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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宁是条狗 第82章 清城之旅1

    抵达清城的酒店,张绮订了两间房,她要和我同间房。顾先生一个人住在隔壁。

    我累得不行,倒在窗台下的沙发上,虫一样慵懒地躺着。

    时间正好近中午,张绮拉着我的手,叫我起来,“走了,去吃点东西吧!咱们可是来玩的,不是来睡觉的。”

    “我没胃口,你们去吧!”我睁不开眼睛。

    顾西辞在外敲着门,“两位美女,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走啦!人家都上门邀请了。饿坏了,陈先生会心疼的。”张绮坏笑着。

    我被她强行拖着出了门。

    顾先生微笑着站在门外,很绅士地走在我们身边,又很绅士地按了电梯。

    中午随便地吃了一顿饭,我胃口不佳,应付地吃了两口,便回酒店睡觉。直睡到六点多,张绮把我叫醒。

    “起床了,bAbY。”那女人俯身看我,伸手拨弄着我的头发。

    我睡眼朦胧地望着她,爬起来。“去做什么?”

    “你还真是来睡觉的!快起来。泡温泉去!”张绮将我拖了起来。

    我换好泳衣,拆下发髻,对镜梳理长发,盘好发髻,插上木簪。张绮手夹香烟,靠在桌上,色眯眯地看着我。她吐出一缕青烟,啧啧叹道:“人间竟有此尤物。”

    我白了她一眼,“你这么色,怎么没见开出半朵烂桃花?”

    “非本姑娘桃花不旺,实在是我眼光太高,瞧不上。”张绮吞云吐雾。

    她说得可能是心里话,优秀如她,断没可能无男仔钟意她。

    我身披着白色大毛巾脚踩塑胶拖鞋,背着包出了房间。泳衣很突显身材,加之那巍峨高耸的发髻,我就那样子伶仃地出现在顾先生面前时,我见他不经意地咽了把口水。

    男人都这个德性吗?

    温泉汤池分为男汤和女汤,界限分明,以确保每个人都能在舒适、放松的环境中尽情享受温泉的乐趣。汤池四周绿树环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和清新的植物香气,仿佛置身于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境地。汤池中的水清澈见底,微微荡漾着涟漪,热气腾腾地冒着雾气。

    我把自己毫无保留地浸泡在浴汤之中,四肢百骸,浑身舒畅。

    张绮坐在我身边,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你干嘛?又憋着坏?”我瞥了她一眼。

    “等着,竖起耳朵来。”她按着额头,笑得滑到池子里去。

    果然传来一阵鬼叫的尖叫声。是顾先生。

    “我给他叫了两位姑娘。”张绮笑得花枝乱颤。

    “你怎么不给自己叫一个?干嘛捉弄别人?”我抢白道。

    “我叫了呀!”她靠在汤池的石壁之上,笑得眉宇飞扬。

    我惊愕不已,“你疯了吗?”

    珠帘掀起,两个裸着上身穿着大裤衩的男生走了进来,肩上搭着一条雪白的毛巾。哧溜一声就鱼似地滑进了汤池。

    “我们是孖仔阿龙、阿虎,很高兴为你服务!”

    我慌忙掩着胸前,躲在张绮身后,又惊又怕,“叫他们走,叫他们走!”

    一对双胞胎,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脸庞,一样的健壮威武,只是弟弟要白净瘦弱一些。

    我感觉心里被人生生捅了一刀一般,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叫他们走!!”我紧紧抓张绮的胳膊,哀哀地道。

    “只是给咱们搓搓背,你想什么呢?”张绮不解地看着我。

    我快步出了汤池,裹着毛巾,狂奔跑了出去。

    我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上,包也没拿,那狼狈的样子,把顾西辞吓了一跳。他刚刚好从里面出来。

    “阿宁小姐,你怎么啦?”顾先生头发湿淋淋地站在树荫下,披着大毛巾,穿着件黑色大裤衩。

    我坐在树下石墩之上,冷得浑身打颤。

    暮色四合,昏黄的灯光,照着我落寞的身影。

    “那里面的姑娘,是哪来的?”顾先生拂着头发上的水珠。

    我苦笑着,“张绮叫的,里面还有两个。”

    “这个张绮真是癫。”顾先生用毛巾擦干净头上的水。“你要是不泡温泉了就把湿衣换了吧!小心着凉感冒。”

    “……”我坐在暮色苍茫之中,裹着毛巾,独自颤抖着。

    “小张绮,我进来了!”顾先生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顾西辞取了我的包很快出来。我道过谢回到房间,换好衣服。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独自苦恼。

    顾西辞换了干净衣衫敲门,“我能进来吗?方便吗?”顾先生手上提着两只银色的扁形酒壶,倚门而待。

    “伏特加,喝一口?”顾先生递过酒瓶。

    我手指冰冷地接过了,拧开瓶盖,一口入喉。热辣辣的疼痛直穿过胸口,我咳嗽着,疼得眼泪直流。心口却涌过一股暖流。人暖不了心,酒却能。

    昏黄灯光下,顾西辞眉目若画。他喝着酒,说的却不全是醉话。

    顾西辞在香港开了一家艺术馆,这次他专程到花城来,就是想要陈烟为他的艺术馆做一组雕像。考虑到运输各方面情况,他邀请他到香港去完成作品。

    “我真系不明,我亲自来请他,诚意满满,他却一口回绝我。他不知道,这对他是个多大的机会。我一定会让他扬名港澳,他怎么就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阿宁小姐,你务必劝劝他。”

    我扬着酒壶跟他碰了一下杯,嘴角一扬,“他有他的考量,我不会干涉他工作上的任何事情。他若真的想去,便就去了,他不想去,我也劝不动。谢谢你的酒,我暖和多了。先前若有失礼,还请见谅。”我一口喝光那一壶酒,昏沉沉靠在沙发上。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有意抱琴来。

    “你怎么能灌她喝酒?”张绮推门进来,“这是喝了多少?”

    “一整瓶喝没了!”顾先生指着桌上两只锃亮的酒瓶。

    “要死了!她今天心情不好,你还灌她喝酒。”张绮碰了碰我的脸,“阿宁,你怎么样了?”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我趴在沙发上,诗兴大发。

    “我看她不像喝醉了的,做起诗来比我醒时还流利。”顾西辞笑道。

    张绮拿出毛巾,绞干水,擦着我滚烫的脸。

    “倒杯水来。”张绮拔下我头上的发簪,随手放在小圆桌上。

    顾西辞倒了杯水过来,坐在沙发上,托起我蓬乱的头,将透明的水杯送至我唇边。

    我大口大口喝光那杯水,一把抱住那人纤细的蜂腰,嚎啕大哭起来,“陈烟,对不起,你打我,你打我吧!为什么死的人是他,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