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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虎记 第189章

    曾应还要再劝,木屋里突然传来林书的哭声,他立马奔进木屋里。

    林知也听到了声音,他登时也起了精神,“嗯?嗯?有……有小孩儿?……在、在哪儿呢?”

    他站起身,又弯下腰身,看了看石桌底下,又皱起眉往四周看了看,“小孩儿,你出来!嗝……你出来!”

    “行了,这里没有小孩儿,”曾永忠伸出手拉着他坐下了,无奈地说,“你醉酒呢还是梦游呢?”

    林知被他拉得一屁股跌坐在石椅上,他边揉了揉跌得有些疼的屁股,边怒瞪着曾永忠,“你是坏人……嗯……坏人?不能随便说别人是坏人……”

    林知自顾自的嘀咕了一下,然后凑近曾永忠的脸,眸子里突然有了点亮光,“嗯……长得这么正气,不、不像是坏人……但是你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呢?你是谁来着?……是谁……”

    林知歪着头想了一下,“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要帮我找母后的人……帮我找母后……”他越说声音越小,也收回了倾斜着的身体,慢慢地坐正了回去。

    林知突然趴在石桌上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母后……你没有找到我的母后……母后没了……呜呜呜……母后……”

    他突然站起身,揪住曾永忠的衣襟,厉声问道:“你不是说会把我的母后带回来的吗?!我母后呢?她在哪儿?她在哪儿啊?……”

    “是不是你把我的母后藏起来了?快说!是不是你?!……”

    “一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一定是你……母后她那么爱我,她哪里舍得丢下我就走了?”

    “她舍不得的……她一定舍不得的……”

    舍不得?可她不还是去了?

    真正舍不得的都是离不开的。

    等他撒气撒得差不多了,曾永忠才轻轻抓住他的手,把自己的衣襟解救出来。

    林知的手抓着他的衣襟,就像抓住最后一棵稻草一般,现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被曾永忠掰开,就像一点一点被他推入深渊……

    林知有些心慌,在小拇指被他掰开之前,被酒麻醉了的脑子还是遵循他潜意识里的想法,选择了主动撒手。

    他撑着石桌,委屈道:“我的母后不要我了……呜呜呜……我没有母后了……我再也没有母后了……”

    曾永忠平静地看着他,道,“殿下,早晚会有这一天的,而且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你只能接受。”

    话说得很残酷,可这就是事实。

    无关身份地位,生死相别、阴阳两隔,这不是人力所能左右得了的。

    “夜深了,走吧,进屋歇息了。”曾永忠说着站起身,顺便拉起不知想开了没有的林知。

    这天夜里他们都喝了些酒,半推半就间他被曾永忠压到了榻上。

    “唔……”

    林知的唇瓣和他的心一样柔软。曾永忠第一次触及这种温柔,只想沉醉在这迷人的芳泽里。

    黑夜中,曾永忠眸光闪烁,一双锐利的虎眸紧紧盯着被他压在身下的人。

    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对这个人的渴望,竟是这么的强烈!

    林知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太子殿下了,他只是一个需要自己荫蔽的无处可去的人。

    曾永忠将指腹覆在林知殷红如血的唇上,这里适才被他的虎牙轻轻咬了下,没想到竟是见了红。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似在思索着是继续还是停下。

    适才那点酒还不足以让他迷醉至此,真正让他逾矩的是这个乱蹭的家伙。

    林知没沾过这种酒,往常的宫宴喝的都是果酒,所以他现在神色微醺,眸中氤氲着不知为何而起的雾气。

    指尖蹭过他微红的鼻尖,曾永忠看到他眼角也泛起了红,像是一副意乱情迷的模样。

    他试探着又俯下身,将唇贴上去。

    然后又覆上他的鼻尖,额头,脸颊,耳畔……

    辗转流连,轻柔吮吸,又极有耐心地等着他的反应。

    细密酥麻的吻接二连三地落下,引得林知浑身微颤,手臂不由自主地攀上他健硕的胸膛。

    碰到那怦怦跳的心脏又颤巍巍地收回手,不过几息又情不自禁地一路攀附上他宽厚的腰肢。

    得到回应的曾永忠眸光铮亮,他立刻沉下身子,与他紧紧相贴。

    感受到那同自己一样的情动时,更是血脉喷张!

    黑夜漫长,屋内的暧昧气氛似乎已经达到顶点。

    汗珠顺着线条流畅的下颌线滑下,滴在林知的锁骨处。

    曾永忠的理智在此刻荡然无存!

    在不断的试探之后,不满于浅尝辄止的曾永忠突破了最后的隔阂。

    林知也不反抗,这个人的强势他向来抵不过。

    况且他也想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曾永忠对他而言,到底算什么。

    生由他,死也由他,自己能掌控什么呢?

    林知茫然地想知道。他要拨开这层云雾,他要知道自己的情 欲。

    可他不知道,此时的曾永忠其实也是在试他的底线,他这种不抵抗实是助长了曾永忠心里那点星火!

    曾永忠早就肖想他了,见他此状,以为他愿意,便放开了手脚撩拨,丝毫不觉自己做得过分了。

    林知对他稍有畏惧,不敢进便只能退,不敢攻便只能守。

    今夜的情形,林知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

    甚至于曾应抱着哭声震天的林书来找他,曾永忠都硬拦着不让自己去他也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他往后十几年的噩梦之源。

    榻上凌乱,林知在失神间喊了心底里的那个称呼,曾永忠顿了下,喑哑低沉的声音问:“你叫我什么?”

    林知终于兜不住了,趴在枕间,崩溃大哭,“阿护……不要了……我受不了了……”

    林知隐藏许久的秘密,自万寿节韩展业逼宫夺权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受着煎熬。

    最让他难以估量捉摸的,就是曾永忠。

    不过今夜那些无可躲藏的东西,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东西,都迸发了,都溃堤了。

    曾永忠在他的呻吟呜咽声中回过神,他收了力,呆呆地看着一片狼藉间那个泪流满面的人,那个矜持不苟又真的向他求饶了的人。

    原来再精明的人也会有滞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