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是长城 第172章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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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死了啊。
阿木古兰闻言竟然松了一口气。
从听说单于病重到现在，阿木古兰感觉已经过去了两三年。
未免也太能活了。
还没等阿木古兰感慨单于生命力之顽强，大阏氏的命令就安排了下来：“有消息说在龙城西北见到过左贤王。”
左贤王和单于不愧是父子俩，一样很能活。
阿木古兰默默地在心中吐槽。
那会儿看见他怎么没顺手干掉呢？现在还得再跑一趟。
“您的意思是？”
大阏氏比划了一个手势。
“不要让他落到汉人的手里。”大阏氏安排。
意思说要死，但不能死在别人手里。
说罢她叫了一个人来，是一个面上有伤的女人，右边面皮扭曲。
这样的伤并不罕见。阿木古兰一眼认出是烧伤。
她没有多看，静待大阏氏吩咐。
“其其格会给你指路。”大阏氏道，“我要看到人。”
“是。”
刺杀左贤王这样的活还能落到她头上，还要把尸体带回来。
阿木古兰觉得大阏氏可能是并不打算让她活着回来了。
她腹诽，大阏氏安排事情好像就是在许愿一样。
什么和卫恒一样的坏毛病。
倒是没有拖延太久，阿木古兰问其其格：“你把详细的地点与我说说。”
其其格自述是左贤王的女奴，因为不堪忍受他的残暴从他手下逃走。
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是逃跑，是脸被按上烧红的碳，直到她失去意识，醒来才发现自己像垃圾一样被扔在了原地，一行人却不知所踪。
她被路过的人救下，一直在追左贤王的踪迹，直到他在一处稳定下来。
她才托相熟的人求到大阏氏手下。
其其格如此说道。
阿木古兰心里慢慢盘她说的话，听起来很奇怪。
左贤王是不是如她所说是一回事，她追了很久没被发现以及能搭上大阏氏这条线也非常可疑。
阿木古兰没有完全相信她，但这些事真实与否对阿木古兰来说并不重要。
但她还是对其其格抱有同情。
其其格这个名字，取自花朵，光看左脸，她确实如她的名字一般秀美。
“我带您去。”其其格说，面上流露出恨意，“我知道他在哪里。”
阿木古兰拍了拍她的肩膀：“此行就拜托你了。”
阿木古兰按照惯例去和乌日罕道别。
却见她的侍从有几个换成了之前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她心中警惕，面上不显。
阿木古兰大踏步进去，却只看到了乌日罕和她的侍女。
往常她周围环绕着的人竟然都不见了。
阿木古兰心里觉得疑惑，靠近却看到乌日罕面色不佳，似乎是病了。
她靠近后，乌日罕仿佛是看到了救星。抓住她的衣服低声和她说：“你得帮我。”
“什么？”阿木古兰问。
乌日罕苍白的嘴唇颤抖着，缓缓吐出来两个字：“孩子……”
什么东西！？
阿木古兰觉得自己是不是今天起床姿势有些问题，或者是干脆没醒。
她趁乌日罕没注意到，偷偷掐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没在做梦。
“你慢慢说。”阿木古兰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孩子怎么了？”
流产了？死了？需要处理一下？
阿木古兰在心中猜测。
这个时候，乌日罕身边的侍女抱来一个东西。
看着皱皱巴巴、眼睛闭着但明显在呼吸的婴儿，阿木古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是活的。
这个婴儿不是足月出生，没想到竟然也能活下来。
还有乌日罕，有孩子你真生啊，生的还这么是时候。
阿木古兰最烦所有事全部堆在一起的情况，虽然一件一件处理起来却更轻松，但命运似乎总喜欢开这种玩笑。
“是女孩吗？”
“男孩。”乌日罕说。
啧，更麻烦了。
“你想怎么处理？”阿木古兰问。
“你救救他。”乌日罕恳求道，“无论如何你救救他，母亲要杀了他，但是我不想……”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真是的，母女两个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我现在照顾不了他，乌日罕。”阿木古兰真诚道，“您问问大阏氏，她或许有别的安排。”
这么久了，没有她的默许，这孩子不可能活到生下来。
“你不了解她，她是根本不会让这个孩子活下来的。”乌日罕说，“她只关心我能不能联姻，这个孩子我根本没有办法……”
“你最开始也是不想要他的。”阿木古兰很冷静，“我最近还要出去，也照顾不了，你要不再想想？”
乌日罕摇头：“你没有生过孩子你不懂，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绝对舍不得和他分开，我怕时间越长我越舍不得……”
阿木古兰感到一阵头痛：“孩子刚生下来一刻也离不了人，我周围也没人能照顾这个孩子，你……”
“让他活下来就好，你帮帮我，我现在没人能信了。”乌日罕继续恳求道，“你就把他当成是你自己的孩子，我绝不过问。”
阿木古兰沉默了良久，她说：“我知道了。”
“你这个孩子你要保证永远不认他。”
“我不认，母亲问起来就说他死了，扔在了野外，不管是被狼叼走还是被人捡走都与我无关，我就当从没生过这个孩子。”乌日罕一连串的保证说了出来。
阿木古兰虽然觉得这没什么可信度，但她还是决定给乌日罕收拾一下烂摊子。
阿木古兰对乌日罕的侍女说：“今晚把孩子丢到西边，会有人来处理。”
乌日罕仓惶的点了点头。
阿木古兰知道她现在脆弱：“真的不用再多留一些时日，多看看他吗？”
乌日罕闭眼，摇了摇头。
阿木古兰叹息。
她觉得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但是没再说话。
阿木古兰与乌日罕对视：“若是大阏氏问起来，我只能说他死了，若是她要求，我就只能杀了他。”
“我知道。”乌日罕说，她又重复了一次，“我知道。”
“没事的，”阿木古兰安慰她，“都过去了。”
等她离开之后，巴雅尔来到乌日罕的营帐中。
巴雅尔垂眸看她：“不可以再任性了好吗？”
“不是任性……”乌日罕低声说。
她为数不多的反抗被人轻轻捧起又重重摔下。
“这是命吗？”乌日罕问，“是我活该吗？”
“不是，”巴雅尔安慰她，“你只是犯了个小错，现在我们把它改正，当没有事发生，你还在你人生的正轨上。”
阿木古兰闻言竟然松了一口气。
从听说单于病重到现在，阿木古兰感觉已经过去了两三年。
未免也太能活了。
还没等阿木古兰感慨单于生命力之顽强，大阏氏的命令就安排了下来：“有消息说在龙城西北见到过左贤王。”
左贤王和单于不愧是父子俩，一样很能活。
阿木古兰默默地在心中吐槽。
那会儿看见他怎么没顺手干掉呢？现在还得再跑一趟。
“您的意思是？”
大阏氏比划了一个手势。
“不要让他落到汉人的手里。”大阏氏安排。
意思说要死，但不能死在别人手里。
说罢她叫了一个人来，是一个面上有伤的女人，右边面皮扭曲。
这样的伤并不罕见。阿木古兰一眼认出是烧伤。
她没有多看，静待大阏氏吩咐。
“其其格会给你指路。”大阏氏道，“我要看到人。”
“是。”
刺杀左贤王这样的活还能落到她头上，还要把尸体带回来。
阿木古兰觉得大阏氏可能是并不打算让她活着回来了。
她腹诽，大阏氏安排事情好像就是在许愿一样。
什么和卫恒一样的坏毛病。
倒是没有拖延太久，阿木古兰问其其格：“你把详细的地点与我说说。”
其其格自述是左贤王的女奴，因为不堪忍受他的残暴从他手下逃走。
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是逃跑，是脸被按上烧红的碳，直到她失去意识，醒来才发现自己像垃圾一样被扔在了原地，一行人却不知所踪。
她被路过的人救下，一直在追左贤王的踪迹，直到他在一处稳定下来。
她才托相熟的人求到大阏氏手下。
其其格如此说道。
阿木古兰心里慢慢盘她说的话，听起来很奇怪。
左贤王是不是如她所说是一回事，她追了很久没被发现以及能搭上大阏氏这条线也非常可疑。
阿木古兰没有完全相信她，但这些事真实与否对阿木古兰来说并不重要。
但她还是对其其格抱有同情。
其其格这个名字，取自花朵，光看左脸，她确实如她的名字一般秀美。
“我带您去。”其其格说，面上流露出恨意，“我知道他在哪里。”
阿木古兰拍了拍她的肩膀：“此行就拜托你了。”
阿木古兰按照惯例去和乌日罕道别。
却见她的侍从有几个换成了之前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她心中警惕，面上不显。
阿木古兰大踏步进去，却只看到了乌日罕和她的侍女。
往常她周围环绕着的人竟然都不见了。
阿木古兰心里觉得疑惑，靠近却看到乌日罕面色不佳，似乎是病了。
她靠近后，乌日罕仿佛是看到了救星。抓住她的衣服低声和她说：“你得帮我。”
“什么？”阿木古兰问。
乌日罕苍白的嘴唇颤抖着，缓缓吐出来两个字：“孩子……”
什么东西！？
阿木古兰觉得自己是不是今天起床姿势有些问题，或者是干脆没醒。
她趁乌日罕没注意到，偷偷掐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没在做梦。
“你慢慢说。”阿木古兰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孩子怎么了？”
流产了？死了？需要处理一下？
阿木古兰在心中猜测。
这个时候，乌日罕身边的侍女抱来一个东西。
看着皱皱巴巴、眼睛闭着但明显在呼吸的婴儿，阿木古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是活的。
这个婴儿不是足月出生，没想到竟然也能活下来。
还有乌日罕，有孩子你真生啊，生的还这么是时候。
阿木古兰最烦所有事全部堆在一起的情况，虽然一件一件处理起来却更轻松，但命运似乎总喜欢开这种玩笑。
“是女孩吗？”
“男孩。”乌日罕说。
啧，更麻烦了。
“你想怎么处理？”阿木古兰问。
“你救救他。”乌日罕恳求道，“无论如何你救救他，母亲要杀了他，但是我不想……”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真是的，母女两个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我现在照顾不了他，乌日罕。”阿木古兰真诚道，“您问问大阏氏，她或许有别的安排。”
这么久了，没有她的默许，这孩子不可能活到生下来。
“你不了解她，她是根本不会让这个孩子活下来的。”乌日罕说，“她只关心我能不能联姻，这个孩子我根本没有办法……”
“你最开始也是不想要他的。”阿木古兰很冷静，“我最近还要出去，也照顾不了，你要不再想想？”
乌日罕摇头：“你没有生过孩子你不懂，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绝对舍不得和他分开，我怕时间越长我越舍不得……”
阿木古兰感到一阵头痛：“孩子刚生下来一刻也离不了人，我周围也没人能照顾这个孩子，你……”
“让他活下来就好，你帮帮我，我现在没人能信了。”乌日罕继续恳求道，“你就把他当成是你自己的孩子，我绝不过问。”
阿木古兰沉默了良久，她说：“我知道了。”
“你这个孩子你要保证永远不认他。”
“我不认，母亲问起来就说他死了，扔在了野外，不管是被狼叼走还是被人捡走都与我无关，我就当从没生过这个孩子。”乌日罕一连串的保证说了出来。
阿木古兰虽然觉得这没什么可信度，但她还是决定给乌日罕收拾一下烂摊子。
阿木古兰对乌日罕的侍女说：“今晚把孩子丢到西边，会有人来处理。”
乌日罕仓惶的点了点头。
阿木古兰知道她现在脆弱：“真的不用再多留一些时日，多看看他吗？”
乌日罕闭眼，摇了摇头。
阿木古兰叹息。
她觉得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但是没再说话。
阿木古兰与乌日罕对视：“若是大阏氏问起来，我只能说他死了，若是她要求，我就只能杀了他。”
“我知道。”乌日罕说，她又重复了一次，“我知道。”
“没事的，”阿木古兰安慰她，“都过去了。”
等她离开之后，巴雅尔来到乌日罕的营帐中。
巴雅尔垂眸看她：“不可以再任性了好吗？”
“不是任性……”乌日罕低声说。
她为数不多的反抗被人轻轻捧起又重重摔下。
“这是命吗？”乌日罕问，“是我活该吗？”
“不是，”巴雅尔安慰她，“你只是犯了个小错，现在我们把它改正，当没有事发生，你还在你人生的正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