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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弄香闺 第三百三十二章 关系变得微妙

    屋中静谧无声,苏容妘本就是刚醒,深思还有几分混乱。

    梦中是惊悚也好、混乱也罢,真实虚幻在她脑海之中搅成一团,让她此刻没有什么反应,有些怔愣地盯着裴涿邂看。

    裴涿邂却是先一步反应过来,眉心紧紧蹙,抬手去探她额角,顺着用手背贴了下她的面颊,慢慢松了一口气。

    他哑声开口:“可有觉得身上不舒服?”

    苏容妘睫羽颤了颤,沉默一瞬,顺着他的话感受身上的不适感,最后的注意落在了小腹上。

    她感觉似来了月事一般,小腹坠坠的发疼,腰间好像还系着月事带。

    思及此,她这才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意识到的事——孩子应是没了。

    苏容妘散开的视线再一次聚拢,这回是落在了裴涿邂身上,她略有些干涩的唇动了动:“孩子……”

    裴涿邂神色有一瞬的变化,下意识别过眼去,却紧紧一瞬便再一次回转过来:“不必管孩子,你这一胎怀相本就不好,来去自有定数。”

    他的声音很温柔,好似生怕凌厉一些,便会将她击碎一般。

    虽则他早就不用最开始那般疏冷的语气同她说话,但此刻却是格外的小心翼翼,好似将他们在京都分别前的争吵、不快,尽数忘了个干净。

    苏容妘心中知晓,这大抵是因孩子的缘故,毕竟自己也算是个母亲,一个失了孩子的女子,确实应该被温柔以待。

    她眼眸垂下,视线从裴涿邂身上移开,慢慢扫过屋中各处,这是她之前住的禅房,屋中什么都没变,她躺在这,好像这几日经历的一切尽数没发生一般。

    她突然想,她这时候应该哭吗?毕竟也是跟了她三月有余的孩子,化作血水正一点点从她身子中流逝,她应该难过才是,或者是掉上几滴眼泪,也算是全了这一场没有缘分的母子情。

    可她闭上眼,非但没什么泪意,反倒是觉得眼眶有些干涩。

    此刻,裴涿邂却是握紧了她的手,同薛夷渊说的那些什么还会再有孩子的话,在此刻他当着妘娘的面却有些说不出口,他从她面上看不出什么,甚至有些惧怕她无神的双眸,不得已开口打断。

    “要不要吃些东西,暖一暖肠胃?”

    苏容妘轻轻摇头:“不必了,我此刻还是先喝些水罢。”

    毕竟她长久没进食,还吸了不少冷风,若是贸然吃东西怕是肠胃更要扛不住。

    裴涿邂没有叫人进来,自己起身为她倒水,而后走到她身边,将她搀扶起来搂在怀中。

    苏容妘从头至尾都没有挣扎,难得的听话乖顺。

    但乖顺二字在她身上总归是不恰当的,她心中只将这一切看做寻常,她本就力竭,没必要将刚恢复些的力气用在这种事上。

    待干涩的喉咙彻底被润湿,她这才斟酌开口:“你呢,身子如何?究竟是中毒还是什么旁的?”

    她没有立刻问阿垣的事,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裴涿邂闻言,那些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紧张,在此刻稍稍散去些,轻声回道:“是中毒,大抵是因我之前中毒箭后解毒的药吃的多了些,这毒发作的也不是很厉害,喝下几副汤药便已好了大半。”

    他没说自己身上的不适感,倒是开始报喜不报忧起来。

    环着妘娘的手臂一点点收紧,最后将她圈在怀中,下颚抵在她柔然的发间,感受着寻常夫妻间经历过生死后本该有的情浓。

    可在此事,苏容妘开了口:“我有事要问你。”

    裴涿邂眸色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略一停顿才答:“嗯,你说。”

    “我不在的时日,成佛寺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依苏容婵所言,会与臧择和……阿垣有关?”

    听到那个瞎子的名字,裴涿邂眯了眯眼,指腹轻轻抚摸着妘娘的手背,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

    苏容妘没立刻逼问他,只是静静等着。

    她莫名觉得,经历过此事后,她与裴涿邂指尖的感觉好似有了些变化,不知是因自己拼死将他带了回来,熨贴了他心中某些不平的地方,还是因她失去了孩子,他想给她身为丈夫、父亲应有的谦让与温柔。

    她自觉自己也是有些许变化的,她此刻十分冷静,即便是她心中未曾想好对策,但好似经历过她自己夸大过后的梦魇,无论是何种真相她都能承受得住。

    沉默良久,裴涿邂终于开了口:“有叛党逆党欲在成佛寺行事,我查出来的证据,那瞎子的镇南王世子的门客,想来对当初镇南王府的事心有不甘,这才回京都之中行事。”

    他此刻看不见妘娘的神情,却能感受到她身子紧绷与否,呼吸是否有变。

    但都没有,她确如同自己所料那般知晓这些,可并没有因为他直白地明说而紧张。

    她只是淡淡问:“所以,阿垣在成佛寺中生了事?”

    裴涿邂道了一声是。

    苏容妘又继续问:“那这与臧择有何关系?”

    裴涿邂顿了顿,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之中:“妘娘,别问这般多,朝中的事知晓的太多没什么好处,你不该操心这些。”

    这便是不想告诉她了。

    苏容妘眼眸微垂,心中在猜测,依苏容婵所言,想来臧择也与什么叛党逆党有关。

    她轻轻一叹:“那阿垣在何处?”

    若是他真的计划在成佛寺做什么,此刻裴涿邂能安稳在此,苏容婵能那般狼狈不堪,想来阿垣是败了罢。

    “不知。”

    裴涿邂幽深的眸子凝视着不远处:“你被劫走的那日,成佛寺起了山火,我因担心你前来这才发觉那火来的蹊跷。”

    他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点着,轻慢道:“想来是怕我发觉什么,有人想要背水一战,有人想要毁尸灭迹,现如今成佛寺没剩几间好屋舍,千牛卫也将叛党逆党抓了不少,其中……没有那个瞎子。”

    苏容妘听见这个消息,确实松了一口气,她没心思去管什么叛党逆党,她只需要知道阿垣没事便好。

    不过阿垣身子不好,又目不能视,为何亲自要来这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