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关山之放不下的钱昭 番外篇：新的开始之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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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特意避开宫中众人，元霜被领着一路入了一处戒备森严的宫殿外，微一抬眸便见门口的匾上写着勤政殿三个大字。
羽林卫护卫在外围和六道堂天道道众将梧帝现居的宫殿团团围住，元霜眼观鼻，鼻观心，恭敬地跟着方才的领路人过了层层审查。
直到在勤政殿内看到堂主熟悉的背影，元霜才不由得松了口气。
“堂主，属下回来了。”元霜俯身一拜道。
“霜儿，你回来的正好，快过来瞧瞧，圣上五日前被施以针灸之术，醒过一阵后，便再未苏醒过。”执掌六道堂多年的堂主宋一帆抬手冲她招了招手。
元霜也不推脱，自觉地快步上前为梧帝把脉，一面开口问道“圣上这些日子除了昏迷不醒，可还有其他症状？”
宋堂主仔细回忆一番“圣上昏迷前出现过呕吐、腹痛、心律失常的症状，太医们轮番检查，都说不曾见过这样的毒。过了几日，圣上的呼吸开始困难起来，之后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张院正施以针灸，倒是逼出了一部分毒素，只是圣上只苏醒了一阵，勉强安排了宫中护卫便再次陷入了昏迷。”宋堂主补充道。
“我此次前来，所有的工具都不曾带进来，宫中可有完备些的药箱？”元霜皱着眉若有所思，扭头对宋堂主说道。
“有，都在这里。”宋堂主早有准备，将一旁的药箱递给元霜。
“我要取一部分圣上的血，检查他体内的毒素究竟为何物。”元霜看了宋堂主一眼。
宋堂主迟疑地看了昏迷数日愈发苍老虚弱的梧帝，顿了顿才点头道“你放手做便是，万事有我。”
元霜只点了点头，便从药箱里取了小刀在梧帝手上放了点儿血，又替他止了血。这才将那碗有些泛黑的血放到一旁，熟练地在药箱里翻出一堆药粉，调配好便倒进了方才那碗中。
宋一帆皱着眉头，却不敢打扰她，等元霜又是一通忙活过后手上动作停了，才有些犹豫地开口道“霜儿，圣上情况如何？”
“是雪上一枝蒿，此物未经炮制服用便是剧毒之物，解法倒也简单，其本身炮制过后便是解药。”元霜确认过后也松了口气。
“就只是此物？”宋堂主有些不解。
“寻常医者一则少有接触此物，二则它只长于高山草原地带的阴坡处，更要有肥沃疏松的黑色腐殖质壤土才能生长起来。故此难解。”元霜解释道。
“你现下可有解药？”宋堂主吃了定心丸，心下稍安，复又问道。
“之前外出的时候便采集了些，已炮制好，现下正放在老宅的密室里。”元霜回答道。
“于十三向来熟悉宁家老宅的布局，他轻功好，让他去取。”宋堂主当即拍板道。
“以防万一，还是让十三哥直接将我的药箱取来为好。”元霜起身补了一句。
“好，那圣上这边？”宋堂主看向梧帝。
“我会施以银针，暂时稳定住圣上的情况。”元霜应道。
“我现在就去安排，你自行为圣上处理便是。”宋堂主起身就走。
元霜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头发花白的梧帝，无声叹了口气（安国未乱，若是此时圣上身死，定会再起兵戈。）
隐去纷乱的思绪，元霜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以烛火简单消了毒，这才动手为梧帝施针。
“陛下，您现下感觉如何？”元霜施针不过盏茶时间，梧帝便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虽身子无法动弹，却已能视物。
“你是六道堂那个醉心毒术的小丫头？”
元霜见梧帝明明发现了身子不能动弹却不慌不忙，生死危机未解仍能闲适地同她叙旧，还有些慌乱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许多。
“陛下竟还记得微臣。”元霜心神一松，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来。
“朕还记得当初一帆替你求了旨意，允你与章家旁支子弟解除婚约，又说你醉心毒术，求朕准你二十五再议亲。”梧帝平静地说着，面上竟带着寻常人家长辈般慈祥的笑容，“现下可有心仪的郎君了？”
“蒙陛下挂念，如今陛下中毒之事要紧，臣无心情爱。”元霜见梧帝下意识蹙了蹙眉，忙又伸手替他把脉“臣失礼了。”
“无妨……”梧帝感受着五脏六腑内传来的剧痛，面上的笑容不再，额头冷汗直冒。
“陛下……”元霜面上担心道，手上动作却不停，几针下去，梧帝便再次陷入了昏迷。
元霜敛了面上的假笑，悄然松了口气（头儿说的伴君如伴虎，诚不欺我。真佩服太医院那群大佬，日日在宫里提心吊胆，还能钻研医术。）
（果然圣上还是昏迷躺着比较好。）元霜在心里默默吐槽，手起针落，不一会儿梧帝面上四肢上都被扎上了银针。
“霜儿，方才圣上可是醒过了？”宋一凡领着面色惨白一看就体力透支过度的于十三走了进来。
“堂主，十三哥。”元霜起身向二人行了一礼。
“外面无人窃听，不必搞这些虚礼。”宋一凡一进殿内便发觉梧帝被强制陷入了沉睡中，同元霜说话也自在了些。
元霜乖巧点了点头，将方才和梧帝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全数同二人说了一遍。
“圣上从未中过如此严重的毒，醒来殿中只你一人，对你心生防备倒也正常。你的应答除了不够恭敬谦卑以外，并无其他问题。”宋一凡看了元霜一眼道。
元霜默默和于十三对视一眼，冲宋一凡拱手行了一礼“明白了，多谢堂主指点。”
“十三，药箱。”宋一凡看了于十三一眼，板着脸道。
于十三背着他向元霜撇了撇嘴（堂主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你偏心，对我就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元霜偷笑，默默回了他个调侃地眼神（谁让十三哥你老是给头儿和堂主惹麻烦呢。）
眼神地交流不过一瞬，元霜面上一本正经地接过药箱，从暗格里取出早已炮制好的雪上一枝蒿和用雪上一枝蒿制成的毒药。
“你把毒药也取出来做什么？”于十三对元霜的药箱还是了解的，见她将带有特殊标记的药瓶也拿了出来，不由开口问道。
“圣上身上的毒我虽已再三探明，但雪上一枝蒿的解药我只是同钱大哥探讨过，并未具体实践过，直接用药稍有不慎便是弑君。”元霜正色道。
“我不能拿你们的性命冒险，如今章相虎视眈眈，恐怕早有推太子上位的野心。若是我解毒失误，整个六道堂都要受到牵连。”
“这次你不能用自己试药。”宋一凡抢先阻止道。
“堂主，以他人试药非正道。”元霜试着说服他。
“一人性命，与六道堂所有兄弟相比，孰轻孰重？”宋一凡冷声道。
“小元霜，这次你还是听话吧。”于十三冲她摇了摇头“堂里你的毒术造诣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解毒之事非你不可。若你用自己试药，一旦你出了事情，我们上哪儿去寻别人来替圣上解毒？”
“你和堂主都不能亲自试药！”元霜退让了一步道。
“笨蛋，天牢里罪大恶极的犯人那么多，随便抓一个来不就行了。”于十三赏了她一个脑瓜崩。
“哦～”元霜默默地缩了缩脑袋，见他要走忙又强调了一句“要罪大恶极又身无疾病那种哦！”
“知道了知道了，我办事你放心！”于十三回头冲她一笑。
等于十三出去关上了殿门，宋一凡这才将目光移向元霜“等解药配出来，你就回宁家老宅去，阿……”语气顿了顿“你顾姨会护好你们姐弟俩。”
“堂主，那你们呢？”元霜皱了皱眉，看了看榻上的梧帝又看向他。
“圣上此毒便是解了，也是元气大伤，而六道堂身为天子近臣，需得时刻护卫在圣上左右。”
元霜默默在心底试着翻译了一下宋一凡所说的话（梧帝时日无多，身为天子近臣的六道堂要做好两任皇帝的交接，梧都会有动乱，要回家好好听顾女傅的安排。）
“霜儿明白。”元霜冲他俯身一拜。
“你去偏殿等十三回来，等会儿解药配好了就在偏殿等着，若是一个时辰后我没有叫你，你就跟着颜峻出宫。”宋一凡压低了声音道。
“明白。”元霜点了点头，上前一一取下梧帝身上密密麻麻的银针，收好药箱便出去了。
早就得了堂主吩咐的颜峻一言不发地领着元霜入了偏殿，“元霜，你先在此等候，十三轻功好，估计很快就能回来了。”
“颜大哥，你受伤了。”元霜鼻尖萦绕着一股极淡的血腥味儿，只仔细看了颜峻的面色一眼，便斩钉截铁道。
“果然瞒不过你。”颜峻无奈一笑，“并无大碍，只是之前圣上中毒，刺客偷袭时受了点儿皮外伤，已经用过你那独门秘方配置的金疮药了。”
“我看看。”元霜直接忽略他的话，微皱着眉头冲他伸手道。
颜峻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神情，手却还是听话地伸了出来。
元霜替他诊了脉搏，皱着眉问道“伤在何处？”
“就在肩上。”颜峻见她神情肃然，也紧张了起来“可有何不妥？”
“行刺之人是何路数？”元霜不答反问。
颜峻“来人刻意隐瞒了武功路数，身上也无任何证明身份的特征，不过——新建的森罗殿兄弟们推测，他们或许是安国的朱衣卫。”
元霜安静地听颜峻说着森罗殿的推测，一面从药箱里取了新的伤药“解开衣裳，我看看伤口。”
“要不我拿回家去，让你嫂子给我上药？”颜峻有些为难道。
元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往日怎么没见你这么扭扭捏捏的？”
颜峻扭过头去，面色泛红，不知该怎么解释。
“别废话了，等会儿十三哥带了犯人回来我就得动手配解药了，你这伤有些古怪，你再不配合我就给你扎两针自己动手了。”
“别别别，我自己来。”颜峻连连摆手，干脆利落地解开了外裳，露出了内里没了两只袖子的贴身衣裳。
元霜看得一愣“颜大哥，你的袖子？”
颜峻捂脸哭笑不得道“你嫂子不擅女红，又听了她母亲的建议说要为我缝补衣裳，结果一不小心就把我贴身内裳的袖子裁了。为免她内疚，我就把这衣裳穿了。”
元霜听着，莫名觉得有些撑“难怪感觉你有些发烧的迹象，是不是你自己给自己糊里糊涂上的药，压根没让人看过你的伤？”
颜峻顶着她责备的目光，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颜峻啊颜峻，你都二十四的人了，怎么比我家阿禄还不让人省心。我之前就给你们强调过，任何外伤都马虎不得，你还因着这点儿面子任由伤势恶化。”元霜狠狠地瞪他一眼，训了他几句。
颜峻理亏，也不敢追究她没大没小地训斥，只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是是，元大神医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元霜白了他一眼，取了药箱里特意提纯过的酒精趁他笑着，便往他伤口上喷洒了些许。
“嗷……”颜峻被这么一刺激，险些没忍住惨叫出声，倒抽了几口凉气，半晌才挤出几句话来“元霜，你也不至于这么狠吧，差点儿要我半条命。”
“你以为宫中同在老宅一样方便吗？”元霜白了他一眼，“本来该用些温热的盐水清洗的，现下条件简陋，只能用酒替你先行消毒清洗伤口，不然你这伤口都要发炎化脓了，回头再晚点儿还得用刀子把腐肉剜去。”
颜峻听得眉心一跳，便听她语气一转道“幸好处理及时，只需要消毒清洗伤口再换些药就行，接下来几日不能沾水，每日需得三次换药。”
“好好好，都听你的。”颜峻抹了把额头的虚汗点头应下。
“小元霜，老颜，你们俩人呢？”于十三一手提着个昏迷的犯人，一面推门进了偏殿。
“十三哥你可算来了！”颜峻穿好衣裳，冲于十三热泪盈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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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得了堂主吩咐的颜峻一言不发地领着元霜入了偏殿，“元霜，你先在此等候，十三轻功好，估计很快就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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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瞒不过你。”颜峻无奈一笑，“并无大碍，只是之前圣上中毒，刺客偷袭时受了点儿皮外伤，已经用过你那独门秘方配置的金疮药了。”
“我看看。”元霜直接忽略他的话，微皱着眉头冲他伸手道。
颜峻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神情，手却还是听话地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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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肩上。”颜峻见她神情肃然，也紧张了起来“可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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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颜峻被这么一刺激，险些没忍住惨叫出声，倒抽了几口凉气，半晌才挤出几句话来“元霜，你也不至于这么狠吧，差点儿要我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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