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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小人物 第92章 刘备其人

    荒原上空旷蛮荒,长久的干旱使得原本就荒凉的景象愈发萧瑟孤寂。偶尔迸发的一抹绿色,在这恶劣环境的侵蚀下,也难以逃脱渐消亡的命运。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季,彻底改变了这里原本的面貌,密集而丰沛的雨水比干旱更加肆虐,那些深藏于地下,早已休眠许久的草籽开始苏醒萌发。

    小草破土而出便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它们相互簇拥交织,转眼间便占据了大片大地。它们蔓延开来,比荒原上的任何事物都疯狂。

    野心是一种很难以被琢磨的奇怪事物,潜藏的巨兽一旦爆发,往往与执念并存,当人们察觉到他的存在的时候,多半意味着已经疯狂滋长了很久。

    伴随强烈的执念,这头野兽便再也无法抑制,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只能任由他吞噬,肢解残存的理智。

    心中有事无心睡眠,辗转思考折腾一宿,第二天忍着酸痛爬起来,匆匆洗漱完毕就急急忙忙返回赵温家,虽然吴质昨天就汇报过,还是想亲口将整个抢劫事件说给老爹。

    “肯定是预谋。”赵彦猛拍床沿开口埋怨:“该先给家里报个信,也好派人接你。”

    “我身边没人。”刘琰很无奈,走得时候属于逃亡,匆忙之间没带仆人。

    就算带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对方十几个拿着兵器的军人,刘琰肯定不会有事,可抵抗激烈的话,没准儿会杀仆人。

    “依照为父看,事已至此不如暂时蛰伏。”

    荀家是退缩了,但不会将事情全部抖落出去,那样做不符合颍川人的利益,就是说,赵家甚至很多人都是安全的。

    “蛰伏到什么时候?等袁绍进许昌,咱家还能执政吗?”

    “为父应该可以安稳致仕。”

    刘琰指着身旁赵彦,第一次对着父亲板起脸:“你倒是荣耀归乡,那我俩怎么办?咱家二世三公你就满足啦?”

    “我有本事,不靠先辈萌荫。”

    赵彦刚嘟囔完,刘琰就站起来了:“胡闹!自从我师祖李固遭难,川蜀人一直被打压,靠你自己一辈子都是尚书郎。”

    赵温父子对视一眼都有些发懵,怎么出去一趟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不过刘琰说的是实情,李固出身汉中,是川蜀人在朝廷中的代表。

    随着他的倒台,川蜀人也跟着走了下坡路,赵戒晚李固七年去世,川蜀人就彻底沉沦了,赵温兄弟作为个川蜀人,所以能做到三公位置,恰恰是因为祖父那一辈的萌荫。

    蜀郡赵氏两代人里出了三位三公高官,分别指的是,赵温祖父太尉赵戒,赵温大哥前司徒赵谦,和现司徒赵温。

    赵家兄弟长时间把持三公高位,不是没想过招揽门生扩大势力,只是,朝廷中的川蜀人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凭借乡党一途完全不能和其他势力抗衡。

    而乡党是初始阶段不可或缺的一环,扩充势力少了这一环,赵家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只能很无奈的选择做一个孤臣,游走在各派势力之间,夹缝中求生存。

    “你先别着急。。。。。。”

    “我能不急吗!”刘琰尖叫一声,迎着父子俩惊异的眼神,来回踱步:“事成,我去鸿胪寺,叫大伯哥来京,写什么《乡俗记》,他会写书吗!十年乃字狗屁不通。”

    刘琰口中的大伯哥,是赵谦的儿子赵甯,这人比较洒脱,不适应官场的尔虞我诈,留在蜀郡老家整日游山玩水到处采风,忽有一日偶发灵感,回到家就开始闷头撰写《乡俗记》。

    这是一本类似趣闻轶事,风土人情的故事集,就是这个赵甯天赋不算优秀,写了多少年也没能结稿。

    赵家传到这一辈,各方面最出彩的就属赵彦,从小品学兼优,还天赋异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论哪一科在蜀郡都是第一,汉灵帝时进太学深造,始终是全班第一。

    也是他有真本事,不光是靠老爹的萌荫,尚书台总领全国政务,必须是各方面都出类拔萃才能坐稳。

    赵温岁数摆在这里,等几年就该退休让贤,袁绍进许昌主政几乎是必然的,到时候是不能动赵温,也没必要动。

    将来赵温退休了,让刘琰和赵彦靠谁去?光凭本事当不成高官,赵彦怕是要一辈子留在尚书台,拼死累活干到老,最多追授个闲散官位以资犒劳。

    刘琰就更惨了,袁绍第一个就得让她靠边站,就算有刘褒的关系,不可能给实权要害部门,多半就是回家混吃等死。

    放过去,刘琰巴不得潇洒混日子,现在不同了,说不上什么时候,她有了更多的想法,混吃等死也得有实力,不然一个幕府小吏都能找茬拿捏,这种日子绝对不想过。

    赵温觉得在重新认识这个干女儿之前,有必要说明现实困境:“军权归了左将军,他不是咱们一伙儿!”

    刘琰却不这样想,在刘备有军权不假,但不一定就会向着曹操,现在讲别的都没用,他的真实态度才关键:“我去一趟左将军府。”

    “你别冒头,还是我去吧。”最近一段时间都是赵彦在跑,事情成不成没关系,没必要让刘琰公开搅和进来。

    赵温点头同意:“威硕可以去找弘农,各有去处各司其职吧。”

    “还真得我去。”刘琰扯住要离去的赵彦:“你去是串联,我去是阔友,圣意我寻军中宿将,正好有理由去拜会。”

    有一点没告诉赵家人,韦诞马上要行冠礼了,权衡利弊打算送刘备一个甜头,让刘备作为韦诞举主,这样能进一步拉进关系。

    刘备家距离曹操府邸不远,论规模可说是天壤之别,堂堂左将军宜城亭侯就住三进院子,只有几个丫鬟侍候女眷,一个老头做门房,此外就没见别的仆人。

    府邸除了过道全改成了菜园子,来过几次也没看见有厨子,刘琰每次来都暗自腹诽,饭都自己烧也真够穷酸的。

    刘备正在菜园里捉虫子,搓去手里的泥巴,又在衣服上蹭了蹭:“威硕,别来无恙。”

    乡巴佬儿,刘琰心里这样想嘴上可没这样讲:“玄德好兴致,亲手栽培精心照顾,想必定当新鲜可口。”

    刘备哦了一声,显得很有兴致,亲手拔出一个萝卜掰成两半:“尝尝。”

    脏话给刘琰硬生生吞回肚子里:“一天天光种菜呀,足下兼着许昌防务,不想着去军营,却在家里荒废时日,还能骑马吗?”

    刘备当着客人面大口咀嚼着萝卜,毫不在意有失礼数:“你能吗?”

    “我当然能!”

    “那我也能。”刘备席地而坐,吃了一半还不住嘴,另一半也被咬下大半:“咱们幽州武人天生会骑马,一辈子忘不掉,忘不掉。”

    “我可不是幽州武人,我出身你的治下,天下腹心,繁荣富足的豫州。”

    最烦别人提起出身,这个时代都看不起边地人,尤其是边地武人。照出生地算,刘琰该是冀州中山郡汉昌县人。

    出嫁时宗正寺更改过籍贯,那时起就该算豫州人,可偏偏所有人都说刘琰是幽州人,还言之凿凿说是武人出身。

    “你在幽州从军。”

    “在哪儿从军算哪里人啊?”

    刘备吃完最后一口萝卜,舒服得打了一个响嗝:“那是烙印,一辈子的烙印,深深的刻在心里,咱们武人。。。。。。”

    刘琰突然开口打断:“我不是武人,再说一遍,我不是武人!”

    “你不是虎贲吗?”

    “对呀,三百石虎贲节从。”说完刘琰就呆住了,转眼慌乱起来,双手在浑身上下乱摸,有一件东西没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在找什么?”

    “付章!我的付章!虎贲仆射的付章!”刘琰没有找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颓然坐在满是泥土的地面上。

    隐约发觉失去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不是普通的目标或者梦想,而是一路走来支撑自己的精神支柱,现在,它找不到了,丢了,完全想不起跑哪里去了。

    抚摸着地上的泥土,湿润柔糯夹杂着颗粒感,恍然间有什么物质从心中被抽离,其实它早已不在原地,只是自己刚刚发现缺少了它而已。

    “很重要吗?”刘备从武器架上抽出刀,眯起眼睛仔细观赏寒芒:“崎岖百折,愤而益坚,颠沛之际,信义愈明,有大物者,庸可忽诸也,茫然寻失不若再取之。”

    遇到挫折就该迎难而上,即使屡败屡战,颠沛流离也不能磨灭心中大义,励志宏远的人,岂能不明白诸如此类的道理?东西丢了应该想着再争取,与其纠结过去,不如放眼未来。

    “玄德,我。。。。。。”

    “威硕,此生可有何追求?”

    刘琰被问住了,追求的东西很多很多,现在被当面问起,突然无法回答了,话到嘴边却没有一个是内心真正想要的。

    曾几何时,能活下去都是奢望,活下来后,开始想着有钱就好,有了钱财又琢磨得到权势,得到权势再算计收敛更多财富。

    不是钱,现在不论怎么挥霍都花不尽用不完。似乎也不是权利,老爹就是三公,自身贵为侯爵,满朝都是大哥小弟。

    不要说欺男霸女这种低级操作,普通人敢对视一眼立刻就会被打死,大族坞堡都看不上了,随意找个理由,新建一座城砦都不是难事。

    忽然想起来跑这里做什么,每次都是这样,这个人好像有种奇怪的魔力,稍微不注意又被他带偏了。

    “玄德,我找你有事。”

    “知道,陛下要你寻个宿将,武艺荒废不得。”刘备收刀顺手递出,而后从武器架上抽出另一柄刀:“威硕可知何为武道。”

    提刀在手感受寒光四射,刘琰下意识按套路回答:“人武合一,习武如做人,以仁及人,既所谓止戈为武。”

    “大缪!”刘备冷喝一声,弓步前冲提刀自斜下朝上横撩。

    这一刀并不快,但是刘备身高臂长势大力沉,刘琰哪里懂什么剑术,劲风裹着杀意勾起潜意识中战阵经历,只见一位灵活的胖子,迅速后滑步闪过刀锋。

    战场交锋不比械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纯粹是搏命厮杀,刘琰完全没有过脑子,避过刀锋后双手握刀本能前冲,用全身力量猛撞过去。

    这是以轻击重的搏命手段,只有战阵厮杀中幸存下来的人,才有这样子直面强大的本能。

    眨眼间刘备身影从眼中消失,感觉后脑被手肘轻点,这时已然躲不过去,踉跄着转身耳中传来刘备声音:“侧闪肘击后脑,不算磊落但有用。”

    刘琰没有讲话,蹬踏上前挥刀猛劈,刘备站立不动,既没紧盯刀锋也没有去看刘琰,临到近前距离鼻尖仅有几寸。

    刘备吼了声好,挺身后仰躲过劈来刀刃,上半身后仰带动下半身前出,顺势抬脚飞起正蹬踢裆,这一脚挺重的,刘琰直接就跪在地上大口喘气。

    “玄德,踢桃子,你这也太。。。。。。这不是战场搏杀,这是流氓械斗。”

    “你杀意很重,这就对了,对手是女人要踢膝,对手是男人就碎蛋。”

    刘备的判断的没有错,本能被唤醒杀意彻底涌,现这次轮到刘琰突然出手了,跪地直接腾身前冲,弓步挺刀直刺当面心脏。

    刀锋切出格挡,砰一声乍响,刘备顺势挂臂下压对手兵器,手腕上翻刀刃撩过对面下颚,刀锋划过眼帘刘琰都吓傻了,不用想也知道,要不是手下留情,脖颈势必会被削断。

    没有反应时间,人影闪过中刀光劈到,提刀格挡又是砰一声,没等刘琰缓神,对方已经弓步前冲,环首刀没有刀覃,刘备推着刀刃硬生生停在手指前。

    真是吓出一身冷汗,刘琰不打算继续打了,脸色气闷嘴唇崛起老高:“怎么都是一招?”

    “从来就没有第二招。”刘备递过来一杯水,转头望向天际:“武道只有一途,要狠,对自己也一样。”

    “你不是倡导仁义吗?怎么出手如此狠辣?”

    “仁义是理想,不是手段。”刘备脸上又露出那一副人畜无害,未曾开口先苦楚三分的模样:“威硕,此生可有理想?”

    刘琰压制掏钱白送的冲动,又意识到被带偏了,站起身连连跺脚:“我找你真有事,我特意来拉拢你,可你,怎么总是扯别的!”

    “知道,这不是先办陛下的事嘛。”

    “陛下知道我要来找你?”

    “当然,陛下什么都知道,今后你要常来,不可间断。”

    皇帝能未卜先知就出鬼了,刘琰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我有一计,此计出不怕你不动心,你听我细细说。”

    “好,我认真听。”刘备笑嘻嘻的盯着面前。

    “你能不呢正经点。”

    见对方正襟危坐,刘琰也不在耽搁:“玄德昔日可有举荐过贤良?”

    “豫州刺史任上举荐过故司徒之子袁耀卿,大将军长子袁显思两人茂才。”

    袁耀卿就是出身陈郡袁氏的袁涣,袁显思就是袁谭,不能说刘备攀高枝,当时刘备脱胎换骨身份显贵,而且名声非常好,双方都得利益谁都不吃亏。

    “果然具是高士。”

    “为国举才义不容辞。”

    “有一人,虽年少,然渊才亮茂,雅度弘毅有老成之风,昂昂伟世之器千里之驹也。”刘琰讲完有意停顿下来,似乎在观察刘备的反应。

    不出意外,刘备表现得很惊奇,他不信刘琰眼光,挺反感她好吃懒做贪得无厌,要是个男人早甩脸色轰出去了。

    不过刘备明白,女人都这样性情,不算啥大毛病,另一方面,权贵里面刘琰本性不坏,不是十恶不赦之徒,因此才宽容许多。

    刘琰性格洒脱率真,讲义气没那么多弯弯绕,小算盘打的噼啪乱响,其实一眼就给人看透,接触久了还挺有趣,这倒让刘备越来越喜欢了。

    “我官职不显,如此美玉良才不知要埋没到何时,实在遗憾。”刘琰偷眼瞧向刘备:“家师尝云有国士而不进,何以居位?因此纠结。”

    “不知威硕所言何人?”

    “草圣传人京兆韦诞。”

    刘备心底一阵悸动,没想到来头儿这么大,根本不需要盘算这人必须拿下:“孔文举乃当世大家,与我莫逆之交,我愿去说项,此事定成。”

    刘备该是有什么被动技能,在他面前对方都会不自觉降智。刘琰面对真诚满满的样子,实在闹不清刘备是真傻还是装傻。

    想到便宜孔融就气的想骂人,扭过脸没了好气:“我膈应他。”

    “是为兄失言,威硕切勿动气。”刘备起身躬身道歉,好像刚想起两人不对付的事来,瞧着刘琰怒气平复,声音一半恳求一半开解:“为子前途计,不若邀孔文举冠礼授字?”

    “要说你去说,我不想与他扯什么关系。”刘琰不好拒绝,为了个人恩怨耽误子弟前途,传出去好说不好听,韦家要知道说不得会有怨言。

    “也罢,既然威硕有心,这个举主为兄来坐。”刘备肃拜致谢领下人情,目的完全达到没必要绕弯矫情,还继续做作就让人看出虚伪了。

    人情送了对方也领了,刘琰马上提及第二件事:“算你识相,玄德觉得麾下虎贲怎样?”

    刘备叹口气显得凄苦:“强军又如何,百姓倒悬不可解,苦于乱世无力安。”

    心道又他妈整这一出儿,对付精神攻击就是不去看他脸:“陛下安泰天下自然安定。”

    “陛下不安泰吗?”

    “天下安定了吗?”

    刘备摇头轻笑,再次叹息眼角噙出泪滴,仰头似乎极力抑制情绪,再低头已没了泪水,然而笑中泛起苦涩,想说什么刚张口又闭上,一丝无奈一丝落寞全在眼神里。

    就是这表情,就是这样无辜,刘备手提染血长刀指着地面尸体讲述自己无辜,自己才是受害者,估计许昌绝大多数人都能深信不疑。

    刘琰暗骂一句,再这样下去肯定又要主动掏钱,晃动脑袋刨除杂念:“身为宗室饱受皇恩,不思救世高卧田舍间,不足采望君思。”

    “足下因何与我亲近?”刘备没有正面回答,这个公卿应该看不起自己才对,明知道答案,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听刘琰亲口讲出来。

    “都说你虚伪,是个破卖鞋的暴发户。”刘琰低下头去,早就打好撒谎腹稿,话到了嘴边却变成实话实说:“哪有什么好坏,就是觉得你不会害我,信任没任何理由。”

    “为了利益就可以不择手段?”刘备忽然正色起来:“曹司空?赵司徒?董车骑?”

    这是刘备第一次当面冷下脸色,抬手指着刘琰鼻尖:“或是尊驾?”

    刘备将前三个人并列就是说几个人一路货色,把自己说在最后算是给了些许面子。

    刘琰嘴角抽动,自己好像一个小丑在左右跳跃表演,其实人家心里全都有数,肮脏臭水沟里只有蛆虫,莲花圣洁根底下全是污秽。

    刘备抬手招呼,闪出一红一白两个大汉守在门口,等了一阵红脸汉子回头示意。

    刘备冷笑一声,面色从未如此阴骛:“曾与曹公会猎,彼时我杀之如踏蝼蚁,因何未动?”

    突然展现另一面,露出枭雄本色,这让刘琰措手不及,一股乌云笼罩遮蔽阳光,刘备面色使人心底发寒,那种致命危机感非常熟悉,一时恐惧无助笼罩周身,讷讷反应不过来。

    “当下失曹公必乱,生灵涂炭某无力掌控耳。”刘备说完放松下来,又变成人畜无害,无辜莫名的样子,那股渗人的危机感也骤然消失无踪。

    刘琰不得不承认说的有道理,看向门口那俩大汉,直觉告诉自己对方极度危险,打猎那种环境,哪怕身边有护卫,刘备三个人动手杀曹操也不难。

    曹操死了,谯沛集团的曹家将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藏在水底下那些人也会跳出来,到时候打起来规模不会小。

    兖州,徐州,豫州连司隶都得搅进来,现在老百姓虽然苦,起码十个里能活七个,真要出了战乱能剩下多少就说不准了。

    “关中啊,其实你那办法最好。”刘备看向外面若有所思。

    “你和他们有接触!”刘琰瞬间想到金祎,看来刘备也没闲着暗搓搓小动作不断。

    刘备眼神逐渐变得深邃:“知威硕顾情晓义,故此才与你说。”

    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子轻轻走进来,放下托盘悄声开口:“尊家不似我家刘郎出身苦,您富贵都有了干嘛搅和这事?”

    刘琰盯着托盘中几张麦饼疑惑不解,过去可以用刚到许昌作借口,现在都左将军了依旧用麦饼当点心:“还如此薄待贵客?”

    “全麦哎,没掺得半点野菜。”那女子捂嘴轻笑,讲话颇为得意。

    前几次里面混着野菜,刘琰一口都不吃,听着现在是全麦试着拿起咬下一口,费力咀嚼实在咽不下去吐到手上,正犹豫扔哪儿女子接到手中藏进袖子里。

    “不扔?”刘琰从对方神色看出端倪:“不会吧?”

    “全麦哎。”刘备觉得这一切很正常,粮食就是给人吃的,家禽吃野菜就够了。

    “你家不差钱吧,不是有个玉雕美女吗?”

    刘备眼神诧异,转眼就明白过来,抬手朝女子一指:“玉女在此。”

    刘琰死活非要留下一块金子,没办法不给不舒服怕回去失眠,不为了别的,下次再来你刘备好歹买点正经点心招待。

    辞行时经过两个壮汉,红脸那个俾睨一切的模样实在不讨喜,倒是这白脸儿的高大帅气,没了胡子怕也能在演艺圈混得风生水起,瞅了许久闹不清这俩是谁。

    “关云长,张翼德,平日在军营操练军士,赶上沐休所以回来。”刘备看出疑惑抬手给刘琰介绍,关羽张飞闻言躬身唱喏。

    “张飞?!这么帅吗?”刘琰杏眼瞪得溜圆,仰头打量面前壮汉满脸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