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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遍地修罗场,女帝养亿点点夫郎怎么了 第394章 看着我的眼睛

    渊行礼时脊背也绷得笔直,整个人像一颗俊挺的玉竹,恭敬得挑不出一丝差错。

    郑晚瑶抬手示意他起身:“一路忙着回来,都没来得及问你,这些日子十五的情况如何?”

    “遵陛下之命,将十五安置在公主府休养,太医看过,眼下并无性命之虞。”想起绿眸少年万般可怜的嘱托,卫渊顿了顿还是道:“十五说,他虽负伤,若陛下有用人之处,他依旧愿意前来。”

    说着,他敛下眼睫顿首。

    “属下亦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一贯爱说这些话,你怎么也跟着?”郑晚瑶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打她出发去往齐国的那一刻起,卫渊的神经便一直紧绷着。

    她看得出来,哪怕是回国路上他也不曾松懈。

    而齐墨翎与裴景承言语尖锐唇枪舌剑的时候,他只是默默地打量着周遭环境,唯恐有变。

    “属下分内职责。”

    一句夸赞比什么加官进爵的封赏都有用,卫渊原本因一路隐形无法插话,心情有些不自知的寂寥,此刻却觉得都值得,心尖也蓦得柔软几分。

    “毕竟能为陛下分忧,是属下之幸。”

    这话对旁人来说或许是谄媚讨好,对卫渊来说,却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也不用你赴汤蹈火。”郑晚瑶从袖中取出一卷地图,掂一掂,里头还裹着个钥匙:“过两日,你带人照着这张图,将上面的宝物给朕寻到,便算为我分忧了。”

    卫渊对这张羊皮图纸再熟悉不过。

    那是尚在齐国时,他和郑晚瑶两人夜探密室的偶然所得。

    也算是独属于两人间的秘密。

    卫渊仔细收好地图,认真点了点头。

    “陛下放心,属下一定办到。”

    旅途奔波辛劳,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谨防外敌,郑晚瑶已是倦乏得很,故而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一夜无梦,倒是养足了精气神。

    秋蕊为她重新盘好端庄大气的容方髻,久别重逢,语调不由有些微颤:“陛下终于回来了,奴婢这阵子没敢懈怠,一直练着发髻的梳法,就等着您回来,再给您梳头……”

    郑晚瑶在铜镜中看到她微红的眼眶,抬头安抚道:“我没事。”

    云鬓花颜,明珰宝钗。

    郑国的发饰繁丽而不落俗套,看着镜中熟悉的装扮,郑晚瑶这才有种真正回到故土的感觉。

    也许是她昨日肃清逆贼的消息传开了,今日朝野之上众人愈发恭顺,大殿上连一声咳嗽也不闻。

    郑晚瑶对此很满意,散朝后,她叫来了卫渊。

    “陪朕去个地方。”

    ……

    两人轻车简从,有卫渊一路守护,自然是十分顺利,马车最终在城南郊外一处宅院前缓缓停下。

    这里远离闹市,环境清幽,是休息养伤的好居所。

    很久以前,郑晚瑶挑选此地,也是花了不少心思,上回被沈霁临派来的追兵堵在悬崖边命悬一线,如果不是裴景承舍命相救,恐怕她很难如眼下这般,能够全须全尾地回到郑国。

    不管怎么说,她都应该来看看少年人。

    跨进大门前,郑晚瑶叮嘱道:“你在这里守着,若有什么风吹草动,立时来报。”

    卫渊颔首:“属下明白。”

    郑晚瑶只身踱过小径,轻轻敲开了厢房大门。

    此时的裴景承正在换药,赤裸的上身,除了行军留下的旧伤,背上还有一道狭长的新鲜伤口。

    一见是少女的身影,他还以为是自己连日思念之下又出现了幻觉。

    裴景承甚至只是麻木地翻整纱布。

    直到郑晚瑶出声:“你是不打算再跟我说话了?”

    裴景承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抬首怔怔瞧着她。

    “阿瑶,是你……来看我了?”

    他嗓音里有愣怔也有委屈。

    下一刻,他就将郑晚瑶结结实实拥入怀中。

    裴景承将脸埋进她的颈项之间,原本清越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

    “我……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不愿意再见我。”

    “可是我真的很想你。”

    回郑国的那段路上,除了让他少和齐墨翎争执,郑晚瑶几乎没和他说什么别的话。

    这让他心脏钝痛却又自知罪有应得。

    如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眼前,裴景承的手臂不由收紧了些。

    一想到郑晚瑶险些在他面前受伤,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倘若当时他没来得及将刺客拦住,那么现在……

    “阿瑶,对不起。”他的嗓音再次响起便带了点颤抖:“当初太傅一事,我不该瞒你,更不该违抗你的命令,擅自出了鹿野来到咸阳,我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习武之人切记展示脆弱之处,他却将自己的软肋毫不犹豫地和盘托出。

    跟那个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小将军判若两人。

    “你怎么罚我、打我,我都认,可是阿瑶,我真的没有办法离开你,只要你别赶我走……别不要我。”

    郑晚瑶并没有来得及说话,便感到肩胛处的衣料一点点被濡湿。

    那是少年人的眼泪。

    在她的印象里,立志为国开疆扩土的裴小将军极少落泪,哪怕幼时因淘气,被他爹打得三天下不来床榻,也憋着一口气不肯哭。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眼泪滚烫的温度。

    其实过去的都已过去,太傅如今已经新生,而当初故意赶他走,也不过是想让他远离波谲云诡的权力斗争忠心,能够全身而退。

    但是谁能想到,裴景承从未真正离开,一直暗中在她身后。

    片刻,郑晚瑶道:“裴景承,你看着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