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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牛马实录 第334章 钱袋子

    江家的美食分享被送达崔府的时候,赵玥才刚刚将周娘子打发走,连环正站在她身后轻柔的替她揉着脑袋,崔淑华身后也同样站着婢女在替她慢慢揉着。

    屋子里寂静了许久,婢女们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低着头静默无语。

    桂枝带着小丫头从外头进来,面上带着喜色仿佛瞧不见屋内的沉闷,笑声轻快:“娘子,江厦郡王府的五娘子送了东西来,说是下晌江小娘子做的,她顺路带过来了,天色已晚,便不进来叨扰了,改日同江小娘子一道儿过来。”

    听她提起江上弦托人送了吃食来,赵玥的面色稍缓,掀起眼皮子张望:“什么东西还值得她特特请人帮着拿过来,也就是李五娘性子好肯替她跑腿。”

    崔淑华抬手止住婢女的动作,许是闭着眼久了,睁眼的时候眼里沁起一丝水光,睨了一眼言不由衷的赵玥不咸不淡道:“既是你不喜欢,我拿回去便是,省的白费了年奴一番心意。”

    “谁说我不喜欢了?”

    赵玥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大手一挥:“摆饭吧,九郎今日只怕是不回来了。”

    桂枝抿唇笑着从小丫头手里接过食盒,从里头将菜端出来摆在桌上,退到一旁才道:“李家五娘说,这是下晌的时候在永安渠边买的,好多孩子在渠中摸螺蛳,江小娘子瞧得眼馋,弄出了好些新吃法,还有刚酿成的米酒,说是喝了不上脸,正巧一道儿拿过来了。”

    赵玥指着那四个盘子同崔淑华道:“你还说她回去肯定在好好琢磨明日给咱们讲什么故事,瞧,这是光惦记吃食了。”

    “行了,将饭菜摆上,你们便出去罢。”崔淑华起身理了理裙摆,净了手坐下就开始赶人。

    这是两个人有话要说,婢女们手上的动作都快了起来,迅速摆完桌退出去将门关好。

    姑嫂二人这才开始说起话来。

    没有人在赵玥也懒得端着,夹了一颗螺蛳嗦的干净利落,小嘴一吐,空空的螺壳就落在桌上:“你说这周娘子什么意思?”

    崔淑华先抿了一口米酒,有些嫌弃的撇过头不想看她这毫无规矩的样子:“这米酒倒是不错,不酸,甘甜,唔,还有股桂花的香味,年奴在弄这些吃食上确是比旁人都强上不知多少,这酒我喜欢,你若是不要都给我罢?”

    “这还没到睡觉的时辰,你怎的就开始说梦话了?”赵玥的拿起酒杯先是抿了一小口,回味了片刻接着一饮而尽:“这酒倒是清爽的紧。”

    崔淑华见状嗤笑道:“如牛饮水。”

    而后在赵玥开口反击前道:“还能有什么意思? 他们家如今是这位的钱袋子。”

    她伸手比了个四:“朝廷的事儿咱们管不着,皇家的事儿更管不着,咱们家一向不掺和这些,皇位上坐着谁便是谁说了算。”

    “这是想学应国公呢?”

    赵玥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这心倒是大的很,学前人是这般好学的?”

    “哟,往日我竟是小瞧了你,什么时候一语双关都学会了?”

    崔淑华拿着小银针慢悠悠的挑着螺肉,她的手生的极为好看,白嫩纤细修长,如同上好的润玉一般,挑螺肉的动作被她做起来也照样赏心悦目:“心大不大的,可不正是陛下惯出来的么?”

    她们俩一个没孩子,一个只生了崔辩叙,压根不能理解李世民这种明明在军国大事上得天独厚的帝王,为何会偏偏在孩子的问题上端不清楚。

    “她既是上门,只怕也是那位的意思吧?”赵玥还是有些忧心,崔氏旁人倒是好说,她儿子可是在长安做官的。

    “甭管是不是,咱们家不掺和就是了,便是皇子又如何?九郎只需记着为人臣者必忠的道理便是。”崔淑华是半点不担心的,他们不愿意,魏王还敢逼着他们站队?

    崔家又不是软柿子!

    更何况崔沂那就是个不打还好,敢抽鞭子他就敢倒退三步的倔驴!

    “那这周娘子,总不会再来了吧?”赵玥是真烦了,她不想同商户打交道,更不想和这周娘子打交道。

    大理寺

    正在加班的小崔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你说行蕴身上还中了毒?”

    丁原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仵作,怕崔辩叙听不懂,示意他和自己一道蹲下,手里的油灯凑近尸体的口部道:这里出现了腐蚀性尸斑。”

    刚吃完大理寺食堂的猪食的小崔并不想喝尸体凑得这么近:“瞧见了,还有呢?可知道是什么毒?”

    丁原见他没有上钩心里微微有些遗憾,每次哄着崔辩叙一起干这些的时候,他心里都挺爽的:“准确来说是两种毒,一种乃是慢行毒,名为春怡,无色无香,入口微甜,混一滴在水中也不会被发现。他应当已经中毒有段日子了,不过这种毒并不致命,只会令人慢慢四肢麻痹,最后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还有一种呢?”

    “另一种则是秋番之毒,此毒多为白色粉末状,入口微苦....”

    丁原也很是疑惑:“这种毒其实并不好,极易被人察觉出来,若是剂量不够是不会立刻致死的,只会腹痛、烧心、呕吐,一次不成,还得再加下一回毒,很是麻烦。”

    如若让他来下毒,他肯定下砒霜,最简单,最便捷,死的又透又快。

    “你先前不是说,行蕴的死因是被拽掉心....”汪雷生挠了挠脖子脑子也转不过来了,怎么死因一会儿一变一会儿一变的?

    逗他玩呢?

    “属下没说不是。”

    丁原眨眨眼,两手一摊:“但有这两种毒在,即便没有那贼人,行蕴最多也活不过七日。他中的秋番之毒虽说不重,但两种毒相加,最多七日,他便会中毒而死。”

    “若是中这两种毒而死,万年县的仵作可查验的出来?”崔辩叙突然觉得汪雷生之前说的还挺有道理,只怕想要行蕴死的人真挺多。

    “查的出来。”

    一起共事过,对于两县仵作的水平丁原还是有些了解的:“但他们不会查。”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