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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风月 第二十三章 其实我也很紧张

    是啊,该有多喜欢,才能做到这样程度。

    喝过牛奶后,余幼笙整个胃都暖洋洋,紧绷神经放松,困意卷席而来。

    好在季宴礼作息健康,她在客厅陪三月玩的空档,男人已经洗漱完毕,余幼笙回卧室时,就见他靠在床头看平板。

    男人刚洗过的头发格外蓬松柔软,额前碎发微微遮挡眉眼,睡衣不像白日将扣子系最上方,领口敞开,露出大片冷白皮肤和精壮胸膛。

    此时的季宴礼少去精英气派的矜贵禁欲,反而多添居家的平易近人,以及几分勾人心弦的诱惑。

    余幼笙不敢再乱看,匆匆拿着换洗衣服进浴室,慢吞吞地洗澡,又将每根头发吹干找不出一点湿意,才咬牙推门出去。

    家里只有一间卧室,她不可能同居第一天就去客厅睡。

    同床似乎变成唯一选择。

    于是乎,她只能一步步挪到床边,也不知该和季宴礼说什么,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季宴礼见她已经躺好,放下平板摘掉眼镜,平静询问:“要关灯睡觉吗。”

    “……好。”

    男人表现得太过坦然镇定,如果她再百般扭捏,反而显得矫揉造作。

    如雷般的心跳震耳中,余幼笙感觉到身旁床面微微下陷,是季宴礼平躺在她身边,阖眼一言不发。

    所以,她该说些什么。

    新婚夫妇首次同床共枕,她又需要做些什么。

    胡思乱想中,余幼笙只觉她僵硬如钢板,脑海中各种场景轮回播放,只迟迟不见季宴礼任何动静。

    余光悄悄朝旁看,却发现男人安静平躺着,呼吸平稳,显然已经沉沉睡去。

    可余幼笙仍旧毫无睡意,又不好翻身,只能心中默默数羊。

    “……睡不着么。”

    低哑男声在安静寂然的卧室响起,余幼笙心猛地一跳,慌忙小声抱歉:“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闻言,季宴礼侧转过身面向她,并未睁眼,只是被面下悄然握住余幼笙的手,慢慢带到他胸口心脏的位置。

    隔着睡衣布料,余幼笙都能感受到,男人骨骼血肉下,正猛烈跳动的心脏。

    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黑暗中,感觉到季宴礼身体正朝着她方向不断靠近,最终停在寸许之外。

    男人两瓣薄唇几欲贴在她侧脸,灼热吐息快要将她烫伤。

    余幼笙呼吸骤停,大脑一片空白。

    闭眼都察觉到她慌乱,季宴礼低声笑了笑,伴随着早已不知是谁的剧烈心跳,一字一句敲在余幼笙耳边:“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我也很紧张。”

    太近了。

    卧室内静悄无声,余幼笙无措地缓慢眨眼,耳边只剩下自己压抑又慌乱的喘息,掌心发汗。

    季宴礼侧躺在身旁,薄唇几次似有若无地蹭过她发丝,滚热悠长的呼吸扫落在她脖颈,暧昧缱绻。

    只有她掌心下,剧烈跳动的心跳出卖男人此刻心旌摇曳。

    “余幼笙。”

    微哑低声在耳边响起,吹过耳廓带起阵阵痒意;余幼笙忍不住转身,见季宴礼仍闭眼,近距离带来的压迫感消散大半,不由松口气。

    “今天晚上,你能来主动找我,”季宴礼的温和声线总是最佳抚慰剂,“我很高兴。”

    余幼笙夜间双手最容易发冷,现在被男人大掌捂热,垂眸:“可我好像,一直在给你添麻烦。”

    话音刚落,近在咫尺的男人忽地睁眼,黑眸撤去镜片遮挡后,余幼笙终于能看到除去温文儒雅以外的其他情绪。

    似是疼惜,又像在极力隐忍什么。

    最后,季宴礼也只是抬手,仔细为余幼笙盖好滑落的羽绒被,将她半圈在宽阔臂弯中:

    “没有人结婚,是为了学会如何独立。”

    见她目光怔怔,季宴礼黑眸微动又闭上眼,哄孩子入睡一样,耐心地轻拍她后背:“以及能被你需要,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

    独身孤寂太久的人,总会格外珍惜来之不易的温暖。

    身体不再僵硬,余幼笙目光刻画着丈夫俊朗五官,抿唇手指微蜷,默默朝季宴礼的方向凑近了些,等待男人心跳一点一点重回平稳。

    两道交缠呼吸声中,她轻轻唤道:

    “先生。”

    “嗯?”

    “其实白天我说谎了,”鼻尖是令人心安的冷木幽香,余幼笙缓缓闭上眼睛,“拥抱不会让人没办法呼吸。”

    却会让人感觉到久违的幸福。

    ----

    和预想的失眠不同,余幼笙当晚睡的酣畅安然,早晨自然醒的时间比平时还晚。

    意识回笼,她睡意朦胧看着眼前陌生环境,身边宽阔的大半张床上空无一人。

    迟钝回想起来,她昨晚已经搬来季宴礼家里。

    门外传来隐隐勾人菜香,余幼笙正要坐起身,却发现身上的棉质睡衣不知何时卷上来,露出平坦小腹,甚至一对圆润雪峰也半掩半露。

    清晨六点半,她忽地红透脸。

    她睡相并不太差,唯一一点就是每晚不论怎样睡去,早上再醒来时,总会发现身上衣服向上卷起,睡衣睡裙都难逃一劫。

    平日一个人睡无所谓,昨晚搬来匆忙又紧张,睡前根本顾不上睡衣上卷的问题。

    她甚至还睡在季宴礼怀中,那岂不是整个x都贴着他---

    不敢再想,余幼笙绝望闭上眼,挫败将头深深埋进枕头,试图逃避惨痛现实。

    推门声响起,季宴礼进屋,就见刚睡醒的人恨不能用被子裹住自己,却顾前不顾后,后腰处的衣摆随着动作上蹿,露出一截软韧细腰,微微下塌的腰线诱人。

    “早。”

    不动声色别开视线,他走去床边拉过被角,遮掩那片惹眼雪白,询问:“你平时一日三餐,都吃多少克碳水?”

    余幼笙还沉浸在羞耻中,冷不丁听见提问,乖乖回答后才反应回神:“你……在准备早饭吗。”

    “随便做点,”季宴礼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你想再睡一会,还是起来打针、二十分钟后吃饭?”

    一型糖尿病患者的生活习惯和正常人不同,饭前需要提前注射胰岛素,每餐摄入额碳水化合物量也要精细计算,就连最日常的米饭包子和面包糕点等升糖快的食物,都要尽量少碰。

    余幼笙早餐向来是十年如一日的两片全麦面包做主食、搭配一杯全脂牛奶,再外加水煮的青菜和鸡蛋。

    简易清淡,但胜在营养齐全,她又是吃饭向来对付的人,早就习惯清汤寡水。

    门外香气诱人,余幼笙猜想季宴礼说的随便弄点,大概是点了丰盛外卖、送来后再加热端盘。

    毕竟是丈夫有心点的早餐,哪怕是些升糖高的食物,她也该珍惜这份心意。

    如此想着,余幼笙关门在浴室里扎手测血糖、注射胰岛素后,仔细将带血的测试纸和针头都用纸仔细包好。

    并未将纸丢进脚边垃圾桶,而是走出浴室、放进化妆台她的挎包内胆。

    高中住宿时,余幼笙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生病,会很小心藏好纸包的针头和测试纸,早已成为下意识行为。

    放好纸包,她换好衣服从卧室出去,见到餐厅忙碌的男人背影,猛然愣住。

    她怎么都想不到,季宴礼竟然清早起来亲自下厨,甚至还是看上去十分复杂的食物。

    大理石台上,透明碗中是切成细碎的胡萝卜、炒蛋、韭菜、虾滑和木耳,掺入酱料、搅拌均匀后又加葱花去腥。

    馅料被男人用瓷勺挖出,放在薄薄的手擀馄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