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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反派白月光的那些年 第42章 动心

    第二天清晨,月落参横,日光普照,晨光万道。

    远处巍峨的沙丘戈壁,在日光的照耀下,金光灿烂。

    温月最开始来西域,还觉得城外大漠孤烟,古道瘦马,无边辽阔;城内胡姬奏乐,绿腰旋舞,风貌无边。

    然而待久了土城,看多了灰扑扑的尘烟,她又觉得千篇一律,十足的乏味。

    考虑到容山隐的伤势,想起他昨日紧闭双目的隐忍姿态,温月同情心起,打算再多留一日。

    然而容山隐一心要早日赶到东州,找寻杜维的下落,不肯多留。

    温月想到此事和谢献有关,也就不再劝阻,只是考虑到容山隐好歹是为了她的复仇大业才带伤行路,她要待他再好一点。

    于是,他们收拾好行囊,午饭都没吃便开始了新的旅途。

    只是这次行路,温月不复从前的风尘仆仆,天一黑就下马,就地扎营,白日也会赶一两个时辰的路就停下来吃点胡饼喝口水。

    容山隐像个锯嘴的闷葫芦,不再提及自己的伤痕。温月一心记挂他的身体,没两个时辰就会喊他解开外袍,让她端详一下后背,看看布带有没有鲜血溢出,需不需要更换。

    若是有血迹,不管容山隐如何抵抗挣扎,温月也要他下马脱衣,她好在野外为他上药。

    趁着快要入夜的时分,温月找到了一片漠地里的绿洲。

    再过两日他们就能抵达东州了,胜利在即,温月松了一口气。

    她在草原上扎营,取出材料搭起撑帐篷的龙骨,又铺上厚厚的毡毯和帐罩。行路带的帐篷不如行军大营那样宽大,人若是睡在里头,几乎一整夜都要蜷曲起膝骨。

    而且他们轻车简从,怕累死坐骑,只带了一个帐篷的行囊。

    也就是说,他们得两人同居。

    容山隐不愿和温月同住一个帐篷,他执意睡在帐外,哪知温月比他更倔。

    她冷着脸,朗声道:“山君再和我推辞,我就把帐篷烧了,大家都别想睡!”

    这是容山隐第一次看到妹妹强势的一面,原因是关心他的身体。容山隐再不识好歹,也不该抗拒妹妹的好意。

    他不再推辞:“我知道了,听阿月安排便是。”

    温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换句话说,容山隐也算她的救命恩人,她还没不知感恩到要让恩人受苦受冻的地步。

    容山隐拾掇枯木,挖了个可以扑灭火的深坑,他把绒草与柴木堆积里头,取火折子点了一堆篝火。

    熊熊燃烧的火苗在黑夜里拉出长长的光影,浓烟翻卷,被草原四面八方扑来的风吹散。旷野的夜晚静谧到可怕,远处的沙丘变成了一团又一团的黑墨。

    天河零星,密布苍穹。天地沉寂,荒无人烟。滚滚红尘里,仿佛只剩下温月和容山隐两个活人相依为命。

    温月听着火堆里噼里啪啦的烧灼声,丢了几个胡饼烘烤,又取出小瓦罐,往里头放入药材,加水,置于火焰中。容山隐还要喝两天的药,他不在意自己的身体,那温月帮他记得。

    小姑娘翻开包袱,驾轻就熟地摸出木盒装的药膏。

    她朝容山隐招招手,照常喊他解开衣袍,袒露脊背。

    容山隐一怔,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毡帐、篝火,火光下满脸金芒的女孩儿,第一次没有动弹。

    温月困惑地抬头,凝望缄默不语的俊秀郎君。

    她以为他没有听见,只能再次开口:“山君,你涂不到药,我帮你。箭伤早点好,我们也好加快脚程赶路。”

    妹妹有充分的理由喊他宽衣解带,容山隐拗不过她,只能乖巧地席地而坐,随后温顺地探指,一层层解开自己的外衫。随着整洁的衣物成堆落下,男人低头,露出肌理流畅的肩膀,以及宽阔的腰脊。火光下,油润的肌肤泛起一重漂亮的蜜色,容山隐拥衣背对她,竟给温月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圣洁。

    只可惜,温月向来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她破坏欲强烈,非要上手触摸。

    在她指下,郎君微微战栗,叹了一口气。

    温月仔细观察。

    容山隐的箭伤已经止血,至少不会再破皮淌血了,温月见状,唇角上扬,心情肉眼可见变得很好。

    她再次靠近容山隐,小心翼翼挖出一块药膏,涂上男人的后背,一点一点描摹、涂抹均匀。

    药膏覆在后脊,触感凉丝丝的,容山隐垂下眼睫,万般不适,似在忍耐。

    “别躲。”温月低声呵斥。

    容山隐认命地闭眼。

    随着温月越靠越近,女孩家独有的馨香迎头扑来,他忽然腰脊一僵,不敢动弹。

    郎君紧紧抿唇,鬓角生汗。

    他衣冠不整,任由温月的指腹在他肩背游走,所到之处,星火燎原。

    漫山遍野皆无人烟,唯有他和妹妹居于此地。

    没有礼制教条能够约束的化外之地。

    容山隐的耳尖发烫,亦感到难堪,他也不知为何,只是一直心绪不宁。

    “足够了。”容山隐拉上衣袍,将自己再次裹入那一层衫袍之中,“多谢阿月悉心照料,我已无大碍。从明日起,不必再为我上药。”

    温月:“可是……”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情。”容山隐态度坚决,不容置喙。

    温月拿他没办法,门主不肯再脱衣,她总不能强行扒他衣裳吧?那多登徒子啊……

    温月把剩下的药膏递给容山隐:“假如门主要是想上药,自个儿又不方便,你记得喊我一声。”

    “嗯,辛苦你了。”

    “举手之劳罢了。”温月嘴角上翘,想起他上次说的话,“也算是报答你梳发的恩情。”

    容山隐唇角弯起,目光柔和。

    温月实在是个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的小姑娘。

    这些日子,他也险些被妹妹蛊惑,愈发越界,差点迷失。

    容山隐不敢再和温月过多亲近,他太放纵自己了。

    倘若再这样下去,他定会万劫不复,甚至可能强留温月在身边。

    可容山隐走的,是一条众叛亲离的死路,他注定要一人独行。

    他有过前车之鉴,他推开过温月。

    他总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次次伤她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