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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小娇妻,竟是世子多年白月光 第112章 谁在吹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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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原想着顺理成章除了张言儿,不动摇将士人心,但柳夫人的死,怕还是不好向柳将军交代。”

    北辰砚端坐在书案后,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要人不是死在北王府,死在我们手中,就没什么不好交代。”

    “孟珏呢,可有受伤?”

    “没有。”玄枫道,“有嫣儿姑娘护着,人没事,就是心灵有些创伤再所难免。”

    “嗯。”想了想,他提笔点墨,在宣纸上落了几笔,等晾干后交给了玄枫。

    “快马加鞭送去军中交予王爷,务必在赶在柳家报丧之前。”

    柳将军是北王左膀右臂,虽柳氏之死与北王府无关,但万全起见,还应先行控住兵马才好。

    夜里,孟府来报,十六姨娘不满亲事,发了疯,对孟珏,柳氏,先后下以杀手,柳氏当场毙命,孟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十六姨娘被孟府下人一剑封喉。

    “杀孟珏我想的通,可她为何对柳氏下此毒手,那是最疼她的人啊。”林思棠道。

    北辰砚指腹在她滑腻的脸上来回摩擦,“她是想全身而退,让柳氏背负孟珏之死的罪名。”

    林思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当真狠的下心。”

    “毒蛇从没有情感可言。”北辰砚说。

    “思棠。”

    “嗯?”

    “让你受委屈了。”北辰砚将她转回来,与她对视,“我早就该除了张言儿,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一直拖到了现在。”

    “我理解。”她抱住了他健硕的腰身,“我都懂,动乱之际,北王府依仗只有军权,张言儿代表着现在以及未来,所有为家国牺牲的忠勇之士,若是北王府轻易杀了她,会让不少将士寒心,甚至质疑他们所跟随的主子是不是一个值得豁出性命拥护的人。”

    北辰砚紧紧拥着她,“还有一层原因,起势迫在眉睫,张言儿的父母于军中不少将领有恩,威望不小。”

    “起势?”林思棠倏然坐直了身子看着他,“北辰砚——”

    “叫我辰砚。”他食指点在她红唇上,起身将人拥入怀中,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长,一直到林思棠面颊红烫,喘不上气才停。

    他抵着她额头,轻声道,“军中已经快半年没有发放过军饷了,思棠,我不想再忍了,那些人就没想给北王府留活路,我不能坐以待毙。”

    青州周遭藩王,已在暗中拉拢北王麾下将领,一旦军权土崩瓦解,或日渐削弱,就是北王府亡寂之时。

    “思棠,你怕吗?”

    “怕什么?”林思棠问。

    “一旦起势,就再无回头之日了,风尘之变赤地千里,刀折矢尽白骨露野,若输了,北王府将……”

    “辰砚。”她阻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将身子窝在他怀里,“若君而贤明,宣德明恩,北王府自当恭俭以先,守诚孝谦逊,可如今,我们拜手稽首,他却依旧坐卧不安,急不可耐要除之,那便反了。”

    “我向来不怕死,但怕头上悬着利剑,窝囊的活。”

    “好。”北辰砚愁云散去,勾起嘴角,“思棠,不论结局如何,我都会护着你,此生无忧。”

    “嗯。”

    二人拥抱着彼此,陷入了宁静。

    有小丫鬟匆匆来禀,“二公子,二少夫人,不好了,世子妃肚子疼的厉害,好像要生了。”

    林思棠,北辰砚对视一眼,迅速起身更衣赶往梧桐苑。

    北王妃已经到了,在门外来回踱步,不住往里面张望着。

    “母妃。”林思棠快步上了台阶,“大嫂情况如何?”

    北王妃看了二人一眼,艰难的说,“大夫说月份太小,恐……希望不大。”

    北辰砚面色阴沉,“召集青州所有大夫,有经验的稳婆来候着,不论如何,都要保母子平安。”

    玄枫立即去办,林思棠扶着北王妃在游廊坐下,看着屋中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王氏痛苦的哀鸣从一开始的高亢逐渐嘶哑。

    稳婆双手沾血的跑了出来,“王妃,二公子,怕是不行了。”

    “怎么回事?”北王妃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世子妃已经没力气了,胎儿身子孱弱,不往外钻,眼瞅着露出来的身子都憋的发青了。”

    “不好了,不好了。”又有人慌乱跑了出来,“王妃,胎儿四肢叠着,是难产。”

    北王妃脑中嗡的一声,双眼发黑,几乎站立不住。

    里面的痛苦呻吟声突然停了,院中陷入了死寂。

    “华儿。”北王妃脚步踉跄着要进去,“保世子妃,不论如何,一定要保住世子妃。”

    稳婆说着尽力,重新回了屋里。

    梧桐苑大夫们在院中排成一排,沉默着不说话。

    北辰砚看着他们,眉眼阴戾,“你们都没有办法吗?”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世子妃,不能睡,您在使把力,奴婢们会帮您的。”

    屋里稳婆一声接一声的喊着,王氏却始终没什么反应。

    “世子妃,再这样下去,孩子会窒息而亡的。”

    北王妃闻言,身子直发软,“华儿,你再坚持坚持,墨儿正在某处看着你呢,你可不能让他失望啊。”

    “夫…夫君。”王氏呢喃出一句,瞳孔半阖着。

    “在下以为,或可以给世子妃用些提神的药物试一试。”一个大夫突然开口。

    “虽不济大用,但能让世子妃短时间内不至脱力,这机会就大一些。”

    “知书,去跟大夫抓药煮好送来,要快。”林思棠吩咐。

    屋中嘈杂还在继续,王氏声音低鸣痛苦,稳婆七嘴八舌都是丧气之语。

    “您也没有办法吗?”北辰砚走到一个白发老胡子的大夫面前问。

    “我只擅长外伤,对妇科并不在行。”此人正是北辰砚从军中请来的大夫。

    调养生息,缝合皮肉他都可以,接生不行。

    北辰砚眸子又沉暗几分,背对着院子沉默下去。

    “姑娘。”知夏道,“奴婢或许可以试试。”

    林思棠拧了拧眉,对知夏半吊子水平着实存在怀疑。

    “姑娘忘了,奴婢师傅是这方面的好手,奴婢见过很多次,有些经验。”

    事已至此,也不会比这更糟糕了,林思棠点头答应,“你仔细着些,万事以世子妃安危为先。”

    “是。”知夏转身上了台阶,院中突然有萧乐声响起。

    萧声低吟婉转,似夹杂着许多情绪,由低到高,又转至最低处,来回变换,仿若有千壑万象,音韵激昂。

    曲子不错,只是吹箫那人技艺欠缺,未将此曲的精髓悉数展现出来。

    “什么人?”玄枫凌厉的目光朝萧声发出的方向射入,带了几名侍卫要冲过去擒人。

    “慢着。”北辰砚缓缓开口,目光朝西南围墙上看了一眼,“不必理会,让他吹。”

    说来奇怪,从萧声响起,本没什么力气只低低痛苦呻吟的王氏竟逐渐有了力气,稳婆惊喜的催促。

    “世子妃,再用些力,就快了,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姑娘,药。”知书气喘吁吁的将药端了进来,林思棠接过直接去了屋里。

    王氏双臂被白布绑在床头木架上,身上盖了一层薄毯,此时已染成了红色,额头全是汗水,面色白的可怕。

    “大嫂。”林思棠快步过去,“这是提神的药,你喝了。”

    王氏半阖着眼皮,就着她的手,将药都喝了下去。

    “大嫂,孩子马上就出来了,你再忍忍,稳婆说是个女孩,正合你心意呢。”

    “女孩。”王氏喃喃一声,目光飘向了窗外,“思棠,是不是有人在吹箫?”

    “我听见了,许久都不曾听过这么熟悉的曲调了,当年,你大哥就是吹的这首曲子,他站在小楼上,端如皎月,对上他视线的惊鸿一眼,我的心狂跳,就再也不是我自己的了。”

    “可惜,画皮难画骨,只像了七分。”王氏笑了笑,在稳婆的催促下,配合着用力,“是不是辰砚,是他在吹箫吗?”

    “不是,突然传来的萧声。”林思棠攥住她的手,“许是大哥放心不下你,暗中保佑着你,大嫂,你再坚持坚持,会撑过去的。”

    “嗯。”王氏点点头,“我…一直都在坚持,那是他唯一的血脉,我…我…一定会平安生下的。”

    许是汤药起了作用,又或是萧声激起了她的斗志,王氏眼中浮上坚韧,攥着白布条的手用力泛着青色。

    “他说,王府没有女孩,若是能有个女儿,他一定会将她捧在 手心里疼宠,虽然…虽然他如今不在了,但我一定会努力,替他疼宠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对。”林思棠眼圈发红,“北王府的每一个人都会很疼很疼这个孩子,我们一起将她抚养长大,看着她嫁人生子。”

    王氏笑了笑,“你大哥说,说…不让她嫁人,要招婿,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放心。”

    “那就招婿。”

    王氏咬着牙使力,又在缓下来之后与林思棠说话,七零八落,都是她同北辰墨的过往,与对孩子的寄托向往。

    “辰墨~”随着孩子“哇”的一声大哭,王氏眼中神采瞬间散了大半,虚虚望着帐顶。

    知夏将带血的胎儿用丝绸小被包裹住,递给一旁的北王妃。

    “华儿,你瞧。”北王妃将孩子往王氏跟前放了放,哽咽的说,“她眼睛长的多像你,鼻子嘴巴像墨儿,小脸同她父亲小时候一模一样。”

    王氏吃力偏头,视线在张口大哭的婴孩儿身上定格,唇角轻轻勾了勾。

    林思棠看出了不对劲儿,立即喊知夏,“快来看看,世子妃怎么了。”

    知夏掀开薄毯,脸立时惨白,“出血了,世子妃出血了。”

    “辰墨~夫君~”王氏呢喃一声,脑中逐渐昏沉,只能听到周遭人的呼喊,以及大夫进进出出的声音。

    萧声持续了很久,直到三更才慢慢停歇。

    北王妃身子不好,北辰砚做主将孩子暂带回了墨香居看管。

    “大夫说她先天不足,怕是不好养,奶娘上要上些心,挑身体健硕,奶水养孩子的才行。”林思棠看着摇篮中小小的一团道。

    北辰砚皱眉,“这个不是都一样吗?”

    奶水还分养不养孩子?

    林思棠瞪他一眼,“你懂什么,有的孩子敦实,有些孩子却黑瘦黑瘦的,先天体质在一小部分,喝的奶水占一大部分。”

    “若是奶水不养人,孩子不仅没有营养,反而还会生病,久而久之,营养跟不上,对身体更不好,她本就是不足月,更要细心着养。”

    北辰砚点了点头,“那就全劳夫人操心了。”

    “那是自然,她母亲对我很好,我自是要尽心的。”

    北辰砚走过去从身后圈住她腰身,低低道,“夫人懂那么多,我们若是不尽快要一个,是不是有些可惜呀。”

    林思棠一怔。

    这些日子,她一直有调养身子,同房次数也不算少,却一直没什么动静。

    想起知夏说她体寒,避子汤会引起不孕的话,她竟有了些许心慌。

    “不过我们不着急。”北辰砚闭上眸子,下巴放在她肩头,“等你身子调养好了,我们再要。”

    “若是调养不好呢?”林思棠问。

    “顺其自然就好。”他偏头在她脸颊吻了吻,“今夜大嫂的状况真的给我惊吓到了,若是你不想要,我们不要也成,往后给那丫头招个婿,北王府也不算无后。”

    林思棠笑了笑,笑着笑着鼻尖又有些泛酸,“不要怎么成,你这么好的样貌若是不生个孩子岂不可惜,大嫂身子不好,又因大哥离世积郁成疾才会如此,你不用担心。”

    “嗯。”北辰砚闷闷应了一声,这会儿子,他是当真没了一开始想要孩子的心思。

    “若是有了孩子,你会喜欢他吗?”林思棠问。

    北辰砚作势想了想,“若是女孩就喜欢,男孩……是你生的也喜欢,但不如女孩喜欢。”

    林思棠听他那么勉强的语气,撇了撇嘴,“旁人家里都喜欢胖小子,怎么偏你们兄弟二人都喜欢女孩。”

    “女孩肖母,瞧着就心生欢喜。”

    北辰砚拧着眉,“若是男孩,像我的臭脾气,多不可爱。”

    “呵呵。”林思棠低笑了起来,“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小丫头被喂了温水,咂吧着嘴酣睡着。

    “今晚吹箫的那人是谁?”林思棠问,“大嫂说,那首曲子是她和大哥初遇时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