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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别虐了,太子妃是真病了 第108章 伤他最深的人

    司马清回了寝殿,才察觉到伤口疼痛,一阵脱力险些摔倒。

    他倚在门边,慢吞吞的脱下外袍,露出左肩上狰狞恐怖的伤痕。

    司马清垂眸看向肩膀,眼神渐渐变冷,透着阴狠毒辣之色。

    这时侍从闯进内殿,“禀太子,太子妃方才出宫了。”

    闻言,司马清眉头一拧,厉喝道:“跟着他!”

    “属下遵命!”侍从急忙退出殿外。

    司马清站在门边,看着他匆匆离去,眼里掠过一抹寒芒。

    ***

    夜已深,繁星璀璨如洗。

    一匹快马飞驰在街道上,掀起一阵凛冽狂风。

    疾行数里,马儿突然停下脚步,嘶鸣着不肯往前迈动一步。

    谢渊勒紧缰绳,跳下马背,举目四望。

    周遭空旷寂寥,只有远处灯火通明的朱雀大街。

    他眯缝着眼睛,绕了一圈后,停在巷子里。

    巷子的尽头,一座破旧的院落映入眼帘,屋顶残缺,窗棂歪斜,显得十分萧条荒凉。

    谢渊正准备敲响院门,忽见房檐上探出一颗脑袋,警惕的盯着他。

    “阁下是谁?擅闯民宅可非君子所为。”黑暗中,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传来。

    谢渊挑了挑眉,冷冷哼道:“我要见你家主人。”

    那人听罢,立刻闪身出现在他眼前。

    那是一个年约三旬的男人,穿着粗布麻衣,胡须花白,五官英俊硬朗,却因为常年奔波劳碌而憔悴疲惫。

    他皱着眉,打量谢渊半晌,最终让开路。

    谢渊微微颔首,跨入破旧的院子。

    “请坐。”他做了个手势,便转身

    进了屋。

    谢渊坐在客厅,端详着眼前的茶水,不由皱起眉头。

    不多时,南宫流从屋内走了出来,只穿了件外衫,精壮结实的胸膛和腰部。。

    谢渊瞥了一眼,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茶杯,仰头饮下。

    南宫流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似乎想看穿他的灵魂一般。

    两人静默良久,南宫流率先打破宁静。

    “你半夜来找我,我可是连衣衫都来不及穿,你就准备只坐着喝茶吗?”

    谢渊淡漠地看着他,并未答话,直至茶壶中的茶水见底。

    南宫流摸摸鼻尖,无奈道:“我就这么吓人?”

    谢渊仍然没有说话。

    南宫流叹息一声:“你今晚来,不会只是为了和我喝茶吧?”

    “千魂谷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谢渊缓缓吐字。

    南宫流怔忡,旋即嗤笑出声:“什么千魂谷,我从来没有听过。”

    谢渊抬眼看他,目光锐利。

    “是吗?”

    “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又何必来问我?”南宫流摊开双臂,语气懒散,“你若不相信,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谢渊没说话,只是定定地注视着他。

    “你该知道,我从来不屑骗你。”南宫流耸了耸肩。

    谢渊沉吟片刻,忽然问道:“司马清受伤了,是你做的吗?”

    南宫流微讶,“怎么?他受伤了吗?”

    他装傻充愣的态度激怒了谢渊。

    谢渊倏然起身,居高临下地凝视他,眼中燃烧着愤怒。

    “别忘了,司马清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要他的命。”他冷冷道。

    南宫流嘴角一勾,笑道:“你舍得害他吗?你的进度实在太慢了,我实在是看不过。”

    他的语气带着嘲讽,令谢渊愈加恼怒,他眯起眼眸,眼里浮现危险之色。

    两人僵持许久,谢渊突然甩袖离去。

    南宫流看着他消瘦挺拔的背影,微扬唇角。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谢渊就醒来了。

    简单梳洗一番,便披上披风走出寝室。

    院子里一棵老树枝干遒劲,苍翠欲滴,树冠遮挡了阳光。

    独自朝内殿走去,每走几步,便会咳嗽一下。

    “咳咳……咳咳咳……”

    他捂住嘴巴,不顾喉咙刺骨的痒,强忍着咳嗽。

    每当入秋,他总会大病一场,要到春暖花开才会好转。

    一路艰辛,他终于抵达殿门口,张公公见他步履蹒跚,不由低声提醒:“太子受了伤,又一夜没睡,脾气难免差了些,太子妃不要和他对着干,忍一忍就罢了。”

    谢渊点了下头,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屋内漆黑一片,唯有案台上的烛台发出微弱的橘黄光芒。

    “你来了。”司马清的声音阴沉沉的响起,谢渊不喜黑暗,故意被司马清布置得漆黑的内殿,更让他心生惶恐。

    谢渊环视一圈,见床榻上坐着的人,心里不禁疑惑,“你的伤好了?”

    他走近几步,借着微弱的烛光,隐约瞧见司马清面容惨白,毫无血色,额上渗满汗珠,但眼神凌厉逼人。

    司马清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咳咳咳……”谢渊再次轻咳,“你清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闻言,司马清握紧拳头,指甲扣入掌心,疼痛使他稍稍冷静了些。

    “昨夜,你去了哪里?”

    谢渊抿了抿唇,沉默许久才问道:“你又监视我?”

    司马清嗤笑道:“我不该监视你吗?宫禁在你眼中就一点限制都没有吗?”

    谢渊愣住,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他昨日太急了,竟忘了宫禁后出宫司马清无论如何都会知道。

    可南宫流的事又不能让司马清知道。

    谢渊垂下眼眸,长睫遮掩了眼底的情绪,半晌才平复紊乱的呼吸。

    “我只是有些心乱如麻,才策马入城郊走走。”他缓缓道。

    司马清盯着他的脸,目露怀疑,似乎想把他看透。

    谢渊坦荡迎上他的视线,不闪不避,与他对视。

    “你究竟要我怎么做?”半晌,司马清才问道。

    谢渊垂下眼眸:“什么怎么做?”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好好的,你为什么总想有很多秘密,你就在我面前,我却看不透你。”

    谢渊沉默。

    司马清苦笑:“其实,我应该明白。毕竟我们分开了六年,这六年发生了太多事。”他说着,声音变得沙哑。

    谢渊闭上眼睛,不愿去看他,也不敢去看他。

    “这样的感觉,真糟糕。”

    “你不用告诉我原因,只需要告诉我,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吗?”

    谢渊蓦地睁开眼睛,深邃幽沉的目光落在他的脸庞上,像漩涡,能将人吞噬殆尽。

    “司马清,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明白吗?”

    “我知道。”司马清点头,“你已经不爱我了对吗?那些幼时的承诺,书信里的未来都不做数了对吗?”

    “那么,你呢?”谢渊反问,“你当真了吗?不是你说的那只是戏言吗?”

    司马清一滞,眼眶渐渐红了:“你都想起来了?”

    “没有。”

    司马清猛地站起身来,抓住他的胳膊,急迫而焦虑。

    “真的吗?真的没有?”他颤抖地询问,声音哽咽。

    谢渊沉默良久,才道:“你希望我想起什么?”

    司马清踉跄地后退,跌坐在椅子里,脸色灰败。

    他不确定了,他怕听到答案。

    “我……”他动了动嘴唇,却始终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谢渊叹息一声,扶着他的手臂,说道:“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司马清抬眼看向他,眼泪滚滚而落,“那你为什么说我们回不去了?”

    谢渊抚摸他湿润的脸颊,“因为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当然回不去。”

    司马清怔了怔,随即放声大哭,仿佛要将积压在胸口的委屈全部宣泄掉。

    谢渊抱住他,神色错杂,曾经他是那样渴望抚平这人所有的伤痛,如今却是一片平静。

    甚至在他崩溃大哭时,一丝波动都没有。

    有的事,过去了就真的回不去了。

    谢渊心里清楚,所以才会如此绝决,即使知道司马清或许有心悔过,他也不想再去赌那个可能。

    毕竟这是伤他最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