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关山之放不下的钱昭 番外篇：新的开始之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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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阿禄，明日我便要回宫了。”顾沾衣用过膳后，便温柔地唤住了两人。
元霜和元禄对视一眼，按下了心中的不舍“那顾姨，今天要不要出去添置些东西？”
“不必了。”顾沾衣伸手牵住失落的元霜，“今日春光明媚，我们不妨去城外踏青如何？霜儿今日还要继续研究你的那些药吗？”
见顾沾衣目光看过来，不等她开口问，元禄便主动道“我的机关前些日子就已经研究成功了，这两日在休息。”
“顾姨想去城外何处踏青？”元霜回握住她的手，忍不住歪了歪身子轻轻倚靠在她身上。
顾沾衣轻抚她的长发“霜儿喜欢看花，这时节花儿开得正好。”
“不妨去我城外的庄子上，那儿春花烂漫，风景极佳。”宋一帆见缝插针道。
“霜儿意下如何？”顾沾衣并不应下，只看向元霜，见她有些意动，却又顾忌着自己不敢点头，顿了顿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既然霜儿喜欢，那我们便去一帆的庄子。”
“我厨房里备了些点心，我去收拾了带上，踏青累了就找个地方用些点心。”
元禄兴冲冲地正要出门，被宋一帆伸手拉住“不用麻烦，庄子上有家仆，他们会准备吃食的。”
元霜冲元禄使了个眼色，元禄心领神会，婉拒道“阿姐和顾姨就爱我做的点心，既然是出去游玩，总要玩尽兴才是。”
宋一帆还欲说些什么，却听于十三开口打岔道“哎呀，这天色也不早了，堂主您的庄子离这儿可有些距离，再不去估摸着就赏不了景了。”
“走吧，回屋换身轻便的衣裳。”顾沾衣当机立断，牵着元霜便回屋去了。
等二人走远了，宋一帆才白了于十三一眼“你瞎掺和什么，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
于十三自信一笑“堂主，若是旁的事十三可不敢插嘴，但您方才没瞧见元霜和顾姨的神情吗，她俩本就不欲叨扰您，若是您再执意要大包大揽，估摸着她俩就不去您那儿了。”
“既然要踏青，我来安排这些琐事，让她们全心全意游玩有何不妥？”宋一帆不解。
“咳。”于十三掩唇轻咳一声，将笑意强行压了下去，故作正经道“堂主您不了解女子，盲目包揽，倒不如安心听吩咐，免得惹了顾姨不快。”
“哦……”宋一帆语调上扬，似笑非笑道“你倒不妨同我说说，方才拉着霜儿避开我谈了些什么？”
“咳咳，今儿个天气不错啊！”于十三抬头看天，“哎呀，元禄收拾东西怎么这么慢，我看看他去。堂主，出行的车马还得劳您费心了。”
于十三言罢，脚底抹油，一溜烟便逃走了。
宋一帆摸了摸鬓角的白发，目光落在院中那棵一树繁花的垂丝海棠上，不由有些怅然，轻声自言自语道“沾衣，我们也老了啊……”
车轮在青石板上滚动，元霜和顾沾衣并排坐在靠窗的一侧，宋一帆坐在上首，于十三拉着元禄负责赶车。
宁家老宅本就位置偏僻，没一会儿便出了城，路旁垂柳依依，几只早出的黄莺争栖向阳的暖树，燕子在云间河畔衔泥。官道两旁野花竞相开放，叫人眼花缭乱，春草还没有长高，瞧着不过才勉强能没过马蹄的模样。
空气中弥漫着春雨过后，马蹄溅起的点点泥土的腥味儿，草木的清香夹杂着淡淡的各色花香，春日的暖阳温柔地照拂着春意盎然的大地，熏得人昏昏欲睡。
元霜眼里嘴角满是笑意，大半个身子都靠在顾沾衣身上，被她半搂着。
“顾姨。”元霜的脑袋靠在她肩上，感受着她渐渐瘦弱下去的身子，轻声地开口道“若是阿娘还在，她会不会像你这样，在春日里揽着我，带我去看花？”
顾沾衣闻言一愣，揽着元霜的手添了几分力气，随即笃定道“会的，她待你只会更好。”
元霜没说话，只是伸手回抱住她的腰身，目光仍落在道路旁明媚的春色上，口中无声地道“顾姨……我也好想叫你阿娘，我好羡慕宁远舟……”
二人不再说话，宋一帆就在她们身后，目光柔和地落在某人身上，无声无息，看她发间隐隐的白发，看她被岁月侵蚀的肌肤添了痕迹，看她不再纤细苗条的身形。
“吁！”于十三轻勒缰绳，待马儿停下马车停稳，这才掀开了车帘“到了。”
马车停在一处山坡脚下，山上树木丛生，百草丰茂，错落有致地生长着开着不同颜色花儿的树木。
只有一条蜿蜒的石板路通往山上那树木掩映下露出一角的宅院，道路两旁间或种着些开得正好的黄花风铃木，一朵朵风铃模样的黄色小花密密麻麻挤满了枝头。
“别站在山脚下发呆了，庄子里风景更好。”宋一帆开口打断了元霜的发呆。
“难为你还特意寻了这难得的黄花风铃木来。”顾沾衣目光落在那风铃模样的黄花上，轻叹了口气。
“既然你说此花存于世，那我总要证明你说的是对的。”宋一帆轻声回道。
顾沾衣回眸看了他一眼“不过一句戏言，你何苦当真。”
“说者虽无心，听者却有意。”宋一帆意有所指。
“黄花虽好，我如今却偏爱茉莉了。”顾沾衣避开他的目光正色道“素洁而忠贞。”
宋一帆轻叹了口气“舟儿今年二十又五，一转眼十八年已经过去了，我们也已经老了。”
“一帆，我们都是半截身子入了黄土的人了，往事也已随风散去了。”顾沾衣起身走向元霜。
“霜儿，我们上山去吧。”
“好嘞！”元霜将目光依依不舍地从地上那几丛开得正好的紫花地丁身上移开，不忘招呼于十三道“十三哥十三哥，你答应了的，回去帮我把今日这些难得的花儿画下来。”
“你自己不是也会画草药嘛，作甚还要指使我？”于十三无奈地白了她一眼。
“今日时间太紧了，我要画它们的细节，半日功夫根本画不完。”元霜无奈地摊了摊手。
“霜儿既然喜欢，不妨在这儿暂住几日，把你想画的都画完了再回去。”宋一帆走上前便听见二人的对话。
“可圣上那边……”元霜虽然意动，却不敢当真放肆。
“你不是想要把你师父传给你的医书上的药物全部一一对照细化嘛，我这庄子里不止有难得的奇花异草，稀有的药物也是有的。”宋一帆笑道，果然叫元霜两眼放光。
“当真可以？”元霜再次确认了一遍道。
“我何时骗过你们？更何况你医术精进，于圣上和堂中而言皆是好事一桩。”
“多谢堂主！”元霜随即拜倒在地。
“赶紧起来，今日是出来踏青游玩的，别整这正儿八经的一套。”宋一帆没好气道。
“走吧，我瞧见前面那儿有个小湖泊，去洗洗你的手。”顾沾衣说着，从怀里取出手帕给元霜擦她手上沾了的泥。
“好，谢谢顾姨！”元霜笑得一脸乖巧。
元禄将马车停好回来，于十三退后几步和他并行，二人不近不远地跟在元霜几人身后不远处。
“果然出了城，连呼吸都爽利了许多。”元禄赞叹道。
“你若是喜欢，不妨陪你阿姐在这儿住些日子。”于十三听着前面几人的谈话，冲元禄道。
“嗯？可这里是堂主的庄子，我和阿姐住这里作甚？”元禄一面四下张望着，看各色争艳的奇花异草，一面问。
“堂主说让元霜多住几日，顾姨要回宫，反正老宅也没人，你倒不如在这儿多玩几天再回去。”
“我们道里最近在研制新的防御工事，我要跟着师父他们学习，我可不敢也不能休沐结束还不回去。”元禄连连摇头。
“倒也是险些忘了你还在跟着学，你小子，怎么小小年纪就长这么高，害我老以为你出师了。”于十三拍了拍元禄的肩膀道。——6600
“兴许是阿姐给我调养得比较好吧。”元禄傻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阿禄，十三哥，快过来。”元霜远远地招呼两人。
“发生什么事了？”于十三和元禄赶过来，便见宋一帆将顾沾衣护到身后，元霜正蹲在半人高的灌木旁，翻来覆去地检查地上着一身破烂华裳昏迷不醒的男子。
“只是几日不眠不休又未曾进食，饿昏了，粗略检查了一下，他裸露在外的地方没有伤口。脉搏还有些虚弱，可能受过内伤。”
宋一帆看着地上那人的身影，莫名觉得有些眼熟，见元霜单手拎起那人要走，忙开口道“等等，让我看看这人。”
元霜也不问，转而将那人仰面放下。
“杨清？！”宋一帆皱眉唤道。
“堂主认识此人？”元霜诧异地抬眸“难道他是来庄子投奔您的吗？可是……”语气微顿，有些不解“您又不常来这庄子。”
“稍后再提此事。”宋一帆神色微敛，看向于十三“十三。”
于十三恭敬地抱拳行了一礼“堂主请吩咐。”
“将杨清带回庄子上悉心照料，等他苏醒我有事要问他。”宋一帆语气平淡道。
“是！”于十三和元霜交换了个眼神，俯身将杨清抱起往庄内走去。
“杨清既然出现在这里，庄子上的人得敲打敲打了。若是他的身份泄露，恐招杀身之祸。”顾沾衣言简意赅道。
“方才底下的人已经去吩咐了。”宋一帆眉眼含笑“沾衣，你在担心我。”
顾沾衣无奈地长叹一声，加快了脚步，往元霜的脚步而去。
宋一帆见把人逗跑了，忍不住皱了眉小声嘀咕了几句“不应该啊，十三哄小娘子不也是这种话术吗？为何我来就把人气跑了。”
被迫抱着满身脏污的杨清，于十三正在默默心疼自己新买的衣裳，忽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嘁——”
“十三哥你着凉了？”元禄跟在于十三侧后方半步的距离，听见细微的动静忍不住探头轻声问道。
于十三还没开口，跟在他身后另一侧的元霜打量了他一眼“放心吧阿禄，十三哥气色极佳，估摸着是他哪位红颜知己又在背后偷偷念叨他呢。”
“元霜，你这是羡慕了？”于十三头也不回道“回头若是老钱回来了，你就不用羡慕了。”
元霜闻言挑了挑眉“羡慕与否，和道主何干？”
于十三闻言语塞，一时倒也摸不准是不是钱昭单相思，也不好调侃，转而说道“我听说堂主要给老宁指婚了，你可知道？”
“头儿要定亲了，我怎么没听顾姨提起过？”元霜有些诧异。
“对啊，我这些日子一直和顾姨在老宅，我也没听她提起过。”元禄也凑了过来，
“宫中新进那位裴女官听说过吧？”于十三压低了声音道。
元霜和元禄面面相觑，同时摇头道“没有！”
“你俩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消息都不知道，说出去你俩是六道堂的，都是在给堂里丢人。”于十三压低了声音恨铁不成钢道。
“十三哥，你同我们说说嘛。”元禄收到元霜的眼神示意，忙凑过去讨好道。
“裴家与堂主是世交，老宁既是名门之后，裴家娘子幼时又与老宁青梅竹马，有这层情意在，再加上有堂主做媒，虽说宁家败落，但老宁青年才俊，裴家便不曾拒绝堂主的提议。”于十三笑着解释道。
“如今只等老宁在安都潜伏完毕，将这最后一处分堂安排妥当，回了梧都便可定亲了。”
“头儿与这位女官大人可曾见过？”元霜眉头微皱，复又问道。
“怎么？小元霜你对头儿芳心暗许，不忍见头儿与旁人成亲？”于十三听出了元霜话语里的不认可，心头一紧，忙扭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元禄听了这话，也诧异地看了过来，顺便同于十三交换了个眼神（十三哥，真的？阿姐真的喜欢头儿？！）
于十三安抚地回了他个眼神（莫慌，这不那边还没定下来嘛，便是当真喜欢，也有转圜余地。）
元霜和元禄对视一眼，按下了心中的不舍“那顾姨，今天要不要出去添置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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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顾沾衣目光看过来，不等她开口问，元禄便主动道“我的机关前些日子就已经研究成功了，这两日在休息。”
“顾姨想去城外何处踏青？”元霜回握住她的手，忍不住歪了歪身子轻轻倚靠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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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意下如何？”顾沾衣并不应下，只看向元霜，见她有些意动，却又顾忌着自己不敢点头，顿了顿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既然霜儿喜欢，那我们便去一帆的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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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禄兴冲冲地正要出门，被宋一帆伸手拉住“不用麻烦，庄子上有家仆，他们会准备吃食的。”
元霜冲元禄使了个眼色，元禄心领神会，婉拒道“阿姐和顾姨就爱我做的点心，既然是出去游玩，总要玩尽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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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二人走远了，宋一帆才白了于十三一眼“你瞎掺和什么，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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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踏青，我来安排这些琐事，让她们全心全意游玩有何不妥？”宋一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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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宋一帆语调上扬，似笑非笑道“你倒不妨同我说说，方才拉着霜儿避开我谈了些什么？”
“咳咳，今儿个天气不错啊！”于十三抬头看天，“哎呀，元禄收拾东西怎么这么慢，我看看他去。堂主，出行的车马还得劳您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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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帆摸了摸鬓角的白发，目光落在院中那棵一树繁花的垂丝海棠上，不由有些怅然，轻声自言自语道“沾衣，我们也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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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老宅本就位置偏僻，没一会儿便出了城，路旁垂柳依依，几只早出的黄莺争栖向阳的暖树，燕子在云间河畔衔泥。官道两旁野花竞相开放，叫人眼花缭乱，春草还没有长高，瞧着不过才勉强能没过马蹄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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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霜眼里嘴角满是笑意，大半个身子都靠在顾沾衣身上，被她半搂着。
“顾姨。”元霜的脑袋靠在她肩上，感受着她渐渐瘦弱下去的身子，轻声地开口道“若是阿娘还在，她会不会像你这样，在春日里揽着我，带我去看花？”
顾沾衣闻言一愣，揽着元霜的手添了几分力气，随即笃定道“会的，她待你只会更好。”
元霜没说话，只是伸手回抱住她的腰身，目光仍落在道路旁明媚的春色上，口中无声地道“顾姨……我也好想叫你阿娘，我好羡慕宁远舟……”
二人不再说话，宋一帆就在她们身后，目光柔和地落在某人身上，无声无息，看她发间隐隐的白发，看她被岁月侵蚀的肌肤添了痕迹，看她不再纤细苗条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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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站在山脚下发呆了，庄子里风景更好。”宋一帆开口打断了元霜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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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说此花存于世，那我总要证明你说的是对的。”宋一帆轻声回道。
顾沾衣回眸看了他一眼“不过一句戏言，你何苦当真。”
“说者虽无心，听者却有意。”宋一帆意有所指。
“黄花虽好，我如今却偏爱茉莉了。”顾沾衣避开他的目光正色道“素洁而忠贞。”
宋一帆轻叹了口气“舟儿今年二十又五，一转眼十八年已经过去了，我们也已经老了。”
“一帆，我们都是半截身子入了黄土的人了，往事也已随风散去了。”顾沾衣起身走向元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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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元霜将目光依依不舍地从地上那几丛开得正好的紫花地丁身上移开，不忘招呼于十三道“十三哥十三哥，你答应了的，回去帮我把今日这些难得的花儿画下来。”
“你自己不是也会画草药嘛，作甚还要指使我？”于十三无奈地白了她一眼。
“今日时间太紧了，我要画它们的细节，半日功夫根本画不完。”元霜无奈地摊了摊手。
“霜儿既然喜欢，不妨在这儿暂住几日，把你想画的都画完了再回去。”宋一帆走上前便听见二人的对话。
“可圣上那边……”元霜虽然意动，却不敢当真放肆。
“你不是想要把你师父传给你的医书上的药物全部一一对照细化嘛，我这庄子里不止有难得的奇花异草，稀有的药物也是有的。”宋一帆笑道，果然叫元霜两眼放光。
“当真可以？”元霜再次确认了一遍道。
“我何时骗过你们？更何况你医术精进，于圣上和堂中而言皆是好事一桩。”
“多谢堂主！”元霜随即拜倒在地。
“赶紧起来，今日是出来踏青游玩的，别整这正儿八经的一套。”宋一帆没好气道。
“走吧，我瞧见前面那儿有个小湖泊，去洗洗你的手。”顾沾衣说着，从怀里取出手帕给元霜擦她手上沾了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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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出了城，连呼吸都爽利了许多。”元禄赞叹道。
“你若是喜欢，不妨陪你阿姐在这儿住些日子。”于十三听着前面几人的谈话，冲元禄道。
“嗯？可这里是堂主的庄子，我和阿姐住这里作甚？”元禄一面四下张望着，看各色争艳的奇花异草，一面问。
“堂主说让元霜多住几日，顾姨要回宫，反正老宅也没人，你倒不如在这儿多玩几天再回去。”
“我们道里最近在研制新的防御工事，我要跟着师父他们学习，我可不敢也不能休沐结束还不回去。”元禄连连摇头。
“倒也是险些忘了你还在跟着学，你小子，怎么小小年纪就长这么高，害我老以为你出师了。”于十三拍了拍元禄的肩膀道。——6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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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几日不眠不休又未曾进食，饿昏了，粗略检查了一下，他裸露在外的地方没有伤口。脉搏还有些虚弱，可能受过内伤。”
宋一帆看着地上那人的身影，莫名觉得有些眼熟，见元霜单手拎起那人要走，忙开口道“等等，让我看看这人。”
元霜也不问，转而将那人仰面放下。
“杨清？！”宋一帆皱眉唤道。
“堂主认识此人？”元霜诧异地抬眸“难道他是来庄子投奔您的吗？可是……”语气微顿，有些不解“您又不常来这庄子。”
“稍后再提此事。”宋一帆神色微敛，看向于十三“十三。”
于十三恭敬地抱拳行了一礼“堂主请吩咐。”
“将杨清带回庄子上悉心照料，等他苏醒我有事要问他。”宋一帆语气平淡道。
“是！”于十三和元霜交换了个眼神，俯身将杨清抱起往庄内走去。
“杨清既然出现在这里，庄子上的人得敲打敲打了。若是他的身份泄露，恐招杀身之祸。”顾沾衣言简意赅道。
“方才底下的人已经去吩咐了。”宋一帆眉眼含笑“沾衣，你在担心我。”
顾沾衣无奈地长叹一声，加快了脚步，往元霜的脚步而去。
宋一帆见把人逗跑了，忍不住皱了眉小声嘀咕了几句“不应该啊，十三哄小娘子不也是这种话术吗？为何我来就把人气跑了。”
被迫抱着满身脏污的杨清，于十三正在默默心疼自己新买的衣裳，忽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嘁——”
“十三哥你着凉了？”元禄跟在于十三侧后方半步的距离，听见细微的动静忍不住探头轻声问道。
于十三还没开口，跟在他身后另一侧的元霜打量了他一眼“放心吧阿禄，十三哥气色极佳，估摸着是他哪位红颜知己又在背后偷偷念叨他呢。”
“元霜，你这是羡慕了？”于十三头也不回道“回头若是老钱回来了，你就不用羡慕了。”
元霜闻言挑了挑眉“羡慕与否，和道主何干？”
于十三闻言语塞，一时倒也摸不准是不是钱昭单相思，也不好调侃，转而说道“我听说堂主要给老宁指婚了，你可知道？”
“头儿要定亲了，我怎么没听顾姨提起过？”元霜有些诧异。
“对啊，我这些日子一直和顾姨在老宅，我也没听她提起过。”元禄也凑了过来，
“宫中新进那位裴女官听说过吧？”于十三压低了声音道。
元霜和元禄面面相觑，同时摇头道“没有！”
“你俩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消息都不知道，说出去你俩是六道堂的，都是在给堂里丢人。”于十三压低了声音恨铁不成钢道。
“十三哥，你同我们说说嘛。”元禄收到元霜的眼神示意，忙凑过去讨好道。
“裴家与堂主是世交，老宁既是名门之后，裴家娘子幼时又与老宁青梅竹马，有这层情意在，再加上有堂主做媒，虽说宁家败落，但老宁青年才俊，裴家便不曾拒绝堂主的提议。”于十三笑着解释道。
“如今只等老宁在安都潜伏完毕，将这最后一处分堂安排妥当，回了梧都便可定亲了。”
“头儿与这位女官大人可曾见过？”元霜眉头微皱，复又问道。
“怎么？小元霜你对头儿芳心暗许，不忍见头儿与旁人成亲？”于十三听出了元霜话语里的不认可，心头一紧，忙扭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元禄听了这话，也诧异地看了过来，顺便同于十三交换了个眼神（十三哥，真的？阿姐真的喜欢头儿？！）
于十三安抚地回了他个眼神（莫慌，这不那边还没定下来嘛，便是当真喜欢，也有转圜余地。）