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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焚骨 第256章 苍云宿

    生死劫难非一人之力可更易,而两情相惜,万险千难则可破。

    越是体会到生命里这一层珍贵。

    云渡与苏诫愈发是要将这种感悟表现到感知表面,让对方知悉。

    势之猛烈,颇具吃干抹净的决心。

    …………

    后知后觉云渡想起,正掌握事物以前就不好惹。

    此刻愈甚。

    苏诫饶了云渡润泽饱满花唇。

    顺女子洁腻雪颜、耳珠,朝秀玉颈项倾俯……

    云渡回神一瞟:

    不知何时所披玄氅已坠地,与苏诫蔽进了一隅之内。

    预觉势向渐上险途。

    云渡适时慢慢收手……

    苏诫忙里抽闲央求,让她不要躲,且帮帮他罢。

    趁着空闲,难得娇柔一回的云渡羞涩思考。

    须臾不得法。

    遂声若蚊吟在他耳边问怎么帮。

    苏诫不说话,可能是不舍抽空说话,于是引导。

    ……

    半晌后,云渡怨声载道:“这般真的能行?”

    可不可以……

    恍然她有别的主意。

    没来得及说,苏诫附唇圆润热烫耳边,细声细气讲了句悄悄话。

    云渡听后摇头:“那,不行。一旦听信了你这一个要求,后面还有更多要求。不要。”

    “你想苏诫哥哥这样死吗?”

    会死吗?

    云渡感觉为难。

    可他也太……

    忽而云渡眸光一转,道:

    “要不,自个想办法?”

    云渡一手勾住苏诫肩背,那手缓缓退了。

    “你既在,我何故?”苏诫按住她手,不准逃,“……且不如一刀落下,给我个痛快。”

    云渡闻言想笑。

    亏得他能说。

    随后却心疼。

    抿抿唇,艰涩且柔声地问:

    “那可不可以……?我曾看《帝妃情·春夜画集》,嗯……”

    低头,看着自身:

    “应该,或许可以?”

    顺着她赧然的目光,苏诫在黎明微光的映照下,清楚地看见了她之所指。

    晃晃然的。

    苏诫黑瞳一颤,喉头一滚。

    顿时心“咣咣当当”地蹦跳起来,血气乱走。

    未始,臆景已教其膝软难支。

    拒不了。

    等不及。

    于是急忙点头了。

    ……

    约一刻后。

    苏诫神态乏乏地靠在树脚。

    口唇大翕,放肆擢汲冷空气。

    样子要死不活。

    云渡拭了拭泪花红润润的眼角,有些气闷。

    ——终究还是在他温言蛊惑下对他一步步纵容,一寸寸自己沦陷了。

    看见苏诫意足的模样。

    云渡窃然一笑。

    水泽潆洄的清眸里浮动耀眼幸福的神色。

    带着骄傲。

    云渡心感:

    有些愉悦,必须要经历一场难以受服的痛苦方能体会。

    云渡抿了抿唇角,眉微蹙,五官逐渐拧起,表情怪异。

    拾衣拢上,遂往湖边择径,苏诫突然一把拉住她手:

    “你做什么去?”

    “有些难受,我……”

    云渡不便启齿。

    只道:“以后再不帮你了,看把我……,坏透了!”

    云渡声音低哑地抱怨。

    苏诫看着她,懒懒地问:“你要吗?”

    云渡看着脚边一双琉璃珠般的眼,蹙额:“什么?”

    琉璃眼珠转了转,视线游移在腰际范围。

    云渡心猛地抖了几抖,双膝不自觉并上。

    动作间,竟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难言说。

    “不……,不要。”

    云渡心如悬旌,语气格外坚定。

    没管她意愿真假,缓息够了的苏诫一下从地上爬起,一把抱起容色冶丽的姑娘:“允我礼尚往来可好?”

    “此话何……,唉……”

    不及反应,云渡旋即被他一下抱得高高的。

    “别把我摔啦。”云渡胆战心惊,紧紧抱住他脑壳。

    “不想摔就抓好头上树枝。”抱着她靠近树干横生的树枝,苏诫提醒道。

    “你要做什么?!”云渡惶恐,下意识还是遵从了苏诫的指示,急忙抓住离头顶还有半尺的横枝。

    又一个没来得及反应,人已落到他肩上。

    恍似天打雷劈的一阵感觉沿四肢百骸冲上天灵盖之后。

    云渡身处的世界霍然变得苍茫无垠。

    脑子空荡荡眼前黑漆漆……

    似崖口一株孤草迎了狂风,颤颤悠悠,几次险些坠落。

    “别乱动。我可受着伤呢,没力气,掉下来可抱不住”。

    大脑里,乱糟糟的话充斥着混乱成一锅浆糊,让人思绪恍惚,无法思考。

    只不断骂:

    “混蛋。”

    “坏家伙。”

    “混账东西。”

    ……

    云渡蜷在苏诫厚茸茸的风裘里,水瞳呆滞,红眸泽潆。

    似一朵风摧雨袭过的粉山茶。

    骨朵儿形状的。

    苏诫往篝火里添了几支大柴,静静瞧着她。

    眼神宠溺。

    摇曳的火光照在云渡脸上,可见她脸儿红扑扑汗涔涔的,乌黑的秀发乱糟糟贴在额间、脸颊。

    苏诫伸手去帮她拨开,疲乏不堪的云渡抬手打他:

    “……坏透了。坏东西。”

    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有气无力。

    苏诫不疾不徐力道和婉地抓住她湿润雪腕,倾身吻两口,起身后慢悠悠道:

    “到底谁坏啊,大雪天的非要把我害去洗头洗澡!我身上可还有伤呢……哎呦……”

    含嗔带嘲的话还未讲完,苏诫坚实如铁的胸膛就被踹了一脚。

    力道软绵绵的,像棉花打在石头上一样。

    他一点不觉痛,却故意要哼唧一声给云渡听。

    让她知道,她的“奖赏”他笑纳了。

    云渡半死不活地在树叶堆成的窝里赖睡了大半日,到了正午才神清目明。

    这期间,苏诫去洗了个冰水澡,洗了一言难尽脏了的头发,回来穿整齐,在山林里猎了只鹿子来烤,喂给云渡果腹。

    完了,靠在云渡旁边的树根脚小憩。

    云渡起来的声音惊醒了他,他忙起来,对云渡嘘寒问暖。

    云渡说差不多可以离开了,她去湖边洗洗。

    苏诫不许她洗冰水,于是撕了片里衣的布去湖边湿水回来,烤热给她拭。

    想起黎明时分意乱情迷下的荒唐,云渡真是不好意思在朗朗天光下面对苏诫。

    苏诫让她打敞袍子时,她扭捏说要自己来。

    苏诫眉舒眼展,低低地笑:“害羞啊?在我面前无需如此。我喜欢那样全然释放的你……”

    “别说了。”云渡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