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朔方 第37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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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从小混在军营里，从来没怎么享过福的少年军汉们来说，这段日子以来，大院里的空地上起新房，以及大院之间的空地上起新房，不但不会影响生活和心情，反倒好像是在告诉大家，生活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在进步。
所以，鲁大匠等一众匠人来大院里干活，不但不会被掣肘，反而会得到小伙子们的帮忙。
有些后生干脆在闲暇时也撸起了衣袖，学着泥瓦匠有模有样的干起了伙计。
更有人干脆爬到房顶，帮着匠人们上木料、上瓦片，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每每如此，李俊就抱着小狼崽无奈地摇头，果然就像是人们说得那样，爱玩儿似乎是男人的通病，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近日来，所有的事情都在步入正轨，镇北营新军的架构很好地运作起来，将士们的精神面貌和士气也日渐高涨，李俊得了空闲，总算有时间来见见大小姐了。
当然，小狼崽、牧羊犬和新得来的小狗崽子，那是一定要带上的。这几个家伙，最近在镇北营和安府大院里男女通吃，混的那叫一个如鱼得水，受欢迎的很呐！
自从喝上狗奶，和母狗与小狗崽日夜住在一个狗窝里，小狼崽身上的狼味儿消退地很快，且由于母狗的伙食得到极大的改善，母乳喂养的营养也足，小狼崽身上的皮毛，竟日渐柔软光滑，手感和小牧羊犬的皮毛越来越相似了。
俊哥儿好久没来安府大院了。
一听是俊哥儿到了，后院里立马响起了叽叽喳喳的动静。李俊每回都被三个姑娘照顾的很舒服，自然也乐得给她们讲故事、说笑话，特别是要逗大小姐开心。
三个姑娘听俊哥儿讲农庄的见闻，都想不到那羊群和猪圈会是什么热闹样子；听俊哥儿讲张氏掌柜要请人劁猪，待弄明白了竟是阉割的意思，都红个脸还跃跃欲试着想观摩观摩；再听俊哥儿讲到了高低铺，大小姐实在是忍不住了，毕竟那个草图是自己画的，确实真心想见见实物会是什么样的。
找老秦叔打过招呼，趁着少年们都去教场和马场操练去了，李俊身边还有铁军和张振海陪着，而且镇北营地界上也不担心安全问题，李俊带大小姐和冬雪夏雨出了安府，后面跟着大大小小几只狗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去新房参观高低铺了。
路上大小姐和俊哥儿聊天，说起了镇北营动用私房小金库，给大伙改善伙食的问题，表示自己可以和父亲写信，给大伙讨要专用的伙食银子。
俊哥儿说，军中事务不劳小姐操心，不能因为这些琐事让大帅难做。毕竟大帅手下管着十多万将士，镇北营新军寸功未立，大帅若是一碗水端不平刻意偏袒，会让朔方军将士寒心。
他李俊既是敢开了这个头，要给兄弟们谋福利，自然是要自己面对这些困难。办法总比困难多，总会有办法解决问题的，大小姐尽管放心，诸事有我李俊担着。
大小姐听俊哥儿说话，心里有种感觉，每次和俊哥儿多接触一次，都会多生出一种不同的认识。这个少年年纪轻轻，但是却仿佛跟那书架上的书一样，每打开一本，就会开启一个新的故事。
而自己的人生，竟因为重新认识了这个少年，步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大小姐三个人看了高低铺，竟个个爱不释手，三个人围着一个上下床左看看右摸摸，就差想搬一个回去了。
俊哥儿突然觉得好奇，问大小姐道：“大小姐，若是你有这么一个高低铺，你会选择在下铺睡呢，还是会在上铺睡？”
大小姐觉得俊哥儿如此一个聪明人，总是会问些傻问题，也不说话，就是捂着嘴笑。
俊哥儿一头雾水，冬雪丫头早忍不住了：“能选当然要选上铺啊！俊哥儿，谁那么傻选下铺啊？”
俊哥儿：好吧，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满足了三个姑娘的好奇心，送大小姐返回府上，临告辞前，夏雨丫头问道：“俊哥儿，再过几天就是十月十五了，白塔寺有法事，俊哥儿能陪着小姐去吗？”
李俊赶忙回答：“倒是没见府衙来人说过，不过小姐若是出门，镇北营定是要派人护送的。”
夏雨说：“小姐这次不想让府衙出人了，全程就俊哥儿带些人陪着好么？”
李俊想了一下说道：“那等府衙来人，我就让他们回复长史大人，就说以后只要是镇北营在城中，小姐的护卫就由我镇北营全权负责，姐姐看这样可好？”
二人这样说着，可最后都看向大小姐。
见大小姐只是微笑着点头，李俊和夏雨便照此约定了。
十月初十五，早晨巳时整，镇北营少尉李俊，会携带亲卫及一众队正，全程陪同小姐出门，必护卫小姐周全！
镇北营旧房的改造，进展反而比新房的搭建快了很多，只用了五天的时间，近三十间旧房竟然改造完毕。
又花了一天时间把所有大炕烧了一遍，排了旧房和大炕的潮气，李俊验收完工程，告诉大伙可以回新房了。
可是谁曾想，一个个都不乐意了。
大伙梗着脖子争辩道：“俊哥儿，大伙享过了自己一个人睡一张铺的福，便不想回去睡大炕了！”
俊哥儿说：“可是旧房一间屋子里才住十个人，不比这新房睡十几个人宽敞？”
大伙齐齐摇头：“便是新人来了，只管让他们去下铺好了，屋里人多点儿更好，岂不是更热闹了！”
俊哥儿：服了你们这些人的脑回路了……
李俊盘算了一下，每个大院里本就有两间厢房算是空屋，大院的空地里又起了至少三四间新房，反正也不用再调换大院，爱住哪儿就住哪儿去吧。
次日一早，鲁大匠请了李俊，一起来到施工中的大库施工现场。
正如之前的计划，众多木匠打造完高低铺之后，便早于泥瓦匠先来了大库干活。
六个大库，一个改做粮草房，一个改做武备库，这两个都是要按照朔方军内专人的指点干活，因此并不需要李俊来拿主意。
现在还剩两个马棚和两个营舍的改造，一定要在施工前，先听听李俊的意见。
李俊告诉鲁大匠，自己外行一个，不敢指挥内行干活，只不过对于此两者的施工，提几个切实且重要的意见。
一个是关于马棚：
首先，要预留一个单独的房舍，留作给伤马治疗的空间；
其次，马棚的两头都要预留出入口，也就是要预留一个前门和一个后门，但后门要格外结实一些，平时基本要关着的，但前门的进出务必要方便；
再次，马棚上方要留几扇窗户，方便天热的时候通风；
再者，前门内部预留一个门房，里面除了打造几个置物的架子，还要打个带抽屉的书桌和椅子，再就是里面也打一个高低铺；
最后，在靠外侧的马棚里的后门处，要单独打一个小马舍，里面能养两匹马，旁边再打造一个小屋子，里面要有条凳和衣柜，这是给大小姐专门预留的。
鲁大匠和王守光听了连连点头，张振海就只剩两眼一抹黑，搞不清楚一个马棚怎么还能整出这么多讲究。
然后说到营舍：
首先是把大库内部分上下两层，修专门的楼梯可以上到二层。
其次是也要效仿马棚，多开窗户方便通风，也要预留前后两个门。
再次是两层也打造上下铺，不过，二层的下铺稍微离地即可，上层的空间余量不用太高，只要人在铺上坐起来，头部能有两拳高的余量就行。
第四是每两组高低铺中间打几个置物架子，能放些个人的物品。
最后，看鲁大匠能不能把壁炉和连锅灶炕的法子结合结合，天太冷的时候也能给大库取个暖。但若是实在费力且容易失火，那就不用强求了，反正一个大库里怎么也要住百十来人，冬天也冷不到哪里去。
等这些都安排完了，李俊特意把鲁大匠带到六个大库的西南角上，让把茅房修在这个位置。
鲁大匠叹服：“李少将军若学了手艺，必是如鲁班师傅一样的大匠！”
张振海仍然弄不明白，问王守光这茅厕选在这里，怎么就成了个大学问了？
王守光笑着说：“我也是服了俊哥儿的心思了，他若不提，我还真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见张振海糊涂，他补充道：“我们这丰州地界，一年里有大半年吹的是西北风；待春秋换季的时候，多半吹的也是西风和东北风；也就只有夏天的时候，东南风会多一些。所以，一年里掰住手指头数，也没几天吹西南风。骑兵队人多，都住在大库这里，若不提前指定个茅房去处，万一以后众人选错了位置，百多号人的粪便，岂不是把这六个大库都给熏臭了！”
张振海这才听明白了，原来这大库的改造，不光是有结构和功能的诸多要求，就连选个茅房去处，都有这么多讲究。
越跟俊哥儿相处，越觉得俊哥儿深不可测，越发好奇他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和旁人究竟是有什么区别？
把茅厕讲完，李俊拉着鲁大匠，指着六个大库说道：“你记着有个重中之重的紧要问题，就是让泥瓦匠围着大库，至少烧他几十个水缸出来。若是没有这烧制水缸的手艺，就去买上二十个大缸回来。你务必上心，今天就要办这个事情。一待水缸到位，立刻把里面接满水，再打造些盖子给盖好了。”
鲁大匠一听，知道李俊是在强调防火的问题，当下便拍着胸脯让俊哥儿放心，一切都包在他身上。
现在，大库的改造一旦完工，朔方各地的少戎军，就都能来丰州报到了。
李俊憧憬着镇北营的未来，虽心怀忐忑，却也充满期待。
十月十五，上午巳时，安府大院门口。
李俊清点了金山、雷子、虎子、阿史那这几个队正，以及自己卫队里的铁军、大个儿、张振海，连同自己一共八人，近乎代表了目前镇北营的最强战力，给大小姐护卫。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镇北营自成军就认真操练，迄今也没休息过一天，李俊索性提前一天通知所有人，让镇北营众人也都放个假，休息一下。
但为了保证教场、大库和大院的秩序，李俊把小诸葛和王守光留下看家。又让薛海涯带上骑兵队的众伙长，在马场里值守算作接应，万一此番大小姐出门再遇上问题，骑兵队可以保证在第一时间驰援众人。
做好了万全的应对，李俊还是不放心，又通知了其他各队里的伙长，身上把趁手的短家伙带上，沿途分散开，都混在人群里算是暗卫，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几十个人明枪暗箭齐上阵，就在这小小丰州城地界上，再遇上十个范阳兵也能干得过他了！
大小姐本还幻想着，这去往白塔寺的路上，能像画本里写着的那些才子佳人似的，跟俊哥儿可以放松自在地聊聊天说说话。
结果一出院子，八个怒目金刚，直愣愣地杵在大门口。
好吧，是小女想多了……
去往白塔寺的路上，大小姐和夏雨冬雪走在中间，身边被八个高大威猛的大小伙围在里面，丰州城的街道本也不是太过宽阔，来往的路人只能靠着路边站着。
从安府大院出来，先要从小巷上了主街，然后会路过丰州城北门的麻市巷，再过两个街口，就能到了白塔寺。
白塔寺坐北朝南，朝西侧留着一个入口，方便城内有身份的高官和富商出入，能直通寺院住持的禅房。
按照大小姐的身份，在丰州城内走动，自然是可以乘坐车驾的。但是大小姐从小困在府里，偶尔才能出趟院子，遥远的京城和灵州去不得也就算了，总不能连丰州城的街道，样貌都不得一见吧？
因此，大小姐打小出门便是步行，目的地不是白塔寺就是府衙，每回虽然累得气喘吁吁脚都疼，但是却乐在其中，且乐此不疲。
若说大小姐坐车驾的经历，最近的就是俊哥儿北上草原那两次了，也最多就是刚出个城门，不过就是百多米的距离。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风波，小半个时辰已然到了白塔寺西门。
这回本是寺里邀的大小姐，住持和尚早早便候在了西门，见大小姐一行临近，便快步向前迎接。
李俊远远瞧见这住持的年岁不高，觉得这和尚似是有些面善，待到了近处，看清了来人音容笑貌，竟是个自带出场bGm音效的。
李俊乐了，心想我若是手里现在拿一根铁棒，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师傅。
所以，鲁大匠等一众匠人来大院里干活，不但不会被掣肘，反而会得到小伙子们的帮忙。
有些后生干脆在闲暇时也撸起了衣袖，学着泥瓦匠有模有样的干起了伙计。
更有人干脆爬到房顶，帮着匠人们上木料、上瓦片，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每每如此，李俊就抱着小狼崽无奈地摇头，果然就像是人们说得那样，爱玩儿似乎是男人的通病，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近日来，所有的事情都在步入正轨，镇北营新军的架构很好地运作起来，将士们的精神面貌和士气也日渐高涨，李俊得了空闲，总算有时间来见见大小姐了。
当然，小狼崽、牧羊犬和新得来的小狗崽子，那是一定要带上的。这几个家伙，最近在镇北营和安府大院里男女通吃，混的那叫一个如鱼得水，受欢迎的很呐！
自从喝上狗奶，和母狗与小狗崽日夜住在一个狗窝里，小狼崽身上的狼味儿消退地很快，且由于母狗的伙食得到极大的改善，母乳喂养的营养也足，小狼崽身上的皮毛，竟日渐柔软光滑，手感和小牧羊犬的皮毛越来越相似了。
俊哥儿好久没来安府大院了。
一听是俊哥儿到了，后院里立马响起了叽叽喳喳的动静。李俊每回都被三个姑娘照顾的很舒服，自然也乐得给她们讲故事、说笑话，特别是要逗大小姐开心。
三个姑娘听俊哥儿讲农庄的见闻，都想不到那羊群和猪圈会是什么热闹样子；听俊哥儿讲张氏掌柜要请人劁猪，待弄明白了竟是阉割的意思，都红个脸还跃跃欲试着想观摩观摩；再听俊哥儿讲到了高低铺，大小姐实在是忍不住了，毕竟那个草图是自己画的，确实真心想见见实物会是什么样的。
找老秦叔打过招呼，趁着少年们都去教场和马场操练去了，李俊身边还有铁军和张振海陪着，而且镇北营地界上也不担心安全问题，李俊带大小姐和冬雪夏雨出了安府，后面跟着大大小小几只狗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去新房参观高低铺了。
路上大小姐和俊哥儿聊天，说起了镇北营动用私房小金库，给大伙改善伙食的问题，表示自己可以和父亲写信，给大伙讨要专用的伙食银子。
俊哥儿说，军中事务不劳小姐操心，不能因为这些琐事让大帅难做。毕竟大帅手下管着十多万将士，镇北营新军寸功未立，大帅若是一碗水端不平刻意偏袒，会让朔方军将士寒心。
他李俊既是敢开了这个头，要给兄弟们谋福利，自然是要自己面对这些困难。办法总比困难多，总会有办法解决问题的，大小姐尽管放心，诸事有我李俊担着。
大小姐听俊哥儿说话，心里有种感觉，每次和俊哥儿多接触一次，都会多生出一种不同的认识。这个少年年纪轻轻，但是却仿佛跟那书架上的书一样，每打开一本，就会开启一个新的故事。
而自己的人生，竟因为重新认识了这个少年，步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大小姐三个人看了高低铺，竟个个爱不释手，三个人围着一个上下床左看看右摸摸，就差想搬一个回去了。
俊哥儿突然觉得好奇，问大小姐道：“大小姐，若是你有这么一个高低铺，你会选择在下铺睡呢，还是会在上铺睡？”
大小姐觉得俊哥儿如此一个聪明人，总是会问些傻问题，也不说话，就是捂着嘴笑。
俊哥儿一头雾水，冬雪丫头早忍不住了：“能选当然要选上铺啊！俊哥儿，谁那么傻选下铺啊？”
俊哥儿：好吧，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满足了三个姑娘的好奇心，送大小姐返回府上，临告辞前，夏雨丫头问道：“俊哥儿，再过几天就是十月十五了，白塔寺有法事，俊哥儿能陪着小姐去吗？”
李俊赶忙回答：“倒是没见府衙来人说过，不过小姐若是出门，镇北营定是要派人护送的。”
夏雨说：“小姐这次不想让府衙出人了，全程就俊哥儿带些人陪着好么？”
李俊想了一下说道：“那等府衙来人，我就让他们回复长史大人，就说以后只要是镇北营在城中，小姐的护卫就由我镇北营全权负责，姐姐看这样可好？”
二人这样说着，可最后都看向大小姐。
见大小姐只是微笑着点头，李俊和夏雨便照此约定了。
十月初十五，早晨巳时整，镇北营少尉李俊，会携带亲卫及一众队正，全程陪同小姐出门，必护卫小姐周全！
镇北营旧房的改造，进展反而比新房的搭建快了很多，只用了五天的时间，近三十间旧房竟然改造完毕。
又花了一天时间把所有大炕烧了一遍，排了旧房和大炕的潮气，李俊验收完工程，告诉大伙可以回新房了。
可是谁曾想，一个个都不乐意了。
大伙梗着脖子争辩道：“俊哥儿，大伙享过了自己一个人睡一张铺的福，便不想回去睡大炕了！”
俊哥儿说：“可是旧房一间屋子里才住十个人，不比这新房睡十几个人宽敞？”
大伙齐齐摇头：“便是新人来了，只管让他们去下铺好了，屋里人多点儿更好，岂不是更热闹了！”
俊哥儿：服了你们这些人的脑回路了……
李俊盘算了一下，每个大院里本就有两间厢房算是空屋，大院的空地里又起了至少三四间新房，反正也不用再调换大院，爱住哪儿就住哪儿去吧。
次日一早，鲁大匠请了李俊，一起来到施工中的大库施工现场。
正如之前的计划，众多木匠打造完高低铺之后，便早于泥瓦匠先来了大库干活。
六个大库，一个改做粮草房，一个改做武备库，这两个都是要按照朔方军内专人的指点干活，因此并不需要李俊来拿主意。
现在还剩两个马棚和两个营舍的改造，一定要在施工前，先听听李俊的意见。
李俊告诉鲁大匠，自己外行一个，不敢指挥内行干活，只不过对于此两者的施工，提几个切实且重要的意见。
一个是关于马棚：
首先，要预留一个单独的房舍，留作给伤马治疗的空间；
其次，马棚的两头都要预留出入口，也就是要预留一个前门和一个后门，但后门要格外结实一些，平时基本要关着的，但前门的进出务必要方便；
再次，马棚上方要留几扇窗户，方便天热的时候通风；
再者，前门内部预留一个门房，里面除了打造几个置物的架子，还要打个带抽屉的书桌和椅子，再就是里面也打一个高低铺；
最后，在靠外侧的马棚里的后门处，要单独打一个小马舍，里面能养两匹马，旁边再打造一个小屋子，里面要有条凳和衣柜，这是给大小姐专门预留的。
鲁大匠和王守光听了连连点头，张振海就只剩两眼一抹黑，搞不清楚一个马棚怎么还能整出这么多讲究。
然后说到营舍：
首先是把大库内部分上下两层，修专门的楼梯可以上到二层。
其次是也要效仿马棚，多开窗户方便通风，也要预留前后两个门。
再次是两层也打造上下铺，不过，二层的下铺稍微离地即可，上层的空间余量不用太高，只要人在铺上坐起来，头部能有两拳高的余量就行。
第四是每两组高低铺中间打几个置物架子，能放些个人的物品。
最后，看鲁大匠能不能把壁炉和连锅灶炕的法子结合结合，天太冷的时候也能给大库取个暖。但若是实在费力且容易失火，那就不用强求了，反正一个大库里怎么也要住百十来人，冬天也冷不到哪里去。
等这些都安排完了，李俊特意把鲁大匠带到六个大库的西南角上，让把茅房修在这个位置。
鲁大匠叹服：“李少将军若学了手艺，必是如鲁班师傅一样的大匠！”
张振海仍然弄不明白，问王守光这茅厕选在这里，怎么就成了个大学问了？
王守光笑着说：“我也是服了俊哥儿的心思了，他若不提，我还真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见张振海糊涂，他补充道：“我们这丰州地界，一年里有大半年吹的是西北风；待春秋换季的时候，多半吹的也是西风和东北风；也就只有夏天的时候，东南风会多一些。所以，一年里掰住手指头数，也没几天吹西南风。骑兵队人多，都住在大库这里，若不提前指定个茅房去处，万一以后众人选错了位置，百多号人的粪便，岂不是把这六个大库都给熏臭了！”
张振海这才听明白了，原来这大库的改造，不光是有结构和功能的诸多要求，就连选个茅房去处，都有这么多讲究。
越跟俊哥儿相处，越觉得俊哥儿深不可测，越发好奇他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和旁人究竟是有什么区别？
把茅厕讲完，李俊拉着鲁大匠，指着六个大库说道：“你记着有个重中之重的紧要问题，就是让泥瓦匠围着大库，至少烧他几十个水缸出来。若是没有这烧制水缸的手艺，就去买上二十个大缸回来。你务必上心，今天就要办这个事情。一待水缸到位，立刻把里面接满水，再打造些盖子给盖好了。”
鲁大匠一听，知道李俊是在强调防火的问题，当下便拍着胸脯让俊哥儿放心，一切都包在他身上。
现在，大库的改造一旦完工，朔方各地的少戎军，就都能来丰州报到了。
李俊憧憬着镇北营的未来，虽心怀忐忑，却也充满期待。
十月十五，上午巳时，安府大院门口。
李俊清点了金山、雷子、虎子、阿史那这几个队正，以及自己卫队里的铁军、大个儿、张振海，连同自己一共八人，近乎代表了目前镇北营的最强战力，给大小姐护卫。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镇北营自成军就认真操练，迄今也没休息过一天，李俊索性提前一天通知所有人，让镇北营众人也都放个假，休息一下。
但为了保证教场、大库和大院的秩序，李俊把小诸葛和王守光留下看家。又让薛海涯带上骑兵队的众伙长，在马场里值守算作接应，万一此番大小姐出门再遇上问题，骑兵队可以保证在第一时间驰援众人。
做好了万全的应对，李俊还是不放心，又通知了其他各队里的伙长，身上把趁手的短家伙带上，沿途分散开，都混在人群里算是暗卫，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几十个人明枪暗箭齐上阵，就在这小小丰州城地界上，再遇上十个范阳兵也能干得过他了！
大小姐本还幻想着，这去往白塔寺的路上，能像画本里写着的那些才子佳人似的，跟俊哥儿可以放松自在地聊聊天说说话。
结果一出院子，八个怒目金刚，直愣愣地杵在大门口。
好吧，是小女想多了……
去往白塔寺的路上，大小姐和夏雨冬雪走在中间，身边被八个高大威猛的大小伙围在里面，丰州城的街道本也不是太过宽阔，来往的路人只能靠着路边站着。
从安府大院出来，先要从小巷上了主街，然后会路过丰州城北门的麻市巷，再过两个街口，就能到了白塔寺。
白塔寺坐北朝南，朝西侧留着一个入口，方便城内有身份的高官和富商出入，能直通寺院住持的禅房。
按照大小姐的身份，在丰州城内走动，自然是可以乘坐车驾的。但是大小姐从小困在府里，偶尔才能出趟院子，遥远的京城和灵州去不得也就算了，总不能连丰州城的街道，样貌都不得一见吧？
因此，大小姐打小出门便是步行，目的地不是白塔寺就是府衙，每回虽然累得气喘吁吁脚都疼，但是却乐在其中，且乐此不疲。
若说大小姐坐车驾的经历，最近的就是俊哥儿北上草原那两次了，也最多就是刚出个城门，不过就是百多米的距离。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风波，小半个时辰已然到了白塔寺西门。
这回本是寺里邀的大小姐，住持和尚早早便候在了西门，见大小姐一行临近，便快步向前迎接。
李俊远远瞧见这住持的年岁不高，觉得这和尚似是有些面善，待到了近处，看清了来人音容笑貌，竟是个自带出场bGm音效的。
李俊乐了，心想我若是手里现在拿一根铁棒，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