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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1】 番外3 (古代顾时)

    元宵佳节,上京不少女眷与公子来到宫中相聚,其中也包括顾公子。

    经过秋猎一事后,顾家名声大涨,不少未出阁的女眷内心都有些蠢蠢欲动,只可惜顾公子刚及冠,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并未着急娶妻,但也不妨碍深闺中的姑娘们芳心暗许。

    各种关于顾公子的佳话传着传着,竟造成闺阁中“虽无缘相见,但此情不渝”的景象。

    顾沧落座不算晚,但还是吸引过来了不少目光,不少公子和小姐都在一旁窃窃私语,时缪看到后默默挪到了顾沧旁边的位置,避免狂热粉丝坐到顾沧身边后指不定干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你现在算是有了大名堂了,不说些什么感想吗?”时缪悄悄和顾沧咬耳朵,热气浮在耳畔痒痒的。

    “感想是不想。”顾沧淡淡侧开身子,目不转睛直视前方。

    时缪缩回身子,暗叹道无趣(即便顾沧一直无趣)。宴席过程顾沧的话一直很少,主要倾听为主,偶尔诗词答赋轮到他时才起身对上一句,再饮下一杯酒。

    一连好几杯清酒下肚,顾沧摆了摆手,面上浮上红晕,一副要醉倒的模样。温暖的手抚上时缪的手背,顾沧轻轻靠在时缪肩上,温热的气息碰在时缪颈侧,酒香顺着热度钻进时缪鼻腔。

    “你看上去有些醉了,要让侍女扶你去宫中客房休息吗?”

    “殿下送我?”顾沧音调和小勾子一样,带着不易察觉的鼻音。

    时缪应允,扶起顾沧便往寝殿走去。

    “你在我寝殿中的偏殿休息吧,”时缪的手臂环住顾沧,与秋猎前相比,二殿下的个子已经往上窜了不少,虽然还是不及顾沧。顾沧也不知道怎么的,身影也拔高了不少,看着有九尺之高。

    “你怎么又高了?”时缪皱了皱眉,看着他们在雪地上的影子,而他的影子的肩膀永远和顾沧不在同一条线上。

    把染上酒意的顾沧领进偏殿,替顾沧解开披风,又替顾沧脱去外衣,时缪才起身准备离去。时缪总觉得在顾沧面前他不像一个皇子,伺候人的事情还发生在了他身上。

    时缪叹了口气,替顾沧掖好被角,起身准备离去。

    衣袍忽得被拉住,时缪顿住脚步。又折返回来看顾沧。顾沧扯着他的袍角不肯松开,口中喃喃细语。

    时缪慢慢蹲下身子,终于听清顾沧口中的呢喃。

    “娘...别走...”顾沧声音有些颤抖,顺着衣服抓住了时缪的手,宽大的手心包住时缪,时缪呆愣在原地。

    一直等顾沧握住时缪的手松开了一些,顾沧的呼吸染上了倦意,时缪才把手缓缓从顾沧手心抽出。

    眸子深深地看着顾沧,时缪替顾沧掖好被角,吹灭了一旁的烛灯。

    房间中是一片寂静的黑暗。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闪着微光,清明的眼神里毫无醉意。

    酒宴结束了,宿醉的世家子弟在皇宫内留宿,时缪在会上饮了不少酒,被侍女搀扶着回了寝殿。

    待到皇宫内的烛光一盏盏熄灭,潜隐在黑暗下的寒光才悄悄裸露出锋芒,无声无息接近着皇子寝殿。

    锋刃在黑夜的中折射出寒冷的光芒,接近脆弱的脖颈时却忽得刹住了步伐。此时应该迅速捂住熟睡人的口鼻,手中的匕首再丝毫不留情地抹过咽喉。

    一瞬间的犹豫让还在熟睡的少年清醒过来,少年眸子里一刹那装满了惊慌,只是在弹指间就握住寒光凛凛的刀刃。

    赤红淌了满手,时缪确信,如果刚刚他未曾有所动作,那把匕首划开的就不是他的掌心了——而是咽喉。

    时缪忍着剧痛,翻身飞踢向刺客的头部,被手肘抵挡后的小腿传来阵阵余痛,身子在半空中转了一圈,时缪摔在地上,看着一记携着疾风的手刃向他劈来。

    手刀重重打在格挡的小臂上,时缪吃痛侧身闪开,手心的血滴了一路。刺客的动作丝毫不含糊,袭来的动作招招能使人毙命,偏偏快要击打到他时又露了破绽,和逗猫一样。

    二人只在短短数秒间就过了百招,时缪被掐住喉颈逼退到墙角,扼住了气道,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呃....”这下是冲着命来的,时缪呼吸困难,眸子却是强烈的不甘和杀意,如临死般的鱼,迸发出强烈的生命力,就连濒死也要耗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

    待气耗尽之时,时缪却朝刺杀者露出一个胜利犹在的笑容,那种蔑视...和不屑的嘲笑挂在唇边,轻飘飘的却能砸碎所有防线。

    下一秒,烛台被打翻在地板上,剧烈的焰火燃起,吞噬了整栋房间。

    时缪从知道实力在刺客之下时便布好了局,不去喊叫,降低来者防备之心,不经意撞倒在地上砚台的纸张和烛油,此时烧着了一大片。

    “死也要拉你垫背。”时缪朝来者露出血色的笑意,用口型道。锋利的匕首瞬间没入黑衣人的腹部,只留刀柄在外握着。

    猛然松开掐着时缪的手,黑衣刺客往后踉跄了两步,外面传来“走水了”的喊叫声和脚步声,在火光中颇为熟悉的眸子狠毒地盯着时缪,转身越过火浪轻车熟路地从窗边跃出,隐逸在墨色中。

    面对二皇子遇刺这件事,皇宫内把此时在宫里的人在的都找了出来,时缪刚从火中被救出来,满脸都灰扑扑的。

    “殿下!可还安好?!”时缪从火场中出来没多久便被裹上一件衣袍,抬头看是顾沧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顾沧身上很干净,看上去像是匆忙赶过来一样,身上仅仅穿了一件纯白的里衣,披着披风就赶过来了,洁白的发丝上还蒙了一层薄薄的雪。

    时缪看着赶来的少年,张唇还想说些什么,两眼一翻便昏倒在顾沧怀里。失重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顾沧将时缪拦腰抱起,侧身和侍女嘱咐:“春桃小姐,火势并未蔓延到偏殿,将殿下送到偏殿去歇息吧,我来照顾殿下。麻烦你们帮我叫太医来了。”

    侍女被顾沧温柔的模样喊得脸通红,毕恭毕敬行了一个礼:“...好的,那就麻烦顾公子了,春桃这就去叫太医院的人过来偏殿。”

    “好的。”顾沧笑得如沐春风,实则小腹渗出的梅红不小心染红了洁白的里衣,顾沧只得快步抱着时缪回到偏殿。

    将二殿下放到软榻上,顾沧维持的表象也崩塌下来,漂亮的面容因为痛楚而微微扭曲。顾沧褪下里衣垫在原本的衣物之下,迅速换好衣服后看着带着血迹,镶嵌着血色玛瑙的匕首。

    顾沧的眼眸深沉,将匕首擦净收好。

    太医给时缪处理好伤口,又把了脉,摸着胡子文绉绉道:“殿下是受了惊吓,又吸入了太多浓烟才会晕倒。微臣这就为殿下抓几副药,殿下服下去便好了。”

    顾沧应声,待药送来时喂给时缪,动作没有分毫一柱香前的狠劲,轻柔地像对待宝物。

    时缪悠悠转醒已经是第二天了,开口喉间沙哑的不像话:“水…”

    “殿下醒了?”时缪醒来便见到顾沧焦急的面容,缓缓眨了两下眼表示回应,身上除了受伤的地方很疼之外,躺着的地方柔软舒适。

    顾沧已经穿戴好了衣物,看样子是要离开。

    “殿下醒了就好。”顾沧扶着时缪坐起身,将茶杯端到时缪面前。时缪靠在顾沧身上,淡淡的香味席卷着他的嗅觉。

    时缪就着顾沧的手将水饮完,眉眼间还是有些疲惫:“昨晚宫中有刺客,你有伤着吗?”

    “多谢殿下关心,臣没有事。”顾沧摇摇头,有些心疼道:“倒是殿下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却等到走水时才赶到殿下身边。”

    少年嗯了一声,又躺回床上:“其余人估摸着已经离宫了,我也有些乏,你告退吧。”

    顾沧应答,便退出了房中。

    待到二皇子伤势有所好转时,顾沧就收到了邀请。离上元节不过十日有余,时缪看上去比却比遇刺那天精神好了不少。

    看时缪在他府上笑得一脸坏兮兮的样子,顾沧心中暗道不好。

    “殿下......是否要再让侍女添些糕点过来?”顾沧试探性开口,“如若不用,我带殿下去茶…”

    时缪转过头来,唇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不,吾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被强行套上红衫的顾沧看上去有一瞬间的呆滞,清冷美艳的容颜配上一身耀眼的红袍,瞧着真有世间第一美人的头号。

    “殿下是把臣当做青楼里的戏子了吗?”顾沧皱着眉看时缪散下他的头发,又挽成髻,别上了首饰。

    “当然不是去看戏的啦,你打扮的风流些嘛,否则会有人认出你的。”时缪手上动作未停,精心摆弄着顾沧的发丝。

    “我不去。”心中隐隐约约猜到时缪要去哪里,顾沧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冷声拒绝道。

    时缪毫不客气,把顾沧从座椅上捞起:“走走走走,我们喝酒去。”

    顾沧猝不及防被推出了二里远,回过头来,满目震惊地看着时缪:“殿下身上有伤,不宜饮酒。”

    “嘿,好了。”时缪把手上的纱布拆开,笑着冲顾沧挥了挥手,手心的伤口结了痂,看着还有些可怖:“况且...顾兄不是没受伤吗?我不能喝还不是有你替我喝么?”

    至今伤口还隐隐作痛的顾沧:......

    时缪英气的脸上挂着爽朗的笑:“难不成顾兄在上元节当夜也受了伤吗?”

    “未曾...但我并不想去这种地方。”

    顾沧摇摇头,一身轻盈的红纱罩在衣衫外,低眉顺眼不卑不亢的样子像极了刚出闺阁的世家小姐。

    时缪催促着顾沧离开,顾沧经不住时缪的软磨硬泡,三番四次拉扯之下,时缪成功将顾沧带走了。

    在府上遇到了顾宰相,顾宰相年岁很高,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时缪瞧见顾老,笑着打了声招呼。

    老者用沧桑深邃的眼上下扫了一眼顾沧身上的衣物,缓缓开口:“衣裳不错,眼下也快到除夕了,冲冲喜。”

    时缪笑嘻嘻地拉着顾沧出了顾府,临走前还不忘同顾宰相道别:“顾宰相,我与顾兄去饮酒对词,今夜他会晚些回来。”

    顾沧眼眸低垂,被时缪走出了府门。

    路过青楼前便有两名貌美的女子贴上了二人,声音娇娇软软的:“二位公子,进来做客呀~”

    女子身上的胭脂俗粉的味道很重,时缪猝不及防被呛了一口,连忙拉住顾沧往前面的楼中走去。

    勾栏上的舞女跳着妖娆的舞蹈,台下的看客大多数为中年男性,旁边多多少少都坐着一两名施着粉黛的女子。

    看起来像顾沧和时缪这种年轻又英俊的男子是稀客中的稀客。两人浑身透着矜贵的气质,惹得不少女子都往他们二人这边看。

    老鸨更是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顾沧面不改色扶住摇摇欲坠的时缪,回到:“青楼大多数都是这样,不是殿下想来的吗?”

    “啊我不管。”时缪在顾沧前面捂着口鼻,含糊催促道:“这里熏的我头晕!”

    “…唉。”顾沧叹了一口气,转身对老鸨道:“你为我们寻一处清净的地方…对了,气味也要淡一些。”

    时缪一路上几乎是贴着顾沧来到了十分僻静的厢房中,仿佛一路上呛人无比的庸脂俗粉的味道只要靠近顾沧就会好受一些。

    只有顾沧知道时缪半路上的手在摩挲他的腹间——上元节时受伤的地方。幸好此时是严冬,天气酷寒,衣物添得多,并未有什么异常。

    顾沧知道时缪此时怀疑了他,但面上却是微微蹙着眉,伸手过去抓住了在他腰间的手,那只手为所欲为,就差扒开他衣物瞧瞧他腰腹是否包裹着纱布了。

    “你是不是最近在喝药?是什么药?今天看到你府上的侍女在倒药渣。”

    一连串的询问下来,顾沧面不改色地将锅甩给顾老:“是我爷爷,他岁数已高,喝药也不稀奇。”

    “哦。”时缪默默收回手,坐在座位上倒了一杯酒。

    时缪笑嘻嘻地把酒杯递给顾沧,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顾沧适宜地提醒他:“少些喝,你伤势并未痊愈。”

    正当二人交谈甚欢之时,一股浓烈的香味侵占了唯一清明之地,强烈的味道瞬间溢满在厢房中。

    “公子~怎么都不叫奴家们来啊。”娇滴滴的声音从门边响起,时缪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转头便看见两位绝色娇娥依靠在门槛处,明明已是腊月,胸前依然裸露了一大片,两对傲人的丰满耸立在前,佩服得让时缪头皮都有些发麻。

    不等两人回答,两名女子就径直走了过来,各自挽着时缪和顾沧的手臂,身子亲密地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