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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有味 第五十二章 去无深处

    父女俩到了医院!李涛在楼下买了些水果带了上去!

    到了病房门口,他让妞妞先进去,自己有点心虚的跟在后面!

    妞妞推开门就亲切的喊着姥姥姥爷好!孙芸芸坐在病床前手里拿个苹果正削呢,这是个双人间的病房,隔壁床上还躺着一位老人,看上去比孙芸芸他爸年级要大些,老爷子一个人躺在那里,好像也没有家人陪着!看半天也没人来看他,孙芸芸把桌子上的水果给老人拿过去了几个,还有几盒牛奶放在床旁边的柜子上,让他想吃了自己拿!老人笑着点点头表示感谢!

    孙贤躺在病床上,看着坐在身边的孙芸芸,他掩饰着内心的疑虑!在父母眼里,他们从小到大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她妈从小对她要求严格,女孩子本来就让人操心!她又长得出众,从初中开始就为这个女儿操碎了心!温夕婉是个比较强势的女人,对孙芸芸也真的是从小就倾注了心血!用尽了心思培养她!没让她受过一点儿委屈!

    作为父母他们怎么也接受不了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被李涛这个混账玩意折磨的满身伤痕累累的!孙芸芸他爸看着李涛进来的那一刻,老头子真想从床上跳起来打他一顿!因为妞妞事先跑到床边,在那嗲声嗲气的喊着,外公你怎么生病了呢!一边说一边一头扎进躺在病床上的孙贤怀里。

    快起来,别压着你姥爷了!孙芸芸看妞妞趴在姥爷怀里,连忙起身拉起她,嘴里责怪着说!

    没事没事,孙芸芸她爸开心的拍拍妞妞的后背两只眼晴眯成一条线开心的笑着说到。

    你还有脸过来啊!把你老丈人气到医院里了你还好意思吗你!温夕婉见李涛来,她原本坐在靠在窗边的椅子上呢,见他进来立马弹起身来,声色激烈的吼着指着李涛的鼻子训斥着说!

    妞妞看到姥姥指着她爸爸骂,吓得立马缩到孙芸芸怀里,目光惊异的看着!

    孩子在呢!你干嘛呢!老伴!孙贤瞪着眼睛对孙芸芸她吗说!

    爸,没事!是我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不是!我给您和妈赔礼道歉!李涛说着附下身弯腰对病床上孙贤和温夕婉鞠了个躬!抬起头对时候,他看了一眼孙芸芸!停顿了一会,又说!是我的错!不应该那样对你!对不起!

    我!,我!算了,都过去了,不说了!你把孩子留下,你先走吧,随后我们在说!我爸现在需要休息,你在我怕他激动!孙芸芸眼神有点躲闪的对李涛说!

    温夕婉被孙贤一喊,看了妞妞一下,又坐回到椅子上,怒气冲冲的看着李涛!她真的很生气!只不过因为孙芸芸她爸还躺在病床上,她真想好好教训一顿这混账东西!

    妈妈,妞妞抬起迷茫的眼神看着她问?我爸爸怎么了?他跟你吵架了吗!为什么姥姥说是因为爸爸姥爷才生病的呢?孩子稚嫩的口气看着几个大人不解的问!

    孙芸芸摸摸妞妞白皙的脸庞对她笑了笑!大人之间的事,你不懂!姥姥只是没弄清楚原因罢了!然后对站在门口眼神无助的李涛说:你先走吧,孩子留下就行!

    李涛斜眼偷看了一下他丈母娘一眼,正好碰上温夕婉那刀子一般的目光看着他呢!李涛顿时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那怒火中烧的眼光要杀死了一样!

    那个什么!爸怎么样了现在?医生刚才怎么说的?冒着生死未卜的勇气李涛瞬间眼睛移到孙孙芸芸脸上问她?只是两人目光相触时总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种无处安放的感觉李涛此刻觉得,什么叫做眼中钉了,真的是身临其境!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随时毙命!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又不太自然,又装作淡定的询问到!

    温夕婉觉得自己看到李涛这混账东西胸腔都要爆了!她努力压制着自己怒火!以便在妞妞跟前保持一个和蔼可亲的姥姥形象!要不然李涛这会脸上早已印上了她胖呼呼的五指手印了!

    你想走啊!等会你把我们送回家再走吧!你走了,让她一个人又是老人又是病人,又是孩子的!你让她一个女人怎么忙的过来呢!李涛觉得孙芸芸她妈说的每一个字都能飞溅到他身上,字字都能扎出血来!

    嗯嗯,行行!那我去问问医生看我爸的情况!他本来脱口而出要说看我爸今天能不能出院呢?!又觉得这话不合时宜!立马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说完立马如脱缰一般蹿了出去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胆小如鼠了李涛觉得!关上病房门的那一刻,他立马觉得如释重负!

    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4点27分。

    他一直惦记着和白琳的约会呢!此刻在心里李涛迫切的想要立马看着白琳,只是拥她入怀,抱着她,也是满足幸福的!他不知道到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白琳的身体有种莫名的依赖感!那白皙细嫩如牛奶般的肌肤,每次摸上去都像是握着一把豆腐一般的细嫩,不敢用力,怕揉碎了!

    每次看着她走出房间门那一刻起,就开始迫切的想要见到她,马上!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爱上白琳了!不是身体的喜欢和贪婪!他只是喜欢她的一切,一抿一笑之间都沁人心弦!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喜欢过很多女人,但那都是激情释然,并无爱意!男人对女人喜欢大多都是肉体上的吸引,从而刺激感官上的占有,第一眼喜欢通常只是欲望,跟爱和喜欢没关系!男人对女人只有身体是诚实的,谈情太浮夸!

    据说男人一辈子只会爱上两个女人,一个是他妈!一个是初恋,后来的都是替补!

    如果说这世界上最长不大的,那就是男人了!其实大多男人都分不清什么是真的爱,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好感!他们会把习惯一个女人当成是爱她!也会把对一个女人身体上的依赖当成是爱!对于男人来说爱这种东西太虚幻了,这就是很多已婚男人出轨后都不愿意离婚的原因了!他们心里一直明白,在两个女人之间游荡,却很清楚对两个女人那个是真的爱,那个是是说而已!

    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是不会再爱上其他人的!

    成熟男人的爱情都是初恋时留下的阴影!当初没有做的事,他会遗传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但绝对不是他老婆!我们每一个人结婚的对象都不是你心目中一直想要找到的那个人!结婚这种事有时候跟爱情真的没有关系,只是在合适的时候,正好出现了一个合适的人,而不是对的人!

    很多男人宁愿在无味的婚姻当中苟延残喘,是因为怕担当,而不是美名其曰的对孩子负责!这是最冠冕堂皇的借口!也是脱身最好的方式!(所以劝所有女人不要相信一个已婚男人对你说的任何话!基本都是假话。你肯定想象不到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对你花言巧语完了之后,回家再对另一个女人俯首称臣,巧舌如簧的了!)宁可相信这世界上有鬼,都不要相信男人那张破嘴!这绝对是千古以来的至理名言了!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试试!

    李涛向长长的走廊走去,其实内心里面他真的想过要跟孙芸芸离婚的!只是深思了很久,牵扯的东西太多了!他没有觉得对孩子会怎么样,他只是担心他父母!

    在老人眼里两口子就是一个完整的鸡蛋,每一个人都知道一碰就破,可还是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不是怕!是不愿意,不希望打破它!很多人都维持在一种假性的圆满中,而选择视而不见!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婚姻制度的稳定就是社会的稳定!他们只是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婚姻就是彼此容忍的!他们就是这样过来的,很多老年人其实是觉得离婚是一件丢人的事情,最起码在他们那个年代离婚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不是他不敢离婚,是不敢向父母提及这件事!离婚!在他们眼里,他跟孙芸芸一直恩爱的!(中年夫妻都喜欢在亲朋好友面前装恩爱!)所以没有理由去给爸妈说我要离婚这种话!更不能给他们说孙芸芸是在外面有别的男人了!老人们怎么能接受这种事情呢!没办法他只想维持这种现状,就全当是为了老人的身体着想了!

    他努力克制自己对孙芸芸的这个女人的讨厌,可是偏偏他爸妈希望他们能再要一个孩子呢!真的是觉得分分钟都能崩溃了!讨厌一个人还要天天跟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还要在被别人污染过的身体里发挥自己的余热!不是故意要那样折磨她的!他是无法宣泄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恨!

    她还有脸自己先发制人了!跑到她爸妈面前告状,有理了她!

    越想越窝火!原本这段时间压抑住了的怒火又在肺里烧灼着!他觉得心里那团燃烧起来的火开始向整个身体蔓延着,烧的他眼眶都有点灼热!

    终于走到了护士站,李涛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没想到被眼尖的护士看着了!立马绷着脸对他说!医院里不能抽烟你不知道吗!墙上贴着那么多告知,你是看不着吗!

    陷在自我情绪里没有自省的李涛被这个胖胖的护士一嗓子喊的,愣了一下!

    他不好意思的看着这个胖乎乎的护士小姐说!对不起,给忘了!对不起啊!刚想事情呢忘了这是医院了!不好意思了!说着他尴尬的在护士的注视下,捏着个烟头不知往哪扔!

    这位小护士看着面前这个气质温雅的男人,一脸难堪的看着自己!

    电梯那边有垃圾桶呢,麻烦你把烟头掐灭到哪吧!说完护士没再理他,坐在电脑前弄自己的事去了!

    李涛手里举着个烟头在护士的鄙视下,尴尬的找垃圾桶去了!

    孙芸芸见李涛出去了,她把手里削了半天的苹果递给她爸,把水果的刀刃合上放到了水果袋的最底下,她怕妞妞不小心拿到了弄伤孩子!

    我也出去看一下,问一下护士看今天能出院吗?温夕婉心里总觉得李涛和孙芸芸有什么事情!李涛的态度不像是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态度!他认错的态度太敷衍了,还有那会儿李涛他爸跟他出去回来之后的态度也是!孙芸芸她妈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还有芸芸也是!显然她觉得事情不是她看到的这么简单了。

    没等孙芸芸她们反应过来,她妈说完已经起身出门了!温夕婉心口那股压着的怒火!让她觉得堵得慌!无论如何在看着李涛时,她真的是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愤怒!在父母眼里别人欺负了自己的孩子,那真的比刀子捅到了自己心窝子上还要疼!你不能想象孙芸芸那些青紫叠加的伤,虽谈不上是满目苍夷!但是也是令人发指的了!老两口怎么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她真的无法压抑自己的情感!

    李涛扔掉烟头之后回到刚才那位护士眼前,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刚才,我想问一下27床的!今天可以出院吗?

    胖护士抬眼看了他一下,没好气的问?叫什么名字?

    孙贤!李涛看护士不经心的态度,之前原本的歉意让他对这个无理的护士了无好感了!他硬着嗓子说!

    你们等会再问一下医生吧!他还有药没弄完呢!

    你问的怎么样了?温夕婉突然站在身后问李涛说!

    妈?你怎么出来了!李涛听到温夕婉的声音像是被雷击了一样,整个后背的鸡皮疙瘩瞬间头皮发麻!他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转过了身,眼神游离着不敢直视孙芸芸她妈的眼睛!

    你说我出来干嘛来了?!温夕婉瞪着眼睛满眼怒火的看着他,语气夹着子弹一样的质问他?!

    我!李涛两只手握在一起,手指不由得抖动着!面对他丈母娘强势的质问有点不知所措!

    你什么你!跟我过来一下!温夕婉说完从李涛身边掠过,带着风!她往楼梯口走去,李涛胆战心惊的跟在后面!惴惴不安,此刻他真希望谁能来救救他!

    要来的总要来!走到应急通道口,温夕婉站住脚,回过身对跟在自己身后的李涛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妈!我!李涛完全没有防备的这一记!他木纳的看着眼冒红光怒视他的丈母娘!努力从大脑中组织着语言,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面对这惊心动魄的耳光下,他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这一耳光只是警告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的一个警醒!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吗!对我女儿作出那么绝情的事情来的!我只是做出我作为你老婆的妈的正常反应!告诉你什么是尊重别人,自重自己!温夕婉一字一句,字字诛心的对一脸懵的李涛愤怒的说道!

    妈!我!李涛觉得自己真的是百口莫辩,一口黄连含在嘴里不能吐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该那样对孙芸芸,可是他觉得自己是逼不得已情有可原,无处发泄!才对她做出那种事情来的!不是故意有意打的!

    我说什么呢!您就当都是我的错吧!我不想说什么!也没法说什么!我对我自己做的事情!给你们全家人道歉!对不起!妈!我们之后再说这个问题吧!李涛觉得之前对孙芸芸的歉意心态!被这一记耳光打的理所当然了!他不想解释什么!也不想再说我对不起你这样的话了!面对孙芸芸她妈这种回敬他的做法,他是接受的!也早有预感,正常!温夕婉本来就不是一个吃软的人!她这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反而她这样激励的反应,让李涛原本有些亏欠的心理,此刻他觉得愧疚的心理放下了!不再有歉意和自责!

    我先走了!回头我们再说吧!说完他转身准备要走!只是一头差点撞到了站在他后面的孙芸芸身上!

    孙芸芸知道她妈出来肯定是要找李涛的!所以她让妞妞陪姥爷一会,自己也跟着出来了!

    刚出了门她看着李涛跟在她妈身后,两人往楼梯口那走去了!她赶紧跟了上去,在看到她妈挥手向李涛打过去时,她想上前阻止的!可是根本来不及!她看着她妈那清晰的一掌洋洋洒洒的印在了李涛脸上!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春日的阳光斜着从窗户上洒了进来,孙芸芸站在楼梯口看去,两个熟悉的身影上撒着阳光,从后面里看过去有点刺眼!早上出门时,妞妞还说今天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天气呢!

    清脆的一声,孙芸芸的身体随着那一掌的落下,身子不由得抖动了一下!她像李涛一样傻愣在了原地!突然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没有去处了!一个人站在那里,四处都是方向,可是她没有归路了!

    转身看到孙芸芸的那一刻!李涛脸上有一丝怨恨和怒气!只是一瞬就消失了,变的面无表情,他对孙芸芸说: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吧!爸出院时如果你一个人不好弄,就给我打电话,我过来送你们回去!说完就从孙芸芸身边擦身而过扬长而去,带着这午后的余光走了!

    留下孙芸芸和她妈母女两人目视着对方站在那里!

    此刻的孙芸芸突然感觉到!她的半生是如此的空白!小时候活在父母眼里,长大结婚后!还是活在他们手心里!而此刻她自己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去无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