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吟安歌 第143章 合杉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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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已死，眼下君黎在帝族的势力盘踞最深，如果他想甚至可以一统魔界。如果君黎不扶持嵘衡上位，嵘衡将有生命危险；如果嵘衡能坐上宝座，眼下其实也是君黎的傀儡。
扳倒君黎绝非易事，如果我们不能伸出援手，嵘衡和青笠更是君黎掌控魔界的棋子。青笠在这之间，极需把握好尺度。但凡君黎生疑，将是灭顶之灾。
想到魔界的变动，我有些睡不着，回头发现身侧凝沫也睁着眼，望着天上银河，沉默不语。
默契地相视而笑，凝沫将我拥入怀中。解释道，“我在想如何帮……他们。”
“我也是。”我举起手，露出手腕上的镯子，心情复杂。“他在这里，又奈他不何，真是恼火。”
“不过烨在那边，我又很放心。我们尽快妥善把君黎的本体处理好，就是在助力了。”凝沫语毕，手镯微闪，似是也在让我宽心。
“君黎难根除，在这之前，我们还能做什么。”
“聚瀮的绝技我还未发掘出来，还需要些时日才能与魔界君黎正面抗衡。如果能尽快封印或者压制住君黎本体，我们只要打散他在魔界的分身，暂时也能稳住三界局面了。近在眼前，但道阻且长。”
我抱紧凝沫。“凝沫，打倒君黎，我们去重建月隐岛，好不好。这次，我们不分开。”
凝沫低头看我，清冽的眼神蓦地蒙上几分朦胧，“瑶姬……之前我常这样期待着，但这次，我却不敢应你了。”
我心底一沉，我懂。
“如果合杉神君穷尽神力才能将君黎的本体困在巫山。我们打倒君黎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君黎毕竟是从上古时期活下来的魅族，比许多神君的年岁还要长。
我靠过去，以额相抵，相顾无言。
“……凝沫，不论如何，我都跟你一起。我们跨过生死穿越万年，才能走到一起，已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在巫山小住两日，没有发现其他异常，但很快我们又收到馨兰仙子的传信，说是幼幼失踪数日，搜查未果。
正好，带走巫山的神君魂力之人，真身为鹤，疑似是幼幼从中作梗。一直没顾上去查幼幼，这下她一失踪，务必得查清楚。
滨不同意我自请去百花谷，但凝沫也不放心我在这里，最后商讨，派炎夏去查。
在此处布防好精兵把守，已是三日后，凝沫带我回到天界，天界一日，人界一年，据三哥回到天界不过才一刻钟。
水火战部近期高度警戒，烨一个劲钻研魔界新布防，但始终接不上头，再难收到魔界内部的消息，可见青笠她们局势之紧张。
凝沫把水军战部的事务都推了，与我一起专门钻研封印君黎之法。三哥所知较少，母后尚还知道一些合杉神君的往事。确定了魂力是合杉神君所出，我们便四处查合杉神君。
合杉神君素来低调，史册记录甚少，他座下也没有什么弟子。有老神君说他与唯一的弟子藤王仙君决裂后，就鲜少露面了。
我不免感慨，“藤王仙君竟是合杉神君的弟子……”
母后皱了皱眉头，“说起来这个藤王仙君，也是个可怜人。藤王仙君是木神之子，天魔大战木神陨身后，被托孤给合杉神君。木神殒身后，合杉神君是当时木族内灵力最强的上神，从此他成为了新的木神。藤王仙君是合杉上神唯一一位弟子，但资质有限，难以突破神阶，十万年前合杉神君辞去神职，木族内再无神君，花神就成为掌管花木族的神官。”说着有几分唏嘘。“木族也是大部族，跟花族合族后，花神的领地大大扩充，才有了如今的百花谷。但说来也奇怪，天魔大战后那么多年，天界木族竟无一位神胎诞生。木族从此也没落了许多。”
凝沫找到了联系，“如果藤王仙君师出合杉神君，曦子继承了藤王仙君的能力，这些能力给到君黎，合杉神君的禁制是否会因此失效？”
三哥负手踱步，“藤王仙君自小心系花神，更是尽全力助力她通过神君试炼，甚至把自身力量献祭给她，终助她成为备选的花神继承人，当上花神。但，不知道藤王仙君献祭的契约条件是什么，后面横死，曦子一出生才没有了父亲。”
“献祭？又是献祭，她们百花谷的人都喜欢玩献祭吗。”我忍不住吐槽，“话说回来，我自小也未曾习过什么法术，能献祭自身神力的。”
母后闻之一顿，“百花谷秘术，献祭术，其实曾是木族仙君们保命之术。通过献祭能力，达到短暂契约共生的效果，类似于寄生。双方诚请天地之力见证，献祭为筹，立下契约则术成，完成契约则术解。此术一出，必有死伤。曾花木二族合族时，天帝就下令禁了此术，所以会此术的已不多了。神君是天地授命，殒身时，亦散于天地。合杉神君殒身于人界，你们所见之巫山群峰，多半是由他神躯所化，因此那地灵力非常……”
我似乎找到了联系点。“合杉神君会献祭之术，有没有可能，他与君黎也做了交易。”
“他归于混沌殒身时这道法术难道不会失效吗。”三哥纳闷。
“会，”母后顿了顿，“除非合杉神君非自然消散，先一步借用天地之力。如此，殒身时，部分便可永存。瑶姬的推测不无道理。”
“合杉神君为何要做这种赔本的买卖。”三哥歪了歪头，想不明白，“君黎一介魅妖，他乃天界神君。如果只是为了永生，还有别的法子，这也未免太亏了。如果只是为了封住那大魔头，这也太不保险了。”
母后垂目微顿，“如果说，他献祭于君黎，与之取得契约，借天地之力压制他，世间万物，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抗衡天地之力。魅妖不死，他亦可永远压制他一头。如今合杉神君能留有依稀魂力在人界，可见他殒身早于归于混沌的机缘，是他刻意所为。”
“母后，依如今知之见，该当如何？”三哥难得如此正经。
“如果他们之间有献祭术制约，那么制裁君黎可从合杉神君入手。”母后话锋一转，“以上全是推测，究竟二人有无献祭术的牵连，还得查实。凝沫……此事务必得请弥月神尊出山，计议一番。”母后不忘叮嘱，“调查献祭术，还需得从木族入手。虽未听闻破解之法，但古往今来这么多人，也有在献祭术下活下来的。眼下西丘花神殒身，花木族内尚无神阶之神君，由春夏秋冬四位长老代管百花谷，其中春长老是木族后人，可以向他请教。”
对，一定有办法，虽然请了天地之力不能破术，但一定有解法。
当年君黎与曦子之间，馨兰姑姑是怎么解的？
马不停蹄来到百花谷，百花谷百废待兴，但草木郁郁，山花遍野，算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景，上至长老，下至幼灵，老幼妇孺皆加入灾后重建的队伍中来。
曦子虽捡回一命，但毕竟受君黎利用，让众人仍心有余悸。曦子神识混沌，四位长老联手将她封印，往后怕就如此陷入无边的沉睡。
问起献祭术，春长老先是一惊，再是摇头叹气，“曦子殿下这副模样就像是献祭术所害，无论结术者是谁，二人结下契约，就受天地见证，不背叛契约的情况下，强者能操纵、压制弱者，弱者死亡亦连带强者。这次殿下受那厮操纵，犯下这弥天大祸，可恨啊……”
“先前馨兰仙子研制过解术之法，百花谷可是有好的破解之法？”
“结下献祭术，可是请天地之力做见证，何术能解天地之力呢？除非死去，但，献祭术下，一死俱亡。”
一死俱亡……我反应过来，当时，曦子服下馨兰姑姑的药，是死了的。说明献祭术解了。可……当时君黎把我与他绑在一起，君黎肯定是没事的。可是曦子死了，君黎却没事，为何？
凝沫看出我的心思，“当时君黎肯定留了几手，与曦子结契的，未必就是与你联接的君黎。”
“君黎擅分身，与曦子结契方有控藤之力，可控藤之力却又在与我连接的君黎身上。”
凝沫反应极快，“君黎自百花谷之战后，似乎再也没用过控藤之术。曦子死，则君黎亡，君黎亡，你也死。而且，你当时体内不是有玲珑锁吗。可独立于你存在，君黎可用分身与曦子交易，与你之间的连接，也是可以接在他的玲珑锁上。如此下来，钳制不到他。”
我若有所思，“还真是够谨慎。君黎不留一点羁绊，不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看似层层受制，其实反客为主，不受任何人威胁，反而把住各方势力为己所用。”我气笑了，“所以那时候你威胁他与我解除秘术连接，与他而言，伤害不足挂齿，他看似被你威胁，其实是想借我们之手害曦子身亡，挑起内乱。他这四两拨千斤的道行还真是炉火纯青，真是个人才，论谋略，我们真不敌他。”
春长老忍不住打断我们的推测，“虽不知二位在谈论什么，但……自古以来，献祭术就无解法。天地之力不是儿戏，因此我们木族才从不轻易施术。”
“长老，一个人身上能否结下两道献祭术？”凝沫转头继续向长老抛出问题。
“术成，是得天地之力见证的，完成一道献祭之后才能得第二道。心不诚也无法请动天地之力。”
考虑到合杉神君在木族中的威望，我们也不好说他与君黎之间可能存在的交易。凝沫压低声音，“如果君黎与合杉神君有献祭术，是不可能和曦子结下献祭术的。”
“那君黎的控藤之力何来？”我灵光一闪，“有没有可能，合杉神君有御草木的能力。”
凝沫不解，“那曦子为何要藤王仙君的仙体。”
又陷入了死胡同……我有些丧气地低下头来，还是得先求证合杉神君与君黎是否结下了献祭术，献祭了什么，给出了什么条件。
“长老，如何查证身上是否有献祭术。”
春长老思索许久，面露尴尬，“老身未施展过，但……我听说，献祭术一成，双方是有契约在身的，请天地之力见证后，契约生效，完成契约，才能实现献祭，获得献祭者的献祭。知道先花神大人与藤王仙君之间是有秘术的，伺候先花神大人已久，倒是不见身上有何标记。”
这就棘手了。
春长老复而想到了什么，“请天地之力是会折寿，会改动自身气运的。命薄出生既定，我推测，施过献祭术者命薄上会有受天地之力改动的金色痕迹。”
司命神君可是公正无私的神官，守护司命殿，司命殿与天外天之境有关联，属于天界禁区之一。小时候无意间跟凝沫闯去过司命殿，里面机关重重，我和凝沫还被掌事的仙君吊了整整十日呢。
我面露难色，“且不说司命殿属天宫禁区，就算是天帝要查，也只能查殒身神君的命薄。”
“那就查查合杉神君和先花神大人。”
我看着神圣不可侵扰的司命殿打了个寒颤，“凝沫，现如今我们来办正事了，司命神君不会再把我们俩打一顿了吧。”
司命殿向来大门紧闭，凝沫也锁紧了眉头，“得想办法进去。”
“司命神君大抵又是那句……”我话还没说完，凝沫眉心蓝光闪闪，我还以为是眼花，“凝沫，你眉心有异。”
凝沫唤出聚瀮，“是它想出来。”
“聚瀮啊聚瀮，你怎么了又。”
聚瀮现身的同时，司命殿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虽不知为何，但想来，应是司命神君知道我们有事而来。
司命神君是闲职，避世又清闲，可遇不可求。每一届的神官人选，皆有命柱指引，司命神君的职责只需守好司命殿，按照命柱的指引完成则可。司命殿独身于三界之内，从不干扰三界事务，命柱天地之力所化，指引皆为天地之意。
儿时闯入司命殿，也是因为司命殿门户大开，我和凝沫想也没想就闯进去了。现在回想，若非是司命神君有意，司命殿怎会让我们闯入。
“凝沫，小时候咱们为何被吊了十日，你还记得。”
“我想想，不是你拿了司命殿的宝贝吗。”
“我怎么没有印象，我只记得我们一进来，回过神来的当儿就被吊起来了，四周一片乌漆嘛黑的。”
凝沫挠挠头，“咱俩小时候一起闯的祸太多了，我还真记不清了。”
扳倒君黎绝非易事，如果我们不能伸出援手，嵘衡和青笠更是君黎掌控魔界的棋子。青笠在这之间，极需把握好尺度。但凡君黎生疑，将是灭顶之灾。
想到魔界的变动，我有些睡不着，回头发现身侧凝沫也睁着眼，望着天上银河，沉默不语。
默契地相视而笑，凝沫将我拥入怀中。解释道，“我在想如何帮……他们。”
“我也是。”我举起手，露出手腕上的镯子，心情复杂。“他在这里，又奈他不何，真是恼火。”
“不过烨在那边，我又很放心。我们尽快妥善把君黎的本体处理好，就是在助力了。”凝沫语毕，手镯微闪，似是也在让我宽心。
“君黎难根除，在这之前，我们还能做什么。”
“聚瀮的绝技我还未发掘出来，还需要些时日才能与魔界君黎正面抗衡。如果能尽快封印或者压制住君黎本体，我们只要打散他在魔界的分身，暂时也能稳住三界局面了。近在眼前，但道阻且长。”
我抱紧凝沫。“凝沫，打倒君黎，我们去重建月隐岛，好不好。这次，我们不分开。”
凝沫低头看我，清冽的眼神蓦地蒙上几分朦胧，“瑶姬……之前我常这样期待着，但这次，我却不敢应你了。”
我心底一沉，我懂。
“如果合杉神君穷尽神力才能将君黎的本体困在巫山。我们打倒君黎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君黎毕竟是从上古时期活下来的魅族，比许多神君的年岁还要长。
我靠过去，以额相抵，相顾无言。
“……凝沫，不论如何，我都跟你一起。我们跨过生死穿越万年，才能走到一起，已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在巫山小住两日，没有发现其他异常，但很快我们又收到馨兰仙子的传信，说是幼幼失踪数日，搜查未果。
正好，带走巫山的神君魂力之人，真身为鹤，疑似是幼幼从中作梗。一直没顾上去查幼幼，这下她一失踪，务必得查清楚。
滨不同意我自请去百花谷，但凝沫也不放心我在这里，最后商讨，派炎夏去查。
在此处布防好精兵把守，已是三日后，凝沫带我回到天界，天界一日，人界一年，据三哥回到天界不过才一刻钟。
水火战部近期高度警戒，烨一个劲钻研魔界新布防，但始终接不上头，再难收到魔界内部的消息，可见青笠她们局势之紧张。
凝沫把水军战部的事务都推了，与我一起专门钻研封印君黎之法。三哥所知较少，母后尚还知道一些合杉神君的往事。确定了魂力是合杉神君所出，我们便四处查合杉神君。
合杉神君素来低调，史册记录甚少，他座下也没有什么弟子。有老神君说他与唯一的弟子藤王仙君决裂后，就鲜少露面了。
我不免感慨，“藤王仙君竟是合杉神君的弟子……”
母后皱了皱眉头，“说起来这个藤王仙君，也是个可怜人。藤王仙君是木神之子，天魔大战木神陨身后，被托孤给合杉神君。木神殒身后，合杉神君是当时木族内灵力最强的上神，从此他成为了新的木神。藤王仙君是合杉上神唯一一位弟子，但资质有限，难以突破神阶，十万年前合杉神君辞去神职，木族内再无神君，花神就成为掌管花木族的神官。”说着有几分唏嘘。“木族也是大部族，跟花族合族后，花神的领地大大扩充，才有了如今的百花谷。但说来也奇怪，天魔大战后那么多年，天界木族竟无一位神胎诞生。木族从此也没落了许多。”
凝沫找到了联系，“如果藤王仙君师出合杉神君，曦子继承了藤王仙君的能力，这些能力给到君黎，合杉神君的禁制是否会因此失效？”
三哥负手踱步，“藤王仙君自小心系花神，更是尽全力助力她通过神君试炼，甚至把自身力量献祭给她，终助她成为备选的花神继承人，当上花神。但，不知道藤王仙君献祭的契约条件是什么，后面横死，曦子一出生才没有了父亲。”
“献祭？又是献祭，她们百花谷的人都喜欢玩献祭吗。”我忍不住吐槽，“话说回来，我自小也未曾习过什么法术，能献祭自身神力的。”
母后闻之一顿，“百花谷秘术，献祭术，其实曾是木族仙君们保命之术。通过献祭能力，达到短暂契约共生的效果，类似于寄生。双方诚请天地之力见证，献祭为筹，立下契约则术成，完成契约则术解。此术一出，必有死伤。曾花木二族合族时，天帝就下令禁了此术，所以会此术的已不多了。神君是天地授命，殒身时，亦散于天地。合杉神君殒身于人界，你们所见之巫山群峰，多半是由他神躯所化，因此那地灵力非常……”
我似乎找到了联系点。“合杉神君会献祭之术，有没有可能，他与君黎也做了交易。”
“他归于混沌殒身时这道法术难道不会失效吗。”三哥纳闷。
“会，”母后顿了顿，“除非合杉神君非自然消散，先一步借用天地之力。如此，殒身时，部分便可永存。瑶姬的推测不无道理。”
“合杉神君为何要做这种赔本的买卖。”三哥歪了歪头，想不明白，“君黎一介魅妖，他乃天界神君。如果只是为了永生，还有别的法子，这也未免太亏了。如果只是为了封住那大魔头，这也太不保险了。”
母后垂目微顿，“如果说，他献祭于君黎，与之取得契约，借天地之力压制他，世间万物，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抗衡天地之力。魅妖不死，他亦可永远压制他一头。如今合杉神君能留有依稀魂力在人界，可见他殒身早于归于混沌的机缘，是他刻意所为。”
“母后，依如今知之见，该当如何？”三哥难得如此正经。
“如果他们之间有献祭术制约，那么制裁君黎可从合杉神君入手。”母后话锋一转，“以上全是推测，究竟二人有无献祭术的牵连，还得查实。凝沫……此事务必得请弥月神尊出山，计议一番。”母后不忘叮嘱，“调查献祭术，还需得从木族入手。虽未听闻破解之法，但古往今来这么多人，也有在献祭术下活下来的。眼下西丘花神殒身，花木族内尚无神阶之神君，由春夏秋冬四位长老代管百花谷，其中春长老是木族后人，可以向他请教。”
对，一定有办法，虽然请了天地之力不能破术，但一定有解法。
当年君黎与曦子之间，馨兰姑姑是怎么解的？
马不停蹄来到百花谷，百花谷百废待兴，但草木郁郁，山花遍野，算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景，上至长老，下至幼灵，老幼妇孺皆加入灾后重建的队伍中来。
曦子虽捡回一命，但毕竟受君黎利用，让众人仍心有余悸。曦子神识混沌，四位长老联手将她封印，往后怕就如此陷入无边的沉睡。
问起献祭术，春长老先是一惊，再是摇头叹气，“曦子殿下这副模样就像是献祭术所害，无论结术者是谁，二人结下契约，就受天地见证，不背叛契约的情况下，强者能操纵、压制弱者，弱者死亡亦连带强者。这次殿下受那厮操纵，犯下这弥天大祸，可恨啊……”
“先前馨兰仙子研制过解术之法，百花谷可是有好的破解之法？”
“结下献祭术，可是请天地之力做见证，何术能解天地之力呢？除非死去，但，献祭术下，一死俱亡。”
一死俱亡……我反应过来，当时，曦子服下馨兰姑姑的药，是死了的。说明献祭术解了。可……当时君黎把我与他绑在一起，君黎肯定是没事的。可是曦子死了，君黎却没事，为何？
凝沫看出我的心思，“当时君黎肯定留了几手，与曦子结契的，未必就是与你联接的君黎。”
“君黎擅分身，与曦子结契方有控藤之力，可控藤之力却又在与我连接的君黎身上。”
凝沫反应极快，“君黎自百花谷之战后，似乎再也没用过控藤之术。曦子死，则君黎亡，君黎亡，你也死。而且，你当时体内不是有玲珑锁吗。可独立于你存在，君黎可用分身与曦子交易，与你之间的连接，也是可以接在他的玲珑锁上。如此下来，钳制不到他。”
我若有所思，“还真是够谨慎。君黎不留一点羁绊，不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看似层层受制，其实反客为主，不受任何人威胁，反而把住各方势力为己所用。”我气笑了，“所以那时候你威胁他与我解除秘术连接，与他而言，伤害不足挂齿，他看似被你威胁，其实是想借我们之手害曦子身亡，挑起内乱。他这四两拨千斤的道行还真是炉火纯青，真是个人才，论谋略，我们真不敌他。”
春长老忍不住打断我们的推测，“虽不知二位在谈论什么，但……自古以来，献祭术就无解法。天地之力不是儿戏，因此我们木族才从不轻易施术。”
“长老，一个人身上能否结下两道献祭术？”凝沫转头继续向长老抛出问题。
“术成，是得天地之力见证的，完成一道献祭之后才能得第二道。心不诚也无法请动天地之力。”
考虑到合杉神君在木族中的威望，我们也不好说他与君黎之间可能存在的交易。凝沫压低声音，“如果君黎与合杉神君有献祭术，是不可能和曦子结下献祭术的。”
“那君黎的控藤之力何来？”我灵光一闪，“有没有可能，合杉神君有御草木的能力。”
凝沫不解，“那曦子为何要藤王仙君的仙体。”
又陷入了死胡同……我有些丧气地低下头来，还是得先求证合杉神君与君黎是否结下了献祭术，献祭了什么，给出了什么条件。
“长老，如何查证身上是否有献祭术。”
春长老思索许久，面露尴尬，“老身未施展过，但……我听说，献祭术一成，双方是有契约在身的，请天地之力见证后，契约生效，完成契约，才能实现献祭，获得献祭者的献祭。知道先花神大人与藤王仙君之间是有秘术的，伺候先花神大人已久，倒是不见身上有何标记。”
这就棘手了。
春长老复而想到了什么，“请天地之力是会折寿，会改动自身气运的。命薄出生既定，我推测，施过献祭术者命薄上会有受天地之力改动的金色痕迹。”
司命神君可是公正无私的神官，守护司命殿，司命殿与天外天之境有关联，属于天界禁区之一。小时候无意间跟凝沫闯去过司命殿，里面机关重重，我和凝沫还被掌事的仙君吊了整整十日呢。
我面露难色，“且不说司命殿属天宫禁区，就算是天帝要查，也只能查殒身神君的命薄。”
“那就查查合杉神君和先花神大人。”
我看着神圣不可侵扰的司命殿打了个寒颤，“凝沫，现如今我们来办正事了，司命神君不会再把我们俩打一顿了吧。”
司命殿向来大门紧闭，凝沫也锁紧了眉头，“得想办法进去。”
“司命神君大抵又是那句……”我话还没说完，凝沫眉心蓝光闪闪，我还以为是眼花，“凝沫，你眉心有异。”
凝沫唤出聚瀮，“是它想出来。”
“聚瀮啊聚瀮，你怎么了又。”
聚瀮现身的同时，司命殿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虽不知为何，但想来，应是司命神君知道我们有事而来。
司命神君是闲职，避世又清闲，可遇不可求。每一届的神官人选，皆有命柱指引，司命神君的职责只需守好司命殿，按照命柱的指引完成则可。司命殿独身于三界之内，从不干扰三界事务，命柱天地之力所化，指引皆为天地之意。
儿时闯入司命殿，也是因为司命殿门户大开，我和凝沫想也没想就闯进去了。现在回想，若非是司命神君有意，司命殿怎会让我们闯入。
“凝沫，小时候咱们为何被吊了十日，你还记得。”
“我想想，不是你拿了司命殿的宝贝吗。”
“我怎么没有印象，我只记得我们一进来，回过神来的当儿就被吊起来了，四周一片乌漆嘛黑的。”
凝沫挠挠头，“咱俩小时候一起闯的祸太多了，我还真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