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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夫君贴贴有小钱钱哦 第95章 进城

    九州动乱迫在眉睫,太子的令旨一下达,顾昭迅速安排事宜启程离开,甚至来不及告别只留下一封信笺。

    除夕夜家家户户欢声笑语,柳卫也收到命令随后火速出发,府里一下子冷清下来。

    沈绵绵敛起失落的心绪,给家里的丫鬟家仆派发红包,早早让他们回去和家人吃团圆饭。

    屋内空荡荡,仍残有他的气息。沈绵绵轻叹一声,他走得那么急,估计处理的事情会很棘手,可能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日后得要让自己忙起来才行了。

    清早去郊外祭拜,沈绵绵走很大一段路,双脚累得酸痛沉重,她铺好床准备早些入睡。

    沈绵绵今天穿戴比平日隆重精致,点花钿,抹唇脂,发髻插了一支顾昭生母留下的玉簪去,特地戴上去祭拜她,怎知太子一通急召,顾昭便离开了。

    沈绵绵坐在梳妆台对着铜镜轻轻拔下,正要放好妥善保管起来,放下一刹那,台上的铜镜反光折射,玉簪的簪身内闪现银丝般的细线。

    “诶?”

    沈绵绵微怔,以为自己看错,便举起来映着烛光认真瞧,由玉簪的头部到尾段,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看过一遍。玉簪光泽圆润饱满,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难道刚才是她眼花了?

    沈绵绵疑惑嘟喃句,思忖一下,端起拿到铜镜试试摆弄玉簪方向,不知对到哪里,方才那根丝线再次呈现出来。

    沈绵绵握着玉簪的手蓦然一抖,险些掉落。她一定,稳住霎那间慌乱的心神。

    这是顾昭生母所留,如果是设计精巧新颖的玉簪,对光就能显露特别之处,为何要镜中的反光才显现出来?难道里面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沈绵绵百思不得其解,寻出一个黄花梨木雕花卉纹长盒,慎重放进去另藏起来。她得找机会拿去给顾昭看下才行。

    ……

    “二公子那边怎么样了?”

    和外面过年喧闹的气氛截然相反,院子里冷冷清清,程氏坐到书桌抄写经文,神情平静如水。

    小桃一边动手磨墨,一边回应:“大夫人,二公子挺好的。”

    她小心翼翼看一眼,飞快收起垂低下头。大夫人自被禁足那日起,如同变了一个人,她不敢告诉她,顾元最近感染了风寒,免得她过分忧虑。

    “嗯。”

    程氏未停止抄写,良久低声应了句。

    小桃道:“大夫人,还有一件事。我无意听外头的人说,顾家族谱划走大公子的名字。”

    笔尖一滞,墨水滴落纸张洇开,小桃继续说道:“后来大公子离开侯府,住进太子赏赐给他的府邸。”

    程氏冷冷勾唇,他早有预谋,这顾容的算盘怕是落空了。“走就走吧,反正他活不长时间。”

    “大夫人,其实二公子只要按时服药,说不定哪日会好起来,到时侯爷重新重视二公子的。”

    “不用到时,很快他就会像条狗一样的再次巴巴凑上来。”

    顾容失去顾昭这枚棋子,退而其次换成顾元,不用多长时间,她就能放出来。

    如程氏所想,没两日她解禁放足,此时叶姨娘的小腹微隆,恃宠而骄正和镇北侯因这事闹别扭。

    除去一日三餐在膳厅见面,似乎已经心灰意冷,程氏对他们你侬我侬冷眼旁观,如今她只关心元儿的身体情况,别的不会再去想。

    叶姨娘起初充满了防备,时间一场,见对自己没造成威胁便歇了心思安心养胎,日子流逝一晃三个多月过去。

    期间沈绵绵在京城看中一块地,大概二十平米左右,最为合适卖专门售卖萨其马。

    说干就干,沈绵绵花费半个月的时间弄好,新开张那天推出买一斤送半斤的营销策略,加上可以试吃,开业那天还没到下午售罄。

    除此之外沈绵绵时常出门闲逛,笨拙学着尝试做投资,买入快倒闭的小布作坊整顿营生,由生疏到熟练,挣的银子渐渐多起来,日子过得忙碌充实。

    “绿春,老爷那边有来信吗?”

    顾昭那天匆匆前往九州赈灾,之后每天都有信笺寄回,比到点用膳还准时准点。沈绵绵庆幸认真去学字,否则都不知道怎么联络。

    沈绵绵从外面归来,像往常习惯性询问。

    “夫人,今天还是没有。”

    沈绵绵不禁蹙眉,接连十多天也没来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算算日子,他走了快接近四个月的时间。

    沈绵绵:“你喊人帮我打听一下九州最近的情况。”

    “夫人,不好了!”

    绿春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报,“夫人,九州流民起义暴乱,老爷他在途中遭到埋伏,为护柳将军突围身负数刀生死未卜……”

    对方说着说着,有些哽噎讲不下去。

    最后一句话犹如魔音入耳,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沈绵绵呼吸骤然停滞,慌忙失措后退两步,手下意识撑着背面的墙壁稳住身子,指尖连着心脏一起发颤。

    “备车。”

    须臾,她花了几息寻回理智,沈绵绵死死咬紧唇瓣,拼命抑制克制不住的颤抖,艰难吐出两个字。

    京城到九州,最快的路程也要半个月左右,临走前沈绵绵顺手一并带走黄梨木长盒。

    马车飞速行驶,距离九州越近越荒凉,就连附近相连邻近的城乡笼罩一股死气。

    “夫人,往前一点就是九州了。”车帘外车夫担忧问道,“那儿还在闹瘟疫,我们还要继续进城吗?”

    “进。”

    车厢内的女音坚定,微微停顿几秒,她道:“若师傅愿意一同进城,我另开二十两银子。”

    东家银子出得多,车夫犹豫片刻答应,“成吧,不过重灾区我就不去了。”

    “嗯,劳烦师傅继续驶吧。”

    九州有些地方相对来说稳定,但像南亭县灾情严重的地方,从顾昭和其他官员抵达现场支援,在周边封锁隔离至今未解封。

    “站住,九州灾情未过,没有命令不准进入!”

    刚到城门,关卡拦堵在入口,守值的两位士兵挥起长枪,把他们截住外面。

    一同随行的绿春撩起车帘,车厢内露出另外张精秀的下巴,她适时递上文碟。

    “我是派过来赈灾的官员顾昭之妻,两位大哥请过目,通融我们过去。”

    车内女子嗓音柔和,悦耳动听。

    “你说是就是?这儿的人个个巴不得离开,你居然还想进来,不怕死吗?”

    “姑娘,九州灾情惨重,不管如何,非你一柔弱女子能承受,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他们义正严辞,长枪交横纹丝不动,说不准就不准。

    “怎么回事?”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沈绵绵心中大喜,探出个小脑袋,“李大人,是我。”

    李安今日轮值巡逻,听到马车内传来耳熟的声音,拉紧缰绳,居高临下望过来,不偏不倚看见她的脸蛋。

    李安连忙下了马,“夫人,你怎么到九州了?”

    “我过来是想看看顾昭,你让我进城吧。”

    “可九州瘟疫未过,稍有不慎容易感染,属下实在不能放你进来。”

    沈绵绵道:“可除了看顾昭,我也是来支援赈灾的。”

    “听说九州粮米紧缺,当地地主不肯开仓救难民,因此导致大部份流民暴动起义,现关键时刻,我想过来尽一份力。”

    她的眼神坚定刚毅,显然已经做好准备。李安抬手动了几下,两小兵得到示意立马退到原位,腾出一条空道。

    “谢李大人。”

    “夫人,属下另备客栈,你随属下来。”

    李安不露声色睨了眼不远处的拐角,音量稍高,“大人身负重伤,卧榻始终未醒,夫人来得正是时候,由你照顾他想必很快清醒过来。”

    马车帘子放落隔绝视线,一抹黑影远远看了一眼,悄悄离开暗处。

    顾昭与其他官员所住同一客栈,附近皆有层层重兵把守,在李安的带领,沈绵绵一路畅通无阻进入了三楼末尾的客房。

    李安停在门口不动:“夫人,进去吧。”

    沈绵绵来时心情沉重,将快见到他,心反而安定下来。

    她推门而入,眼前忽然一黑,后面木门倏地关合,接着沈绵绵卷进熟悉的怀抱里。

    “顾……”

    “等等,我们上榻再说。”

    嘴唇捂住,沈绵绵露出的黑亮眸子眨了眨,他的眼神瞥向窗外,瞳色严肃冰冷,她立马意会点了点头。

    顾昭利索打横抱起,三两下走到床榻,将帐幔放落后钻进来。

    不等顾昭坐稳,沈绵绵动手拉扯缠绕腰间的腰封,“快,让我看看哪里受伤。”

    “我没事。”

    顾昭轻笑声,一把拽过拥入怀里,下颚抵在她的肩窝,贪恋嗅着馨香,紧箍柔软腰肢的手很用力,似乎要永远与她融为一体。

    “这不过为掩人耳目将幕后黑手揪出来的计划罢了。”

    “啊?那我来九州,岂不是破坏你的计划?”

    “无碍。有你在反而更能让他们深信不疑。”

    馨香馥郁侵蚀理智,勾起多日以来的思念,他眷恋沿着温温软软的侧颈轻吮,一路向上,温热濡|湿辗转,留落一条莹澈的痕迹。

    “绵绵,我好想你。”

    他温柔轻吻她的唇角,目光溢满似水柔情,眼底浓厚的情愫不加掩饰直勾勾地凝视她。

    沈绵绵无法抗拒他那双温情且多情的眸子,每每对视,如同沉溺于浩瀚无垠的天池,浑身浸泡在的碧波之中,柔软舒适。

    “有多想?”

    “……相思似海深,唯有执笔诉衷肠。”

    这句他曾写在信笺里寄给她,现下亲口对她说出,浓烈情意更直白更袒露。

    沈绵绵灿然一笑,抚摩他线条利落的侧脸,眼中盛放明媚璀璨的光芒,“好了,我知道了。继续讲正经事。”

    “你这几个月在九州的事跟我讲一遍,等会告诉我该怎么做,先把坏人揪出来最为紧要。”

    时间倒放几个月前,顾昭奉命与其他官员一同前往九州,为防止流民持续暴乱,太子另点柳卫去镇压。

    经十多天的快马加鞭长途跋涉,一行人初初抵达九州,城内横尸遍野,一片死寂。

    顾昭紧接组织部署,强制隔离灾情严重等地并由军队驻守,搭建临时竹棚提供粮食给百姓,至于病人不管是否病重都得医治,又另安排两名做防疫措施。

    他第一次担重任,一些同行的官员内心多少愤懑,看他有条不紊处理,默默地敛起不满的情绪,各行其事。

    城内尸体堆积如山,因瘟疫病死而无人埋葬,顾昭安排人手拉去统一的地方火烧避免传染。这工作耗时耗力,将近一个月才处理完。

    期间顾昭不忘调查朝廷此前拨下的一批粮草和官银的去向,先从九州雾城知府入手,再慢慢抽丝剥茧。

    “许是走漏风声,流民尤为暴乱频繁。”顾昭悠悠说道,“舅舅只身一人回京,太子另调万余人由他掌权镇压,但随着暴乱煽动百姓的情绪,很多百姓被误导纷纷加入其中。”

    南亭县瘟疫传染重灾区,必须要隔离封锁,顾昭调动太医和物资重点留在当地,然而背后的人为阻断他继续调查,收买一些百姓起义。

    因此初始之际,那些人散播谣言,声称朝廷派来的官员将百姓围堵起来,是为了将感染瘟疫的人一起烧死,一了百了。

    说得人多了,相信的人自然也多,动乱便越加频繁。起初军队还能镇压,随着规模越来越大,已有些扛不住了。

    “最开始流民起义因为当地官府不作为,官银和粮米没分到百姓的手里,才引发的暴动。可这段日子谣言四起,煽动一些愚昧无知的人,挑起的动乱。”

    顾昭说道,他清楚对方的目标是自己,“所以我干脆将计就计,上演一出好戏等着他们上钩,消息传得有多大就多大,没想到你千里迢迢跑到九州来。”

    道完,他像秋后算账捏了捏她的腰,“九州瘟疫虽然得到控制,可你一女子只身前来,不怕感染?”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我身为朝廷官员,替太子替百姓做事是我的职责,怎可和你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