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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蕴哲思 第32章 聊斋卷六蕴真章 易理深研道显彰(第1/2页)

    七律诗词赞《从<聊斋志异>卷六探寻天地人之道的奥秘——以周易哲学为视角的深度解析》

    《赞聊斋解析》

    聊斋卷六蕴真章,易理深研道显彰。

    人鬼奇情藏奥旨,阴阳妙义蕴灵光。

    传承文化千秋韵,探秘乾坤万载长。

    妙笔精析开慧目,奇思独运赋新芳。

    诠释:

    “聊斋卷六蕴真章,易理深研道显彰”:意思是《聊斋志异》卷六蕴含着真实深刻的篇章,通过对周易哲学的深入研究,其中所蕴含的天地人之道得以显着彰显。

    “人鬼奇情藏奥旨,阴阳妙义蕴灵光”:讲述在卷六中那些人与鬼之间奇特的情感故事里隐藏着深奥的主旨,而阴阳变化的奇妙义理也蕴含着灵动的智慧光芒。

    “传承文化千秋韵,探秘乾坤万载长”:强调了传承这样的文化具有千秋的韵味,探索天地乾坤的奥秘有着长远的意义。

    “妙笔精析开慧目,奇思独运赋新芳”:称赞精妙的笔触进行精准分析,开启了人们的智慧之眼,独特奇妙的思考和运用赋予了新的芬芳与价值。

    整首诗围绕对《聊斋志异》卷六结合周易哲学进行深度解析这一主题,表达了对其价值和意义的赞美。您觉得这样的诠释是否符合您的预期?如果您有其他要求,欢迎进一步交流。

    一、《从<聊斋志异>卷六探寻天地人之道的奥秘——以周易哲学为视角的深度解析》

    《聊斋志异》作为中国古代文学的经典之作,其卷六中的人物故事蕴含着丰富而深刻的文化内涵。以周易哲学为指引,深入剖析这些故事,我们能够揭开其中天地人之道的神秘面纱,领略到传统文化传承的博大精深。

    在卷六的故事里,人物的命运起伏、情感纠葛以及奇异遭遇,都如同周易中阴阳交替、变化无穷的卦象。周易强调“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一理念在聊斋故事中得到了生动体现。那些坚韧不拔、勇敢面对困境的人物,恰似顺应天道、积极进取的君子,他们在命运的波折中不断砥砺前行,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和不屈的精神。

    而故事中人物之间的情感关系,也契合了周易中阴阳和谐共生的思想。爱与恨、善与恶的交织,如同阴阳相互依存、相互转化,构成了一个个扣人心弦的情节。这种情感的平衡与失衡,反映出人性的复杂,也让我们思考如何在人际关系中寻求和谐与平衡。

    同时,故事中的奇异典故和神秘元素,仿佛是周易中对于未知和变化的隐喻。那些超自然的现象和神秘的力量,暗示着世间万物的无常和变化,提醒着人们要保持敬畏之心,以谦逊的态度面对天地的奥秘。

    通过对《聊斋志异》卷六的深入研究,我们不仅能够欣赏到精彩的故事,更能从中汲取智慧,领悟天地人之道的精髓。这些经典故事作为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将古老的哲学思想和价值观念传递给后人,让我们在现代社会中依然能够感受到传统文化的魅力和启示。

    二、《聊斋志异》中的《潞令》《马介甫》《魁星》的人物故事经典原文与白话文进行润色扩展:

    《潞令》

    原文:

    宋国英,东平人,以教习授潞城令。贪暴不仁,催科尤酷,毙杖下者,狼藉于庭。余乡徐白山适过之,见其横,讽曰:“为民父母,威焰固至此乎?”宋扬扬作得意之词曰:“喏!不敢!官虽小,莅任百日,诛五十八人矣。”后半年,宋方坐堂,忽瞪目而起,手足挠乱,似与人撑拒状。自言曰:“我罪当死!我罪当死!”扶入署中,逾时寻卒。呜呼!幸有阴曹兼摄阳政,不然,颠越货多,则“卓异”声起矣,流毒安穷哉!

    白话文:

    宋国英是东平人,凭借教习的身份被任命为潞城县令。他贪婪残暴且没有仁义之心,在催收赋税方面尤其严酷,被他打死在杖下的人,尸体杂乱地堆积在公堂上。我的同乡徐白山恰好路过那里,看到他的蛮横,就委婉地劝说道:“作为百姓的父母官,威严气焰难道要到这种地步吗?”宋国英却得意洋洋地说:“哎!不敢当!官职虽然小,但我上任一百天,已经杀了五十八个人了。”过了半年,宋国英正在公堂上坐着,忽然瞪大眼睛站了起来,手脚胡乱挥舞,好像在和人搏斗抗拒的样子。他自己说道:“我罪该万死!我罪该万死!”众人把他扶进官署,过了一段时间就死了。唉!幸好有阴间的地府同时管理着阳间的政事,不然的话,如果贪污越货的官员多了,还会被评为“政绩卓越”,那流毒哪里会有尽头呢!

    《马介甫》

    原文:

    杨万石,大名诸生也。生平有“季常之惧”。妻尹氏,奇悍,少迕之,辄以鞭挞从事。杨父年六十余而鳏,尹以齿奴隶数。杨与弟万钟常窃饵翁,不敢令妇知。然衣败絮,恐贻讪笑,不令见客。万石四十无子,纳妾王,旦夕不敢通一语。兄弟候试郡中,见一少年,容服都雅。与语,悦之。询其姓字,自云:“介甫,姓马。”由此交日密,焚香为昆季之盟。既别,约半载,马忽携僮仆过杨。值杨翁在门外,曝阳扪虱。疑为佣仆,通姓氏使达主人。翁披絮去。或告马:“此即其翁也。”马方惊讶,杨兄弟岸帻出迎。登堂一揖,便请朝父。万石辞以偶恙。促坐笑语,不觉向夕。万石屡言具食,而终不见至。兄弟迭互出入,始有瘦奴持壶酒来。俄顷引去。坐伺良久,万石频起催呼,额颊间热汗蒸腾。俄瘦奴以馔具出,脱粟失饪,殊不甘旨。食已,万石草草便去。万钟襆被来伴客寝。马责之曰:“曩以伯仲高义,遂同盟好。今老父实不温饱,行道者羞之!”万钟泫然曰:“在心之情,卒难申致。家门不吉,蹇遭悍嫂,尊长细弱,横被摧残。非沥血之好,此丑不敢扬也。”马骇叹移时,曰:“我初欲早旦而行,今得此异闻,不可不一目见之。请假闲舍,就便自炊。”万钟从其教,即除室为马安顿。

    白话文:

    杨万石是大名府的秀才。生平有“季常之惧”,就是特别怕老婆。他的妻子尹氏,极其凶悍,稍微违背她的心意,就会用鞭子抽打。杨万石的父亲六十多岁了还是单身,尹氏把他当作奴仆一样看待。杨万石和弟弟杨万钟常常偷偷给父亲食物,却不敢让妻子知道。然而因为父亲穿着破旧的棉絮衣服,怕被人嘲笑,所以不让他见客。杨万石四十岁了还没有儿子,纳妾王氏,从早到晚都不敢跟她说一句话。兄弟俩在郡里等候考试的时候,见到一个年轻人,容貌服饰都很文雅。和他交谈,很喜欢他。询问他的姓名,自己说:“我叫介甫,姓马。”从此交往日益密切,烧香结拜为兄弟。分别之后,约好半年,马介甫忽然带着僮仆拜访杨万石。正赶上杨万石的父亲在门外晒太阳捉虱子。马介甫以为是佣仆,通报了姓名让他传达给主人。杨父披着棉絮进去了。有人告诉马介甫:“这就是他的父亲。”马介甫十分惊讶,杨万石兄弟整理好头巾出来迎接。进入大堂作了一揖,马介甫就请求去拜见杨父。杨万石以父亲偶然生病为由推辞。大家坐下谈笑,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杨万石多次说准备饭食,却始终不见端上来。兄弟俩交替出入,才有个瘦弱的奴仆拿着一壶酒来。不一会儿又离开了。坐着等了很久,杨万石频繁起身催促呼喊,额头和脸颊上热汗蒸腾。不久瘦奴仆端着饭菜出来,是粗糙的粟米而且做得不好,特别难吃。吃完饭,杨万石匆匆就离开了。杨万钟抱着被褥来陪客人睡觉。马介甫责备他说:“以前因为你们兄弟情谊深厚,所以结拜为好兄弟。如今老父亲实际上连温饱都不能保证,走在路上的人都会感到羞愧!”杨万钟流泪说:“内心的情况,终究难以表达清楚。家门不幸,不幸遇到凶悍的嫂子,长辈弱小,横遭摧残。如果不是特别亲密的好友,这种丑事不敢说出来。”马介甫惊讶叹息了很久,说:“我原本想明天早上就走,现在听到这样奇异的事情,不能不亲眼看一看。请求借一间空闲的屋子,我自己做饭。”杨万钟听从了他的建议,立即打扫房间为马介甫安顿下来。

    《魁星》

    原文:

    郓城张济宇,卧而未寐,忽见光明满室。惊视之,一鬼执笔立,若魁星状。急起拜叩,光亦寻灭。由此自负,以为元魁之先兆也。后竟落拓无成,家亦雕落,骨肉相继死,惟生一人存焉。彼魁星者,何以不为福而为祸也?

    白话文:

    郓城的张济宇,躺在床上还没有睡着,忽然看见满屋光明。惊讶地看,只见一个鬼拿着笔站着,好像是魁星的样子。他急忙起身叩拜,光芒也随即消失了。从此他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这是考中状元的先兆。后来竟然潦倒没有成就,家道也衰落了,亲人相继死去,只有他一人还活着。那个魁星,为什么不是带来福气而是带来灾祸呢?

    《聊斋志异》中厍将军、河间生、云翠仙、颜氏的原文与白话文:

    厍将军

    原文:

    厍大有,字君实,汉中洋县人,以武举隶祖述舜麾下。祖厚遇之,屡蒙拔擢,迁伪周总戎。后觉大势既去,潜以兵乘祖。祖格拒伤手,因就缚之,纳款于总督蔡。至都,梦至冥司,冥王怒其不义,命鬼以沸油浇其足。既醒,足痛不可忍。后肿溃,指尽堕。又益之疟。辄呼曰:“我诚负义!”遂死。

    白话文:

    厍大有,字君实,是汉中洋县人,以武举的身份隶属于祖述舜的部下。祖述舜对他很优厚,屡次提拔他,升到了伪周的总戎一职。后来厍大有觉得大势已去,就暗中率兵袭击祖述舜。祖述舜抵抗时伤了手,于是被捆缚住,向总督蔡投降。到了京城,厍大有做梦到了阴曹地府,冥王愤怒他不讲义气,命令鬼用沸油浇他的脚。醒来后,脚痛得无法忍受。后来脚肿溃烂,指头都掉了。又加上得了疟疾。总是呼喊着:“我确实负义!”就死了。

    河间生

    原文:

    河间某生,场中积麦穰如丘,家人日取为薪,洞之。有狐居其中,常与主人相见,老翁也。一日,屈主人饮,拱生入洞,生难之,强而后入。入则廊舍华好。即坐,茶酒香烈。但日色苍皇,不辨中夕。筵罢既出,景物俱杳。翁每夜往夙归,人莫能迹,问之,则言友朋招饮。生请与俱,翁不可;固请之,翁始诺。挽生臂,疾如乘风,可炊黍时,至一城市。入酒肆,见坐客良多,聚饮颇哗,乃引生登楼上。下视饮者,几案柈餐,可以指数。翁自下楼,任意取案上酒果,抔来供生。筵中人曾莫之禁。移时,生视一朱衣人前列金橘,命翁取之。翁曰:“此正人,不可近。”生默念:狐与我游,必我邪也。自今以往,我必正!方一注想,觉身不自主,眩堕楼下。饮者大骇,相哗以妖。生仰视,竟非楼,乃梁间耳。以实告众。众审其情确,赠而遣之。问其处,乃鱼台,去河间千里云。

    白话文:

    河间有个书生,麦场里有像山丘那样大一堆麦秸,家里人天天去取作柴烧,把那堆麦秸掏了个洞。有一只狐狸住在里面,经常和主人相见,是个老翁。一天,老翁请书生去喝酒,拱手请书生进洞,书生感到为难,老翁再三邀请才进去。进去一看,里面的房屋走廊很华丽美好。坐下后,茶、酒香气浓烈。只是天色昏暗,分不清是中午还是晚上。筵席结束后出来,景物全都不见了。老翁每晚出去很早就回来,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问他,就说朋友请喝酒。书生请求和他一起去,老翁不答应;书生坚决请求,老翁才同意。拉着书生的胳膊,快得像乘风一样,大约做一顿饭的工夫,就到了一座城市。进入一家酒店,看见里面坐着很多客人,聚在一起喝酒很喧闹,老翁就领书生上了楼。往下看喝酒的人,桌子、酒菜,可以一一数清。老翁自己下楼,随便拿桌上的酒果,捧来给书生。筵席中的人竟然没有阻止的。过了一会儿,书生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人面前摆着金橘,让老翁去拿。老翁说:“这是正派人,不能靠近。”书生心里想:狐狸和我交往,一定是因为我不正派。从今以后,我一定要正派!刚这么一想,就觉得身子不由自主,眩晕着掉到了楼下。喝酒的人大惊,纷纷叫嚷有妖怪。书生抬头看,竟然不是楼,而是房梁罢了。把实情告诉大家。大家考察他的情况确实,赠送些东西打发他走了。问这是什么地方,是鱼台,距离河间有千里远。

    云翠仙

    原文:

    梁有才,故晋人,流寓于济,作小负贩。无妻子田产。从村人登岱。岱,四月交,香侣杂沓。又有优婆夷、塞,率众男子以百十,杂跪神座下,视香炷为度,名曰“跪香”。才视众中有女郎,年十七八而美,悦之。诈为香客,近女郎跪,又伪为膝困无力状,故以手据女郎足。女回首似嗔,膝行而远之。才又膝行近之,少间,又据其足。女郎觉,遽起,不跪,出门去。才亦起,出履其迹,不知其往。心无望,怏怏而行。途中见女郎从媪,似为女也母者,才趋之。媪女行且语,媪云:“汝能参礼娘娘,大好事!汝又无弟妹,但获娘娘冥加护,护汝得快婿,但能相孝顺,都不必贵公子、富王孙也。”才窃喜,渐渍诘媪。媪自言为云氏,女名翠仙,其出也。家西山四十里。才曰:“山路涩,母如此蹜蹜,妹如此纤纤,何能便至?”曰:“日已晚,将寄舅家宿耳。”才曰:“适言相婿,不以贫嫌,不以贱鄙,我又未婚,颇当母意否?”媪以问女,女不应。媪数问,女曰:“渠寡福,又荡无行,轻薄之心,还易翻覆。儿不能为遢伎儿作妇!”才闻,朴诚自表,切矢皦日。媪喜,竟诺之。女不乐,勃然而已。母又强拍咻之。才殷勤,手于橐,觅山兜二,舁媪及女,己步从,若为仆。过隘,辄诃兜夫不得颠摇动,良殷。俄抵村舍,便邀才同入舅家。舅出翁,妗出媪也。云兄之嫂之。谓:“才吾婿。日适良,不须别择,便取今夕。”舅亦喜,出酒肴饵才。既,严妆翠仙出,拂榻促眠。女曰:“我固知郎不义,迫母命,漫相随。郎若人也,当不须忧偕活。”才唯唯听受。明日早起,母谓才:“宜先去,我以女继至。”

    才归,扫户闼。媪果送女至。入视室中,虚无有,便云:“此所宜,为郎告。”催才同往市中,买衾枕褥榻,用费不赀,女不言减,出赀直付之。归,铺陈俱备,媪乃去。晚与女烛坐,才欣然与语。女默不应。才屡言,女曰:“夫妻眠处,乃此也耶?”才乃悟,曰:“卿言良是。”遂共欢好。晨起,为女掠发,已,持栉,见髻上插金簪,心窃喜,拔观之。女觉,遽投地,曰:“何物恶郎,敢近禁脔!”才惧,谢过不遑。女曰:“郎若明人,当知刑律。”才唯唯。出门,见一妇人,年可四十余,犹风韵。问:“伊谁?”女曰:“此吾嫂,于家最长,尊称为嫂。”才揖之。嫂谓女曰:“我往视新妇来也未。”女曰:“来已久矣。”嫂入室,见衾褥皆新,笑曰:“大郎又作么生?”女答之。嫂出,戏谓才曰:“小郎若个好温存,老身去也。”是夕,嫂与女同宿。三日,嫂辞去。女告才曰:“嫂健饭,我与娘甚惮之,旦夕将买屋别居。”才唯唯。未几,女以金遗才,使市屋。才货田产,备装徙居焉。母女欣欣,日事缝纫。才偷闲,辄窃玉而走。女觉,责之,不听。一日,才市货归,女曰:“今日见君归,意不在屋中,故生疑。搜得金钏二,非媪所遗耶?”才不能讳,实告之。女曰:“若此,我不为君谋矣。君昵我昵,为我所私,此金一出,不可复得,保君他时衣食不充。”才大惭,焚香盟誓,愿改行。女曰:“既如此,勿作苦,我为君谋之。”乃以金市货,货盈屋,日益富。才自是勤检,不敢有私。岁余,翠仙起得一子。逾年,云翁媪并至。会值中秋,女置酒,与翁媪共饮。才见女舅在,惭惧趋出。女曰:“我已白之,此翁非他,乃吾父也。”才释疑,入共欢饮。饮间,女曰:“我本狐也。母贪淫,日遭虐待,心恨之。故借君为脱难计。今幸无累,当别君去。”才惊泣,伏地不起。翁媪力劝之,女曰:“我自有处。”遂出门去,不知所终。

    白话文:

    梁有才,原是山西人,流落到济南,以做小买卖为生。没有妻子和田产。跟着村里的人登泰山。泰山,四月间,香客很多。又有尼姑、道姑,领着一百多个男子,杂跪在神座下面,看着香炷的燃烧情况来决定时间,叫做“跪香”。梁有才看见人群中有个女郎,十七八岁,长得很美,心里喜欢她。假装是香客,靠近女郎跪下,又假装膝盖困乏无力,故意用手按着女郎的脚。女郎回头像是生气,跪着移动远离他。梁有才又跪着靠近她,一会儿,又按着她的脚。女郎发觉了,急忙起身,不再跪着,出门走了。梁有才也起身,跟着她的足迹,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心里没希望了,怏怏不乐地走着。途中看见女郎跟着一个老妇人,像是女郎的母亲,梁有才赶上去。老妇人和女郎一边走一边说话,老妇人说:“你能参拜娘娘,是大好事!你又没有弟弟妹妹,只要得到娘娘在阴间的护佑,保佑你得到好女婿,只要能相互孝顺,不一定是贵公子、富王孙。”梁有才暗自高兴,渐渐试探着问老妇人。老妇人自称姓云,女儿叫翠仙,是出来的。家在西山四十里。梁有才说:“山路难走,母亲这样小步走,妹妹这样纤细,怎么能很快到家?”说:“天晚了,要到舅舅家住宿。”梁有才说:“刚才说找女婿,不因为贫穷嫌弃,不因为低贱看不起,我又没结婚,很合母亲的心意吗?”老妇人问女儿,女儿不回答。老妇人多次问,女儿说:“他没福气,又放荡没品行,轻薄的心,还容易反复。我不能给这样邋遢的人做媳妇!”梁有才听了,诚恳地表白自己,对天发誓。老妇人高兴,竟然答应了。女郎不高兴,只是生气。母亲又强迫哄劝她。梁有才很殷勤,从口袋里掏出钱,找了两个轿夫,抬着老妇人和女郎,自己步行跟从,像是仆人。经过狭窄的地方,就呵斥轿夫不能颠簸摇动,很是殷勤。不久到了村庄,便邀请梁有才一起进舅舅家。舅舅出来像老丈人,舅妈出来像老岳母。说是:“梁有才是我的女婿。今天日子好,不必另外挑选,就在今晚成亲。”舅舅也高兴,拿出酒菜招待梁有才。之后,盛装的翠仙出来,拂拭床铺催促睡觉。女郎说:“我本来就知道你没义气,迫于母亲的命令,随便跟着你。你要是好人,应当不必担心一起生活。”梁有才唯唯诺诺地听着。第二天早起,母亲对梁有才说:“你应该先回去,我随后把女儿送去。”

    梁有才回去,打扫房屋。老妇人果然送女儿来了。进去看屋里,什么都没有,就说:“这合适,我替你说。”催促梁有才一同去集市上,买被子枕头褥子床,花费不少钱,女郎不说减少,拿出钱直接付了。回来,都布置好了,老妇人就走了。晚上和女郎点着蜡烛坐着,梁有才高兴地和她说话。女郎沉默不回应。梁有才多次说话,女郎说:“夫妻睡觉的地方,是这里吗?”梁有才才明白,说:“你说得对。”于是一起欢好。早晨起来,给女郎梳头发,之后,拿着梳子,看见发髻上插着金簪,心里暗自高兴,拔下来观看。女郎发觉,急忙扔到地上,说:“什么坏东西,竟敢靠近禁物!”梁有才害怕,不停地道歉。女郎说:“你要是明白事理,应当知道刑律。”梁有才唯唯诺诺。出门,看见一个妇人,年纪四十多岁,还有风韵。问:“是谁?”女郎说:“这是我嫂子,在家中最大,尊称她为嫂。”梁有才作揖。嫂子对女郎说:“我去看看新媳妇来了没有。”女郎说:“来了很久了。”嫂子进屋,看见被褥都是新的,笑着说:“大郎又做什么了?”女郎回答她。嫂子出去,开玩笑对梁有才说:“小郎这样会温存,我走了。”这天晚上,嫂子和女郎一起睡。三天后,嫂子告辞离开。女郎告诉梁有才:“嫂子饭量大,我和娘很怕她,早晚要买房另住。”梁有才唯唯诺诺。不久,女郎给梁有才金子,让他买房子。梁有才卖掉田产,准备好搬了家。母女高高兴兴,每天做针线活。梁有才偷闲,就偷拿金子跑出去。女郎发觉,责备他,不听。一天,梁有才买货回来,女郎说:“今天看见你回来,心思不在屋里,所以生疑。搜到两个金钏,不是老妇人给的吧?”梁有才不能隐瞒,如实说了。女郎说:“像这样,我不为你打算了。你亲近我,是为了我的私房钱,这金子一拿出去,不可再得,保证你以后衣食不足。”梁有才很惭愧,焚香发誓,愿意改正。女郎说:“既然这样,不要受苦,我为你打算。”于是用金子买货物,货物堆满屋子,一天比一天富裕。梁有才从此勤劳节俭,不敢有私心。一年多,翠仙生了一个儿子。过了一年,云翁云媪都来了。正赶上中秋,女郎摆酒,和翁媪一起喝酒。梁有才看见女郎的舅舅在,惭愧害怕地跑出去。女郎说:“我已经说了,这老翁不是别人,是我父亲。”梁有才消除疑虑,进来一起欢乐喝酒。喝酒的时候,女郎说:“我本是狐狸。母亲贪婪淫荡,每天遭虐待,心里恨她。所以借你脱离困境。现在幸好没有牵累,要和你分别离开了。”梁有才吃惊哭泣,趴在地上不起来。翁媪极力劝说,女郎说:“我自有去处。”于是出门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颜氏

    原文:

    顺天某生,家贫,值岁饥,从父之洛。性钝,年十七,不能成幅。而丰仪秀美,能雅谑,善尺牍。见者不知其中之无有也。无何,父母继殁,孑然一身,授童蒙于洛汭。时村中颜氏有孤女,名士裔也,少惠。父在时,尝教之读,一过辄记不忘。十数岁,学父吟咏,父曰:“吾家有女学士,惜不弁耳。”钟爱之,期择贵婿。父卒,母执此志,三年不遂,而母又卒。或劝适佳士,女然之而未就也。适邻妇逾垣来,就与攀谈。以字纸裹绣线,女启视,则某手翰,寄邻生者,反复之而好焉。邻妇窥其意,私语曰:“此翩翩一美少年,孤与卿等,年相若也。倘能垂意,妾嘱渠侬傞合之。”女脉脉不语。妇归,以意授夫。邻生故与生善,告之,大悦。有母遗金鸦镮,托委致焉。刻日成礼,鱼水甚欢。及睹颜女,则奇丑,不觉为之反目。呼母将议退婚。母诘之,具以情告。母曰:“婚已卜而女瞽,谁敢违者?且留聒噪,违者两治之。”生不得已,遂与女同室。女殊贤淑,侍奉曲尽妇道。然生终怏怏,以口腹之累,终不屑。女窥其意,伪曰:“郎既嫌妾丑,不如暂归,逢场作戏,时易衣装,更作一番面目,岂不亦善女窥其意,伪曰:“郎既嫌妾丑,不如暂归,逢场作戏,时易衣装,更作一番面目,岂不亦善?”生从之。女送出门,嘱曰:“易装宜速,恐人窥破。”生去,女阖户自守。生冶游数日,忽念女,归。女适自炊,见生,惊曰:“君何往,数日不归?”生以实告。女曰:“君不乐,妾知之矣。然妾之丑,终不可易,君当自勉。”生惭,不复言。

    会值科试,生欲往应,女曰:“君学业未精,恐难中第。妾有一策,君能从之,或可有望。”生问其计,女曰:“妾代君作文章,君但熟记,入场默写,必能高中。”生初不肯,女曰:“君若不从,妾当自尽。”生不得已,从之。女日夜构思,文成,授生。生熟读之,赴试,竟中经魁。

    生归,谢女。女曰:“此妾分内事,何足言谢。然君自此当奋志读书,不可复作轻薄态。”生唯唯。

    自是生刻苦攻读,女操持家务,井井有条。越明年,会试将至,生欲行,女曰:“此次赴试,当以真才实学取中,妾不复代笔矣。”生曰:“诺。”

    生至京,入场,文思泉涌,一挥而就。榜发,竟中进士。殿试二甲,授县令。生归,迎女同往任所。

    任上,生励精图治,颇有政声。女佐之,多有谋略。然生渐骄纵,纳贿徇私。女劝之,生不听。

    一日,上司派员巡查,察知生之劣迹,欲劾之。女闻知,谓生曰:“君不听妾言,致有今日之祸。当速改过,或可免罪。”生惧,乃具表请罪,退赃悔过。上司念其初犯,责其改过,未加严惩。

    经此一事,生始悟,对女曰:“若非卿,吾几不免。今后当谨遵教诲,不敢有违。”女曰:“君能改过,善莫大焉。”

    后余生兢兢业业,政声日着。夫妻和睦,终老任所。

    颜氏白话文

    顺天府有个书生,家里贫穷,碰上灾荒年,跟着父亲去洛阳。他生性愚钝,十七岁了,还写不出一篇完整的文章。但他仪表俊美,能说风趣的话,擅长书信写作。见到他的人不知道他肚子里没学问。

    没多久,他的父母相继去世,他孤身一人,在洛水边教小孩子读书。当时村里颜家有个孤女,是名门后代,从小聪慧。父亲在世时,曾经教她读书,读一遍就能记住不忘记。十多岁时,学习父亲吟诗,父亲说:“我家有个女学士,可惜不是男子。”很钟爱她,期望给她挑选个贵婿。父亲去世后,母亲坚守这个心愿,三年都没达成,母亲又去世了。有人劝她嫁给个好男子,女子同意了但还没嫁成。

    恰好邻居妇人翻墙过来,就和她攀谈。用有字的纸裹着绣线,女子打开看,是那个书生的亲笔信,寄给邻居妇人的,反复看了很喜欢。邻居妇人窥察她的心意,悄悄说:“这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我和你一样,年龄也差不多。倘若你能有意,我嘱咐他来撮合。”女子脉脉含情不说话。妇人回去,把意思告诉了丈夫。邻居男子本来和书生要好,告诉他,书生非常高兴。有母亲留下的金鸦镮,托付他送去。选定日子成了礼,像鱼和水一样欢快。等看到颜氏女子,却奇丑无比,不由得为此翻脸。叫母亲要商议退婚。母亲问他,他把实情全说了。母亲说:“婚事已经占卜定了而女子眼瞎了,谁敢违背?暂且留下别吵闹,违背的两人一起惩治。”书生没办法,就和女子住在一个屋里。女子特别贤惠淑德,侍奉他竭尽妇道。但书生始终闷闷不乐,因为要养活家口的拖累,始终不甘心。

    女子窥察到他的心意,假装说:“你既然嫌弃我丑,不如暂时回去,逢场作戏,时常换换装束,再换一副面容,难道不好吗?”书生听从了她。女子送他出门,嘱咐说:“换装要快,恐怕被人看破。”书生走了,女子关门自己守着。书生在外冶游了几天,忽然想起女子,就回来了。女子正好在做饭,看见书生,惊讶地说:“你去哪儿了,几天不回来?”书生把实情告诉她。女子说:“你不快乐,我知道了。但我的丑,终究不能改变,你应当自己勉励。”书生很惭愧,不再说话。

    正赶上科举考试,书生想去应试,女子说:“你的学业不精,恐怕难以考中。我有一个办法,你能听从,或许还有希望。”书生问她计策,女子说:“我替你写文章,你只要熟记,进考场默写,一定能高中。”书生起初不肯,女子说:“你要是不听从,我就自尽。”书生没办法,听从了她。女子日夜构思,文章写成,交给书生。书生熟读了,去考试,竟然考中了乡试的前五名。

    书生回来,感谢女子。女子说:“这是我分内的事,哪里值得感谢。然而你从此应当奋发读书,不能再做出轻薄的样子。”书生连连答应。

    从此书生刻苦攻读,女子操持家务,井井有条。过了一年,会试快要到了,书生要去,女子说:“这次去考试,应当凭真才实学考中,我不再代笔了。”书生说:“好。”

    书生到了京城,进考场,文思泉涌,一挥而就。发榜时,竟然考中了进士。殿试考中二甲,被授予县令一职。书生回来,迎接女子一同去任所。

    在任上,书生励精图治,很有政绩。女子辅佐他,常有谋略。然而书生渐渐骄纵,收受贿赂徇私舞弊。女子劝他,书生不听。

    一天,上司派官员巡查,察知书生的劣迹,要弹劾他。女子听说了,对书生说:“你不听我的话,导致有今天的灾祸。应当赶快改正过错,或许可以免罪。”书生害怕了,就写奏表请罪,退还赃物悔过。上司念他是初犯,责令他改正,没有严加惩处。

    经过这件事,书生才醒悟,对女子说:“若不是你,我几乎不能免罪。今后应当谨遵教诲,不敢违背。”女子说:“你能改正,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后来书生兢兢业业,政绩越来越好。夫妻和睦,在任所终老。

    《聊斋志异》中这几个人物故事的原文与白话文:

    《杜翁》

    原文:

    杜翁,沂水人。偶自市中出,坐墙下,以候同游。觉少倦,忽若梦,见一人持牒摄去。至一府署,从来所未经。一人戴瓦垄冠,自内出,则青州张某,其故人也。见杜惊曰:“杜大哥何至此?”杜言:“不知何事,但有勾牒。”张疑其误,将为查验。乃嘱曰:“谨立此,勿他适。恐一迷失,将难救挽。”遂去,久之不出。惟持牒人来,自认其误,释杜令归。杜别而行。途中遇六七女郎,容色媚好,悦而尾之。下道,趋小径,行十数步,闻张在后大呼曰:“杜大哥,汝将何往?”杜迷恋不已。俄见诸女入一圭窦,心识为王氏卖酒者之家。不觉探身门内,略一窥瞻,即觉身与心俱入,遂与诸女寝处,凡数日。

    白话译文:

    杜翁是沂水人。有一次他偶然从市中出来,坐在墙下等候一同游玩的人。觉得稍有困倦,忽然像做梦一样,看见一个人拿着公文把他拘捕了去。到了一处官府,是从来没到过的地方。一个头戴瓦楞帽的人从里面出来,原来是青州的张某,是他的老朋友。张某看见杜翁吃惊地说:“杜大哥怎么到这儿来了?”杜翁说:“不知什么事,只是有拘捕的公文。”张某怀疑有差错,要替他查一查。就嘱咐说:“你小心站在这儿,不要到别处去。恐怕一旦迷失了,就难以挽救了。”说完就走了,很久没有出来。只有那个拿公文的人来了,自己承认抓错了,放杜翁回去。杜翁告别后就走。途中遇见六七个女郎,容貌艳丽,很是动人,杜翁高兴地跟着她们。下了大道,奔向小路,走了十几步,听见张某在后面大声呼喊:“杜大哥,你要到哪儿去?”杜翁迷恋女郎不停步。一会儿看见那些女郎走进一个小门,心里明白这是王家卖酒的人家。不由得探身门内,稍微看了一眼,就觉得身和心都进去了,于是就和那些女郎睡在一起,总共过了好几天。

    《小谢》

    原文:

    渭南姜部郎第,多鬼魅,常惑人,因徙去。留苍头门之而死,数易皆死,遂废之。里有陶生望三者,夙倜傥,好狎妓,酒阑辄去之。友人故使妓奔就之,亦笑内不拒,而实终夜无所沾染。常宿部郎家,有婢夜奔,生坚拒不乱,部郎以是契重之。

    家綦贫,又有“鼓盆之戚”;茅屋数椽,溽暑不堪其热,因请部郎假废第。部郎以其凶故却之,生因作《续无鬼论》献部郎,且曰:“鬼何能为!”部郎以其请之坚,乃许之。

    生往除厅事。薄暮,置书其中,返取他物,则书已亡。怪之,仰卧榻上,静息以伺其变。食顷,闻步履声,睨之,见二女自房中出,所亡书,送还案上。一约二十,一可十七八,并皆姝丽。逡巡立榻下,相视而笑。生寂不动。长者翘一足踹生腹,少者掩口匿笑。生觉心摇摇若不自持,即急肃然端念,卒不顾。女近以左手捋髭,右手轻批颐颊,作小响,少者益笑。生骤起,叱曰:“鬼物敢尔!”二女骇奔而散。

    白话译文:

    渭南的姜部郎的住宅,有很多鬼魅,常常迷惑人,因而搬了出去。留下一个仆人看守门庭,仆人却死了,换了几个仆人都死了,于是就废弃了这座住宅。乡里有个叫陶望三的书生,一向洒脱不拘,喜好与妓女亲昵,喝酒尽兴了就离开。朋友故意让妓女去投奔他,他也笑着接纳并不拒绝,然而实际上整夜没有沾染。他常住宿在姜部郎家,有个婢女夜里来投奔他,陶生坚决拒绝不为所乱,姜部郎因此很器重他。

    陶生家境很穷,又有丧妻之痛;几间茅屋,暑天热得受不了,因而请求姜部郎借那废弃的住宅。姜部郎因为那宅子凶险而拒绝他,陶生于是写了《续无鬼论》献给姜部郎,并且说:“鬼能把我怎么样!”姜部郎因为他请求坚决,就答应了。

    陶生前往打扫厅堂。傍晚,把书放在里面,返回去取别的东西,书却不见了。感到奇怪,仰卧在床上,静静地等待发生变化。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听见有脚步声,斜眼看去,见两个女子从房中出来,把丢失的书送还到案桌上。一个约二十岁,一个约十七八岁,都很美丽。徘徊着站在床榻下,互相看着笑。陶生静静地躺着不动。年长的女子翘起一只脚踹陶生的肚子,年少的女子捂着嘴偷偷地笑。陶生觉得心旌摇荡好像不能自持,就急忙严肃地端正念头,始终不理睬她们。女子靠近他,用左手捋他的胡须,右手轻轻地拍打他的脸颊,发出小小的响声,年少的女子笑得更厉害了。陶生突然起身,呵斥说:“鬼东西竟敢这样!”两个女子惊吓得跑散了。

    《吴门画工》

    原文:

    吴门画工某,忘其名,喜绘吕祖,每想象而神会之,希幸一遇。虔结在念,靡刻不存。一日,有群丐饮郊郭间,内一人敝衣露肘,而神采轩豁。心疑吕祖,谛视愈确,遂捉其臂曰:“君吕祖也。”丐者大笑。某坚执为是,款请归家,敬事之。丐者曰:“我即吕祖,汝将奈何?”某伏地不起。丐者曰:“汝能供养我,当以福汝。”某乃为洁室,旦夕香烟供奉。

    吕祖感其诚,一日忽曰:“汝能绘吾形乎?”某曰:“能。”即罄其所有,为设绢素。吕祖援笔立就,气象如生。某大喜,伏地拜谢。吕祖曰:“此画当作世宝,然必有名者乃可传。汝能出名乎?”某曰:“不能。”吕祖曰:“汝既不能名,当以我之形丐于市,他日有识者,即以名汝。”某如其言,携画丐于市。

    是时,顺治初,新即位,求吕祖像甚急。某以画进,上览之大悦,即命悬于内廷,赐某金帛。某由此名大噪。

    白话译文:

    吴门有个画工,忘了他的名字,喜欢画吕祖,常常想象着吕祖的神情而心领神会,希望有幸能遇见他。他虔诚地结下这个念头,无时无刻不在心里想着。一天,有一群乞丐在城郊外喝酒,其中有一个人穿着破衣服露出手肘,但神采轩昂豁达。画工心里怀疑他是吕祖,仔细看越觉得确实是,于是抓住他的手臂说:“您是吕祖。”乞丐大笑。画工坚决认为是,诚恳地邀请他回家,恭敬地侍奉他。乞丐说:“我就是吕祖,你能把我怎么样?”画工趴在地上不起来。乞丐说:“你能供养我,我应当赐福给你。”画工就为他打扫干净一间屋子,早晚烧香供奉。

    吕祖被他的诚意感动,一天忽然说:“你能画我的像吗?”画工说:“能。”马上拿出他所有的钱财,准备好绢素。吕祖提笔就画,形象生动逼真。画工非常高兴,趴在地上拜谢。吕祖说:“这幅画应当成为世传珍宝,然而必须有有名望的人才能流传。你能出名吗?”画工说:“不能。”吕祖说:“你既然不能出名,应当拿着我的像在街市上乞讨,日后有认识的人,就用你的名字。”画工按照他说的,带着画在街市上乞讨。

    这时,是顺治初年,新皇帝刚即位,急切地寻求吕祖的像。画工把画献上,皇上看了非常高兴,立即命令悬挂在内廷,赏赐画工金银绸缎。画工从此名声大噪。

    《林氏》

    原文:

    济南戚安期,素佻达,喜狎妓。妻婉戒之,不听。妻林氏,美而贤。会北兵入境,被俘去,暮宿途中,欲相犯。林伪许之。适兵佩刀系床头,急抽刀自刭死,兵举而委诸野。次日,拔舍去。有人传林死,戚痛悼往。视之,有微息。负而归,目渐动;稍嚬呻,轻扶其项,以竹管滴沥灌饮,能咽。戚抚之曰:“卿万一能活,相负者必遭凶折!”

    半年,林平复如故;但首为颈痕所牵,常若左顾。戚不以为丑,爱恋逾于平昔。林曰:“君昵我乃如是,然细思之,此何等事,而以情痴相缠。设令鬼神无知,何惜一死?矧鬼神有知,我有腼颜就木耶!”戚执不听。林不能自克,遂忿然骂曰:“君勿复言,防我与君决绝也!”戚乃止。然林自此以颈痕故,恒辞其镜。

    白话译文:

    济南的戚安期,向来轻薄放荡,喜欢狎妓。妻子婉言劝戒他,他不听。妻子林氏,美丽而且贤惠。正遇上北方的兵入境,林氏被俘虏去,晚上住宿在途中,有兵想要侵犯她。林氏假装答应。恰好兵的佩刀系在床头,她急忙抽出刀自刎而死,兵把她抬起来扔在野外。第二天,兵拔营离去。有人传说林氏死了,戚安期悲痛哀悼前往。看她,还有微弱的气息。背着她回家,眼睛渐渐转动;稍微有了呻吟声,轻轻扶着她的脖子,用竹管滴着水灌给她喝,能咽下去。戚安期抚摸着她说:“你万一能活,辜负你的人必定遭遇凶险灾祸!”

    半年后,林氏恢复得和原来一样;只是头被颈上的伤痕牵扯着,常常像向左看。戚安期不认为丑,爱恋超过平时。林氏说:“你爱我竟然这样,然而仔细想想,这是什么样的事,却因为情爱痴迷纠缠。假使鬼神不知道,为什么不惜一死?况且鬼神如果知道,我还有脸活在世上吗!”戚安期执意不听。林氏不能克制自己,于是愤怒地骂道:“你不要再讲了,小心我和你断绝关系!”戚安期这才停止。然而林氏从此因为颈上的伤痕,总是回避镜子。

    《聊斋志异》卷五中“胡大姑”和“细侯”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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