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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经的出马仙 第59章 四爷往事

    可孙四爷心里也明白,自己家里穷,老妈死的早,老爹又有病。

    孙四爷八岁的时候就给地主放牛,放了两年牛,建国了,地主没了。

    孙四爷老爹身体不好,用农村话说就是个老药罐子,干活也干不动,生产队也没多少工分,没工分就分不到粮。

    饥一顿饱一顿,靠着邻里救济,算是把孙四爷拉扯大了。

    用孙四爷的话说,那家里穷的狗逼都没有。

    孙四爷也想娶媳妇,可家里没那条件呀,所以,孙四爷只能克制。

    再说说香兰家,香兰爹是小队的队长,家里算中农,有点存粮。

    还有一点,香兰爹的脾气很不好,没人敢动香兰爹一根头发,一是香兰爹人挺横,二是香兰爹是个秃子没头发。

    孙四爷越是压抑情感,心里越不好受,香兰这姑娘挺勇敢,总是主动制造见面的机会。

    话说有一次村里面放电影,孙四爷去看电影,半路被香兰截住了。

    香兰邀请孙四爷上山走走。

    孙四爷也愿意啊,啥电影能有心上人好看。

    许某人给诸位唱一段“三更里呀,他们俩进小房啊,二人,他上了呀床啊,解开了香粉袋,露出了菊花香。”

    不知不觉到了冬天,香兰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

    事情瞒不住了,孙四爷就和爹坦白了,老爹明白事,带着孙四爷去香兰家,又是磕头又是道歉,事已至此,那就商量结婚呗。

    香兰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得要一块上海手表。

    六十年代,还是一个凭票供给的年代,先不说价钱,就是买手表,都得有票。

    山里的老百姓,哪见过那逼玩意。

    再说说钱,一块手表一百多,在村子里,一个壮小伙撅屁股干一天活,能得十个工分,大概不到三毛钱,一个月天天干活,七八块钱。

    这是农忙时节,东北还有猫冬呢。

    就是给孙四爷挤出尿来,他也凑不出来一百块钱呀。

    香兰爹是不见手表不放人,香兰怎么哭都没用。

    孙四爷就铆足劲干,早晨打早工,晚上打晚工,白天照常出工,早晚多出两个工,一天能多两个工分。

    一直等到孩子出生,孙四爷也没攒够钱。

    香兰爹也不让孙四爷见孩子,有一天香兰爹喝了点酒,对香兰破口大骂,什么败坏家风,放荡妓女等,各种伤人的话喷出来了。

    香兰心里也憋屈,就偷偷把孩子送到孙四爷家中了,然后回家换上大红嫁衣,吊死在了房梁之上。

    等家人发现的时候,香兰人都硬了。

    孙四爷哭得痛不欲生,可孩子要养,没有奶水,就觍着脸去找村里哺乳期的妇女要一口。

    孩子大一点了就开始喝米汤。

    孩子渐渐长大,日子慢慢变好,批斗会来了。

    孙四爷乱搞男女关系,批斗会首当其冲,渐渐地,孙四爷的精神也不太好了,整个人疯疯癫癫,孙四爷的孩子,真是村里人给养活的。

    香兰爹也没好哪去,以前当土匪的事被拔出来了,斗了一年多,老头脾气也倔,吃大烟膏子,升天了。

    渐渐的,孩子大了,还挺爱学习,孙四爷把自己的身体折腾毁了,干不了体力活,当了村里的羊倌,专门给人放羊,日子好了,村里人也不吝啬,孙四爷一家也是衣食无忧。

    孙四爷断断续续说完,浑浊的老眼满是泪光。

    我听了都觉得揪心。

    马师傅抿了一口酒道:“老哥啊,你说的挺好,不过我刚才掐算了一下,这事和香兰,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孙四爷愣住了,我心里骂马师傅的嘴是真损。

    “咋地?不是孩他娘?”

    “不是,香兰早就投胎了,刚才我也掐算了一下,你这事,是有人故意害你啊。”

    马师傅的后半句,孙四爷是一点都没听进去,他急忙问:“投胎了,投哪去了?”

    说完,孙四爷否认道:“不对,不对,香兰死的时候,我去了,被他爹用扁担打出来了,我听说香兰就是穿着大红嫁衣下葬的,和我看到的人影一模一样,是孩他娘。”

    马师傅面无表情地摇头。

    我这个气呀,心里说“都这岁数了,你骗骗四爷不行吗?”

    孙四爷沉重的叹了口气,马师傅道:“行了,你赶紧躺下,我给你摆个阵,保证你没事。”

    “啥?”

    孙四爷躺在炕头上,马师傅用红线拴铜钱,在孙四爷身边围了一个圈。

    整整十八枚铜钱,马师傅说红线铜钱能压得住孙四爷的七魂三魄七窍一眉心,能保证孙四爷不漏气。

    只要人气不漏,黑白无常都没办法。

    孙四爷像是中邪了一样,前一秒还在和我们说话,下一秒打呼噜了。

    我有点懵。

    马师傅问:“看明白锁魂镇是怎么布置了吗?”

    我完全懵了,刚才只顾着看热闹了,没记住。

    “第一枚铜钱先压哪个位置,三魂七窍什么顺序,记住了吗?”

    我吹牛逼道:“大概记住了,要不师傅您再说一遍,我记牢一点。”

    “记个鸟,这玩意不用记顺序,十八枚铜钱,瞎他妈穿上,围一个圈就行。”

    此时,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马师傅继续道:“小子,你去小卖店那屋,找点黄纸,去门口烧一下。”

    “烧纸干什么?”

    “他妈的,勾魂的阴差来了,还能让人家白跑一趟呀,人情世故啊。”

    我哦了一声问:“四爷这是怎么了?”

    马师傅沉吟道:“有人要害他,我还没看出来是谁要害他,这事得慢慢调查一下,你烧纸的时候叨咕叨咕,借七天阳寿。”

    我大惊问:“那七天后呢,要是你破不了,孙四爷咋整?”

    “让村长准备丧事呗,你操啥心。”

    说话时,围在孙四爷身边的铜钱蹦蹦地开始抖动,马师傅急忙道:“阴差来了,你赶紧的,烧纸去。”

    我觉得马师傅应该是有把握,要不然以马师傅的性格,遇到难办的事,马师傅说话都是一两个字。

    马师傅嘴里叼着六七根烟,点燃后放在了炕沿上,那烟真是像有人抽似的,时亮时暗。

    “小子,你快去。”

    一进入小卖店的房间,许某人好生羡慕,玻璃柜台上放着比擀面杖还粗的香肠。

    那是许某人从小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但此时不是眼馋的时候,我抓起两摞黄纸直接冲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