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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惹清风 第167章 金丝雀

    刚忙活完一批香客,初雪坐下不过半刻。

    一个颀长的身影堵在了门前。

    他带来的小厮反客为主。

    “今日打烊了。”

    很快,大门就被封了起来。

    他走进来,讳莫如深地盯着初雪。

    那神情仿佛在说:你还知道回来?

    初雪原以为,再见到杨文心,内心会汹涌澎湃,天人交战。

    可现在,即便是他步步逼近,初雪心里也不再有任何波澜。

    “大人是来买香,还是来抄家的?”

    杨文心苦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要装作不认识我?”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庆幸与得意。

    不过一瞬,便被初雪全然打破。

    “杨大人权势鼎盛,谁人不知?”

    同其他人一样,她只是敬畏于他的权势,再无半点私心。

    “这是你开的铺子?”

    杨文心左右打量起来,店里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以前从来不知,她倒有经商的头脑。

    “是。”

    他缓步走过来:“怎么不在凉州继续躲下去?”

    初雪挺直身躯:“我一没犯法,二没见不得人,为何要躲?”

    杨文心抬眸,眼神好似能穿透人心。

    他看着她倔强的眼神,觉得她好像哪里变了?

    以前是平静如死水,如今却是倔强地顶嘴。

    如何形容呢?

    鲜活!这个词在思绪里蹦出来,竟让他有些欣喜。

    他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在初雪的唇瓣上,喉头滚了滚。

    他已经三年多没见她了。

    瘦了,黑了,下巴扬得更高,更有生命力了。

    也让他更兴奋了......

    他忽的掀唇,抬脚逼近:“算你有自知之明。”

    “躲能躲到哪去?”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他低头,想吻她。

    初雪一步退得老远,如避蛇蝎。

    “光天化日,大人请自重。”

    杨文心瞬间红了眼,一步一步再次将初雪拉进怀里。

    “我不自重又如何?”

    “大人不怕被参一本吗?难道御史就能监守自盗?”

    初雪不动声色地驳斥回去。

    他冷哼一声:“伶牙俐齿。”

    “我就是在这强了你,又如何?”

    初雪闻言,嘲讽地蹙了蹙眉:是啊,他就这点本事。

    “那大人卖力些,有赏!”

    初雪的话,让杨文心一愣。

    她拿自己当什么?

    赏赐男宠?

    随即恼羞成怒地扯过她。

    “俞初雪,你再给我说一遍!”

    初雪不卑不亢,“大人气恼什么?”

    “怕不是力不从心?”

    还没等她冷嘲热讽完,杨文心再次逼近,已然癫狂的眸子里泛起了森森笑意。

    在她的耳边低语:“俞初雪,留好力气,一会让你看看什么叫卖力。”

    杨文心打横抱起她,三两步就走到内室。

    初雪浑身绷紧,像一根弦,眼眸瞬间变红。

    杨文心看了一眼,心口一空,有什么东西软了下来。

    “怕什么?”

    几年不见,就这么怕他?

    怕也好,恨也好,关于他就好。

    想着手上卸了力道,整个人也不设防备。

    就在他兀自解下衣带时,一把匕首闪着寒光而来。

    他抬手去挡,冷冰冰的匕首就那样刺穿了他的胳膊。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眼,“俞初雪,你找死吗?”

    只见初雪瞳孔猛缩,拿着染血的匕首指着他,憎恨地看着他。

    “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你吗?”

    “若我早就动手,也不至于在你这受尽羞辱!”

    话音落下,好一阵沉默。

    杨文心不知该说什么,愤怒又不甘。

    毕竟从前初雪就像个闷葫芦。

    他不喜欢,她的木讷,千方百计羞辱她,让她开口,让她求他。

    没想到三年不见,她竟变了个人。

    初雪同他僵硬地对峙,半分不肯退步,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杨文心回过神,看着满手的血。

    脑海中突然闪过敬之说的话,软硬兼施。

    虽然他也没资格说这些。

    但杨文心咬咬牙,信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踉跄两步,在榻前坐下来。

    初雪防备地握紧匕首,锐利地眼神,仿佛在弱肉强食的动物世界。

    “你不给我包扎吗?”

    初雪早已整理好,从榻上起身。

    闻言顿了一下,“又死不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不识好歹!

    他刚要站起来,就一阵晕眩。

    杨文心尴尬地愣在原地,看着一手的血,好像有什么从他手中溜走了......

    时光溜走的最是悄然,长欢看着奋笔疾书的司马琰。

    感慨着,他也有了些许白发。

    许久,司马琰转过头,和长欢的眼神撞个正着。

    他摆了摆手,招呼长欢上前。

    “方才瞧什么入神?”他摸了摸长欢的发髻。

    长欢还没掩盖住眼底的神色,就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无声地退了退,脑子里在编胡话。“属下刚才在想一句诗。”

    苏公公小声提醒:“姑娘,该称奴婢。”

    司马琰正在兴头上,示意无妨:“什么诗?”

    “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这句别人作的诗,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无人在意的江都,司马琰靠自己,经营势力,翻云覆雨,最终坐上皇位。

    司马琰思索片刻,表情是掩饰不住的欣赏。

    他就知道,长欢会懂他。

    当年收留长欢之时,他就说过“他们是一种人”。

    从骨子里透露出的绝情.....

    长欢不知道,他脑海里想了些什么。

    若是知道,她是要否认的,他们才不一样。

    他冷心冷情,她有血有肉。

    苏公公适时递上一个笼子。

    “给你的。”

    他赏的。

    一只通体雪白的鹦鹉,见到人,叽叽喳喳着“安康,万福”

    “叩谢圣恩。”长欢又要跪,被司马琰一把捞起来。

    他的手牢牢抓住长欢,掀唇道:“地上凉。”

    长欢不动声色地挣脱,“白雪鹦鹉珍贵,奴婢养不好。”

    “赏你了,怎么养是你的事。”

    司马琰霸道起来,充满皇权的威严。

    长欢也不再推拒。

    她看着那只蹦跶的鹦鹉,面上没有一点喜色。

    因为她像看见了自己。

    长欢提着鸟笼往住处去,途经御花园。

    花团锦簇间,几个美人嬉笑着。

    长欢压低了身姿,打算悄悄路过。

    天不遂人愿,一句“站住”。

    “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