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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城 第55章 天堂花宴

    甲板上,司黎艾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听闻疫城总督在贵族落寞之前便是当地有名的公爵,算起来应该跟他老爹一个岁数,可能还比老爹还要大。

    多半跟春一样是维奥蒂亚特殊部族的血脉,所以才保有少女的容颜。

    吻手礼也不是真的亲在手背上,可是还是……莫名有些不爽啊!

    船内无人,他十分熟路地来到卞邪的小间,发现随行物已经收好,放进了包裹里。以防万一,他还检查了一番,看是否有遗漏。

    正准备离开时,他有些好奇地打开了包裹,伸手掏了掏,发现里面多了一只手掌大小的红色小瓶——里面装了两粒小药丸,他闻了闻,有一股奇特而熟悉的花香。

    他不识药品,盖上便放了回去。

    正巧,看到了那一小罐香膏。

    想起那夜卞邪的模样,好奇心驱使着他将那罐香膏打开了。那是固态香膏,但在湿闷的天气下,已是呈现半湿润的状态。他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那最大的凹陷是他亲手制造的,但已经见不到指印了。

    怎么看都是已经用过的,而且比第一次用时,还少了些。

    这香膏不只可用于床|事,用于润肤也是极好的。每次换季,卞邪总会有那么几天掌心脱皮或是皮肤干燥发痒,他也嘱咐过可用于皮肤上。

    但实际用在哪儿了呢?

    一想到阿邪会因为思念自己而做些那种事,司黎艾便心火难抑。

    他自己做那些事的时候,表情会是怎么样的呢?

    司黎艾越想越是好奇,烧得血液都沸腾,止不住地便石更了。

    罢了,晚些回宅时,亲自逗逗他。

    如此想着,已是下了云梯,有骑士在一旁提醒,说督君和校官在仓外商议事情。言谢后,他行至艞板,见尽头是少女坐于高凳上,青年立于她的身侧,骑士远远地立在远方。

    那少女不知说了什么,侧过了身,手抚在了青年的脸颊上。

    酸可腌鱼,司黎艾迈大些步子。

    福斯特拦住了他,见远处那少女收了手,他才不情不愿地立在原地等待。

    基地离西港湾码头并不远,眯眼能遥望码头泊岸,看见一只只手指大小的船只入港,密密麻麻的一片。它们毫无排队的架势,相互交错地堆积在入港口,等待靠泊。

    司黎艾学着福斯特,背过了身,眼不见为净。他问:“你……不对,是谁卖了我?”

    细细想来,出海这件事是乔治乔委托的诺曼,最后包着火的却是奇。看诺曼着急唤回他和诺曼的态度,定不会是他做局。那就只能是……

    福斯特窘迫地看了他一眼,“不能说。”

    司黎艾白了他一眼,“罢了……不过,你们好像都很怕那个人?”

    福斯特看司黎艾的眼神,知道他指的是奇:“对……你不怕?”

    司黎艾想起了奇方才看他的眼神,“有点但不多……她看上去温温和和的,又很讲道理的样子,应当不是什么暴……”

    他看到了福斯特错愕的眼神,“……君吧。”

    福斯特一脸“我们真的聊得是同一个人吗”的表情,抹了把脸,恢复往日骑士般的姿态:“不可不敬,不说不言。”

    “你这样闷,怎么追——”

    “阿邪!”

    奇惊呼一声,惹得二人双双回头,就见到奇不知何时下了高凳,俯下身慌得扶住了跪在了木板上的卞邪。

    福斯特跟着司黎艾忙得冲了过去,见卞邪额前流汗不止,抓着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大口的呼吸着。

    司黎艾单膝跪地,急得差点唤错:“阿……小大人,你怎么样?”

    卞邪听到了司黎艾的声音,立马抓住了司黎艾的胳膊,又摸上了他背上的随行袋,字还未出口,就倒在了司黎艾的肩膀上。

    司黎艾顾不得什么了,立马抱起卞邪,就听见福斯特说:“基地有医疗室。”

    奇也是紧张得磕巴,忙道:“福斯特,快,你先去……让其他人来接我。”

    福斯特立马行了军礼,一路带着司黎艾飞奔至医疗室。

    门被敲了两声后就打开了,室内,诺曼和医生正隔着一张红木桌面对面坐着,听着这动静,皆双双抬头看去。

    福斯特报道:“主上,校官晕倒了。”

    诺曼皱着眉看去,对司黎艾道:“快带进去。”

    医生推着诊疗仪也匆匆进了内间,司黎艾将人放到病床上,忙道:“女神祝福您,务必多多关照。”

    那医生哪里敢不关照啊,点头时看到了司黎艾脚脖子上的脚铐,按着规矩:“服役者不可床前停留,出去稍等会儿吧。”

    已是说得很委婉了,司黎艾只能离开。

    “……别走。”

    司黎艾立马回过身,牵住了那只抓住自己的手。

    卞邪双睫轻颤,已是泪眼朦胧的样子,辨不出是否清醒,手却紧紧地握住了司黎艾。

    医生别无他法,只能一边启动诊疗仪,一边吩咐道:“将校官大人的上衣去了。”

    司黎艾熟练地解开了卞邪的衣袍,协助着将诊疗线贴合在嘱咐的地方,成功连接后,诊疗仪便开始运作,对着司黎艾的那一面只能看到仪器上显示着卞邪过高的心率。

    齿轮声不停地响着。医生取了一小管血,几分钟后,他站在诊疗仪前,眉头紧锁地问:“校官大人可是服用过醉心花?”

    司黎艾紧张地答:“……是,但应该很少。”

    “很少也不行啊,那不是吃的!”医生立马走到配药台,忽的又问:“大人可吃了天堂花?”

    司黎艾更紧张了,“那是什么?”

    医生也急了,他解释道:“一种能解醉心花的药,但副作用极大……药丸,有奇特的花香,你可知晓?”

    药丸。

    花香……?

    晕倒前,卞邪似乎抓着随行袋想说些什么。

    听此,司黎艾立马将背上的随行袋打开,将那小红瓶拿了出来,递给医生。

    “对,就是这个!”医生闻了闻,“他吃过吗?”

    司黎艾想了想,问:“吃过会怎样,什么副作用?”

    医生不自然地解释道:“食欲不振,睡梦易醒,精神不安等等都有可能。”

    司黎艾用旧神语低声骂了句脏话,吓了医生一跳。他有些焦虑:“他……他应当是吃过,但他现在能不吃吗?”

    “可以,但会……”

    卞邪忽的低声怒吼,痛苦地挣扎了起来,将身上贴合的诊疗线都扯断了几根。

    诊疗仪检测异常,立马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惹得门外等候的诺曼开门闯了进来。他看到卞邪那模样心惊了一下,立马嘱咐福斯特守好门。

    他冷静地吩咐着:“先配镇定剂,快。”

    “药……”卞邪忽的紧紧抓住了司黎艾手,指甲都快陷进他的掌心肉里。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片刻后似是看清了眼前人:“……阿黎。”

    “我在,我在的!”

    司黎艾紧紧握住了卞邪的手。

    “阿黎,求求你,给我药……药……!”

    赤红的双瞳失了神,如同宝石失了光芒。

    “啊——求求你!阿黎……疼、疼我……”

    没人知道这称呼对司黎艾代表了什么,却知道是亲密无间的。诺曼见司黎艾已经动了,立马稳住他的肩膀:“别给他!”

    “可是……!”司黎艾慌得说不出话来,见诺曼坚决而不容置疑的样子,他咬咬牙,只能任由卞邪抓着自己呢喃。他看着诺曼神情恍惚地看着卞邪的样子,像是透过卞邪的模样见到了什么。

    诺曼忽的对愣在原地的医生怒道:“愣着干嘛,还不动!”

    医生也被这情况吓得僵在了原地,此刻才猛地警醒过来。

    镇静剂注入后,卞邪渐渐停止了挣扎,呼吸也变得轻缓,只是还是喃喃着要药。

    “您不是说副作用只是吃不好也睡不安稳吗,他怎么跟……犯了瘾似的?”司黎艾心都乱了,直呼了“他”。

    医生看了看诺曼,似是有话也不敢说的样子。诺曼嘱咐道:“医案不能留有此档,记晕症即可。”

    他转身看向那已是满头冷汗的医生:“至于其他的……”

    那医生双手合十:“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诺曼让医生先去了外室,走到司黎艾的身侧,问道:“卞邪怎么会吃醉心花?”

    是啊,他怎么会吃醉心花?

    司黎艾冷笑了一声:“那你可得好好问问乔治乔了。”

    诺曼面色沉了下来,这才理解乔治乔同他说的,给卞邪的补偿。

    “量多吗?”

    “……应该不多,”司黎艾想了想,“跟红花茶一起,半杯?”

    诺曼终是叹了口气,道:“醉心花发作多是头晕发汗,精神不安,若不吃镇静的药物缓解,就会导致情绪起伏不定,可能会变得惶惶不安,或是变得狂躁不止。”

    司黎艾皱了皱眉,“这么说,不吃天堂花也可以?”

    诺曼点点头,“是,但不吃,醉心花毒会留在体内很久,何时完全解毒和何时发作会依照人的体质来定,可若是吃天堂花,吃三次便可解。”

    “你的意思是……”

    他严肃道:“但吃过一次天堂花,它的副作用便会发作,也就是犯瘾……以卞邪的耐力应当是可以戒的,但过程你也看到了,比较痛苦。”

    司黎艾看了眼床头那红色小瓶,又看了看眉头紧锁的卞邪。

    以卞邪的性格,他定是不会吃那天堂花。一定是发作的太厉害,手边又没有镇静的药物,才会……

    头晕发汗,惶惶不安的卞邪还存在在他不久的记忆里。

    可能更早。

    吵得最凶的那一次,昆还扇了他一巴掌。

    那是家庭医生来的第一天,连同昆也是欲言又止,忐忑不安。

    回想短短几月寒冬,卞邪为何会变得如此主动。

    他就这样捱到了春天吗?

    “妈|的……”

    凌晨还在蒸汽舰上时,卞邪为何没有睡觉,又为何缠着自己,怎么可能只是想撒娇这么简单?!

    最近一次发作是在船上,这么明显了!

    都这样了我还理论试探个屁啊!

    司黎艾狠狠揉了下眉心,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诺曼走过去拿了药瓶,打开看了一眼:“里面还有两颗。”

    “我知道。”司黎艾咬了咬唇,想了半晌,猛地抬头问他:“乔治乔呢,你给他吃了?”

    一提到这,诺曼也是眉头紧锁:“你难道没听说过,天堂花宴吗?”

    司黎艾摇了摇头。

    “天堂花宴是皇家贵族每年都会举办的一场下午茶聚会,”诺曼尽量长话短说,“皇家贵族的最后一场天堂花宴,是乔治乔一家亲自筹办的。”

    他顿了顿,“当时的督君还是公爵,也参加了花宴。”

    听到此,司黎艾已有所预感。

    “那场花宴下,反公爵势力的贵族几乎全部喝下了带有醉心花的红茶,因剂量过高,几乎都休克而死。”

    “公爵利用了一直觊觎王位的帕帕乔治一家,让他们顶了罪,”诺曼叹了口气,“但王……旧贵族王对家族一向容忍,乔治乔成为帕帕乔治一家最后的血脉,被保了下来。”

    帕帕·乔治乔对于疫城而言不仅是一个人,更代表了他没落的旧贵族家族。

    “乔治乔本不会喝那茶,但他那日正好成龄,公爵亲自上来敬了茶……”讲到此,诺曼苦涩地笑了一声。

    他还记得那日,他看着乔治乔只喝了一小口就没再喝了,见公爵走了,还跟他开玩笑,说茶好难喝……

    那日,天堂花由此而来。

    天堂花并非花类,而是解药。

    当时的乔治乔被病痛折磨了无数个日夜,且告诫了诺曼不允许给他吃天堂花,他要自己克服下来。

    直到他双眼失明的那一天。

    “海战已经结束,旧贵族王也已被斩首,但能继承皇室的血脉依旧留存,”诺曼看着病床上的卞邪,似乎看到了乔治乔服下天堂花时的影子,“公爵亲手夺去了他的双眼,却没有杀死他……”

    病痛与眼疾同发,将乔治乔所有的理智全数剥夺。

    那日风雨雷鸣,宫灯与闪电不断,但陪伴着乔治乔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诺曼至今未忘那日。

    他策马赶回乔治乔的宫室时,已是全身湿透。

    门外的红毯布满了整齐的泥脚印,但显然仅有一人进了室内。

    短小的双脚,蹦蹦跳跳得进去的。

    打开门,分裂的软枕羽毛纷飞,地上是散落的书卷和破碎的斯特克晶源制品。血淋淋的人儿跪在落地窗前,无措地“直视”着窗外的雷光,任由雨水冲刷自己。

    诺曼差点没抓住乔治乔的手。

    他以为醉心花已经快从他的身体里凋零殆尽,可天生残疾的他使醉心花在他的身体里多停留了几年。

    双目失明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为了活下来,诺曼不得不给他服用天堂花。他侧过了身,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哑声道:“当时我并不知道,天堂花服用一次后就会犯瘾……”

    至此,司黎艾怔怔地坐在板凳上,似乎理解了当时他评价奇时,福斯特为何会是那般表情了。

    以及,他似乎清楚了,乔治乔与他合作的真正意图。

    一直到午后,卞邪才清醒过来。

    中途还打了一次镇静药,有公务处理的诺曼留下了福斯特守在门外,告诉司黎艾会打发奇离开,也会帮忙通知罗德。

    “范德萨大人让昆来了,”不久前司黎艾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是昆和福斯特交谈的声音,他将卞邪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看着他:“一会儿我们就回宅,好不好?”

    卞邪看到了床头放着的小红瓶,他握紧了司黎艾的手,点了点头。

    司黎艾什么都没问,卞邪也什么都没说。

    午后潮气没那般重了,风和日丽的,卞邪的手却是冰凉的,司黎艾捂了好久都捂不热。

    昆亲自御马,也是什么都没问,扶着卞邪进了马车。

    他悄悄问司黎艾,是吃了吗?

    司黎艾知道他问的是天堂花,他点了点头,说已经吃了第一粒了。

    昆听后也没说什么,只让他好好照顾卞邪。

    卞邪一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得靠在车窗边,手牵着司黎艾。

    司黎艾总会想起诺曼跟他嘱咐的话。

    天堂花的解毒之法在于控制醉心花的发作期,因此天堂花三次服用的周期最好固定,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连吃,不然醉心花的发作周期会变得混乱。

    卞邪第一次吃,醉心花发作会持续多少日还得观察,之后吃第二次,第三次就会慢慢稳定,最后就只剩下排出天堂花的毒。

    天堂花并非良药,它与醉心花一样,若不能克服,只会越陷越深,直至生命衰竭。

    这期间,一定要保持身心愉悦,不可大喜大悲。

    一直到快要到宅,司黎艾才恍惚听到卞邪在喊他。

    卞邪半抬着眼看他:“阿黎。”

    司黎艾依旧牵着他的手,赶忙应了一声,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卞邪却说,我们还在吵架吗?

    司黎艾一怔,手就松动了那么一点,卞邪的手就紧了紧。

    “我就是问问,你怎么能……”下意识说出口,说了一半又不愿意说了。

    司黎艾笑了一声,将卞邪两只手都握住了。

    他是真的……要心疼死了。

    不远处已经能见到宅院的轮廓,马车却慢了慢。

    “你这样我怎么吵啊?”马车宽敞,司黎艾将他纳到怀里,他的辫子也不知何时散开了,零碎的长发就这么搭在卞邪的肩头。

    他玩笑道:“要不坦白得了,大不了让妇翁大人打我一顿。”

    这么久过去了,罗德都只觉得司黎艾对卞邪,跟昆对卞邪是一样的。

    昆也听到了,隔着车窗讪讪道:“那不止家主要打你,我也要打你一顿。”他并不知晓二人吵架是为掩人耳目还是为如何,但卞邪那段时间魂不守舍是真的,他看在眼里。

    卞邪松了手,去玩司黎艾的碎发,他便搂着卞邪的肩膀,说:“怎么办,你要不要帮我说说情?”

    一时没有回答,车上的气氛又凝重起来。

    碎发在卞邪的掌心间变成几股,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帮司黎艾重新扎辫子。他一开始辫得不好,不是乱了股就是辫歪,司黎艾不在意,甚至乐在其中,说就当换发型了。

    “阿黎。”

    “嗯,我在。”

    司黎艾为了让卞邪顺手些,整个人都侧坐着。

    又安静了片刻,司黎艾似有所感,像动物对人类示好似得歪了歪头,卞邪的手就停了下来。

    “我刚刚……”

    司黎艾知道他是要说病发的事情了,焦虑得不行。

    却还是故作轻松,微笑着:“嗯?你说。”

    卞邪不自在地揉了揉手上那股发。

    “是不是很丑……?”

    “……啊?”

    顿时面色一僵,笑意全无。

    司黎艾没反应过来,但反应过来时,又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卞邪还以为是自己太小声,他没听清,“我刚刚犯病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发作时的狂态与平时的卞邪截然不同。

    愤激,悲怨,乞怜……哪一个词都跟他沾不上关系,形象就这么碎了一地。

    “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一想到此,卞邪自己都感到后怕,“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让我不要压抑自己的欲|望,让我去破坏,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可那不是我。”

    卞邪还在担忧时,却见司黎艾眨了眨眼,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司黎艾从未想过卞邪主动提及病症时,问得会是这样一个问题。

    踌躇了这些个时间,第一想问的竟是关于自己病态的样子。

    本是紧张不已的心情因此被搅得一团乱。

    有些不合时宜,但他觉得这样的卞邪……着实太可爱了。

    昆重重地敲了敲窗户。

    他不满道:“你是不是欠揍,这么久都不回。”

    这一路他也是战战兢兢,紧张得要死,什么都不敢问。

    而后,毫不在意街上人的目光,直说:“小大人,你怎么样都最好看了!”

    卞邪被夸得有些无措,手上那几股发又乱了套,又听见司黎艾喊他。

    “阿邪。”

    卞邪抬头看去。

    司黎艾将遮光帘拉紧了些,低头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