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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惹清风 第166章 清君侧

    圣上突然薨逝,子嗣尚小。

    他的六弟趁机纠结谢家造反。

    在城里杀了三天三夜,攻入禁城烧杀抢掠。

    大火烧毁了宫殿,焚尽了池中的莲花。

    可怜的妃子、皇子,全都成了刀下的冤魂。

    六弟坐上了梦寐以求的龙椅,穿上了明晃晃的龙袍。

    文武百官乱成一锅粥,终于有人想起圣上的另一个弟弟。

    司马琰被簇拥着,以清君侧之名,号令全城将士为他而战。

    文武百官也纷纷站队。

    显而易见,司马琰得到了绝大多数势力的支持。

    楚家、汪家、王家、秦家......

    而他的六哥,只有一个谢家,自然是独木难支。

    双方刀枪剑雨地打了几日。

    最终,御林侍卫打开了宫门,迎接新帝。

    造反谋逆者,皆已伏诛。

    “受命于天,继位于先皇,兹定年号‘天启’。”

    司马琰终于承继大统,颁发新政:

    第一轻徭薄赋,免税一年;

    第二广开言路,拟行科考;

    第三修订律法,严明法度;

    第四平反冤案,以垂青史。

    ......

    数项新政齐发,百姓奔走相告。

    无人在意,先帝薨逝的真相,是毒发身亡,还是积劳成疾?

    终究无关痛痒。

    虞家也迎来了平反.....

    有宁远侯上疏,有副将的人证,再有虞弈琛的军功。

    虞家不再是个禁忌,也终于不用被钉在耻辱柱上,可以堂堂正正地行走于世间。

    谢家付出了应得的代价。

    可惜,汪家还没有倒。

    可惜,虞家的二世祖,也没有任何消息。

    初雪得知噩耗,关了凉州的店,匆匆归京。

    路上,初雪好像明白,自己闷闷不乐的原因。

    生意还是原来的生意。

    少了这些人,一切喜悦无人分享。

    做再多也没有意义。

    从那刻起,初雪打定主意。

    大家在哪,自己就在哪。

    一见长欢,初雪也惊讶。

    她竟消瘦如此,风一吹似乎就要倒下。

    长欢将百花深处盘下来,交给了初雪。

    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找不出一点错处。

    初雪能看出,她压抑着感情,内心深处在嘶吼。

    初雪知道,她需要发泄出来。

    所以二人什么都没问,没探究,就时时刻刻陪着长欢。

    她想做的事,初雪陪她做。

    她想听的话,初雪讲给她听。

    凡是她想的,初雪都支持。

    长欢一头扎进店里,不知疲倦。

    就这样,溢香坊重新在京都开张了......

    宫里喜事连连,大臣进谏要圣上充盈后宫,秀女大选拉开帷幕。

    各家的女儿被送进了宫。

    长长的马车,像是一个个包装精美的贺礼,鱼贯地送进那深宫大院。

    生活好像一个圈,历史不停地重复上演。

    意识到的人,早已疲倦;

    麻木的人,继续着柴米油盐。

    长欢不知道自己算哪种?

    虞家平反后,她是高兴。

    可是她并不觉得畅快。

    因为虞家重登政治舞台,好像是个水到渠成的过程。

    新的皇帝登基,就要有一批新的忠实拥趸。

    虞家被陷害是这个原因,再度被启用也是这个原因。

    就好像长欢等人在其中的努力,并不重要。

    而自从莲子走后,她就好像三魂失了一魄。

    做什么都是淡淡的,好像什么事在她心里,都掀不起一丝波澜。

    直到韩烈备好马车,候在门外。

    “接我入宫?”

    长欢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可韩烈是司马琰最得力的手下,他是不会假传圣旨的。

    “我......”长欢不想去。

    韩烈看穿她的想法:“请姑娘即刻启程。”

    这样急切吗?

    长欢没有多说,顺从地随韩烈而去。

    高耸的甬道连通着两道宫门,墙上还有未洗刷掉的淡淡血痕。

    长欢不敢多看,垂眸跟在韩烈的身后。

    迈过门槛,进入内室。

    弯弯绕绕,一股墨香。

    余光扫过,金灿灿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

    韩烈任务已经完成,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长欢学着皇家礼仪,跪倒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琰眼神幽深,半晌,唇角微微翘起。

    “起来吧。”

    长欢不敢多想,顺从地起身。

    “朕为虞家正名,你开心吧?”

    长欢掐了一把自己,笑着应下。

    “朕听闻虞弈琛同欧阳家的姑娘,要定亲?”

    这话是什么意思?怕两个武将勾结,要从中作梗吗?

    见他问起,长欢也不好撒谎。

    “是。”

    心中忐忑,若他执意棒打鸳鸯,自己岂非一点办法都没有?

    索性,他不再追问,合上奏折。

    “莲子不在身边,你还不习惯吧。”

    莲子,他怎么能这么平静地提起她?

    长欢收好情绪:“是。”

    “宫中伺候的人多,你先住下。”

    闻言,长欢动作一滞,又急忙跪下:“属下不敢。”

    “宫中多贵人,属下粗鄙,不敢久留。”

    司马琰像是极为受用:“无妨。朕要你留下,便没人敢说什么。”

    他是什么意思?

    长欢暗暗咬了咬牙,“属下实在惶恐。”

    司马琰被她的循规蹈矩,弄得有些烦了。

    “瞧你,为你着想,反而成了负担。”

    “明日起,你就随身伺候朕起居。”

    他嘴上是恩赐,实际都是剥削。

    “来人,带长欢姑娘下去休息。”

    长欢抬眼,那个明晃晃的身影,耀目得有些刺眼.....

    一旁的公公倒是十分热络。

    “长欢姑娘,里面请。”

    住处就在一旁的偏殿,既方便随时候着,又住得舒服。

    “咱家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老奴姓苏,姑娘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老奴。”

    长欢摸到手上的戒指,礼貌地回礼:“来得匆忙,礼薄,望公公笑纳。”

    苏公公见她这么上道,忙推拒回去,不禁多提点几句。

    “姑娘客套了,福气还在后头。”

    人走远了,留下一室寂静。

    长欢不敢深思,司马琰是何意?

    这是要把自己,继续困在深宫大院吗?

    想不到等了这么久,没等来虞奕浅的回归。

    等来的却是这么个金丝雀笼.....

    长欢看着陌生的一切,嘲讽地笑了。

    初雪这边也没有好到哪去,因为她的噩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