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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入春匣 第二百七十四章 对她,向来都是纵容的

    文盈下意识去看三皇妃的面色,但三皇妃并没有因她这话而戳到柔软处,而是冷笑一声:“是吗?那你且看看,经了这件事,殿下可还会重用你父亲。”

    徐侧妃的脑子向来不算灵光。

    “妾身的父亲为殿下鞠躬尽瘁,忠臣难求,妾身觉得殿下定是不会怪罪父亲的。”她面带愁容,“只是今日父亲为着殿下得罪了新帝,日后怕是难办,新帝知晓父亲为陛下忠心,故意拿捏着父亲重伤殿下课如何是好?姐姐说的对,如此看来,父亲确实不宜再被重用了。”

    文盈看着徐侧妃,面上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她自认为自己自小到大都不能算是个机敏的人,许多事情需要想许久才能想出个大概,但是彼时见到徐侧妃,她倒是难得觉得自己还算是半个聪慧人。

    老天爷向来是公平的,给了徐侧妃数一数二的娇憨容貌,便要收走她的几分灵光去。

    绕是三皇妃这样好脾性的人,都忍不住用手点了点她:“你啊你,事到如今还不知你错在何处、你父亲错在何处。”

    她气极反笑:“你身边那个侍受收你父亲指使,竟敢假传我的命去寻上了含北,将她知晓的人都给套了进去,如今那些大臣,或处于明处、或处于暗处,皆暴露于人前,在新帝面前露了脸,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莫不是还以为你父亲是什么忠臣良将?”

    三皇妃抚着自己的肚子,她确实因此事而生气,但却也不到影响心神、胎气的地步。

    她甩了下衣袖:“那个侍女,我自会叫人压下去处置,至于你,赶紧回你院子跪着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寻我。”

    徐侧妃哭丧着一张脸,有些委屈与不愿,但她也就只敢言语上说两句过过瘾,真意识到皇妃生气的时候,便也只能闷闷将吩咐尽数应下。

    她还未起身,看着外面的太阳她就更想哭了。

    她搅着帕子抚去眼角残泪:“姐姐,如今这天气可是要过了暑气的,你知道的,妾身身子不好本就孕嗣艰难,要是这般跪下去,日后难有子嗣,殿下回来可是要怪罪的。”

    “整日里将子嗣放在嘴边,殿下是许你早些有子,但也并非殿下缺你这个肚子。”

    三皇妃笑她太将自己当回事:“他若是怪罪,到时候来寻我便是,大不了到时候多纳两房侧妃来,一样能求个子嗣繁丰。”

    这话是戳到了徐侧妃的心窝里,她怕的狠,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生怕面前人一生气,真在后宅之中塞一堆人进来。

    她瘪着嘴也不说话,就跪在三皇妃腿边,将三皇妃气的动了动腿:“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跪着?”

    “是,妾身遵命。”

    她扭着身子慢慢往出走,想来也不用人看着,她跪着的时候脑筋定然是要转起来的。

    待人出了门去,三皇妃抬手摁了摁眉心,指着人离开的方向对文盈道:“一个两个,都不叫人省心。”

    文盈抬手为她来顺气,脑中想到了之前看到徐侧妃身边的侍女鬼鬼祟祟的,府中却没侍卫察觉,在听方才三皇妃所言,她大抵猜测,说不准此事是三皇妃故意纵容的。

    否则为什么今日早朝发生的事,紧跟着宣旨太监带了太医过来,三皇妃方才就能将徐侧妃的所作所为给说个明白呢?

    只是她为何如此,文盈便想不明白了,主子们的心思向来似海深,甚至她忍不住在想,有没有可能叫徐侧妃回去跪着,也有什么别的深意。

    她呆立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慢慢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三皇妃正看着自己,她有一瞬控制不住的慌张,忙道了一句:“您莫要生气,最起码如今有了太医来,别的不说,孩子一定能保住。”

    冯榆燕盯着她瞧,半晌突然笑出了声:“你倒是看的开,为何说的这般笃定?太医可是宫中的人。”

    宫中的人归根结底都是一个主子,便是新帝。

    “就因为是宫中的人才安全,今日的事想来已经被许多人知晓了,若是您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怕是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新帝。”

    冯榆燕点了点头:“这话倒是没错。”

    她指了指身侧的椅子,叫文盈坐下来陪她。

    自打徐侧妃一走,她面上的怒意便已经消了下去,如今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来,无奈失笑:“酌舒有时候傻里傻气的,透着可爱,但有时候这股傻气却是会将人气的浑身疼。”

    文盈没说话,却是下意识往向徐侧妃离开的方向,那边早已没了人影。

    方才徐侧妃说的那些话,没几句是不顶撞三皇妃的,莫要说如今她们是皇子的内眷,即便是在寻常人家,妾室也是不能这般同主母说话的。

    但三皇妃并没有生气,今日徐侧妃做了这么大错事都敢同她这般说话,由此可见即便是平日里徐侧妃说话也定是不可能客气。

    可即便如此,三皇妃并没有大罚她,即便是将她罚跪,也是许她进屋去跪。

    文盈忍不住问:“您对侧妃娘娘,很是纵容。”

    三皇妃被她简单点破,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她也是徐家矜贵养大的女儿,我也是舍不得薄待她,笨些便笨些,日后慢慢教就好,左右日后的日子,还得是我们二人相伴时间最长。”

    她似对着前路早已看透,说起来无半点伤怀:“殿下他与我,终究还是先君臣、后夫妻,他陪不得我一辈子,我腹中的孩子日后也会有自己的事要去做,唯有酌舒,同我一样都在这里生活,若是连她都没有了,那我的日子还有什么乐子?”

    外面浓烈的日光洒进来,笼在她身,却也似怜惜般便得柔和起来。

    文盈听罢这话,却觉得心里闷闷的。

    她记得听许多人说过三皇妃,她觉得三皇妃的乐子应该是骑马射箭、舞刀弄枪,什么时候连三皇妃自己都认了命,要硬生生从后宅之中寻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