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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颈春 第69章 六十九

    “无论如今你如何说,你都已经被我握在了掌心中,还是早些打消了其他的一些心思为好。”

    顾昀从房中出来之后,顾四脸上只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他本以为,依照顾昀如今的性情今夜应当留宿在此处才是,却不曾想他竟然出来了,顾四心中不由暗暗揣测,难不成是付姑娘又惹怒了主子,不过看主子的脸色,虽然没有一丝笑意,却也不像是生了怒的模样。

    顾昀的眸光向顾四望过来,只道:“那付家二姑娘如今在何处?今日她们说了什么?”

    顾四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他向来没有听人墙角的癖好,况且春枝姑娘她们又是姐妹二人,他自然更不应当去听两人之间的话,他只道:“付二姑娘如今住在客房中,那日属下在院外,并不曾听到她们说了些什么。”

    顾昀也没有过多纠结,毕竟春枝即便当真与她妹妹说了些什么,定也是不会让顾四听见的,他的脸色只稍稍缓和了一些,不知晓为什么,虽然她话中的意思是已经妥协了,可他心里却隐隐觉得不踏实。

    他今儿个说的话全是出自真心,他本就对顺德没有什么感情,如今知晓她没死,还把人给找了回来,顾昀便想着她当初说的只娶她一人的条件也无不可。

    自从顺德嫁给他之后,他原先的那些妾室都被顺德给遣散了。

    他也从未想过再寻,如今年纪渐大,便觉得还是珍惜眼前之人最为重要,况且他已经失去了她一次,若是这次还不能把其抓在手中,便应当是一生的遗憾了。

    屋中春枝只静静的躺在了床榻之上,屋中熄了烛火,此时一片漆黑,她却久久不能入睡,心绪不免飘散到各处。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到如今顾昀竟还对她还存在着念想。

    按理说他如今已经成为了朝中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异姓王爷,并且手中有实权,对她一个已经嫁过人生过子的女人,应当避而远之才是,即便曾经与她有过瓜葛,在春枝的心中早已经成为了陈年往事,他却依旧没有忘掉。

    自被带到京城中,她觉得他对自己的诸多恶语更多的是对她诈死逃脱欺骗他的恼怒,本想着由着他撒撒气倒也罢了,可见他说起刚才不纳妾一事可并不像是开玩笑。

    这样认真的语气,倒叫春枝的心中更显忧虑。

    她十分的确信自己,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都对顾昀这样的男人无感,更不会想着和这样的人共度一生。

    况且卫七的死与他也脱不了干系,这样一个应当让她恨极的人,她若是应了他,岂不对不起卫七。

    第二日,顾昀便让顾四把春桃送了回去,晚间他推开了静园的门,春枝还并未入睡。

    如今房中烛火已经熄灭,她实在想不到他这时还会冲进来。

    黑影来到烛台旁,点燃了蜡烛,屋内顿时便亮了起来。

    春枝透过锦帐见他一步步的向床榻走来,只不由的坐起了身。

    顾昀拨开锦帐,与之对视片刻,只道:“今夜我便宿在此处。”

    春枝见他话音一落便开始解身上的衣物,面色不由的一阵发白,可到底还是强压下内心的不适,只没有说任何一个字。

    顾昀把身上的衣衫脱得只剩下了里衣之后,便坐在了床沿上。

    他侧目看向春枝,春枝此时也正在警惕的看着他。

    他的面上突然露出一丝罕见的笑意,只道:“如何,看你的神情,貌似很害怕?”

    他虽只是坐在床沿上,但打量春枝的眸光十分有存在感,春枝只在他伸手快要摸到她的脸时别开了脸,下一刻便被顾昀抓住了胳膊。

    “既然昨日已经说好,为何今日还是这般情态,看起来好似本王强迫你一般?”

    春枝心中一梗,心想如今萝儿被他抓在手里拿来掣肘她,不是强迫又是什么?

    为了不惹怒她,春枝只道:“我只是还有些不习惯。”

    她的话音一落,顾昀便已经抬步上了床榻,拉开锦被盖在身上之后,他便熄灭了烛火。

    “本王以后日日过来,你总会习惯的。”顾昀的手在黑暗中搂住了她的腰,把人带进了怀里。

    春枝心中十分明白他的龌龊心思,只是没想到仅仅只过了一日他便就过来了,连一天的缓冲时间都并未给她。

    顾昀见她在自己怀中静躺着,不说话也不动,只如同抱着一块木头一般,不由的有些不快。

    难不成曾经在她那“相公”的怀中,她也是如此?还是仅仅对他?

    “你这三年中可有一刻想过我?”顾昀的声音在春枝的耳边响起,让春枝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回话。

    不过他似乎也并未想等她回话,很快便就又道:“究竟为何,你这样厌恶我?而我却总是放不下你。”

    这般煽情的话一出口,春枝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她不由的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开,却被他的手臂紧紧的圈住。

    “或许你对我只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让你误以为我跟别的女子不同,其实我跟她们是一样的。”春枝黑暗中只缓慢开口道:“让你一直放不下的,其实是你心中的不甘而已。”

    “可我如今不过是一刚死了丈夫的妇人,实在担不起您的深情厚谊。”

    她的话一出口,顾昀便冷笑了一声。

    果然,他就知道,即便她表面屈服,心中却还没有学乖,这便是她跟别的女子最大的不同之处。

    这天下间,他若是想要一个女人,有许多人可以把那些女人送到他的床榻上,那些女人或为他的身份或为他的钱财,虽带有目的,但定不会如她一般这样倔强,倔强的让人想要亲手让她看似不屈的脊背弯下来。

    她屡屡在他面前提起那个侍卫,不过便是想要让他感到介怀不愿碰她,可她显然是想错了,他并非看重女子贞洁之人,即便是曾经看重,如今毕竟和曾经还是有所不同,不然的话也不会把她捉回京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