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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短命刺客,被王爷偏宠六十年 第63章 失复得(上)

    太久没说话,宁君哲的声音沙哑低沉,微弱无力,几乎听不出说的是什么,只看见嘴唇微张,依稀翕动。

    白鸣风为专心致志救治宁君哲和梁翮安,特意向陛下告了半月长假。

    这两日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生怕宁君哲体征不稳定,再次发生什么紧急情况。

    而此次营救,沈着和流叔几乎也是跟着几天几夜没合眼。

    虽然十五骑因为此次行动全部暴露,从而明晃晃大刺刺地直接安排在了明王府。

    两人得以暂时休息补觉,可眼底的乌青并未消褪,仍旧明显。

    六婶则负责三餐,每一餐皆按照白鸣风的交代,煲一些清淡滋补的药汤送进来。

    除此之外,还要承包整个王府所有人的吃食,也累得团团转,得不到片刻喘息。

    她问离得最近的床沿边儿的白鸣风:“白院史,君君说什么呢?”

    不等白鸣风回答,五感渐渐回归的宁君哲侧过头看向众人。

    见大家皆是疲惫不堪,又惊喜激动的神情,心中满是愧疚自责,眼眶不可抑制地发热。

    “对不起……”

    想到在阕国发生的一切,宁君哲的眼泪接连不断地滚滚往下落:“对不起……”

    他哭不出太大的声音,微弱无力的流泪更加让人的心紧紧揪在一起。

    流叔连忙开口:“宁护卫,你知道我这个人比较记仇,你要快点儿好起来,让我抽两鞭子解解气。”

    宁君哲想到流叔使的那一手阎王鞭,一丝害怕也没有,反而扯出一抹感慨而心安的笑意来。

    从前他只知道沈着武功箭术一绝,弈川剑术无人能敌。

    反观流叔却是没什么过人之处。

    如今回想,在暗房时流叔若是动真格,他哪里还有命活到现在,听这个小恶魔讲冷笑话给自己听。

    “宁公子,都是因为属下护卫不周,才让你遭此劫难,是属下有负王爷和你的信任,是属下对不起你。”

    宁君哲瞧着沈着惭愧内疚的神情,知道此番他是真真切切把所有人都吓到了,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

    于是忍着疼,用力发出清晰的声音回:“双拳难敌四手……”

    他想再多说些什么,却感觉肩膀上的大洞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动。

    下一秒,白鸣风就赶紧制止众人。

    “醒了就好,醒了我也放心了!大家都别和他说话了,他现在身体太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不能用力,否则伤口会很难愈合。”

    旁边榻上的梁翮安比宁君哲早些醒来,消肿之后身形比此前还要消瘦几分。

    不过他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暂时还不能起身下地走动。

    白鸣风说他是受了刺激,急火攻心,伤到了肺腑,得好好养养才行。

    如今迷迷糊糊得知宁君哲没事,他也彻底放心了。

    众人听白鸣风如此说,陆陆续续转身。

    宁君哲回想起梦里的一切,冲着沈着和流叔的背影用力喊:“小雪呢?”

    两人身形一僵,非常默契地佯装并未听闻,没有丝毫停留抬脚出门。

    宁君哲皱眉狐疑,看离得最近的白鸣风也没什么反应,暗自想。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小,所以他们才没听见吧。

    如今小雪肯定已经回归玉衡了,不知道她阕国一行,有没有被缚硕发现,现在又怎么样了。

    缚硕此人心狠手辣,他实在放心不下。

    他殷切地望着白鸣风,希望白鸣风能够帮他把沈着和流叔喊回来问问。

    白鸣风却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淡淡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休息养伤,旁的事情,通通不要想。”

    说完,起身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根银针,照着宁君哲的某处穴位扎下去。

    宁君哲又开始感到困倦,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逐渐合上眼。

    隐在窗棂处窥探的沈着和流叔两人,见状相视一叹,心事重重地各回各位。

    见宁君哲也脱离了危险,白鸣风彻底松口气。

    他一边舒展身体,一边往后院儿去。

    明王府与鸣风院每日来去一趟实在麻烦,他索性暂住王府客房,让护卫们把鸣风院的研究药材和工具也全部搬了过来。

    既然宁君哲没死,彻底根治邪毒的解药也得继续研制。

    唯一以为宁君哲亡故的步竫舟,心损神伤,足足睡了三天才在傍晚时分悠悠转醒。

    屋内烛火微黄,寂静非常。

    步竫舟想起自己昏睡前发生的一切,瞬间从榻上翻身而起。

    阿哲曾经说过,倘若他死了,就要将他火化撒进河里。

    没有自己的命令,阿哲应该还在,他应该还在……

    六婶正端了一盆热水进屋要为步竫舟擦手擦脸,两人猝不及防撞到一起,盆里的水跟着激荡摇晃,洒了一大半。

    “王爷醒了!”

    步竫舟脚步匆匆往卧房狂奔,对六婶视若无睹,对她说的话也置若罔闻。

    六婶见他此番失魂落魄的迫切模样,张了张口,最后欲言又止。

    也罢,让他自己去看吧!

    指不定得高兴成啥样。

    听见动静的沈着和流叔立马出现,跟在步竫舟身后进入卧房。

    卧房内除了榻上躺着的梁翮安以外,再也没有旁人。

    步竫舟见了床上的空白,脑子嗡嗡作响,身形一颤,回身就要找人。

    听见动静的沈着和流叔刚好行至门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爷抓住衣襟厉声逼问:“阿哲呢?!他人呢?!”

    沈着和流叔连忙异口同声回答。

    “王爷,宁公子他去——”

    “王爷,宁护卫去——”

    “闭嘴!”

    步竫舟听见“去”这个字眼,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咬牙切齿地喝止两人。

    他清冷的面孔满是阴鸷,眼底燃烧起浓烈的悲愤。

    “没有本王的命令是谁允许你们动他的?!谁让你们动他的!!”

    沈着和流叔后知后觉王爷这是误会了,张嘴正要解释,就被大力一推,狠狠撞上门板。

    “白鸣风呢?!”

    步竫舟大跨步奔出卧房,满腔悲恸无处发泄,打算找对方算账。

    刚走到长廊,乍见隐没于拐角处的孱弱身影,却脚步一顿。

    步竫舟惊喜激动地快速追上去,拐过弯,确定那熟悉的背影是某人之后,不敢置信地缓步往前:“是你吗,阿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