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月兰周澜 第85章 释然
周澜进房的时候月兰正带着人搬箱子，倒柜子，像是寻找什么东西。周澜进来瞧见这副模样，啊了一声：“你们都在找些什么东西？”
“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月兰把手里的一块衣料放下，就让周澜出去：“这里面灰扑扑的，小心你碰的一身灰。”
“你让我别进来，那你自己呢，不也碰的一身灰？”周澜站在门边，对月兰有些好笑地问？
月兰把衣料放进箱子里：“我不一样，我已经让他们烧好洗澡水了，等收拾了，就洗澡换衣衫，干净着呢。”
“洗澡？”周澜长长地说了这么一句，月兰没有察觉，鼻子里面嗯了一声，猛地抬头看见周澜笑盈盈地看着她，月兰顿时想起些什么，也顾不得自己手上还有灰就要上去推他出去：“你出去，不要想什么不应该想的。”
“我不应该想什么？”周澜的声音很低，低的月兰不知道为什么，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甚至耳根也悄悄红了。
“你瞧，是你在想什么不应该想的。”周澜忍不住笑，月兰故意把脸放下：“你去寻惠妹妹去，就说，我给她寻一块好料子呢，还说……”话没说完，紫雁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个荷包，月兰看见那个荷包，急忙阻止紫雁：“这个荷包，我来……”
没等收拾两个字说出来，紫雁已经打开荷包，荷包内装着的是一对玉佩，还有一张纸。紫雁已经听到月兰后面的话，并没把那张纸打开，周澜已经走上前，去拿紫雁手里的纸：“这是什么？”
“哎，不要打开。”月兰出声阻止，周澜已经把纸打开，念着：“周樊两家，永结同心。”
周澜念出这八个字，已经看着月兰：“这，这是什么东西，月兰，怎么你我之间，会有这样的……盟约？”
月兰不料藏的那么密的玉佩会被翻出来，用手拢一下头发没有说话。周澜的眉越发皱紧，仔细看着手中的婚约，纸张已经泛黄，字迹已经有些褪色，但上面的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说着，自己和月兰，襁褓之中就已定下婚约。
那么，当月兰来到周家时候，是以自己未婚妻子的身份来的，那她为何不说，甚至于自己祖母也不说。
祖母？周澜的眉微微一挑：“这事，我去问问祖母。”
“哎，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要去打扰祖母。”月兰示意丫鬟们出去，这才拉住周澜的手，拿起那对玉佩，和那张纸摆在一起：“你我之间，的确是襁褓之中，就已定下婚约。”
“那你，为什么不说，甚至祖母也不肯和我说。”周澜急切地拉着月兰的手，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因为，我当初来的时候，并不是来寻你完婚，而是来找周家退亲的。”月兰的话那么坦然，倒让周澜无法再追问下去，过了很久周澜才轻声问：“为什么？难道你怕，怕我一家都是势利眼，还是怕，怕我会对你不好？月兰，我没有这样对你，我喜欢你。”
“我知道。”月兰把玉佩和这张纸整齐地包好，把它们重新放进荷包里，这才对周澜道：“可是，我，不信任我自己。”
这是月兰第一次对着周澜说出这样的话，她面上还是笑着，可是周澜却生生从她笑容里，读出一丝凄凉来。周澜伸手把月兰搂进怀里：“为什么，月兰，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来周家时候，是逃出樊家的，继母那时候，想要把我卖给邢家做妾。”月兰靠在周澜怀里，并不想去回忆这些事，这些回忆太痛苦了，那一夜的纠结，那一夜的提心吊胆，那一夜的不敢出声。但是不能喊，不能说话，不能表现的担心，不能崩溃。因为还有樊栋需要照顾，还要很小心的，想着见到周老夫人时候，该怎么说才能不惹周老夫人生气。这样的话，月兰无法告诉任何人，只有午夜梦回时候，才能让自己放下心防，痛快地哭一会儿。接着，就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周澜原本想说我知道，但感到月兰在他怀中，颤抖的不成样子，话到唇边又咽下去，抚摸着月兰的发：“我只恨，只恨不能以身代。我只恨，只恨自己不能说出一句感同身受。”
月兰的身子越发颤抖起来，周澜觉得自己胸前那块衣衫，开始有凉意传来，晓得月兰在哭。
月兰有多坚强，有多淡定从容，周澜认为自己完全知道，可这会儿，感受到月兰在无声哭泣。周澜才知道，自己所想的一切都太简单了，妻子曾经承受过如此大的压力，而那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呢？
甚至于现在，自己还想追问当初月兰为何要退亲，着实太不应该了。
“月兰，我晓得，方才的话让你伤心了。你想要退亲，必然有你的理由，我不问了，我更不应该责问。”周澜的话里也带上慌乱。月兰抬起头，一双眼哭的红彤彤的。周澜往她眼上亲一亲：“月兰，你所受过的罪，吃过的苦，我不晓得，更不知道，因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你。但以后，你所要受的罪，所要吃的苦，就全由我分担，好不好？”
这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月兰就着周澜的袖子擦了擦眼泪才道：“你就忍心让我去吃苦受罪？”
周澜的眼眨了眨，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月兰已经笑了：“那些事，都过去了，我方才不过是太难受了，就哭一哭。其实我也晓得，那些都过去了。只是方才你问我，说是不是因为担心你们家全是势利眼才退亲时候，我一下想起来，这才难过。”
“我不该问的。”周澜按住妻子的手，月兰笑了：“不，你该问的，毕竟这件事，瞒着你也不是法子。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会儿你问出来。”月兰的话让周澜越发惭愧，月兰已经把当初的想法娓娓道来，说到最后，月兰对周澜道：“你不要怪老夫人，老夫人对你，期望甚大，为了你，她可以做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事。况且当初我也算过，退了周家的亲，却能得到周家的庇护，还能让阿弟安心读书，这个买卖，其实很划算呢。”
周澜见月兰把所有的事儿都往她身上揽，心中越发痛苦起来：“你怎么只想到别人，想不到你自己呢？”
“我想到我自己了。我当时还和老夫人说，恳求她以后，给我寻觅个佳婿。好让我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周澜握住月兰的手：“那时候是权宜之计。月兰，我希望你以后，遇到这些事的时候，不要只想着把自己给牺牲掉。月兰，你是我的妻子，我要你一生幸福平安。月兰，以后有什么事，你都要和我说，告诉我，而不是这样，好不好？”
一个好字平常是那样轻易，可这会儿月兰却觉得喉头哽咽的厉害，无法说出口。
“月兰，你是我的妻子啊。这会儿，我真高兴。”周澜的手抚上月兰的脸，月兰一动不动，任由他抚摸。
“你想，我们襁褓之中定亲，这么多年，分分合合，到的现在，终于得以成亲。月兰，这是你我的缘分，既然是你我的缘分，月兰，以后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要把这缘分轻易断了，好不好？”周澜最后一句话，是那样的担心。
月兰终于绽开笑容，对周澜点头：“你既许诺，我不负心。阿澜，你不晓得，后来我见到你的时候，见你是这样的英武俊朗，而我，就这样轻易放弃了你，还在想，我大概是天下，最没有福气的人了。”
“那现在呢？”周澜步步追问，月兰笑的更为开怀：“现在，我觉得，我是天下最有福气的人了。阿澜，有你这句话，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不会怕，不担心。因为有你陪着我。”
周澜把月兰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唇边亲了亲，月兰把手抽出来：“你这会儿回来，要和我说什么呢？”
周澜也就把忠儿说的话告诉了月兰，月兰听完皱眉道：“那你可是觉得，小赖嫂子在做别的打算？”
“不管她做什么样的打算，月兰，她这样的打算都是不对的。”周澜接着轻声道：“只是不晓得，她在捣什么鬼。”月兰也在皱眉，突然周澜站起身：“有了，我去问问吴兄。”
“吴驸马，他怎么会对这后院的事儿？”月兰也觉得奇怪，周澜已经对月兰道：“你不晓得，吴兄对这些事，精通的很呢。不过想想也是，都说人多口杂，吴家那么大的一家子人，他又得以脱颖而出，和公主之间也琴瑟和鸣，他不是人精，谁是人精？我啊，还要多和吴兄讨教讨教。”说完周澜就匆匆走了。月兰和周澜这一番谈话后，月兰也没有心情再寻找东西，叫进丫鬟来把这些都重新归置好，让人把洗澡水抬进来，先洗去这一身灰尘再说。
月兰在这边沉思，周澜已经寻到吴桐，吴桐看见周澜第一句话就是：“想来你也是因着你妹妹要嫁婚期，特地来问我们家的规矩？”
“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月兰把手里的一块衣料放下，就让周澜出去：“这里面灰扑扑的，小心你碰的一身灰。”
“你让我别进来，那你自己呢，不也碰的一身灰？”周澜站在门边，对月兰有些好笑地问？
月兰把衣料放进箱子里：“我不一样，我已经让他们烧好洗澡水了，等收拾了，就洗澡换衣衫，干净着呢。”
“洗澡？”周澜长长地说了这么一句，月兰没有察觉，鼻子里面嗯了一声，猛地抬头看见周澜笑盈盈地看着她，月兰顿时想起些什么，也顾不得自己手上还有灰就要上去推他出去：“你出去，不要想什么不应该想的。”
“我不应该想什么？”周澜的声音很低，低的月兰不知道为什么，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甚至耳根也悄悄红了。
“你瞧，是你在想什么不应该想的。”周澜忍不住笑，月兰故意把脸放下：“你去寻惠妹妹去，就说，我给她寻一块好料子呢，还说……”话没说完，紫雁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个荷包，月兰看见那个荷包，急忙阻止紫雁：“这个荷包，我来……”
没等收拾两个字说出来，紫雁已经打开荷包，荷包内装着的是一对玉佩，还有一张纸。紫雁已经听到月兰后面的话，并没把那张纸打开，周澜已经走上前，去拿紫雁手里的纸：“这是什么？”
“哎，不要打开。”月兰出声阻止，周澜已经把纸打开，念着：“周樊两家，永结同心。”
周澜念出这八个字，已经看着月兰：“这，这是什么东西，月兰，怎么你我之间，会有这样的……盟约？”
月兰不料藏的那么密的玉佩会被翻出来，用手拢一下头发没有说话。周澜的眉越发皱紧，仔细看着手中的婚约，纸张已经泛黄，字迹已经有些褪色，但上面的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说着，自己和月兰，襁褓之中就已定下婚约。
那么，当月兰来到周家时候，是以自己未婚妻子的身份来的，那她为何不说，甚至于自己祖母也不说。
祖母？周澜的眉微微一挑：“这事，我去问问祖母。”
“哎，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要去打扰祖母。”月兰示意丫鬟们出去，这才拉住周澜的手，拿起那对玉佩，和那张纸摆在一起：“你我之间，的确是襁褓之中，就已定下婚约。”
“那你，为什么不说，甚至祖母也不肯和我说。”周澜急切地拉着月兰的手，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因为，我当初来的时候，并不是来寻你完婚，而是来找周家退亲的。”月兰的话那么坦然，倒让周澜无法再追问下去，过了很久周澜才轻声问：“为什么？难道你怕，怕我一家都是势利眼，还是怕，怕我会对你不好？月兰，我没有这样对你，我喜欢你。”
“我知道。”月兰把玉佩和这张纸整齐地包好，把它们重新放进荷包里，这才对周澜道：“可是，我，不信任我自己。”
这是月兰第一次对着周澜说出这样的话，她面上还是笑着，可是周澜却生生从她笑容里，读出一丝凄凉来。周澜伸手把月兰搂进怀里：“为什么，月兰，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来周家时候，是逃出樊家的，继母那时候，想要把我卖给邢家做妾。”月兰靠在周澜怀里，并不想去回忆这些事，这些回忆太痛苦了，那一夜的纠结，那一夜的提心吊胆，那一夜的不敢出声。但是不能喊，不能说话，不能表现的担心，不能崩溃。因为还有樊栋需要照顾，还要很小心的，想着见到周老夫人时候，该怎么说才能不惹周老夫人生气。这样的话，月兰无法告诉任何人，只有午夜梦回时候，才能让自己放下心防，痛快地哭一会儿。接着，就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周澜原本想说我知道，但感到月兰在他怀中，颤抖的不成样子，话到唇边又咽下去，抚摸着月兰的发：“我只恨，只恨不能以身代。我只恨，只恨自己不能说出一句感同身受。”
月兰的身子越发颤抖起来，周澜觉得自己胸前那块衣衫，开始有凉意传来，晓得月兰在哭。
月兰有多坚强，有多淡定从容，周澜认为自己完全知道，可这会儿，感受到月兰在无声哭泣。周澜才知道，自己所想的一切都太简单了，妻子曾经承受过如此大的压力，而那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呢？
甚至于现在，自己还想追问当初月兰为何要退亲，着实太不应该了。
“月兰，我晓得，方才的话让你伤心了。你想要退亲，必然有你的理由，我不问了，我更不应该责问。”周澜的话里也带上慌乱。月兰抬起头，一双眼哭的红彤彤的。周澜往她眼上亲一亲：“月兰，你所受过的罪，吃过的苦，我不晓得，更不知道，因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你。但以后，你所要受的罪，所要吃的苦，就全由我分担，好不好？”
这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月兰就着周澜的袖子擦了擦眼泪才道：“你就忍心让我去吃苦受罪？”
周澜的眼眨了眨，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月兰已经笑了：“那些事，都过去了，我方才不过是太难受了，就哭一哭。其实我也晓得，那些都过去了。只是方才你问我，说是不是因为担心你们家全是势利眼才退亲时候，我一下想起来，这才难过。”
“我不该问的。”周澜按住妻子的手，月兰笑了：“不，你该问的，毕竟这件事，瞒着你也不是法子。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会儿你问出来。”月兰的话让周澜越发惭愧，月兰已经把当初的想法娓娓道来，说到最后，月兰对周澜道：“你不要怪老夫人，老夫人对你，期望甚大，为了你，她可以做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事。况且当初我也算过，退了周家的亲，却能得到周家的庇护，还能让阿弟安心读书，这个买卖，其实很划算呢。”
周澜见月兰把所有的事儿都往她身上揽，心中越发痛苦起来：“你怎么只想到别人，想不到你自己呢？”
“我想到我自己了。我当时还和老夫人说，恳求她以后，给我寻觅个佳婿。好让我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周澜握住月兰的手：“那时候是权宜之计。月兰，我希望你以后，遇到这些事的时候，不要只想着把自己给牺牲掉。月兰，你是我的妻子，我要你一生幸福平安。月兰，以后有什么事，你都要和我说，告诉我，而不是这样，好不好？”
一个好字平常是那样轻易，可这会儿月兰却觉得喉头哽咽的厉害，无法说出口。
“月兰，你是我的妻子啊。这会儿，我真高兴。”周澜的手抚上月兰的脸，月兰一动不动，任由他抚摸。
“你想，我们襁褓之中定亲，这么多年，分分合合，到的现在，终于得以成亲。月兰，这是你我的缘分，既然是你我的缘分，月兰，以后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要把这缘分轻易断了，好不好？”周澜最后一句话，是那样的担心。
月兰终于绽开笑容，对周澜点头：“你既许诺，我不负心。阿澜，你不晓得，后来我见到你的时候，见你是这样的英武俊朗，而我，就这样轻易放弃了你，还在想，我大概是天下，最没有福气的人了。”
“那现在呢？”周澜步步追问，月兰笑的更为开怀：“现在，我觉得，我是天下最有福气的人了。阿澜，有你这句话，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不会怕，不担心。因为有你陪着我。”
周澜把月兰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唇边亲了亲，月兰把手抽出来：“你这会儿回来，要和我说什么呢？”
周澜也就把忠儿说的话告诉了月兰，月兰听完皱眉道：“那你可是觉得，小赖嫂子在做别的打算？”
“不管她做什么样的打算，月兰，她这样的打算都是不对的。”周澜接着轻声道：“只是不晓得，她在捣什么鬼。”月兰也在皱眉，突然周澜站起身：“有了，我去问问吴兄。”
“吴驸马，他怎么会对这后院的事儿？”月兰也觉得奇怪，周澜已经对月兰道：“你不晓得，吴兄对这些事，精通的很呢。不过想想也是，都说人多口杂，吴家那么大的一家子人，他又得以脱颖而出，和公主之间也琴瑟和鸣，他不是人精，谁是人精？我啊，还要多和吴兄讨教讨教。”说完周澜就匆匆走了。月兰和周澜这一番谈话后，月兰也没有心情再寻找东西，叫进丫鬟来把这些都重新归置好，让人把洗澡水抬进来，先洗去这一身灰尘再说。
月兰在这边沉思，周澜已经寻到吴桐，吴桐看见周澜第一句话就是：“想来你也是因着你妹妹要嫁婚期，特地来问我们家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