好了,侯爷身边的小厮金全一惯都听侯爷的话,因此对二夫人也格外礼重。

    像他们这样能成为主子心腹的人,必然都是人精,他也知道主子的心是偏向谁的,也就跟着主子的意愿放点水。

    四娘子与金全对视了一眼,互相颔首后,四娘子就提着食盒,拉着五娘子的手一道进去了。

    四娘子一边走着,一边喊道:“父亲,阿娘让我给你来送我新做的点心,阿娘可喜欢了,直说让我来给父亲尝尝。”

    她说完,推开了门。

    推开门的刹那,她看到云水止在看她,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低下头,小声道:“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无妨。”侯爷笑道,他和煦道,“云侍郎不是外人,宁小郎君你们也是自小相熟的。”

    侯爷又看向了五娘子:“你们今日怎么碰到一起了?”

    “我……”五娘子忽然有些惊慌。

    要她在三娘子和四娘子面前演戏尚可,可若要她在侯爷面前演戏,她就难免露怯,五娘子低下了头,不敢吱声。

    四娘子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慌,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静,她接过话道:“我原想着,我与令嘉之间闹别扭没少让父亲操心,父亲寿宴快到了,我就邀请她一起来给父亲送好吃的。”

    侯爷闻言,心中一喜。

    四娘子和五娘子之间的不和同大夫人与二夫人之间的不和是一样的,侯爷看到她们二人冰释前嫌,隐隐看到了大夫人和二夫人之间和睦相处的曙光。

    侯爷当即开怀大笑:“你们有心了。”

    四娘子一直观察着侯爷的眼色,她没想到,真的被唐延年说中了,她与五娘子一起来,侯爷竟能这样欢喜。

    侯爷摆了摆手:“你们也分给云侍郎和宁小郎君尝尝。”

    四娘子和五娘子一起打开了食盒,她们一人端了一盘送去,只不过,四娘子是送云水止,五娘子则送给了宁安行。

    五娘子用身子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趁着他们不注意,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信不动声色塞给了宁安行。

    她送信的事情,就连唐延年也不知道。

    她只是想告诉司玉,在偌大的京都里,有像她这样的一位小女娘,她想让司玉知道她身边的事,她想要对他说的话。

    宁安行会武,因此,他的反应极快就将那信收起来了。

    毕竟,他来侯府是有求于人,若是引人误会了,他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宁安行有些微妙看了一眼五娘子,他心下不禁有些害怕这小娘子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因此,他对着五娘子笑都是带着避讳的,就连肢体都战战兢兢的远离她。

    五娘子见他收了信,心里头很是欢喜,没有丝毫犹豫就直接在侯爷身边等候了。

    四娘子也回到了侯爷身边,她满怀期待看着云水止,云水止拿起那糕饼,轻咬了一小口,他抬眸看着四娘子。

    “敢问唐四娘子,这糕点可是江陵手法?甜糯适宜,很是可口。”云水止问。

    “云侍郎说得不错。”四娘子含笑答道。

    她心中不禁有些窃喜,她做的糕点,他是能吃出来的。

    这是不是也算,她们心有灵犀?

    “甚妙。”云水止夸赞道,他又吃了一口。

    “云侍郎过奖了。”四娘子福身一礼,害羞的低下了头。

    她想多和云水止多说几句话,可这世道对女子的礼教向来严苛。

    四娘子只好略带眷念看了一眼云水止,她连多做停留都不敢,对着侯爷一拜道:“母亲吩咐的女儿已经送到了,既然父亲在招待贵客,女儿也不便打扰了,女儿告辞。”

    她说着,给了五娘子一个眼色。

    五娘子耿直地朝着侯爷行了一礼:“我也告辞了。”

    等她们走了后,云水止又陪着侯爷寒暄了几句。

    侯爷是武将,受不了武将的那些迂回。

    他索性就直接问道:“二位世侄坐了半天,还未说是因何而来。”

    “是我。”宁安行起身,他朝着侯爷一拜,“是我有求于侯爷。”

    侯爷面色一怔,心里边已经有不祥的预感了,他诚惶诚恐地扶起宁安行:“宁小郎君救我亲眷,于我侯府有恩,若有什么事本侯能帮得上忙的,宁小郎君只管开口便是了。”

    “侯爷,我想加入您的麾下。”宁安行道,他眼神真挚地看着侯爷。

    侯爷心下顿时有些不安,他避开了宁安行的目光,有些心虚道:“这个……这个……”

    “侯爷觉得为难?”宁安行问。

    云水止站起了身,他朝着侯爷一拜:“下官在此向侯爷担保,伯寿必能助侯爷剿灭劫匪,还请侯爷能给伯寿一个机会。”

    “那群山匪凶狠,百姓怨声载道,剿匪势在必行,只是……”侯爷很是顾虑。

    “若伯寿隐姓埋名入侯爷麾下呢?”云水止迫切地说道。

    宁安行也低下了头:“我知晓侯爷觉得我父亲是奸下官,对我颇为忌讳,我也知晓圣上让我活着,便是圣上仁德,我应当在这京都做个富贵贤人,彰显皇恩浩荡,只是,我做不到。”

    他握紧了拳头,眼中充斥着一股执拗和向往:“我不愿这样虚度光阴,我心中有这山河,我也想为万民立命,伯寿所求不多,唯求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我为这天下百姓做一点点事的机会。”

    侯爷看着他的眼睛,少年的眼眸清澈见底,如清风明月一般明朗。

    只是,他的出身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情,也是圣上不愿提及的逆鳞。

    侯爷沉默了半晌,这才道:“圣上起义时,你父亲挟持了圣上双亲,于城门之下,手刃圣上双亲,这等血海深仇,圣上也很难让此消逝。”

    侯爷顿了顿,又道:“圣上也有圣上的难处,你莫要怨他。”

    这是宁安行第一次知道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能让圣上这样忌惮,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握着拳,连拳都在轻微的颤抖。

    他整个人都像被掉在冰窖了一样,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凭着努力改变世人的偏见,自己只要有一个可以建功立业的机会,他就要证明给圣上看,圣上如此狭隘隔断了他的路是如此不堪的选择。

    可如今,他给自己做的那些心理建设都崩塌掉了。

    这样的血海深仇。

    纵然是他坐在圣上那个位置,他不一定能有圣上做得好。

    最起码,他在这京都还是逍遥自在过了二十年。

    宁安行气馁起身,朝着侯爷行礼:“伯寿告辞。”

    云水止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犹疑了一下,也跟着起身,他也对着侯爷一拜托:“叨扰侯爷了。”

    纵然云水止面上波澜不惊,他心中也是很震撼。

    他是晚辈,也不知道当年的事,他只知道,长辈提及宁兴宴都是谈之色变,也无人敢在圣上面前提及,云水止也是对圣上的决定不解过,可他知道这样的前尘往事时,他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刚才并肩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了侯爷的声音:“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