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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夫君贴贴有小钱钱哦 第96章 上钩

    “话不能这么说。”沈绵绵稍微挪动姿势,拉开些许距离平视,“你我夫妻一体,富贵共荣。”

    “这几个月我挣了不少银子,虽不是很多,但我仍想尽一点绵薄之力。”她掏出银票,不好意思抿唇笑了笑。

    她来自现代,初始依仗前世所学的知识,借助先人智慧的配方,庆幸挣了点小钱。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她也想为百姓为朝廷尽点力。

    “这笔钱原当嫁妆,后来觉得用在救济上更为值当,只是……”

    “绵绵,无论作何决定,我始终支持你。”

    他轻柔抬起她娇美的脸蛋,一字一句坚定言道,“我不在意你有没有嫁妆,对我而言,没有任何事比你重要。况且是你努力攒下并用到百姓身上,意义非凡,这便是你最好的嫁妆了。”

    嫁妆是定亲仪式之一,沈绵绵着重感情,所以一直心心念念要准备,既然话已经说开,她便没有顾及了。

    “好,你可不许反悔啊。”

    “怎会,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

    他轻声道,细长卷翘的睫毛扑眨,眸底氤氲湿润的雾气,别过头:“是你不许反悔才对。”

    顾昭认真时,那些肉麻兮兮的话可以面不改色说出口,一旦过后又会羞涩起来,复杂矛盾却无半点违和感。

    力气轻小捏扯他的脸,沈绵绵语气豪迈:“我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吗?”她凑近,“但有个条件,你得答应我。”

    “什么?”

    “洞房花烛夜那天,你得盖红盖头由我来掀开。”

    顾昭:“……”垂眸落到她俏皮的笑容,心底无奈宠溺叹气,整日尽想些鬼点子。

    “好,依你。”

    沈绵绵得到他的应允,忍不住想入非非,好在她还存有一丝“良知”,旋即言归正传,强行掰回正事上。

    “阿煜,你刚才不是说要揪出幕后黑手吗?我得怎么助你,才能让他上钩?”

    “我布置已有段时间,等会儿到膳点你去楼下坐坐,神情表现伤心一点,估计今晚他们便会有所行动了。”

    沈绵绵略微思索,登时明了,兴致冲冲比了个手势:“oK。”

    沈绵绵奔波数日,沿途乘坐的马车晃动颠簸厉害,一路过来震得身子都快散架。顾昭见她乏累的样子,褪去衣衫,抱着她低语轻哄入睡。

    客栈转角木梯响起沉闷的脚步声,身着鹅黄折枝花卉纹样襦裙的女子,扶着扶手失神落魄走下来。

    “客官,需要来点什么茶?”

    店内小二甩动白巾,搭放到肩膀,一脸殷勤向前询问。

    “不用。”她支着头心绪烦闷地应道。

    小二瞧到她眼框一圈的淡红,什么也没说退回去,在客栈一楼角落,走出另外一名男子来接班,二人照面眼神无声交流几秒快速挪开。

    “夫人。”

    李安走近,“你刚来九州便一直照顾大人,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我不饿。”沈绵绵摇摇头,似乎想到伤心处,眼尾薄红逐渐加深艳丽,衬得她几分柔弱憔悴的样子。

    “李安,顾昭的情况连太医那边都束手无策了吗?”

    闻言他停顿下,欲言又止。直到沈绵绵泪光闪闪的眸子望来,李安终究不忍心,如实道来:“夫人,大人伤势太重,太医说需要治疗一段时日,之后如何看大人的造化了。”

    “但别过多忧心,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还望夫人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大人。”

    “好。今夜再请太医来把把脉,或许伤势病情会有转机呢?”

    李安深深看了她一眼,无声轻叹,应道:“是。”

    两人之间的对话不大不小,正好被角落里的一个不起眼的男子听了去,眼珠一转,趁无人留意悄悄地离开。

    “禀告大人,今日城外来了一名自称顾昭妻子的女人,李安亲自接入客栈。小的观察发现,此女子确实是顾昭先前书信联络的人,他重伤昏迷之事为属实。”

    “是吗?很好!”

    面前男人背身,负在身后的手不停把玩两颗琉璃圆珠,闻言大喜若狂,“今夜他们不是请太医么?你们找机会接近,绝不能留活口!”

    “是!”

    夜色静谧,凉风习习拂面而来,夹杂几分舒适与惬意。

    “大夫,劳烦你了。”避免惊扰到床榻的人养伤,沈绵绵放落帐幔遮掩严严实实。

    太医就着中间伸出的手腕,轻轻按到脉搏的位置,眉头微微皱起,流露出沉思的神情。

    少顷,太医脸色平缓,慢慢收回手,“大人的脉象比之前稳定多了,所幸没起热,否则不堪设想。”

    “那他大概几时能醒?”

    “这……说不准,下官另开几剂药调理下。”

    “好。”

    沈绵绵拿着太医写好的药房,转身递过去给李安,“李大人,麻烦你去药铺抓一下药。”

    “是,夫人。”

    送别太医和李安,沈绵绵关上门没多久,外面再次响起敲门声,她正转身的动作一顿,眸底掠过一丝晦色。

    “谁?”

    “夫人,这是李大人命小的来换茶的。”

    “那你进来吧。”

    沈绵绵摸了摸茶壶测温度,另一只藏在衣袖的手,指腹不由间抚摸银戒,“确实有些凉了,你重新沏一壶吧。”

    小二推门低头走进来,隔着张圆桌,他托住浅底托盘的手忽然一挥,迷雾洒到她的脸上。

    “扑通”下,沈绵绵昏倒在地。

    小二拔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快走到床榻,猛地一把拨开帐幔。尖刺还没落下,突然被里面的人一脚踢中腹部,踹出几步远。

    “你……”

    他瞪大眼睛,手指颤颤巍巍帐幔的方向,才说一个字便两眼一翻昏迷过去。

    原本被迷晕的沈绵绵睁开双眼,拍打手站起来,幸亏她提前用过特制的蒙汗解药,假装昏迷伺机而动。

    顾昭从床榻下来,冷声道:“将他带下去,切勿声张。”

    藏匿暗处的人事先安排好,故意腾出空间引诱对方上钩,听到顾昭的命令即可现身,“是,大人!”

    那人随后拖走,沈绵绵突然记起什么,轻轻一拍后脑勺:“阿煜,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沈绵绵心底一直惦记着年初时发现的细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出发前一同带走,趁眼下有机会,便在包袱里取出黄梨木长盒。

    屋内放置一张梳妆台,沈绵绵拿起来对着铜镜转动方向,反射折光下的簪身呈现丝极为细长的线条,稍微挪移位置又与平日无差别。

    “你看看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昭盯着玉簪沉思,这支簪子是母亲病逝后的几年,她的奶娘托人转交给他,当时只说留给他未来妻子,花烛夜亲自为她戴上的一句话。

    他当日并无多想,郑重其事收起来,直至那天将玉簪送给了沈绵绵以示情意。

    沈绵绵对此尤为重视,在祭拜的前夕蓦然记起戴上,两人也并未有留意,直到她取下时察觉端倪。

    “娘或许有秘密藏在玉簪内。”

    柳氏的奶娘送过来特地留下这一句,按常理说怎会叮嘱遗物几时何地戴?除非里面藏有玄机。

    缄默须臾,顾昭在挣扎和沉重复杂的情绪快速剥离,做出一个抉择。而后他取来绿矾油,倒到玉簪上。

    “滋滋滋……”

    果不其然,随着玉簪慢慢融化,一条卷条映入二人眼帘,顾昭将其小心翼翼地夹起。

    那是条绢布,外层涂抹特殊的油脂,不会被绿矾油所侵蚀,且卷得极其精致小巧,完全不占簪子重量。

    顾昭展开一看,里面是用微小的小楷字所撰写的内容,密密麻麻布满一整张。透过上面细密的字,他仿佛看到当年写下这封绝笔的女子心情该是如何悲痛。

    他的肩膀徒然耸起,明明脸上无任何神情表露出来,却透出一股难言沉重的悲痛。

    沈绵绵似有所感抬头看他,两条细眉紧锁,眼中充满担忧和不安。想必柳氏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所以才将要说的话写下来放入玉簪。

    当年柳氏与顾容相识相恋,她没曾想对方并非良人,为攀龙附凤,在她怀有身孕时,顾容暗地里和程氏好上。

    柳氏起初蒙在鼓里,一次和丫鬟到城西的铺子买桂花糕无意撞破。

    她性子温婉柔顺,虽伤心却也没发脾气,但她有属于自己的傲骨,难过之余产生与顾容和离的想法。

    顾容那会儿对她确实是真心,可终究难抵摆在面前权利荣华,巨大诱惑驱使下,他一边百般挽留柳氏,一边与程氏秘密往来。

    毕竟曾相爱一场,柳氏一时心软应允。后来敌国侵犯边关,柳卫入伍背井离乡保家卫国,期间柳氏诞下顾昭,他特地告假专程看望。

    日子过得平稳,随时间推移,前线打得越来越激烈,朝廷拨下的粮米不足以支撑后期补给。

    得到此消息,柳氏卖掉名下三间铺子,大量收购粮米捐赠朝廷,以尽绵薄之力。

    在其间她发现有官员贪污,高价倒卖朝廷拨下的粮米,于是柳氏暗地调查搜罗证物,只是令她万万没想到顾容与这贪官一家有所牵扯。

    她悲痛难忍,可一想到胞弟与其他千千万万的男子在前线厮杀,保卫国家和百姓,她决定大义灭亲上报朝廷。

    然而他们早已察觉不对,顾容半路及时拦截,在安抚好柳氏的情绪,企图哄骗她所掌握的证物。

    柳氏深知证物的重要性,明白对方绝不可能放过任何知晓秘密的人,因此将证物藏到一处隐秘的地方,写下这封绝笔信,命人打造簪子时融合一起。

    待玉簪制作完成,柳氏交由奶娘特地嘱咐给他,正因这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当年转送顾昭手中时,程氏才打消顾虑。

    “婆婆她……是一个明事理,心怀大义的女子。”

    沈绵绵感慨惆怅。她为防止簪子落入程氏的手中另设玄机,一旦摔裂,藏在里面特制的溶液便会破碎腐蚀绢布,宁愿摧毁也不让他们得到。

    所以柳氏当年是在赌一种可能性,她相信顾昭珍视玉簪,会细心保护直到发现里面的秘密。

    所幸她赌对了。

    可惜柳氏最后未能躲过魔爪,对方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始终没能寻出破绽,恼羞成怒要让她永远消失。

    顾容为日后的权利,在他们的安排下送去一碟附带剧毒的桂花糕给她,柳氏食用后“暴毙”而亡。

    “人在做天在看,这些人作恶多端,该是时候受到应有的惩戒。”

    真相大白,却也是最令人痛苦的根源。他神情清淡,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垂落身侧的手因克制而颤抖。

    沈绵绵无法安慰“不要伤心”、“别难过,会过去”等诸如此类的话。她昂起头,站定他跟前。

    “眼下最紧要尽快解决瘟疫问题,切勿乱了心神。不管如何,我始终会陪着你,陪你手刃仇人那一日。”

    “……好。”

    他眼神所松动,低下头抵在她的肩窝,声音沉闷极力控制内心的悲痛,“他们一个也别想跑,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沈绵绵感同身受,默默把痛楚蕴藏在心底,抬手轻柔抚摸他的后背,无声安抚着。

    她的肩膀处洇湿,顾昭久久没抬头,紧拥着沈绵绵贪婪地汲取为数不多的温暖。

    当夜,那人醒来后遭受轮番逼供,最后受不住道出幕后黑手。

    顾昭率领一波人与在南亭县把守的柳卫会面,一同迅速出击擒获背后挑起动乱的几名男子,随后突袭某处府邸,将躲在里面背后使计谋的程德忠捉获。

    顾昭的动作很快,待一切解决完,天际蒙蒙发亮。

    大势已除,九州的秩序安稳下来,赈灾任务依然有条不紊进行着。

    由于难民太多,粮米不足,当地的地主又不肯放仓,沈绵绵四处奔走与之沟通。

    她这几个月并非白干,面对老奸巨猾的地主,她对付起来游刃有余。加之有顾昭这个靠山,沈绵绵轻松说服他们,得以低廉的价格出售给她。

    获得粮米后,沈绵绵第一时间拿去与其他人一起熬成粥分发给难民。

    六月底,九州的瘟疫得到有效的控制,慢慢恢复以往的平静,沈绵绵跟随顾昭等人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