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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日 第168章 三十年前的往事

    意料之中的震怒并未出现。

    任千秋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继续盯着黄自气,枯皱的面皮毫无涟漪,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黄自气毫无怯意,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也只是认为这就是一场简单的针对我们北陵在中州势力的报复。可在反复推演之下,我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任千秋还是没有做声。

    要说不同寻常,那伙神秘人的强悍之处他比在场任何人都清楚,回想起落雨山中传来的大爆炸,那气息可是不同寻常,只怕与陈举虎联手,结果由是未知之数。

    黄自气自顾自的说道:“首先,我们安排在中州的人手都不是泛泛之辈,不管是身手还是头脑都是一等一的,能在一夜之间被扫平,就算是陈老爷子也不敢夸下海口吧!”

    黄自气瞄了一眼后座上的瘦弱老者,停顿了一下,好让几人都有思考的时间。

    陈举虎听到这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中州这块地界上,南山和北陵争斗了多年,一直处于谁也奈何不了谁的状态。

    双方在这里投入了惊人的人力物力,光是那些隐蔽的据点,常人就难以发现,更不用说还有一些独立于据点之外的暗哨。

    没有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哪能这么容易被发现。

    就好比任语掌管的暗哨,北陵中也只有三人知晓,更别说陈举虎了。

    陈举虎缓缓开口:“老头子亲自带一队人勉强可以做到,但不可能全部扫清,也不可能毫发无伤,而且听你们说,来人只是一个女子,这种实力换成神州任何势力都是闻所未闻。”

    到目前为止,陈举虎知道的内情并没有很多,只是看在陆寻和黄自气的坚持下,才决定退出落雨山。

    接着他又继续问道:“既然神州没有这样的势力,我只能把目标放到神州之外!”

    此前任千秋和陈举虎一致认为是外族势力所为,也是因为解除误会后,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只能把矛头对准那些狼子野心的外族之人。

    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些外族没什么文化底蕴,可在最近百年里抢占了科技先机,尤其是大洋彼岸的那个大融合民族。

    专门研究人体奥秘,搞出了不少花头出来。

    “陈老爷子说的有道理,起初我也有过这个想法。那些外族之人最喜欢渗透我们神州,尤其中州还是一块无主之城,最适合浑水摸鱼了!”黄自气先是肯定一番,随后眼睛一眯,沉声说道:“相比较我们黑道的情报,神州的官方机构才是无所不能,一点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脱他们的眼睛。想必此刻官方也在着手调查今晚的事情。如果此事真有外族人的影子,定然无所遁形。”

    任千秋喘着粗气,这么多年无法无天惯了,却把官方机构给忽略了,那里面能人异士众多,怎么没早点找关系托人打听一下消息。

    任千秋一巴掌拍在额头上。

    黄自气一根手指指了指车顶,说道:“上面有我几个朋友,在我们据点被袭击之前,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苗头,可想而知这伙人神秘人的行踪有多隐秘。而在落雨山爆炸之后,他们调查了中州内外大小势力,包括外族中人的动向,却没有发现任何反常的地方。”

    黄自气也是感到不可思议,竟然有人可以逃过官方机构的审查,那该是股多么可怕的力量,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举虎细细品味这番话,得出一个结论:“也就是说这伙人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不错!”黄自气缓缓吐气,“要不是这伙人和北陵兄弟有过交集,我们此前也不可能发现他们的一点点踪迹!”

    任千秋回过劲,看来还真是小瞧了这伙人。

    他看向不再是漆黑的天空,青白之色煞是好看,还有淡淡的云层跃然纸上,而且在那苍茫大地的地平线上方,一颗还没有开始尽情燃烧的圆球在云层后面呈现出淡黄的颜色。

    大自然鬼斧神工,这美丽的一幅画让人感受到新生的魅力。

    可一切的真相却被笼罩着。

    任千秋问道:“那你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就像那个女人所说的,这就是对任爷您的一种警告。”黄自气想起那个女人临走时对杨伟说的那句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再有下次必定就会来莫名湖做客,“这是威慑。她敢这么说,就一定有此实力。您仔细想想,能在落雨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能逃脱官方机构的审查,来人势必非同小可。”

    黄自气叹了口气:“任爷,您这次是因为小人鱼的受伤而失去理智!”

    “哼,那是我的女儿,你们这些做叔叔的不心疼,当然要老子我心疼了!”任千秋不觉得自己为女儿报仇有什么不妥当,他只是怪自己实力不够,整个人塌陷在座椅当中,从没有过的无力。

    随后又问道:“你觉得来人是什么身份?”

    黄自气面色一变,想来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这要真说出来,可能会触碰到一些陈年往事,免不了勾起任千秋不好的回忆。

    任千秋见对方犹犹豫豫,好像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却在回避着什么,不耐烦的说道:“你都把我说成是刚愎自用的老头子了,还有什么话是说不出口的?说,我不计较。”

    黄自气瞥了一眼后方的陈举虎,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大概三十年前,您南下和陈爷在南山交手一番,回来后嫂子便躺在医院了。”

    就在这时,路虎车一个急刹,在路面上划下两道黝黑的印记,从高速中央一路斜着来到高架边上的紧急停车地带。

    空旷路上,汽车直挺挺的像一块路障般矗立着,也让车内几人的身影都晃动了一下。

    而始作俑者杨光头,一个六旬出头,曾经为任千秋挡下数道致命刀伤都不吭声,一辈子只知前进不懂后退的刚强汉子,红着眼睛瞪着副驾上的男人,怒吼道:“黄自气,我杨光头这条命,任爷随时都可以拿走,用不着你来提醒!”

    漆黑一片的高架路上,杨光头将脑袋埋在方向盘上,独自一人失声痛哭,沙哑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追悔莫及的事,不管过去多少年,还是记忆犹新。

    那是当事人借助时间的力量惩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